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第一嫁

洗手間靠門邊的位置,由隔斷板隔擋著,裏麵的人風花雪月間很少會留意這邊。

“你在外邊等我,我馬上就來。十分鍾之後你打我電話。”左野磔凝眉說道,這邊還有他請來的貴客,按理說先走是不禮貌的,但他現在是不得不走。

“好。”瀧澤也是急上眉睫,轉身就出了門。

左野磔還需場麵上應付著,他回座後也沒有直接說走,而是與身旁陪酒美人調笑起來,再陪坐了一會。

十分鍾後,瀧澤自會所外的車子上打來電話,左野磔如常接起,凝著神沉默聽完,收起電話對身邊的生意朋友說歉然的說道:“很抱歉各位,我突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得先離開一下,你們慢慢玩,帳單都簽我的。”

“那怎麽行,左野總裁你今晚是主角,遠道而來哪能說走就走?來來來,我們再喝上一輪。”某位不知是什麽來頭的中年大叔手摟美人,不肯放左野磔走。

這可是個大財神,他們還什麽都沒有談呢,難得他主動邀約,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他哪裏知道今晚左野磔會主動邀約是因為要借助他們做障眼法?

左野磔是什麽人?他一眼過去便能窺出這些人是什麽心思,他主要看重的合作夥伴其實隻有米朗先生一個,米朗先生也是明白人,所以他們的合作一向很愉快,其他人隻是充場麵而已。

“我剛剛接到電話,公司有個緊急的視迅會議要召開,關係到公司的一些決策性的問題,我明晚再請彼得先生喝酒?”左野磔直起身,扣起西裝扣子,拿起一瓶不知年份的洋酒給自己滿上杯子:“為表我的歉意,我自罰三杯,彼得先生玩得開心些。”

說罷,麵不改色的連喝了三杯勁道十足的洋酒,他的酒量好在圈子內了出了名的。

彼得鼓起掌來:“左野總裁的酒量還是那麽的好啊,既然左野總裁有要緊事,我也不好強留。”

左野磔笑笑的伸過手去:“真的是非常抱歉,大家盡情玩,今晚算我的。”

其他人見他真的有事,也站起來跟他握手道別,米朗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說:“你沒這麽快走吧?”

“沒,這兩天有時間的話,我們約個時間談談你說的那個並購案?”

“好。”意大利商人米朗聞言輕快的笑了起來,也伸手過去跟他交握了一下,跟左野磔做生意,穩賺不賠,這麽多年以來他還沒碰過那個年輕的商人如此有戰略眼光,他看得上的項目,就一定有得做。

左野磔欠欠身,交代身邊美女們一定要好好招待貴客們,他重重有賞之類的話之後,轉身大步拉門離開。

從會所出來,瀧澤已經等在車子上,左野磔一上車,他的車就開了。

左野磔拿著電話撥號時,交代瀧澤:“去馬修的家,知道他們住在哪裏嗎?”

“知道。”瀧澤點頭,把車子調頭。也不問他們是否進得去。

木野望沒接電話,左野磔的眉額都深皺了起來,他重撥,他仍沒接,都快要急死他了。

車開到一半,左野磔突然讓瀧澤停車,瀧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還是把車子停了下來,回頭望著他:“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去找望。你先回酒店,我讓稚給你調一下機場的監控,看看安琪到底是被誰帶走,方便做些應對”左野磔邊拉門下車邊對他說。

瀧澤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繞到他的麵前,拉開了駕駛座的門:“另外你再準備一台車子,以備不時之需。”

瀧澤沒下車,他仰頭看著這個他跟了很多年的boss:“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境生不在,你這麽去可能會有危險。”

“境生的身手厲害還是我的身手厲害?”左野磔自顧自的拉他下車。

瀧澤被逼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他知左野磔就是不想讓他涉險,可是他又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去?

他拉開後座的門,說:“我也去。”

“你不管安琪了?”左野磔回頭看了一眼他,眸色微微。

瀧澤的手一下窒停在拉把上,一時沒話。

“去吧,不去的話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不管以後你的決定是怎麽樣,你現在去了,至少你的心是安的。她是為你而來。”左野磔邊上車邊漠漠的說:“我待安琪如親生妹妹,我不會棄她不管,稚那邊我跟他說一下,他會很快把你要的東西拿到手,你先回酒店等消息。”

下屬的心思他一直知道,他自己也是過來人,很明白這種心情。

瀧澤僵凝在一邊,眼定定的看著左野磔駕著車子漸行漸遠,半晌才知道反應過來。

不過他已經追不上左野磔,隻好先行回酒店,他知道boss現在分不開身,有太多的責任在他的身上,他一個人無法分身去顧及所有的人。

所以安琪隻好讓他來找了,但願這丫頭隻是自己到處跑去玩,不是出了什麽事。

左野磔把瀧澤丟下之後,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說不上為什麽,反正就是不想讓他去,不想讓他跟著自己涉險。

上野稚彼時正驅車回家收拾一些重要的隨手物品準備飛S國,他再次接到左野磔的電話時,覺得很意外,聽說安琪不見了,更是眉頭一皺,二話沒說就答應回家馬上去查。

“交給你了,稚。”左野磔不是不擔心安琪的處境,隻是他也有想,安琪是安德烈的侄女,意大利就算有人想動他,好像也得顧及一下安德烈的臉麵。

他現在沒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木野望孤身涉險,在眼前更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刑風那邊也不能再拖了,一隊人馬隨時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太多的事情疊堆在一起,他必須把最危急的先處理。

車子跟著導航一直開往郊外,路上稀稀疏疏的隻開過幾輛車子,左野磔一路抿著唇,心想,如果馬修真想要做什麽,望他恐怕插翼難飛。

可是木野望來的時候就沒有怕過,他淡定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還讚歎道這裏的空氣真好。

馬修隻微微的笑著,笑得頗為之若有所思。細長而深陷的眼眸裏,帶著一絲狩獵的光芒。

木野望自然是看在眼內,他心裏提防著,但是沒表現出來,他需要一個近距離的接觸,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俗語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過木野望彼時的信息與外界脫節,馬修一直呆在他的身邊,他也不好老是看手機,即便好友們有什麽消息過來,也不方便查看。

而大家自然是知道木野望的處境,他是最危險的一個,即便馬修不是背後陷害刑風的人,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這個人連天王老子都不怕,他根本不理會山高皇帝遠的伊藤雷或者安德烈的臉麵。

所以,即便是木野望有什麽過硬的關係,這個人他看上了,他就必須要弄到手,至於所謂官司?再請一個律師唄,說不定又是豔遇一場。

馬修的住宅,修建在一處偏靜的山畔旁,四周都裝有高清攝像頭,四個角落都有專人把手,還有紅外探測,安保嚴密得連一隻蚊子飛過去都能發現。

左野磔把車子停在一處極隱蔽的地方,連續撥打木野望的電話,一路都沒人接。

他點開手機衛星,發送連串指令,衛星把高清拍攝到的圖片反饋到他的手機上,他大概了解了這座守衛森嚴的宅子的結構布局。

幸好在東京時做了萬全的準備,把他們想查證的資料都備了份同,現在調用起來,方便多了。

切斷監控與紅外不是什麽難事,最大的問題是,四角嘹望互相監督,無論哪一個出了事,其他兩個肯定能第一時間看見。

馬修是個多疑的人,平時得罪人多,也怕遭別人報複,所以在他的別墅裏到處布滿人。

他現在隻有自己一個人,要怎麽進去真的得好好想想。

彼時,木野望受邀進入了別墅,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與馬修邊看文件邊聊天,馬修遣退了所有手下,走到酒櫃倒酒。

木野望裝著低頭看文件,眼眸的餘光卻掠見馬修微微側轉頭看了他一眼,一隻手迅速的往酒杯裏加了點什麽。

老家夥,果然想動手。

木野望心裏輕嗤了一眼,卻不動聲色。早已記住了份量稍微少了一丁點的那杯是加了東西的。

馬修拿著酒杯轉過身過的時候,木野望還在低頭看文件。

“我這案子,勝訴的希望是多少?”

“光看這些證據的話,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能夠幫你打贏。”木野望低眸繼續翻閱資料,平時一目十行,現在是一行數秒的速度,隻是盡量的裝著很專業的樣子。

“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我都覺得很意外了,要知道,幾乎所有的律師都認為我這案子沒得打。先喝杯酒。”馬修把右手的那杯遞給他。

一般人總有那樣的習慣,遞給別人東西時,總是習慣用平時慣用的那隻手,馬修也不例外。

木野望合上文件,置在一邊,接過馬修遞過來的酒杯,當時沒喝,隻是微蹙著眉想了一下後問道:“這案子如果要百分之百贏的話,不是沒有辦法,但我需要看之前律師整理的資料才能給你作出判定。”

“都在,我拿給你。”馬修放下酒杯轉身去拿。

木野望點頭,悠遊的拿起自己的那杯酒,置在嘴邊。

馬修回轉身去,嘴角露出了一抹將要得手的詭異微笑,他極快的進了書房,打開監控係統,看到木野望並沒有換掉兩人的酒杯,並且把那杯下了藥的酒送到嘴邊時,他陰險的笑了。

他看上的人,也是隨便就會動的,換了酒杯的人,說明心機沉重,有備而來,他一般是直接讓人捆了,給藥,然後弄他個半死。

另一種是像木野望這種毫無防備之心的,他喜歡這種,這種人通常不會死得很慘,隻是乖乖聽話取悅他,他還是會寵上一陣子的,猶像木野望這種絕色,千年難得一見。

他關掉監控,轉身拿了些前任律師整理的案卷出門,木野望的酒杯裏的酒已經喝了一小半。

馬修暗喜於心,把卷宗遞給他後,佯裝問:“都在這,我不想坐牢,隻要你能打掉這官司,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馬修先生說笑了,我來幫你,並不是看重薪酬,是我欠安德烈先生一個天大的人情,而且安德烈先生曾跟我說過,說馬修先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有名望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一定是被別人陷害了。”木野望說得非常得體,有多奉承說多奉承。

“安德烈真的這麽說?”敢情是這小子自己吃不到,把這個天大的人情順水送給他了。

據說安德烈原本是個雙性戀,自從娶了妻後就改邪歸正了。

“他是這麽說的。”木野望微微笑。

“可真要謝謝安德烈的抬舉,來,為我們共同的朋友安德烈幹杯。”老狐狸憋不住了,雙眼發出綠幽幽的光芒。

“幹懷。”木野望還是溫文爾雅的舉著杯,他是全數喝下:“這酒杯不錯,32年的水晶杯?”他幹了之後,突然發現手裏的杯子很是漂亮,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杯子來路不凡。

“是,沒想到你對水晶杯這麽在行,我從一個朋友那裏強要回來的,一套五個,花了五百萬英磅,摔了一個,心疼死我了。一百萬就這麽沒了。”馬修裝作去酒櫃拿瓶子過來:“其實,酒杯不錯,酒更不錯,你猜都猜不著年份。我珍藏很多年了,一般人我都不願意拿出來分享,木野先生值得我這麽做。”

“我深表榮幸,但這酒的後勁好像有點太強了。”木野望覺得頭有些暈,一陣一陣的往頭上躥,他以手支額,用力的搖了搖,力圖清醒的樣子。

無奈眼皮越來越重,終於雙眼一黑,不省人事。

“木野先生?木野先生?”馬修佯裝過來查看情況,連拍了他的臉幾下沒反應後,嘴角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