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站在一旁的江峰,就十分明顯的感受到了連城國主這股不爽的心情。畢竟,強勢的權臣,對於主上的逼宮行為,曆來都是上位者的忌諱。

尤其是那些仗著家族底蘊深厚,倚老賣老,藐視國主的老家夥,更是引得國主痛恨。隻是,金銀身為連城國都第一望族的家主,又德高望重,所以,即使是他說出一些無禮之極的話,連城國主也是無可奈何。

連城國主緊緊的蹙著眉頭。

連城國主冷哼一聲,不滿的說道:“金老先生,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看到連城國主震怒,其餘的四位家主身子一顫,均是連忙俯拜在地,口中高呼著:“請國主陛下息怒!”

這時,金銀的語氣有所緩和,朝著連城國主,淡淡的說道:“臣屬剛剛一時情急,冒犯了國主陛下天威,還請國主陛下看在老臣年邁的份上,不要與臣屬計較。”

金銀的這一番話,語氣平緩,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可謂說的是毫無誠意。

但是,既然話已出口,連城國主還是要給金銀一個台階下的。

連城國主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無妨。”

得到連城國主寬恕的金銀,絲毫都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朝連城國主說道:“國主陛下,如今江峰就在大殿,臣屬建議國主陛下將江峰就地抓捕,處以極刑,以正國法。”

連城國主聞言,眉頭就是一蹙。

連城國主看向了江峰,眼中似有光芒閃動。

連城國主問道:“江峰,對於金老先生的話,你有什麽可說的嗎?”

連城國主這麽說,其實就是想給江峰辯解的機會。畢竟,若是就這麽定下了江峰的罪名,豈不是非常荒謬的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峰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沒什麽可說的。總之,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連城國的事情。你們硬是要給我安上一個罪名,我也沒有辦法。”

江峰說完,卻是聳了聳肩,一副我不在意的神情。

然而,江峰的這幅神情,卻是被金銀看做了囂張挑釁的姿態,讓金銀的心裏,十分的不滿。

金銀冷冷的說道:“江峰,你說你沒有做對不起連城國的事情,可有證據?”

“證據嘛,倒是有一個。”江峰微微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隻可惜,這個證據已經死了。”

江峰所說的這個證據,就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屠戮王。如今,五大望族抱成了一團,無論自己怎麽解釋都是徒勞。如果屠戮王還活著的話,雙方當麵對質之下,必定可以問明事情的緣由。

江峰不由得微微歎息了一聲。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證據了。”金銀冷笑一聲,指著江峰,怒喝道:“江峰,你狼子野心,圖謀我連城國,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我可以證明,江峰並沒有圖謀連城國。”就在金銀的指責剛剛落音,華莎頓時就出聲道。

聞言,金銀頓時不滿的說道:“小公主殿下,我們在商議國家軍機大事,你身為一介女流,就不要添亂了吧。”

金銀說罷,還拂了拂衣袖,完全是一副尊長對晚輩的教訓口吻。

看著金銀如此強勢的,非要製定江峰的罪名,連城國主的心裏,也是十分的惱怒。就算是江峰真的對連城國圖謀不軌了,要定江峰的罪名,也是由自己這個國主最後拍板,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家主,在此咄咄逼人?

若不是顧忌到金家身為五大望族之首,牽一發而動全身,連城國主早就將金銀給喝斥出金鑾殿了。

倚老賣老的家夥。連城國主在心裏,將金銀的祖宗十八代,給統統問候了一遍。

“本國主也可以證明,江峰並沒有圖謀連城國。”聽到了金銀的話,連城國主突然出聲,支撐華莎。

華莎不由得一怔,隨即朝連城國主發出會心的一笑。

華莎是連城國主心頭的至愛,宛如掌上明珠一般,十分的疼惜,連城國主絕不容許任何人對華莎無禮,哪怕他是國都第一望族的家主,也不可以。

江峰也是大感意外,一臉震驚的看向了連城國主。

不止是江峰,五大望族的家主,均是一臉的驚詫,十分意外的看著連城國主。

連城國主一臉的平靜,繼續說道:“本國主以自己的國主之位擔保,江峰並無圖謀連城國。”

連城國主說完,就取下了自己的王冠,做出一副對天發誓的姿態。

見到連城國主如此動作的五大望族家主,包括金銀在內,均是一臉的震驚,再次紛紛俯拜在地,一個個都是露出了誠惶誠恐的神情。

連城國主的這番舉動,幾乎可以是說,他在暗示五大望族的家主在逼宮。逼宮如此之大的帽子,就算是金家家主金銀,也是承受不起的。

江峰沒有想到,連城國主竟然如此的信任自己,會以他的王冠,在擔保自己的性命。這不禁讓江峰的心裏,有著些許的感動不已。

“國主,為了區區江峰一人,而用你的國主之位來做擔保,這實在是不值得啊。”江峰一臉的驚詫,伸出手來,想要製止連城國主。

連城國主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值不值得,本國主心裏有數。江峰,本國主相信你。”

江峰於是就縮回了自己的手,一時之間感動的無以複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不可啊,國主——”見到連城國主這番決絕的神情,俯拜在地的金銀,仰起了脖子,一臉驚異的朝連城國主哭喊道。

因為金銀知道,連城國主若是鐵了心要為江峰做擔保的話,按照連城國的國法,連城國主就得在事情查明的這一段時間之內,去除連城國主的尊貴身份,與平民百姓無異。若是事情查明,江峰是清白無辜的話,連城國主就可以恢複國主陛下的尊榮。但是,如果江峰真的圖謀連城國的話,連城國主尊貴無匹的身份,就再也無法恢複了。而且,依照連城國主的誓言,還得將連城國主打入死牢,罪名以圖謀叛亂論處。

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在連城國之中,這樣的事情是合情合理的。

有了連城國主的擔保,金銀自然是不會再去追究江峰的圖謀不軌的罪名了。因為一旦江峰罪名定下的話,金銀也就等於將連城國主給推向了死亡的深淵。到時候,金家就會背負著一個弑君犯上的惡名,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現在,就算是江峰真的圖謀連城國,金銀也是沒有心思去追究江峰的罪名了。因為連城國主的行為在說明,他是鐵了心要保護江峰。

一時之間,金鑾殿之中的場麵,似乎顯得有些尷尬而又無比的沉悶。

還是木子思維轉動的快,感受到了金鑾殿之中,微妙的氣氛,於是連忙開口說道:“啟稟國主陛下!”

木子的聲音,瞬間就打破了金鑾殿的沉默。

聽到木子的話,連城國主微微揚眉,淡淡的說道:“木老先生,什麽事?”

木子說道:“國主陛下,既然我們五大望族跟江峰,都是拿不出什麽強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誰是誰非。為了能夠使得事情盡快解決,臣屬想出了一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連城國主聞言,於是就微微點頭,說道:“木老先生但說無妨。”

木子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我的提議就是,由我們五大望族使出‘五行冥陣’,由江峰來破解。若是江峰能夠闖關的話,那麽,我等就不再糾結此事,就此揭過,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但是,如果江峰不能闖過的話,嘿嘿……”

木子的這番提議,完全是看到金銀雖然退讓,但是心裏依舊是有所不甘,故意提出來的。

因為木子覺得,眼下要讓連城國主置身事外,而又能夠為難江峰的辦法,也唯有五大望族的“五行冥陣”了。

“這……”聽到木子的提議,連城國主頓時就猶豫起來。

因為連城國主知道,“五行冥陣”乃是五大望族的鎮家之寶,威力無比的迅猛,一般人入了陣中,還真是出不來。

江峰聞言,頓時蹙眉,一臉疑惑的問道:“‘五行冥陣’,那是什麽玩意兒?”

看著江峰一臉懵懂的模樣,連城國主於是就解釋著說道:“‘五行冥陣’乃是我們連城國都五大望族的先人,集合了五大望族的各自屬性精華,通過高深的冥術修為,而凝結成的一種舉世難以匹敵的冥陣,號稱‘五行冥陣’。”

“原來如此。”江峰頓時恍然大悟的說道。

沉吟了片刻的連城國主,擺了擺手,說道:“木老先生,你的辦法不可行,本國主不同意。”

連城國主這麽說,其實也是在擔心江峰會沒有闖過的把握。

“不,我覺得可行。”連城國主的話剛剛落音,江峰就笑意盈盈的說道:“國主陛下,莫非你覺得,我江峰沒有能力,去闖一闖你們連城國都五大望族的‘五行冥陣’嗎?”

“江峰,你的實力本國主自然是沒有什麽懷疑。隻是——”連城國主麵色憂慮的說道,“隻是,‘五行冥陣’的威力非同小可,更是由五大望族的家主親自布陣,其間凶險難測,我怕……”

聽到連城國主如此鄭重的勸解江峰,一旁的華莎連忙也說道:“是啊,江峰,還是算了吧。”

華莎可不想江峰待會兒在“五行冥陣”之中灰飛煙滅了。

“多謝國主陛下提醒,多謝華莎小公主關心!”江峰忽的仰天一陣大笑,一臉的傲然之色,說道:“我江峰自從離開九岩鎮江家,曆練無數,什麽樣的風險沒有見過,隻不過是區區一個‘五行冥陣’而已,對我江峰來說,又有何懼?”

江峰的一番豪言壯語,說的這五大家族的家主,皆是神情為之一變。

江峰,怎麽可以如此的藐視“五行冥陣”?

江峰對連城國主說道:“國主陛下,我都不懼,你又何必如此的瞻前顧後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本國主唯有成全你了。”連城國主朝江峰豎起了大拇指,讚許的說道:“江峰,你是條漢子。”

江峰微微一笑。

連城國主於是就看向了木子,點了點頭,說道:“木老先生,本國主同意你的提議。”

木子於是就拜了一拜,說道:“多謝國主陛下。”

“金老先生,木老先生的提議,你以為如何?”這時,連城國主就將目光轉向了金銀,淡淡的詢問道。

金銀神色之間,似乎是閃出了一絲希望的神采。

金銀冷哼了一聲,肅容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如果我這個老朽,要是推辭的話,那豈不是臨陣退縮,要叫那些後輩犢子瞧不起。這樣的人,我金銀丟不起。”

連城國主微微點頭,說道:“這麽說來,金老先生你就是同意了。”

連城國主心裏明白,金銀跟木子兩位家主,就是連城國都五大望族家主的主心骨,既然他們兩個都同意了,那麽剩餘的三位家主,自然也是不會有什麽異議的了。

當下,連城國主就站起身來,猛的一揮袖子,一臉威嚴的宣布道:“既然諸位都同意木老先生的辦法,那就這麽辦吧。隻是眼下天色已晚,實在是不宜進行闖陣。為了公平起見,今晚大家就好生歇息一番,待到明日天明,本國主親自主持闖陣,諸位以為如何?”

“國主陛下的安排,臣屬自然是沒有異議。隻是……”金銀首先開口,一臉疑慮的說道:“隻是漫漫長夜,若是江峰趁著這個夜晚,潛逃出連城國都,那我們五大望族嚴陣以待的‘五行冥陣’,豈不是成了笑柄?”

聽到金銀的話,江峰的心裏一陣惱火,我江峰是這樣的人嗎?

江峰頓時冷哼一聲,伸出自己的一雙手,冷冷的說道:“若是你們不相信我江峰的話,大可以將我江峰鎖上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