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師兄,你今日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啊——”
瀟湘話音未落,卻不料秦言身形如魅,一閃之下便來到她身前,兩隻手重重按在她肩頭,一股酥麻之感滲入體內,頓讓她動彈不得,剛剛舉起的右手無力地垂下,到頭來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慌的尖叫。
秦言一個照麵就製住了號稱獨孤勝座下戰力排名第三的瀟湘,麵上露出得意之色,湊下臉來道:“瀟湘師妹,以你‘青衫仙子’的姿色,就是神仙也要動心,讓我如何忍得住呢?”
瀟湘閉著眼扭過頭去,冷冷地道:“首席師兄,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今天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誇讚女子容貌的台詞,難道隻會那一句嗎?”
秦言愣了一下,才想起那句“就是天上的神佛也要動心”早先就已經被宮雲袖批判過了。沒辦法,關於這方麵的辭藻,他確實了解得不多。
他笑道:“小師妹,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千萬不要當真了。”說著,他將搭在瀟湘肩頭的兩手拿開,負手往後退了一步。瀟湘一見肩上重負離身,立即抽身飛退,如一縷青煙般掠出數十米距離,遠遠離開小亭,作勢欲往山道台階上逃去。
秦言本要追趕,但剛欲邁步,心中念頭一轉,又將腳放了下來,恢複成一派淡然姿態,微笑著望向瀟湘遠去的身影。在他的注視下,瀟湘飛身掠上十餘道台階,回過頭卻發現他並沒有追上來,臉上稍顯愕然,猶豫了片刻,又慢慢走下台階,回到小亭外,與秦言隔了十步距離,曼聲道:“師兄,你找我來到底所為何事,總不會是特意來戲弄我的吧?”
“當然不是。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不過看見小師妹你這麽可愛,就忍不住調戲了幾句,真是很不好意思……”
見他口稱道歉,麵上卻仍是那笑吟吟的可惡模樣,瀟湘跺了跺腳,道:“師兄,無關緊要的話就不必多講了,請你直接說出來意吧。我要是回去得遲了,說不定師父會下山來尋,到時候你兩人見了麵就不好了。”
“也是。那麽,我就說正事了。小師妹,你應該還記得那天我送你的那幾本書吧?”
“當然記得。”想到自己為那幾本書所付出的代價,瀟湘又覺得麵頰有些發燙,不敢直視秦言的眼神。
“那幾本書,其實我自己也沒有看過。所以今天我來,是想請小師妹將那幾本書借給我觀看一番……”
秦言話未說完,瀟湘就忍不住叫起來:“那些書都已經送給我了,你不會還想討回去吧?”
“當然不是!小師妹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說了隻是借來看一看,難道就不還你了嗎?”秦言肅容答道。不過他轉瞬便想起自己對那些懵懂的師弟師妹們幹過的坑蒙拐騙的惡行著實不少,有借無還的事例更是數不勝數,老臉不禁微微一紅,輕輕咳嗽了一聲,才繼續道,“我就在這裏,不需要一炷香工夫就能全部看完。小師妹,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瀟湘若信得過他才是有鬼了。她上下打量了秦言兩眼,道:“大師兄這話未免說得太過,那六本書記載了十餘套劍訣,每一套都精妙異常,縱使你領悟力遠超常人,也不可能在一炷香工夫內就學會。除非……你偷學了搜神咒!”
“不錯,我偷學了搜神咒。”秦言傲然道。現在他仗著血狼僧寵愛在身,也不懼這事讓人知道。他望了瀟湘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小師妹,這事我隻對你說,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瀟湘也未料到他直接就當麵承認下來,愣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輕輕點頭:“嗯。”她想,首席師兄把這麽重要的事都告訴了我,莫非他對我……
回想前些日子的幾次相遇,他縱使對師父及幾位師兄恨之入骨,卻從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再想想他一係列的言語,難道,他真的……我該怎麽辦?我若是直接拒絕他,萬一他老羞成怒,可就不妙了……
“那麽,小師妹,你現在可以把書借給我看了吧?”秦言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她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秦言一眼,將衣角纏在纖纖的手指上,卻不做聲。
秦言問道:“你沒有把書帶在身上嗎?那就趕緊上山去取。以你的身法,一盞茶的時間就足夠了吧?”
瀟湘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疊書來,走上前遞給秦言。秦言接過一看,隻有薄薄的三本,他不由疑惑地抬起頭:“還有三本呢?”
“兩本被雁瑜師兄借去了,另一本被葉英師兄借去了……”
“幹!這倆賊廝!”秦言咬了咬牙,問道,“他們說過什麽時候還嗎?”
見秦言神情有異,瀟湘不禁往後麵縮了縮:“雁師兄說,這兩本書的內容有些晦澀,他要完全看懂的話,可能要一個月吧。”
“這直娘賊,下次別讓我撞見他!”秦言罵了一聲,瞥見瀟湘有些畏懼的神色,也不多說,當即就在小亭中坐下,翻開書看了起來。
風炎國能與蘭華抗衡千年,其各大門派的武技自有過人之處,尤其是劍法一道,威力更勝過蘭華國內五大正派。秦言翻過幾頁,果然覺得其中內容精妙晦澀,一時半刻難以領悟,隻能暫以搜神咒強行記下來,日後再慢慢思索。
他迅速地翻完三本書,一共花了不到盞茶工夫,便將其中的內容完全映入腦中。一抬起頭,他卻發現瀟湘不知何時已經走近了身前,正怔怔地望著自己,臉麵上一派艱澀遲疑的神色。
他稍稍一怔,將三本書遞了回去,道:“風炎國劍術果然有些門道,雁瑜想在一個月之內將其領悟,簡直是癡人說夢。”
瀟湘把書收好,道:“大師兄,你下次見到雁師兄和葉師兄,能不能別再找他們麻煩了?”
“怎麽,你想來做和事佬?”秦言盯著她,臉上笑容漸漸斂去,良久之後,才道:“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姑娘家就不要管了。”
“可是,你上次已經把雁師兄氣得吐血,又折斷了葉師兄的手指,也算出了一口氣,就不要再難為他們了吧!大家都是聖門弟子,為什麽要互相殘殺呢?我看著你們鬥來鬥去,真的是很痛心。就當是我求你好嗎?”
秦言隻顧冷笑,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