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荔荔工廠一片火熱。

除了網上消費者, 最近他們還接到全國各地不少酒店餐館的訂單。

生意越來越好,工廠裏的人越來越多。蘇青喻這兩天一直在忙著帶人,想到奚清河這些天也一直在廠裏幫他, 他的課題不知道進展得怎麽樣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 蘇青喻問他:“要不, 我再跟你一起逛逛香荔縣?”

香荔縣不大,前麵兩天其實他們逛的差不多了, 這一個多月他們也在經營香荔荔中了解了很多這裏的社會生態, 蘇青喻覺得或許奚清河他需要更細致深入的了解。

奚清河:“今天能離開?”

蘇青喻:“香荔荔又不是少了我就不行了。”

香荔荔越來越好後,很多在外麵的人回來了, 其中有大學生, 也有在外做生意的。

蘇青喻在有意帶他們,把基礎打好後,等他“死”後, 讓他們帶領香荔荔繼續向前發展。

奚清河笑了一下, “好, 我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蘇青喻很好奇, “什麽禮物?”

奚清河:“去看看就知道了。”

奚清河開車帶蘇青喻離開工廠,車在路上行駛了一段後, 蘇青喻看出他這是在往山區開。

香荔縣有四座山, 高低不一, 靠得很近。

車子在最左邊最高的一座山腳停下, 奚清河帶著蘇青喻往山上爬。

蘇青喻跟在他身後, 饒有興趣,但懶洋洋地, “奚學長, 你送我的禮物就是, 在我工作疲憊時,帶我來一場戶外健身嗎?”

奚清河竟還認真回答了,“不是。”

他轉頭看向蘇青喻,手背在身後,“禮物現在可以給你了。”

蘇青喻看了看奚清河背在身後的手,向他伸出手,笑著說:“來,給我。”

奚清河將一片掌狀心形的綠葉放到他手裏。

蘇青喻:“……”

蘇青喻:【這就是直男送禮嗎?】

527:【怎麽了,難道送塊名表和鑽石就不是直男了?這個禮物多清新啊,還是心形的呢。】

蘇青喻:【……】

他看著看著還是笑了,“奚學長,這就是你送的禮物啊?你交過男朋友嗎?哪怕送花也比送綠葉好啊。”

奚清河沉默了幾秒,另一隻手從背後伸出來,把一朵紫色的小花放在他手裏。

蘇青喻:“……”

527:【……】

527咳嗽了一聲,【人家預判到了你的預判,是準備了花的。】

小紫花應該放在奚清河手裏有段時間了,上麵還沾著他掌心的溫度,和綠葉一左一右並列在他手上。

蘇青喻看著它們沉默良久,這真是他有生以來收到過的最清新的禮物了。

這就是人資環學神的禮物嗎?

他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如果是個小孩子送給他這樣的禮物,他還會覺得有童心,清新可愛,可是這是奚清河這個馬上要拿到博士學位的人。

奚清河指著他手掌裏那片綠葉說:“這是穿山龍的葉子。”

“什麽?”蘇青喻沒反應過來,接著又笑了,“你還知道它的名字。”

像個生物學的老學究送的禮物了。

“嗯。”奚清河又隨手摘了一片這樣的葉子,“它叫穿山龍,是一種藥材,這幾年野生的越來越少了,開始有人工栽培。”

蘇青喻一愣,抬頭看向他,好像知道了他的意思。

奚清河說:“穿山龍的栽培技術不算難,主要是土地和氣候,香荔縣有野生穿山龍,說明這裏可以大規模人工種植。”

“它不算多名貴的藥材,但是市場需求量大,種植穿山龍應該會比種大豆收入更高。”

蘇青喻又低頭看向這片其貌不揚的葉子。

香荔縣種最多的是大豆,他根據這一特色,創建了香荔荔,做臭豆腐和其他豆製品,但這依賴於品牌和質量,等他離開之後,效仿品牌再多了起來,香荔荔不知道還能不能向現在這樣火熱,有很多不確定性。

但是穿山龍是穩定的,土地氣候,和種植方法,這些是別人拿不走的。

不求大富大貴,養活一家解決溫飽足夠了。

蘇青喻又問:“這個紫色的小花呢?”

奚清河說:“這個是桔梗。”

“桔梗?”蘇青喻有點疑惑,“我收到的桔梗不是這樣的啊。”

蘇青喻作為一個明星,收花是家常便飯,花束裏常見的花就那些,桔梗算一種,不同顏色形態的桔梗蘇青喻見過不少了,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手裏的紫花,單瓣,有五個角,小小的,看起來和他認識桔梗完全不是一個品種。

難道是因為世界不同花不同?

奚清河說:“你收到的是觀賞性的鮮切花洋桔梗,這是主要藥用和食用的桔梗。”

蘇青喻明白了,這也是可以在香荔縣大規模種的東西。

奚清河說:“我做過調研,桔梗市場需求量也很大,可以秋季播種,周期短回報快,主要是可以作為穿山龍的補充,穿山龍是根莖入藥,因而種植時間相對較長,質量好的要兩三年收。”

“同時,這種桔梗雖然主要是藥用和食用,也可以作為觀賞性花卉,可以鮮切養在花瓶裏,如果大規模種植,可以借此發展特色旅遊農家樂,又能帶起其他收入。”

蘇青喻:“這裏有這些東西,但農民沒有大量種植,可能是技術,也可能是他們不覺得這東西多好,我們首先要勸說他們拿出土地來種植,尤其是穿山龍這種要兩三年才有收成的,可能沒那麽容易。”

奚清河搖頭,“不要勸說,剛開始我們自己開辟穿山龍種植示範基地,先學習技術來規模種植,基地需要很多人來工作,這也是就業機會。”

“他們在工作中學會種植,同時會看到盈利,自然會有想種的心思,我們可以讓想種的工人帶種苗自己回家種。”

蘇青喻眼睛微亮地看向他,“好主意。”

奚清河低笑了一聲,微微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穿山龍,說:“第一次送禮物,有點潦草了。”

他頓了一下,又轉過頭,看向蘇青喻,認真地問:“喜歡嗎?”

蘇青喻低頭又看了一眼這片掌狀心形的葉子,和五角小紫花,抬頭看向他,說:“喜歡。”

真的喜歡,心情很好,心裏很滿。

這種感覺好像有過,好像他曾經也收到過這樣的禮物,看起來並不名貴稀有,但是滿滿地藏著一個人的心意。

527:【嗬。】

蘇青喻:【……】

527:【還覺得直男嗎?】

蘇青喻:【還是有一些直男的,直男也能送出好禮物。】

527:【……】

兩人又在山間轉了一圈,又找到了幾棵穿山龍,這些野生穿山龍不知道在山上長了多少年,兩人拔了幾棵,挖出了粗壯的根莖,有點龍的形態,蘇青喻知道了它名字的來源。

他來了興趣,跟奚清河漫山遍野地找穿山龍和桔梗,從山上到田野。

他們發現也有人在薅桔梗,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

蘇青喻跟她聊了聊,發現她知道桔梗的根曬幹可以煮粥吃,但確實沒有想過拿來種,珍貴的土地他們都留給可以穩定產豆子賣錢的大豆了,怎麽會種這種野花呢?

等到該吃晚飯的時候,兩人才回去。

算是滿載而歸,有一袋穿山龍,還有一把桔梗,送給金婉婉的。

金婉婉馬上要進行心髒移植手術了,蘇青喻不讓她在廠裏多待,這兩天她大部分時間在家,他們回去時,她已經做好了晚飯等他們。

她一看到蘇青喻手裏的花,就說了一聲:“狗寶?楚楚你采了狗寶花回來了?”

“狗寶?”蘇青喻舉起手裏的紫花問:“媽,這是狗寶花嗎?”

金婉婉點頭,“對啊,你小時候還摘過你忘了嗎?”

蘇青喻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他應該是想止住的,可是越憋越想笑,笑得肩膀都顫抖了起來。

奚清河:“……”

527:【……】

是我們狗得罪你了,還是我們寶得罪你了?

桔梗在香荔縣有個很親切的名字叫狗寶,據金婉婉說,這裏的人也知道狗寶的根能吃,隻是味道算不上好,一般不是吃不上飯,他們不會吃。

穿山龍也一樣,穿山龍在香荔縣也有一個名字,叫土山薯,當地人誰腰疼了就山上找一點用來泡酒喝。

聽到蘇青喻和奚清河說想大規模種植,金婉婉很驚訝,“這東西,也能當莊稼一樣大規模種?”

奚清河說:“穿山龍很多地方都開始人工種植了,它是一種中藥,有固定收的藥廠。”

他們主要想大規模種植的就是穿山龍,桔梗隻是補充。

蘇青喻把插好桔梗的花瓶推到金婉婉麵前,“媽,它還有個很美的名字叫桔梗,它長得也很美是嗎?”

這種桔梗沒有鮮切花洋桔梗那麽精致,但小小的紫色五角花開成一片也很美。

“媽,到時候我種上一片,等你移植心髒穩定後,我們買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去桔梗花海裏拍照。”

金婉婉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看著眼前紫色的五角花,她腦海想著它們開成紫色花海的樣子。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徜徉在其中……

金婉婉臉有點紅,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還穿連衣裙,我都多大年紀了還穿連衣裙。”

她已經快有二十年沒穿過裙子了。

她都快要忘了上次穿裙子是什麽時候了。

蘇青喻:“我媽身材好又漂亮,怎麽不能穿連衣裙?”

金婉婉更不好意思了,又忍不住笑起來,魚尾紋明顯,臉頰上的薄紅又如少女一般。

他們一邊開心地說著話一邊吃晚飯,氣氛輕鬆愉快。

這氛圍沒維持多久,忽然被一道似哭非哭的幹啞聲音打斷,“江楚!江楚!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蘇青喻轉頭看到門口生無可戀的花樹明,沉默的夏宏鈺,僵硬的盛勳,還有緊張的顧夢塵。

“……”

金婉婉看到幾個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人,忙站起來,“楚楚,他們是?”

蘇青喻還沒回答,花樹明就拉著行李箱進來了,“阿姨,我們是江楚在b城的好朋友,來吃……來看看他的。”

他又看向臉色冷淡的奚清河,說:“我還是他的大外甥。”

“哦哦哦。”金婉婉忙說:“快請進快請進,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哎!謝謝阿姨,能來一份臭豆腐嗎?”花樹明眼巴巴地說。

因為他這句話,金婉婉沒那麽拘束了,也可能是因為他是奚清河的外甥,她格外對他格外熱情,“放心,其他不敢說,臭豆腐管夠。”

“太好了!謝謝阿姨!”

“……”

金婉婉進廚房後,氣氛一瞬間非常沉默。

花樹明臉上好不容易升起來的笑容,一點點僵掉。

一開始候車時,他以為那時氣氛是最尷尬的,好在候車隻有幾分鍾,他們就排隊上火車了,而且不在同一列車廂裏,沒想到下火車後,他們還要做同一輛客車來香荔縣。

因為他們下午才下火車,火車站到香荔縣的客車一天隻有三班,那是最後一班,恰好隻剩最後四個座了。

老式客車最後一排的座位是五個座連著的,一個靠窗的老鄉加他們四個人坐在那裏……

花樹明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景,還會起雞皮疙瘩。

當時盛勳扯了扯領口站了起來,他可能是想站在走道裏,結果被大嗓門司機罵了,“有座你不坐,你幹什麽的你!能的是吧?”

“……”

盛勳又坐回來後,花樹明的腳趾已經開始摳車底了。

這一路他身心備受折磨,總想有人開口說句話,可夏宏鈺這人本就是個悶葫蘆,要是那兩人開口……

“?”

不了不了,他們還是不要開口了,不敢想不敢想。

他不想讓他們開口時,兩人偏偏開口了。

盛勳對顧夢塵說:“好久不見,你回國了?”

顧夢塵“嗯”了一聲。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後。

盛勳又問:“你來香荔縣做什麽?”

顧夢塵問:“你呢?”

“……”

花樹明用力抓住頭發。

終於到香荔縣了。

花樹明大大鬆了一口氣,他以為終於解放了,沒想到更慘的還在後麵。

花樹明抱著一絲希望對顧夢塵說:“學長,那個,我們先走了。”

顧夢塵問:“你們要去找誰?”

花樹明:“江楚。”

顧夢塵:“巧了,我也要去他家。”

“……”

花樹明想給江楚一個驚喜,所以沒告訴江楚,所以他們其實不知道江楚住在哪裏,本來想打車直接到香荔荔工廠的,誰知道這個小破縣城晚上正規出租車都沒幾輛。

幸好他們離夜市不遠,想著江楚在那裏賣過臭豆腐,就去那裏打聽,正好看到賣西瓜的李大爺。

“你們找江楚?是楚娃的朋友?”

李大爺一喊周圍的人都看向他們,他們不知道江楚在這裏竟這麽有名。

一個年輕人走到他們身邊,熱情地說:“走,我帶你們去江哥家。”

他們四個人又坐到了年輕人的貨車車廂裏,一起吹微涼的夜風。

“……”

終於見到江楚,他差點哭了,他卻忘了好像見了江楚,才是更尷尬的時候。

兩個長得這麽像的人在院子裏。

沒有一個人說話。

527問:【宿主,什麽感受。】

蘇青喻:【長得沒有我好看。】

527:【……】

527:【你就這點想法?對白月光沒其他感受?】

蘇青喻:【反正不討厭,沒有詛咒他死的意思,就是綁定了你們這個係統後,我對於長得和我像的人很難討厭起來,總覺得都是我可能的甲方,給我功德的委托方。】

527:【……】

可以的,很敬業。

桌上幾個人都尷尬或沉默,他這個中心人物卻是最輕鬆的。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奚清河,他提起桌上的水壺去接熱水。

本來挺怵他的花樹明,此時一點也不怵了,這可是親人,他忙活跟上。

在廚房爆炒辣椒醬的聲音遮掩下,急需紓解尷尬的花樹明抓著自己舅舅,小聲說:“舅舅,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奇怪?我覺得我得給你把情況說一下。”

花樹明:“你看出來了吧,顧夢塵和江楚長得很像。”

奚清河:“不像。”

花樹明:“啊?啊!是盛勳覺得他們很像,是這樣的,顧夢塵是盛勳的初戀白月光,沒追到顧夢塵,盛勳就找了江楚當替身,他們交往了三年分手了。”

“事就是這麽個事,盛勳不知道為什麽要跟著我來看江楚,更奇怪的是,顧夢塵不知道為什麽也來了。”

“舅舅你說,盛勳是不是看前任過得好不舒服了?至於顧夢塵,應該是知道江楚是他替身,想來看看?你說來看自己替身是個什麽心理?難道他其實是喜歡盛勳的,有點介意?”

不知道為什麽,奚清河全程沒說話,越聽越沉默,臉色越冷淡。

他們走到廚房裏,金婉婉看到他們笑了笑,“沒想到你們是甥舅,年紀看著差不多大,長得也不是很像。”

花樹明摸摸頭,“我長得比較像我爸那邊。”

金婉婉又笑了笑,她再次向外看,“不是我親媽眼吧,我感覺那個穿著白襯衫的人和我家楚楚長得很像。”

“……”

花樹明已經可以想象他在香荔縣會怎樣度過了。

臭豆腐上桌了。

蘇青喻先端了一盒放到顧夢塵麵前,“嚐嚐我媽的手藝。”

接著他端了一碗放到盛勳麵前,笑著說:“多吃點。”

“……”

盛勳臉都黑了。

滿滿一桌的臭豆腐,他渾身僵硬,幾乎窒息。

他真的討厭臭豆腐,尤其是討厭江楚吃臭豆腐,同樣討厭江楚讓他和顧夢塵吃臭豆腐。

他們怎麽可能吃。

他還故意拿給他們吃。

花樹明和夏宏鈺接過臭豆腐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本來吃得差不多的蘇青喻也端了一盒吃,奚清河同樣夾了一塊臭豆腐。

顧夢塵脊骨挺直地坐在那裏,拿著筷子很猶豫,見奚清河吃了,握緊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裏。

盛勳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藝術繆斯吃了一塊臭豆腐,仿佛世界觀都受到了猛烈的衝擊。

接著,他立即看向江楚,見江楚正心情很好地看著他。

他笑得愉悅極了,問顧夢塵:“味道怎麽樣?”

顧夢塵驚訝地說:“竟然很好吃!”

蘇青喻笑得更開心了,他又看向震驚到恍惚的盛勳,“盛勳,你怎麽不吃?你不會是討厭臭豆腐吧?討厭臭豆腐你來香荔縣做什麽?”

桌上的人都看向他。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奚清河和江楚都不開心了,顧夢塵對盛勳說:“阿姨特意做的,你嚐嚐啊,真的很好吃。”

“……”

527捂住牛頭,都覺得盛勳那張臉沒法看了。

盛勳喜歡顧夢塵,把江楚當成他的替身,讓江楚用他用的香水,保證他身上全是他的氣味,最討厭江楚身上有臭豆腐的味道,因為他的白月光是不可能吃臭豆腐這種東西的。

可現在,他的白月光不僅當著他和他的替身前男友的麵吃了,還勸他吃。

關鍵是,他也當著白月光和替身前男友的麵,吃了。

【……】

527複雜唏噓地跟蘇青喻說:【宿主,悔改值漲了5點,看來連酆都主係統都覺得盛勳吃臭豆腐是非常大的改變啊。】

蘇青喻:【……】

金婉婉見蘇青喻眉開眼笑,對他們說:“多吃點,你們來我兒子這麽開心,你們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

花樹明沒有靈魂地吃著臭豆腐。

阿姨,江楚是真的開心嗎?

不,你不知道。

那是笑裏藏刀,現在很危險。

金婉婉真的看出兒子很開心,她說:“你們吃著,我去整理一下客房,還有兩間房間,你們就住在家裏吧。”

蘇青喻:“……”

現在客房又能收拾出來了?

是了,現在金婉婉都在廠裏做臭豆腐了,家裏不用放那些生坯和大缸了,房間自然能收拾出來了。

隻是,他們好像都忘了這件事。

蘇青喻:“媽,你歇著吧,他們要住自己收拾。”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金婉婉罵了他一句,“你的朋友們大老遠地跑來看你,你就是這麽待客的?”

蘇青喻:“你兩天後還要動手術,該去休息了。”

一聽他這麽說,花樹明說:“阿姨,你快去休息吧,我們住酒店就行。”

金婉婉哭笑不已,“這附近哪有酒店哦。”

花樹明懵了,“那我們自己收拾就行,您快去休息吧,別讓我們睡得不安心。”

夏宏鈺和顧夢塵也勸她去休息,在幾人的勸說下,金婉婉終於回房睡了。

她一走,剩下的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蘇青喻提議:“要不現在開始收拾房子?”

他的提議得到一致同意,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麽事做總是好的。

兩間房間裏的鹵缸和生坯架子果然不在了,收拾起來也不麻煩。

問題是,原本有一間房確實是用來做客房的,所以有一張床,另一間房是儲物室沒有床。

站在儲物室門口,蘇青喻說:“住這裏的兩人要打地鋪了。”

他饒有興趣地問:“誰住這間?”

他一問,花樹明又發現一個問題,他們要兩兩睡一間,那怎麽分?

他是想跟夏宏鈺睡一間,可剩下兩人,盛勳和顧夢塵睡一間——那不得炸?

他忙說:“我跟盛勳睡這間!打地鋪沒關係的!你看這床褥多軟啊!”

盛勳:“……”

蘇青喻好像很開心,他笑了笑說:“行,那你們再收拾一下,然後洗洗睡吧,我們也去睡了。”

花樹明大大鬆了一口氣,他以為尷尬終於要結束了,沒聽出“我們”的意思,直到他看到江楚和他舅舅一起向同一個房間走。

“……?”

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們睡一間嗎?

不是有空的房間嗎?

他茫然地轉頭,看到身後三個人的臉一個比一個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