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精神力乃是與生俱來的,雖然能因為功力的提高有所提升,不過其難度卻是異常艱難……一般人很少做到,沒想到韓楓竟然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有這般程度的提高,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恭喜主人,功力更上一層樓。”
狂魔黑哥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能感覺出韓楓的功力提升了很多,帶給他一種的威壓,讓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過,令他奇怪的是韓楓的真實境界竟然沒有任何的提高,仍然停留在那聚氣三境的圓滿之境中,讓其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狂魔黑哥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此時他和韓楓交手的話,必敗無疑。他沒有任何與對方對敵的勇氣……
“楓哥哥。”綠兒已經驚喜地奔了上來,雙手緊緊地抱住韓楓。韓楓感到有些吃不消,他向嶽瀅素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玉人投以白眼,有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
“現在青蛇幫主應該已經解決了麻煩。”韓楓忽然說道。
“我不知道青蛇幫主是否解決了麻煩,不過我卻知道你這次給自己惹下了大麻煩。”嶽瀅素笑起來。
韓楓的眼神中有一絲無奈,說道:“難得正氣幫的行動力這麽快能查得出是我們幹的嗎?”
“是你,可不是我們。”嶽瀅素笑道,“你不要小看正氣幫的行動力,他們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回去以後,一定會全力以赴追查你的來曆,少則三月,多則半年,一定會查出你的底來,正氣幫身為五雲城四大幫派之首,名頭又豈是空白而來的?……”嶽瀅素微微頓了一頓,麵上隱隱間出現一縷憂色,說道:“京城現在出現了許多異常的情況,有許多多年未見的隱世高手現身,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恐怕要變天了……”
韓楓的眼神微微眯起,他沒有想到嶽瀅素能了解這許多的事情,看來其身為玉女門主,想來有許多信息是瞞不過她的耳目的,心中不由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看我?”嶽瀅素何許人也,怎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嬌嗔道:“我可不會害你的,玉女門什麽時候都和你站在一起……再說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總要做些準備吧?……”
“哪裏?我是沒有想到如此美麗的玉女門主會懂得如此多的事情,佩服還來不及呢?……”韓楓笑起來,轉身向前走去,腳步玄奧地踩在地上,然後,順手劈開幾顆大樹,嶽瀅素幾人眼前一亮,韓楓剛開始時布下的大陣已經解除而去……就如便魔術一般,原來時那熟悉的青山綠藤又悠然而現,近處的幾枝桃花開得正豔,粉紅的花蕊在微風中輕輕顫抖……讓幾人有如在夢中一般……
……
五雲城。
黑色的城門已經在望,數百名士兵正在城頭肅立,寒光閃閃中,讓人心寒。連珠弩已經呀呀上滿了弓弦,白色合金的鋒利箭鏃正對著城外蟻聚的人群……從城樓下望去,那無數的箭鏃在春日的微風中映射出點點的耀眼光芒,讓人心膽巨寒……
城裏的人刀槍如林,兵將們如臨大敵。目光緊張地盯著城門外那黃雲底下的人群……
升騰起的黃雲並不是天空裏自然生成,而是無數人的腳踩在大路上、田壟裏、草皮中,踐踏起的陣陣煙塵……
一眼望去,那看不到邊的無數人群,都是破衣爛衫,麵帶菜色,蓬頭垢麵……顯然是造了災的人群……
這無數的人潮正是在玄黃王朝北部造了大旱的災民,一路過來,乞討度日,以求活命……行過了大半個玄黃王朝如今到了五雲城……
大路上不時有瘦骨嶙峋的人一頭栽倒,再也起不來了……人們或是拖兒帶女,或是扶老攜幼才一直走到了這裏……
此刻,在五雲城老道帽形狀的城樓上,一個頂盔摜甲的千總模樣的人正挺立在城頭,手搭涼棚向外觀瞧……
一直放在腦門上的手慢慢放下,露出一張黝黑的臉龐,鼻梁上緊緊皺起的川子,讓人看的出,其滿腦門的官司……
半晌無語,一聲沉重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其強作鎮定,但是難掩眼神中的擔憂之色……
幾名手下都把目光投注在頂頭上司身上,這人正是此次專門從守備司大營調來的神機營千總——吳仁。
看看身邊緊緊圍住的幾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吳仁歎息一聲道:“如果這些人一人吐出一口唾沫,恐怕也會淹死我們……嗨,真他奶奶的晦氣,也不知是怎麽得罪了守備大人,把我們幾人派來了,守備大人無論是過壽,還是妻兒家小過生日……我們都沒有落過呀?也不知道是觸犯了那路神仙,落到這個倒黴的差事,守城的數十萬大軍中竟然單單把老子給抽到了,回去以後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免得做個淹死鬼,還不知道怎麽死的呢?......小信子,你回去就辦這件事情……”他口中的小信子指的是一個看上去鬼滑的年輕人……
正在這時候,那城樓底下一直沉默著的乞討大軍忽然起了一陣**……宛如黑色的大海中起了一陣風吹過。幾條身影從黑色的浪濤中擠了出來。來到了城門口前,仰起頭來,正對著五雲城高大地有壓迫感的城樓……
近了看,幾人也是一身破衣爛衫,卻身形高大,神情彪悍,一股宛如猛虎的氣勢散發了出來……讓人不敢小覷,眾人把一個人影自然地圍在了中間。那人麵如烏金,眉梢短粗,圓眼如珠,黑眼仁多,白眼仁少,自然有一股淡淡的殺機盈溢而出……奇怪的是那人的腦瓜上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頭發,有如銅錘般大小,用香頭烙印上了整齊的戒疤,竟然是一個和尚,不過那和尚的氣質做派卻沒有任何佛門弟子的樣子……
“喂。”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宛如打雷般響起,“城樓上的弟兄請了。”
說話的正是那中間的和尚模樣的人……
城樓上的吳仁麵色一怔,他努努嘴,向身邊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向城樓外探出半個身子,可著嗓子吼道:“敢問閣下有何貴幹?”
“問問他是幹什麽的?是不是這些人的頭兒?……”身邊的吳仁沉聲道。
那身邊之人又如留聲機般,把聲音重複了一遍……
“我等乃是造了災荒的難民,旱災如流火,小人的家鄉已經是赤地千裏,顆粒無收,所以我等隻好四處流浪……”那和尚模樣的人沉痛的聲音響了起來,“至於小人被這些難兄難弟們推為了首領,領著這些無家可歸的父老們四處流浪,好圖一個生路……”
“我瞧你怎麽像是一個和尚?”那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眼神倒是好使,看出了那和尚模樣的人頭上光光的,寸草不生……
“嗬嗬,至於小人,曾經是臥佛寺裏的僧人,隻是連年大旱,就連寺裏都無處安身,所以隻好還俗,隻求一條生路。官爺稱呼小人無誌便可……”
城樓上的吳仁怒聲道:“既然是和尚就應該在寺中念經禮佛,怎麽能和這些亂民混在一起……真是無法無天了……不成體統……”不過,這些話,他隻能自己痛快痛快嘴,那旁邊之人又哪裏敢嚷了出去,隻怕激怒了這些難民衝垮了這座城池……
那還俗的無誌和尚如滾雷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人實在沒有出路了,這五雲城乃是天子腳下,物華天寶,我這父老兄弟們隻求進的城去,討一口剩菜剩飯吃,不至於餓死路旁,喂了野狗……”他回身指了指身後那黑壓壓的人群,哀鴻遍野之聲頓起……無誌和尚眼中悲傷之意更盛,大聲說道:“小人等隻求果腹,絕對沒有其它的意思,小人一定會約束這些兄弟,不生是非……還請大人開恩……”
這時候,那吳仁看到沒有危險,便從城池中探出頭來,怒聲道:“你們既然知道此地乃是天子腳下,便應該懂得事理,如果任由你們這些人入城,整個五雲城還不亂成了一鍋粥?當今聖皇聖明……”他抬手向天作了一個揖,繼續說道:“已經給你們送去了一萬擔粟米,難得還不夠嗎?……莫要貪得無厭……”他心中知道,那一萬擔粟米恐怕到了這些難民手中,剩下的不足一半了……
果然,城池底下無誌和尚的聲音帶著怒氣冷笑了起來……
“一萬擔?官爺把小人當做白癡了吧?這些粟米到了小人手中,恐怕還不足三千擔,還都是些腐爛充數之物,又怎麽能夠我這些父老兄弟們一餐之用?……”
吳仁一時語塞,支吾了半響,說道:“你……總之,當今聖皇有旨,不容許進城,難得你敢違抗聖旨不成?……”他憤怒中幾乎忘了城下數十萬的難民,老爺的心態又來了,用力過猛中,幾乎掙斷了勒著盔甲的絲絛……手掌重重的拍在城牆垛子上,才感到一種痛徹心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