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向韓楓的眼中有讚賞之意,這在敵對的雙方是絕對不容易出現的。

雙方在攻守之間,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有限的時間內,誰都沒有占據上風。那個老人卻在心中道了一聲僥幸,他所憑恃的是從門中帶來的一個劍陣。存在於自己的腦海之中,用自己的精神力施展出來......因為他身份特殊,臨時出門,便帶了出來。本來心中自信滿滿,認為雖然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凡,但是自己有門中寶貝在手,應該輕而易舉的可以拿下,沒想到對方在挪移之間,雖然沒有破解自己的劍陣,可是竟然也沒有為其所困住......

韓楓心中同樣有著震驚。若不是悟道一絲道之真意。在精神力上和對武學的理解上,早已經處於虛境之上,恐怕早已經被淹沒於對方如浩淼煙海般,無窮玄奧的劍氣之中......

微妙的平衡之下,雙方的心態都有了變化,誰都不敢輕易發動......

“你的武學雖然讓老夫刮目相看,不過,老夫全力之下,你還不是老夫的對手。”

老人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精光。韓楓臉上微微一動,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淡笑,“先生倒是可以試試。”

......

沉默半響,那老者道:“年輕人雖然有些底子,不過太狂了,終究不好。你隻要向離樓大人陪個不是,老夫可以做主今天的事情便到此結束。”

韓楓淡笑,“這倒是我想說的話。”

韓楓雖然一向裏溫文爾雅,放*不羈,不過他骨子裏的傲氣卻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強大。讓他賠不是,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你們隻有兩個人,老夫可以纏住你,你旁邊的那個大個子雖然威猛,不過我想這上千名的黑甲軍終不是吃素的,最終吃虧的終究是你。”

老人說話緩慢,就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怕自己的晚輩會吃虧一樣。這個時候,韓楓忽然說道:“你說的都對,不過你卻算錯了一點。”

“哦,哪一點?”

韓楓輕輕地向飄散在額前的長發吹了一口氣。幾根淡金色的長發,被吹著飄蕩起來。動作很是瀟灑,韓楓緩緩地道:“你們的命都很值錢!”他說的很慢,不過話中的意思卻讓對方從心底升起一陣寒意。

這是在擺明了拚命。他說話的聲音雖然輕慢,隱藏著的態度,卻讓對方不能不認真考慮。離樓的臉上不由,顏色變了一變。雖然有那老人的承諾,讓他心中有底,不過眼前這年輕人的話中自有一種讓人不容小覷的意境。有些人就是這樣,他用很大的力氣說話,哪怕聲音如打雷一樣,不過也引不起別人的重視。有的人用很小的力氣說話,聲音也不高,不過蘊含的力量卻讓每一個人都要認真深思......無疑,韓楓便是屬於後者......

正在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周圍密不透風的黑甲軍隊伍一陣**。離樓侍郎大怒,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司空裂天臉上黑色如鐵,他把目光轉向**的方向。對於手下的這隻隊伍,自己還是有著信心。“劫掠如火,不動如山。”便是這隻隊伍的八字箴言。沒想到今日裏竟然有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正在這個時候,水泄不通的軍陣中,忽然起了一陣波動,如黑布一樣的軍陣裂開了一個缺口,呼啦啦擠進十幾個人來。那十幾個人速度極快,既然出了軍陣,便向五香居的大堂而來......

無聲無息中,轉瞬間便進了五香居的門樘。

“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響起,解厥魁梧的身形向幾個人迎頭而去......

“啪,”的一聲極重的皮肉聲音傳來,解厥高大的身形便踉踉蹌蹌地跌向一旁,他竟然沒有來得及出手。

“奴才。”

一聲怒喝傳來,一群人轉眼間便來到麵前,有男有女,呼啦啦地走到了韓楓的麵前。

“韓楓你沒有事情吧?”

“怎麽樣?”

......

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說什麽的都有。韓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的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看著麵前熟悉的不熟悉的麵孔。這些人都是他在青城山上的師父或是師兄弟們,慕容如雪、清月、顏無傷、藍盈盈、吳金龍......還有一些陌生的麵孔,他發現甚至那青蛇幫幫主佘君豪的身形赫然也在其中......

“夠了,你們是什麽人,竟然與這亂臣賊子一同作祟,難道不怕千刀萬剮不成?”

離樓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眾人暫時停住了說話,轉過身去,看著遠處的額頭上滿是黑線的離樓侍郎......

韓楓剛要說話,一個柔軟的小手忽然捏了他一下。他回頭看去,卻是慕容如雪白皙清雅的麵容,“你沒有事吧?”剛才人太多,話都趕到一起了,韓楓隻是微笑,兩人都沒有來得及說話。這時候,見慕容如雪正用關心的眼神看著他,他回了一個會心的微笑,輕聲道:“你徒弟我是什麽人,怎能給我的慕容師傅丟臉?”慕容如雪丟給他一個白眼,說道:“你呀,就是愛逞強。”不過臉上終於露出開心的微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那普通老人已經收起了他的劍氣之陣,回到了離樓的身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離樓把微帶責難的目光投向黑甲軍統領,雖然他可以調動黑甲軍,不過他卻不敢對於這個司空裂天過於苛責。這可是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如果搞不好,可能連他的麵子都會不給......

司空裂天自然明白對方眼神中的含義,微微點頭,盔甲抖動一下,隨著手臂的輕輕一揮,外麵一個人早已走了出去......

“這裏是什麽地方?”離樓侍郎神情鎮定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指著頭上的天花板,對青城山等人厲聲道,“你們都是什麽人,都報上名來,五雲城乃是天子腳下,京華帝都,又豈是你等可以撒野的地方?”

他話沒有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形伴隨著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進來,那人也是一身黑甲,眼神銳利,不過此刻的神情卻是有些狼狽。鼻子尖上有細密的汗珠......

他並沒有走到離樓的麵前,而是幾步間到了司空裂天的麵前。躬身說道:”黑甲軍一隊隊長任國火參見統領。”

司空裂天的臉上如他身上穿著的黑沉沉的盔甲。目光深邃地頂住任國火的身上,隻說出了兩個字:說吧。

任國火自然能聽出司空裂天話中的分量,他轉頭看了看周圍,忽然緊走幾步,在司空裂天的耳畔輕輕說了一句話。司空裂天黑沉沉的臉上竟然跳動了一下,他黑粗的眉毛向眉峰緊了一緊,出現了一個深刻的川字。他的眼神飄忽著好像無意有意地掃視了韓楓等人一眼,再也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對任國火簡單地說道:“你去吧。”任國火施了一禮,便踏著沉重的腳步去了......司空裂天便再也不理離樓侍郎問詢的眼神,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尊泥雕木塑一般......

"你這奴才。”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氣十足,就像是在嗬斥自己家的狗一樣。

離樓不由怒氣衝頂,他的品秩雖然不甚高,隻是四品而已。五雲城中高官如雲,一品二品的大員從來不缺,有人說如果扔下一塊磚來,恐怕會砸死兩個四品官一個三品官。離樓的品秩在這五雲城中屬於一個普普通通的芝麻官罷了,但是他手握實權,身後更是有一棵大樹——二皇子。

當今玄黃王朝有三個皇子。大皇子無心朝政,一心裏鑽研武學,醉心修仙,夢想有一天能夠走上修真之路......

三皇子統領玄黃王朝的整個東路大軍,戍守玄黃王朝的東部邊疆,一直很少回到五雲城......

有人說,二皇子乃是玄黃王朝中無冕之君。他雖然不是太子,但是他善於籠絡人心,朝臣中無不與二皇子相交而引以為榮......有人已經私下裏在說,玄黃王朝的太子之位,早晚會落到二皇子的身上......

離樓便是二皇子的一個死忠。一向裏唯二皇子馬首是瞻......因此,如果得罪了離樓侍郎,也便是得罪了二皇子。二皇子在朝野之中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特點:凡是他引以為親信的人,必列為禁裔,全力力撐。天下許多官員,無不以成為二皇子的親信而得意......

離樓眼神眯起,目光投射了去,不由更是怒火中燒。在他的目光中,正對著他嗔目怒罵的竟然是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