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奪宣府一

許論麵色鐵青不住的走動著,尋思道:“真定府有子用和徐將軍坐鎮,不能出什麽岔子阿?你帶人朝著真定方向迎過去,沿途小心些,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是!”副將應聲而去。

宣府以南、京師以北,沿河口。

“哈哈!將軍,這批糧食可不少阿,都夠我們弟兄吃上一陣了。”蛙子看看營中那一堆堆的糧食,臉上滿是喜色。

楊休回到京師,重新部署了任務。現在京師由孟元坐鎮,薊州由才哈兒坐鎮,河間與真定府由於是在前線,楊休安排了為人緊密、頗有大將之才的顧順坐鎮。而自己,則是帶領宴卿蛙子一路北上,攻占宣府。

楊休給孟元幾人下達的命令很簡單,那就是堅守,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不得擅自出擊,隻要他們堅守到楊休攻下宣府,那麽自己的反擊就要開始了。

“報~”一騎斥候飛奔而回。

“報將軍,許論大軍糧草用盡,無法在草原上駐紮,現已連夜朝宣府進發。”

“好!”楊休重重一拍手,他手下都是騎兵,攻打真定的時候,他好不容易從騎兵隊中湊出了一些刀盾手、弓箭手什麽的,不過人數實在太少。如果許論與魏國章兩軍容在一處進行防守,他還真沒什麽辦法,不過現在……許論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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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星空下,空曠地草原上燃起了堆堆箐火,火堆旁邊橫七堅八地躺滿了士兵,除了守夜警戒的士兵。許論的近一萬大軍已經悄然進入了夢鄉,在這炎熱的夏天,沒有人願意呆在氣悶火熱地帳蓬裏。

宿營地的正中間,許論手枕後腦,正仰望著滿天繁星發呆。收縮兵力集中防禦幾座主要的城池,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他隻希望在自己止元宣府的這段時間,真定府能夠抵擋住叛軍的攻擊。對他來說,宣府一戰至關重要,贏了、不光保住了宣府,而且說不定還能擒住敵首楊休。

許論這一萬軍隊,有大半是各衛所兵七拚八湊而成。除了胡車率領的五千騎兵堪稱精銳之外。其餘四千士兵都是從未上過戰場的衛所兵,這樣的一支軍隊用來守城勉強還能勝任,如果用之攻堅、野戰就有些勉為其難了。

“嗝噠噠~”

許論正想得出神時,忽然被一陣急促地馬蹄聲所驚醒。驚坐起,一騎快馬已經直趨中軍。許論於火光中看得正切,隻見來騎渾身帶血。左臂上還插著兩支羽箭。倏忽之間,來騎已經衝到許論麵前。滾鞍下馬疾聲道:“部堂、馬賊,巡邏隊遭遇馬賊襲擊。”

“嘿,馬賊?”許論眉宇輕蹙,沉聲問道:“有多少人馬?”

“有百餘騎。”

“百餘騎?”

許論地眉宇越發蹙緊,這邊關有馬賊,此事原不足為奇,可馬賊襲擊官軍巡邏隊就有些反常!一般情況下,馬賊隻會襲擊過往商隊,或者縱騎劫掠毫無防禦能力的村寨。很少主動招惹官軍。僅憑一百多人地馬賊隊就敢招惹官軍就更是絕無僅有。

“部堂,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是不是敵襲?”

許論正驚疑不定時,前方忽然響起數聲關切地問候。

“有馬賊襲擊了巡邏隊。”

“啊?”問明了原由,胡車不由心頭一動。區區毛賊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還得了!

“部堂,派人把馬賊滅了吧。”

“且慢!”許論喝道,“此時敵情不明,焉知不是敵軍誘惑之計?且不可輕舉妄動。”

“敵軍誘敵之計?”胡車搖搖頭道:“部堂,楊休雖有數萬大軍,可現在北直隸他要守的地方比我們多,怎麽可能還有兵力來偷襲我們?”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阿。”

胡車又道:“部堂,末將以為如果馬賊是楊休派來誘敵的,我軍就更要把他除去了。要不然楊休一直在我軍後麵吊著,指不定會更麻煩。”

許論想想胡車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不管怎麽說隻有幾百馬賊,小心一些不能有問題。再說這草原上一望無際的,大隊人馬也無處隱藏。

“好吧。”許論終於點了點頭。

得到許論首肯,胡車馬上吩咐了一旁的副將,不一會點齊五百騎兵向著前方蒼茫黝暗地荒原席卷而去,很快。潮水般地蹄聲便漸行漸遠、漸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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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燃燒的篝火堆相繼熄滅。東方天際也露出了魚肚白.荒原上一片寂靜.所有的官兵都還沉浸在夢鄉中。

“嗬~~嗬欠~~”宿營的外圍,一名守夜的士兵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將手中的長槍挾在腋下.幾步走到一叢荒草前,解開褲襠嘩啦啦地撒起尿來,趁著解尿的功夫。士兵又本能地掃了一眼前方沐浴在晨曦裏的荒原。眼角所及,隱隱看到了一片黑影。

士兵起先並未在意,可過了有將近兩息時間。陡然從原地一驚而起。“騎~~騎兵?”

“好像是自己人!”

士兵背後感到一陣陣地惡寒,連忙招來了另外幾名一起守夜的士兵,在正在貪睡的小校也被士兵們慌亂的叫嚷聲所驚醒,急翻身坐起來到宿營地外沿察看究竟。借著薄薄的曙光,果然看到前方正有一群黑壓壓的騎兵在無聲無息地靠近。

還愣著幹什麽,趕快示警!小校聲嘶力竭地怒吼起來。

“吹號,趕快吹號.快~~”

“號嗚嗚嗚~~~”

下一刻,激揚的號角聲衝霄而起,正在熟睡的官兵將士紛紛從酣睡中醒來,在將校的喝斥下匆匆開始集結,擺開了淩亂而又喧擾的陣形。在數十騎親兵的護衛下,許論、胡車也走了出來。

這時候天色已然大亮,剛州從睡夢中醒來的官兵將士看到了畢生中最為可怕地一幕!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窮其一生,也再不能將今天早晨看到的一幕給忘記,這可怕地情景成了困擾他們一生的夢尾。

薄薄地晨曦裏,五百騎兵,緩緩逼進。

沒有飄揚的旌旗,沒有猙獰的兵器,更沒有士兵們的呐喊和戰場刮喧囂。隻有囊在士兵屍體上地猙獰鐵甲,還有淅漓而下地鮮血!整整五百名士兵。所有人都被砍掉了頭顱,化身五百名無頭騎士,排列成散亂地騎陣,策馬緩緩而進。

“哦!老天!什麽鬼東西?”

“天哪!無頭騎兵!”

“該死的,不會是鬼兵吧?”

官兵軍陣霎時開始騷亂起來。

冰冷地恐懼像毒草一樣在將士們心中漫延,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驚慌失措。

“嘶~~”胡車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怎麽回事?

許論隻覺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半晌才浩然歎息道:“看來五百騎已經戰死了,這五百無頭騎兵隻怕便是昨夜追擊馬賊的五百將士了。”.

“什麽?”胡車聞言一愕,旋即大叫起來,那五百騎可是他軍中最精銳的將士阿!

“嗚嗚嗚~~”.

這個時候,遙遠的地平線上驟然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自幼受過良好熏陶的許論霎時臉色大變,疾聲道:“不好,敵襲!列陣,圓形防禦陣。將所有馬車橫過來結成外牆。快~~”

“嗚~~”

“嗚~~”

“嗚~~”.

許論話音方落,另外三個方向也同時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當掠恐萬狀的官兵將馬車橫轉過來,首尾相接堪堪列成了防禦陣時,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司時出現了鬼魅般的騎兵。

不過人數並不多,每個方向都隻有百餘騎。

於是,草原上便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不足五百號騎兵分成了四隊。擺開了一口吞掉一萬官兵大軍的架勢,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氣勢洶洶湧地驟壓過來。而整整一萬名官兵則在荒原上擠成一團,惶惶不可終日。

“殺啊~~”

此起彼伏的怪叫聲中,四隊騎兵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朝中央的一萬官兵軍發起了無畏的衝鋒,蹄聲如潮,刀光閃爍,雖然衝鋒的敵騎隻有不到五百騎。可中間的官兵卻仍舊如臨大敵、絲毫不敢大意。

“長槍兵列陣!”

“弓箭手準備~~”

“放箭!”

領軍小校一聲令下,兩千名弓箭手分為四隊,向四個方向同時挽弓放箭,密集的箭矢頓時掠空而起,向著前方疾馳而來的敵騎迎頭攢落下來。不過,令人失望的是,人仰馬翻的情景並未發生。

那四隊騎兵突然改變了衝鋒方向,在距離官兵陣營還有一箭之遙時從陣前斜切而過。然後兜了個大圈又回到了剛才發起衝鋒的原點,官兵射出的箭矢自然都落了空,根本就沒能造成絲毫的殺傷。

兜回原點的騎兵開始原地守候,那情景。就像數百頭野狼正在冷漠地監視一頭體型龐大的獵物,以它們冰冷的意誌消耗著獵物的體力。然後,等到獵物露出疲態時。又突然發起新一輪的衝鋒。

如此反複數次,太陽逐漸升高。荒原上開始變得炎熱起來,那四隊騎兵固然炎熱難當,可守在無遮無掩的荒原上嚴陣以待的官兵更是苦不堪言。守衛的弓箭手們稍有疏忽,這些惡狼一樣的騎兵就會徑直衝至陣前,然後放射……火銃。

為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囚籠,許論派出了一隊五百騎的騎兵進行反突擊。當官兵騎兵開始衝鋒時!對麵地敵騎毫不猶豫地轉身後撤,兩支騎兵前逐後追。很快消失在茫茫無際的荒原上,然後直到天黑。許論也沒有等到那五百騎兵地返回。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五百騎兵肯定又遭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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