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直隸之戰五
真定府的大門足足一尺厚,銅皮包邊,非常的堅固牢靠,僅次於應天府正陽門。二十門當世最強大的火炮一起開火,整個大地都在顫動,直射距離一千米以上的炮火在五百米距離上炮彈動能提高六成,城門承受著速度極高的炮彈撞擊,每擊必是木屑紛飛。火炮僅僅轟擊了三輪,城門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看著重炮的威力,連楊休都有些吃驚,原來他的胸有成竹就是建立在這些重炮的威力之上,但他也絕對不會想到,僅僅三輪齊射已經達到這個效果。一名傳令兵在山坡上揮舞黃色令旗,兩翼的兩個步兵衛開始向前三百步,進至離城隻有三百步距離,這裏已經在城頭強弩範圍之內。
重炮的打擊,讓城頭的徐子友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一麵命令手下,搬來一切可以利用的材料堆積在城門口,另一方麵命令甬道上的弓箭手走上城頭來開始射擊。
弓箭射向三百步外的步兵方陣,射到之時已是強弩之末,士兵舉起盾牌基本不會受到傷害。見到官軍還擊,楊休冷笑著傳下命令:“嘿嘿,就怕你不上來,傳令,散彈炮準備。”傳令兵揮舞紅旗,中央方陣變幻陣型,另一批短小的炮用支架豎立起來,這就是散彈跑。是貓兒莊兵械作坊新研製出來的火器,銅管炮身,造價低廉。根據射距加火藥發射,炮彈主要是開花彈。這種炮是曲射的,射程一千步,今日第一次用在戰場上,是攻擊城頭最好的武器。
第一發射向城頭的炮彈太近,沒到城牆就爆炸了,炮長把距離又加了二十步打了一發,這次炮彈打在外牆上爆炸,接著又加了二十五步距離,結果正好打在城頭上。測距兵報出讀數,散彈跑開火了。
散彈跑的轟擊遠遠超出徐子友已知的戰爭知識之上,第一輪炮火覆蓋在城頭時,他正在指揮部下調整城頭防守,等待對手攻城,毫無防備的他被一枚炮彈的彈片擊中腹部。
硝煙彌漫在真定府的城頭,徐子友躺在城樓之中,腸子已經流了出來,他到這個時候也不能相信,叛軍可以使出這樣的攻擊手段。
徐子友顫抖著問:“敵軍攻城了嗎?”
手下的副將回答:“沒有,隻是不停地放炮。”
徐子友道:“大家散了吧,城門一被轟塌,真定府就守不住了。”
副將親兵全都痛苦流涕:“將軍,我們保護你撤退。”
徐子友搖搖頭道:“我不行了,會拖累你們。記著,一定要把今日之戰每一個細節報告部堂,這仗已經不是昔日的打法了,一定要讓部堂知道,快走!”
突然一名傳令兵衝入門樓,大喊:“將軍,不,不好了,南門,西門外同時出現兵馬。打著叛軍的旗號。”徐子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是什麽人馬?難道有一雙翅膀飛過了關城?
當第六輪炮火打擊過後,搖搖欲墜的真定府城門終於在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中坍塌了。城內城外都發出了呼叫,城內的是一種絕望的叫聲,城外則是一片歡呼。
兩個步兵方陣踏著鼓點突到城下,後麵的散彈跑為了不誤傷友軍,停止了轟擊,城上的弓箭手早已被炸得七零八落,根本沒有抵抗。
城門外貓兒莊軍陣突然發出一陣鼓噪,陣型開始散亂,有人向倒塌的城門衝去,接著,整個方陣如沸騰了一般衝入城門。
徐子友的死直接導致了真定府守軍的崩潰,亂兵們如盲頭蒼蠅一樣在關城之內四處亂竄,四個城門全被貓兒莊將士堵住,隻有一批五百人的騎兵打開南門做困獸之鬥。誰知道迎頭撞在槍口上,南門外軍隊的火銃消滅了大部分突圍的騎兵,隻有少數幾騎拚死殺出。
當楊休進城的時候,真定府已經成了沸騰的海洋,貓兒莊將士如攆耗子一般絞殺著城中的官軍敗兵,一些敗兵點起了城中的房屋,城內到處火光閃耀。
楊休命令各部約束部下保護平民財產,不許殺俘。
太陽西沉,真定府的戰火逐漸平息,總共七千官軍或死或俘被殲滅城中,平叛副將徐子友的屍首在城樓中找到。這是一場漂亮的殲滅戰,貓兒莊將士傷亡不過百人。
楊休一算帳,隻覺得不對,不是有一萬多人嗎?怎麽這一仗隻消滅了這點人馬?還有張達說的,那個謀士孫誠呢?怎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孫誠的失蹤,就像是一把尖刀懸在楊休的心口上,進到真定府楊休找到宴卿,將自己的擔心說了一遍。
宴卿想了想道:“將軍放心,我軍現在最重要的一處地方是京師,隻要京師守住,我們就有了個大據點,其他不足為慮,所以就算那孫誠跑了,暫時也沒什麽威脅。”
聽宴卿這麽說,楊休才放下心來。
宴卿指著地圖,說道:“將軍,現在真定大局已定,前方無憂,不過後方有患,是時候把宣府拿到手了。”
楊休點點頭,讚同宴卿的想法,先回京師,重新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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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以南八十裏外,許論已經在這裏呆上幾天了,他沒打算進宣府。宣府總督魏國章那人的脾氣實在不太好,他都有點懷疑,魏國章能不能連自己的勸也不聽。所以,為了能夠守住宣府,許論決定在此處駐紮,秘密保護,隻要楊休的叛軍一出現,他就可以來個前後夾擊。
許論的想法很好,可以說是非常好,然而……他等阿等,等阿的,等了七八天後,手下的副將來告訴他,軍中的糧食都吃光了,沒有了。
許論驚訝道:“輜重隊呢?不是讓真定府定時運送的嗎?”
副將苦著臉道:“部堂,與真定府約定的時間,糧草應該在前天就該到了。不過末將以為是路途不好走,晚了幾天呢,加上軍中糧草還夠支撐,所以就沒說。哪知道這都過去兩天了,輜重隊還是一點信兒都沒有,軍中的糧草可都已經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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