“很老套的故事吧,跟你說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周穎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聽的已經有些入神的顏強。

“不,我應該謝謝你,這麽信任我,第一次見麵就能把我當做朋友,不過,你總該開看一些,有些事情,勉強不得的。”顏強一愣,隨即輕聲說道。

“朋友,我很久都沒有朋友了,張笑濤那個時候,毀掉了我所有的朋友,傳銷這種東西,你也是知道的,一傳三,三傳十,最後朋友和親戚都沒得做了,可笑的是,那個時候,我還那麽的相信他。”周穎憤憤的說。

“那你打算怎麽辦,今天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跟張笑濤有很大的關係,你也說過,那個人為達目的,是不擇手段的,我擔心這隻是個開始。”顏強點點頭,話鋒一轉,關切的問道。

“想威脅我,哼,門都沒有,我承認,當年創業的錢,都是他的,可如果沒有我,他那間小工廠早就關門大吉了,我頂著風雨,在外麵跑客戶的時候,他在幹什麽?坐在家裏看錄像!我跪在人家麵前,求人家不要撤單的時候,他又在幹什麽?抱著幾個小姐喝的爛醉如泥,他現在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想把我一腳踢開,做夢吧!”

“找個律師怎麽樣?這也算是婚後的財產,按照法律,這是你應得的,他再有手段,也是沒辦法跟法律抗衡的。”顏強提議道。

“沒用的,那個人,早就準備好了,公司的賬上,沒有多少錢的,打官司即便贏了,也拿不到我應得的那份的。”周穎搖搖頭,說。

“那你要接受他的條件嗎?這樣看來,彷佛隻有這個辦法了?”顏強沉思片刻,說道。

“拿一百萬,然後簽那份協議嗎?那家公司總資產價值三千萬,每一分錢都是我辛辛苦苦幫他賺到的,想這樣就一腳把我提走,不,我不會答應的。”周穎臉上露出一份堅決的神情,沉聲道。

“那麽,我倒有一個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試試呢?”顏強緊皺的眉頭突然為之一展,神秘的笑著問道。

張笑濤板著臉看著桌子上的財務報表,他的財務總監曹宇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這個喜怒無常的老板一腳將自己掃地出門。

“老曹,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張笑濤冷冷的瞪了一眼曹宇,不帶任何感情的沉聲問道。

“張總,政府今年抑製房價,樓市一片風雨欲來的樣子,那些買家都等著呢,現在的房子不好賣啊。”曹宇愁眉苦臉的答道。

“孫總那邊怎麽說?不是說早就找到了買家,一轉手就是幾千萬嗎?”張笑濤皺皺眉頭,問道。

“那個賣家交了一筆定金,就失蹤了,孫總那邊也很著急,按理來說,三百萬的定金,不應該啊!”曹宇滿臉不解的說。

“哼,三百萬,他扔了這三百萬不要,可是省了上千萬,房價到底的時候,他再買就不是這個價錢了,唉,我他媽怎麽就相信了孫玉海那個王八蛋呢,明明知道今年政府有政策,還想著頂風而上!”張笑濤懊悔的說。

“孫總那邊的意思是再等等,再堅持堅持,說這風聲馬上就要過去了,他還說北京就這麽大點地方,人總是要住房子的,樓市肯定跌不了,明年春天的時候,樓市肯定還得漲,那個時候,咱們就能連本帶利的撈回來了。”

“等?他家大業大有的是錢,他等得起,我可等不起了,這個樓盤如果還是半死不活,不用明年開春,今年年底大家就得一起滾蛋,我這邊倒了,他也好過不了!”張笑濤積極敗壞的敲著桌子,已經是一副怒不可支的樣子。

“可張總,這個事情,咱們也沒辦法啊,樓市的事情,不是咱們一家說了算的,先別說孫總那裏不同意,就單單是咱們的那些同行們,也不願意啊,咱們要是降價了,第一個不放過咱們的就是這幫人,到時候黑的白的,可真不是咱們受得了的,張總,這件事,您千萬要三思啊。”曹宇急忙勸道。

“媽的,早知道就不趕這趟船了,錢沒賺到,濺了一身泥巴,你說說,零九年的時候,房地產不是一片大好嗎?怎麽今年突然就變了個樣呢,真是天威難測,天威難測啊!”張笑濤苦著臉,歎道。

“張總,為今之計,就是咬緊牙關,再撐一撐,隻要到了明年三月份,局麵就大不一樣了,咱們這樓盤一轉身,就是上千萬的收益。”

“撐?”張笑濤苦笑一聲,“撐不下去了,老曹,你跟了我這麽多年,公司的事情,你最清楚不過了,就靠著那個服裝加工廠,做點外貿,能賺到多少錢?人民幣這兩年越來越高,原本還有點錢賺,現在就隻能糊糊口了,工人也是這樣,原來隻知道埋頭苦幹,現在一個比一個精,誰給的錢多就跟誰走,今年新照進來的,一個個又笨的要死,廢品率比去年高了三個點,三個點啊,我他媽做一單還要倒貼錢,老曹,咱們撐不下去了啊!”

“要是緊著點用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我算過了,隻要一千萬,就足夠咱們撐到三月份了,如果您那邊那筆錢,再拖一拖的話。”曹宇飽含深意的說。

“周穎那筆錢嗎?”張笑濤問道。

“恩,隻要那筆錢在,還是問題不大的。”曹宇點點頭,答道。

“恐怕,即便是我留下那筆錢,也是無濟於事了。”張笑濤突然變的垂頭喪氣起來,搖著頭說。

“咱們的手裏,隻有四百多萬了,菁菁那邊買購票,虧的一塌糊塗,四百萬算是打了水漂了。田菁菁那個賤貨,算是害死我了,沒有她,我能認識孫玉海那個孫子嗎,沒有她,我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嗎?我他媽真是成也女人,敗也女人啊。”張笑濤拍著腦袋,絕望的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