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誤 此恨綿綿無絕期

今日裏沒見那佞臣來上朝,這王上的神氣也變得不對勁。

原本端坐於龍椅上,一股威嚴尊貴之氣渾然天成將眾朝臣鎮服,今日裏眉宇間籠罩了一股陰煞之氣隻把朝臣們震得渾身膽顫。

有些被錢元瓘身上的陰霾之氣震得全身發虛的人已在心中默默地念叨著快些下朝,再不下朝保不定自己就要當場軟倒在大殿裏,為人笑話了去。

更有甚者,平日裏處處與喜兒作對、今日裏卻是巴巴地盼著他來上朝,這王上一見著他,可是什麽陰沉臉色,早就統統的沒了。

當太監總管高亢的一聲“退~朝~”響起,眾人已是迫不及待地山呼萬歲,比往裏日更為勤勉地齊齊逃出殿外。

將滿身的陰鬱向這些唯唯諾諾的臣子們撒掉了些後,錢元瓘收拾起心情急急趕往丞相府去見那個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傷勢如何。

喜兒卻在這時強撐著身子來到後院中隻餘一池破敗殘葉的芙蕖池邊,靜靜地欣賞著朝日緩緩東升,將寂寞蕭條的池麵蘊育出一片溫暖祥和。

風吹散喜兒一肩長發。

錢元瓘尋到後院見到的正是喜兒佇立風中,舒眉遠眺的模樣。

那一身飄然欲仙的風姿與他初見喜兒時的情景重疊,錢元瓘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倒是喜兒早就察覺到來自於錢元瓘身上那萬分熟悉的氣息,緩緩地開口:“王上,您這是要在那裏站多久呢?”身子微微地轉了過來。

“啊~~~寡人~~~”還未反應過來的錢元瓘一時口拙。

不曾見過他這番滑稽的模樣,喜兒不覺間已是掩嘴輕輕地笑開來。

那如水蓮花般的嬌笑直教錢元瓘身形一滯,微啟的唇便那麽開著,忘了出口,亦忘了闔上。

從相識到如今,他可曾見過喜兒這番開懷的笑意?

“喜~兒~”再也無法壓抑心中滿腔的情意,錢元瓘將喜兒緊緊地擁在懷裏。

喜兒如此心無芥蒂地同我笑,他這是已經接受了我嗎?

雖然覺得太過突然,但是錢元瓘卻是盼望已久,一旦得到便是死也不撒手。

“咳咳~~~王上……”

喜兒的咳嗽聲將錢元瓘驚醒了過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無形中又做出了傷害到喜兒的事情。

“對、對不起。”錢元瓘惶惶地鬆開手。

喜兒一邊為自己順著氣,一邊驚疑地望著他,小心地開口:“王上,您這是怎麽了?”

“我、我隻是太開心了。”錢元瓘的反應像是少年郎初次向自己心儀的女子表露心跡,嬌羞而躊躇。

“開心?”喜兒眉頭一皺,心有不悅,卻不清楚這不悅從何而來,“王上,既然您已經想通了,那麽現在是否能放我離去呢?”

才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不可自拔,入耳的竟是這一番將他從雲端摔下穀底的話語,錢元瓘眼中的喜色刹那化作驚恐,上前一步,搖著喜兒不甚寬厚的肩膀,急切追問:“你、你說什麽?什麽放你離去?你不是已經接受了我嗎?”

“接受你?”喜兒蹙眉,“怎麽可能?”

那簡單的七個字將錢元瓘滿心的歡愉打碎,一並將他身上的暴戾之氣激出。

他揚手便是給了喜兒一巴掌,攬住喜兒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大聲地質問:“我究竟是哪裏比不過那個死人?你告訴我啊!除了放你離去,你要的哪樣東西我不給你?你為什麽會如此的鐵石心腸?我真的想挖開你的胸膛看看那個地方到底有沒有心在!”

暴怒的嗬斥間,錢元瓘一手撕裂喜兒的衣襟,一片留有數道鞭痕的肌膚暴露在晨曦之中。

錢元瓘頓覺血脈賁張,口幹舌燥。

他埋下頭,便在那些傷痕上啃咬了起來。

在這已近深秋的晨曦中,錢元瓘在這芙蕖池邊閃著晶瑩露珠的荒草上再次以殘酷的方式一遍又一遍侵犯著喜兒強弩之末的身體。

直到東升的朝日變成西落的夕陽,錢元瓘才從這種發指的歡愛中抽身出來,將昏厥的喜兒抱回屋內。

他沒有立即將人抱到床上去,也沒央人去請老禦醫前來,隻把光**身子的喜兒吊到房梁上,等著夜幕降臨後,另一人的到來。

在錢元瓘的心中萬分認定,喜兒如此迫切地想要離開自己,定是那個人唆使的。

他想要會會那個改變了喜兒心意的那人生的究竟是什麽樣貌,更想知道那個人在見到被自己折磨成如此的喜兒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是不是如自己這般,痛徹心扉,卻罷不了手?!

隻是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個叫做落華的娼妓竟然便是那個奪去了喜兒全部心神和愛憐的人——莫憐!

當認出了這人的真實身份後,錢元瓘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恍惚中已經看到了喜兒牽著這人的手離自己遠去。

當那個人因喜兒而昏倒過去後,他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這份驚恐。

這兩個人原來是兩情相悅著的!

怪不得今天喜兒會朝著我真心地笑,原來他們二人早已相認,隻把我這個傻瓜蒙在鼓裏!

很好!很好!萬喜兒、莫憐,你們如此耍弄我,我定會讓你們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

愛愈濃,恨…愈深。

下一話《一簾幽夢碎柔情》,當真相大白於天下,這個看似軟弱實則堅強隱忍的喜兒是如何與錢罐子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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