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們瘋了嗎?膽敢擅長王爺府邸。”

辛衛拔劍以對,厲聲嗬斥。

此次鬧事百姓眾多,王府門檻都被踏破了,大門被他們拆了,根本攔不住。

眾人看見蕭淩蒼,不知誰出聲喊道:“是王爺!求您可憐我們,給點吃的吧。”

“是啊,王府明明有米有饅頭,為什麽不給我們!”

“不給我們就去搶,我們不能活活餓死!”

蕭淩蒼披著外袍,搜尋著說話的幾人,眸色陰沉。

“爾等速速離開,本王自會開倉放糧。”

他本都吩咐下去了,幾位將軍應當也要動身去召集百姓學習搭帳篷一事。

為了防止來的人太多再次造成踩傷事件,他們並未聲張。

然而向來平息的百姓,偏偏在今日鬧事,定是事出有因。

他一說會開倉放糧,鬧事百姓麵麵相覷。

“真的有糧?”

“我們不用餓死了!”

有人當眾哭嚎大笑,“太好了,有救了!”

正在此時,人群裏被推出一位渾身是血的婦人。

她鼻青臉腫,幾乎看不清麵容,渾身泥腳印,血跡斑斑的手裏死死攥著一塊饅頭。

蕭淩蒼眸中閃過厲色,是昨日那小嬰兒的母親!

他一念仁慈卻害了她!

眾人好似看不見她受了傷,全部像餓狼一樣,盯著饅頭咽口水。

饅頭,真的有饅頭。

軟綿白花的大饅頭!

扈城偏遠,好似土地不適合種植,莊稼長勢一直不好,哪怕沒有洪澇他們也沒吃過如此白嫩的大饅頭,何況現在。

“大家看看,王爺早就把糧食分出去了,卻沒有我們的,大家不要聽信鬼話,與其等待施舍,我們不如進去搶出來!”

此人話音一落,百姓們好像被下了魔咒,兩眼通紅推搡著辛衛等人。

蕭淩蒼順著聲音尋找挑事之人,那人卻很狡猾,說一句話換一個位置,人頭攢動推推嚷嚷,根本找不出來是誰。

府兵都派出去了,王府內的侍衛根本敵不過這些躁動的百姓。

何況亂世大開殺戒,隻會讓人心惶惶,從而引起更大的暴亂。

蕭淩蒼調動內力,大聲喊道:“本王說了,最慢午時便會開倉放糧,本王既敢送出饅頭就不是為了藏著掖著。

本王會讓每一位百姓吃上食物,大家不要被有心人教唆,速速把那鼓動之人找出來可以分得一兩臘肉!”

肉!

居然有肉!

所有人狠狠地咽下口水,眼神四處搜尋。

對啊,是誰先說的王府有糧?

暗中人瞧出不對勁,不敢再出聲,朝著後方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一男子和兩個孩子被推了出來。

男子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別打我,別打我,王爺,我再也不敢了。”

有人認得他,叫嚷道:“是分到饅頭的老李!”

老李按著兩個孩子朝蕭淩蒼使勁磕頭,“是我鬼迷心竅,看見官兵偷偷運糧前往軍營,偷了饅頭,但我罪不至死啊,王爺將我一家打成這樣,還不如殺了我們!”

孩子努力抬著頭,眼神祈求著蕭淩蒼,使勁搖頭。

蕭淩蒼知道,他們想說不是這樣,不是他們父親所說的。

但別人不明白,叫嚷聲再次響起。

“王爺就是想餓死我們,有糧不放!”

“衝啊,打死他們!搶出糧食!”

蕭淩蒼終於看清其中一個帶頭說話之人,他抽出彎刀,寒光一閃,直取他頭顱。

驚恐瞪著大眼的腦袋咕嚕到眾人腳邊,本躁動的眾人瞬間噤聲。

老李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連連後退。

“殺人啦,殺人啦!”

蕭淩蒼轉身一腳將他踢飛,大刀架在他脖子上,“說,受何人指使!”

老李看向人群眼神恐懼,最後隻使勁低下頭,咬死不開口。

蕭淩蒼知道,還有人在操控。

到底是誰!

大刀逼近,老李脖頸刺痛,他嚇得五體投地磕頭求饒,“是我,是我鬼迷心竅,王爺饒命!”

兩個孩子爬到蕭淩蒼腳邊,滿麵淚痕,一個勁地搖頭,比劃著他們母親方向。

蕭淩蒼示意辛衛查看。

直到兩個孩子張開嘴,舌頭從根剪斷,傷口還在滲血!

蕭淩蒼死死攥住刀柄,盯著老李的雙目通紅,“是你幹的?你拔了你兒女的舌頭?”

“不是,不是我……”

“辛衛,把孩子和他們母親帶下去!”

“是!”

待孩子看不見,蕭淩蒼捏住老李的下顎,一刀將他的嘴從耳根豁開。

老李殺豬般哀嚎一聲,趴在地上捂著嘴嗚咽。

蕭淩蒼大刀撐地,冷冷掃視過去,“誰還有異議?”

人群中再無聲音。

恰逢此時,幾位將軍回來了。

看到王府烏泱泱的人群,叫喊道:“讓讓,都擠在此處做什麽?不是說了讓你們走後門?”

再往裏走看見蕭淩蒼的刀在滴血,佘將軍猛地抽出佩劍,“他娘的,誰敢在王府鬧事!”

人群終於散去,既然午時便會放糧,他們便等上幾個時辰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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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那些照片,秦稚的心情很是沉重,兩個小時保持著一個姿勢,居然什麽都沒幹。

直到時也敲門,她才從那種揪心中抽離出來。

她打開門,眼睛還泛著紅,“什麽事?”

看見她好似哭過,時也琥珀色的眸深了些。

“老板,管飯嗎?”

秦稚這才發現,馬上十二點了,“管,我這就訂外賣。”

“外賣不健康,超市裏也有蔬菜,我來做?”

“你還會做飯?”

秦稚看著他搭在門框上,骨節分明細嫩修長的手,還有那張細嫩到在陽光下能看見絨毛的臉。

怎麽著也和柴米油鹽聯係不起來。

時也挑了挑眉,“等著。”

恰逢此時電話響起,接通後吳老板興奮的聲音傳來,“我到了,哪家?”

“順著民宿一條街往裏走,最後一家,通古民宿。”

秦稚剛剛下樓,大門便被推開。

吳老板今天打扮得很立正,地中海不見了,看樣是戴了假發片,至少年輕十歲不止。

不得不說,禿頂當真影響顏值。

二人在茶台邊坐下,吳老板連忙擺手,“不必泡茶,看看東西!”

他可是盼了一路,連那群老東西羨慕的眼神都想象出來了。

秦稚淡然打開一瓶某方樹葉倒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