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騎馬來,騎馬去 二更合一

秦元突然發現他之前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但是白先生這個雙麵的外衣,讓秦元刹那間豁然開朗,一些一直沒有眉目的事情,也終於是弄清楚了。

比如說,何世鴻留下的那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原來這就是何世鴻想要傳遞的信息,這麽簡單的問題,我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秦元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這件案情,已經快要真相大白了。

就在這時,屋內的油燈被吹滅了,看來白先生應該是也有些乏了,吹燈準備休息了。

“秦元,看出了什麽沒有,這白先生到底是不是山鷹?”上官鬱拽著秦元走到了一邊,小聲的問道。

秦元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山鷹,我現在還不可以肯定,不過今天晚上,應該就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們把事情弄清楚了。”

“現在你馬上跟我去一趟,找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白先生殺人的鐵證!”

秦元冷笑一聲,迅速和上官鬱兩人原路返回,他們來到的地方,正是白先生自己的臥房。

四下望了望,確認沒有人之後,秦元悄悄推門溜了進去。

進去之後,秦元發現自己兩眼一抹黑,這才想起來,這屋子裏沒有電燈的存在,就在他有些著急的時候,一道微弱的火光突然在房間內亮起。

上官鬱快速幾步走,來到桌子前,點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燈,伸手遞給了秦元。

秦元伸手接過來油燈,沒有時間客套,略顯急促的說道:“快,我們倆分散找找看,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屋裏應該藏有一件青深色的長袍,如果我們運氣足夠好,還能找到那把凶器!”

上官鬱也知道時間緊迫,快速點了點頭,開始在房間搜尋了一下。

秦元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白先生的床底下,因為這裏是一個比較常見的藏匿地點。

可惜,秦元掃蕩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發現,無奈之下,秦元隻能將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倆人依舊沒有任何發現,秦元的額頭已經隱約浮現了豆大的汗水。

“沒有道理啊!”

“他應該沒有機會處理掉的衣服的,那麽到底被他藏著哪裏了呢?”

秦元望著正在快速尋找的上官鬱,大腦還是迅速的活動起來。這個屋子的擺設相當簡單,除了一些簡單的必需品,基本沒有其他的家具,想想也是,一個教書先生,雖然地位不低,但是收入確實不算高。

而且,從房間內可以看出來,平日生活中,白先生應該是一個頗為節儉的人。

“這屋子就這麽點地方,你上去看看,是不是在橫梁上。”上官鬱那邊也是一無所獲,隻能對著秦元這麽說道。

雖然秦元並不認為衣服會被藏在橫梁上,但還是踩著桌子,墊著凳子,看到了橫梁上的風景。

事實證明,房梁上確實沒有東西的存在。

就在這時,秦元的餘光掃過一樣東西,腦中靈光一閃,嘴角浮起一個微笑,他知道,這衣服被藏在哪裏了。

“如何,橫梁上有什麽發現嗎?”上官鬱看不清楚上麵的狀態,隻能開口問道。

“橫梁上雖然沒有發現,但是我想,我應該是知道他藏在哪裏了。”秦元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子上爬了下來。

從上麵下來之後,秦元直奔他第一次搜查的地方,也就是白先生的那張床。

他第一次搜查的時候,因為一時大意,隻搜查了床底下,卻忽略了床上。

不過,用正常人的思維想想,這床上一覽無餘,除了一個枕頭,就隻有一床疊好了被褥了,誰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藏在這裏。

白先生就利用了這個原理,當然,他也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搜查自己的房間。

秦元直接將那床被子攤開,果然,在裏麵發現了一件藏青色的長袍,正是白天白先生穿的那一件!

秦元拿起長袍,在油燈下細細觀看了一番,果然在其上麵發現了滴滴血跡。

“很好,有了這個發現,就證明我的推測沒有錯,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殺害何世鴻的凶器。”

秦元很清楚,這件血衣,並不能算是鐵證,簡單來說,隻有這件血衣的話,想要給白先生頂罪,無疑是癡人說夢,如果想要讓白先生定罪,就必須白先生找到用來行凶的那把刀!

那麽問題的關鍵是,這麽關鍵的東西,他會藏到哪裏去?

“丫鬟曉曉說,她在發現何世鴻之後,就準備去告訴夫人,結果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白先生,兩人就一起去了膳廳。那麽很有可能,白先生當時就是去處理凶器了,所以等到明天一早,去找丫鬟曉曉詢問一下當時具體的細節,在做打算。”

“另外,關於白先生的殺人動機,我想應該就如我料想的那般,就算有偏差,應該也隻是細微的偏差。”

“那麽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幫助錦衣衛,找出來那個白蓮教的重要頭目山鷹,因為他的出現,很有可能牽涉何員外真正的死因。目前看來,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白先生,所以想要找出來這個人,就必須破解何員外的臥房中,那個王氏圖騰的秘密。”

秦元站在那裏,手捧著青色長袍,緩緩整理了一下腦海中淩亂的線索。

“秦元,你發什麽愣呢,這裏畢竟是他人的房間,雖然我們進來是搜集他殺人的證據,但既然證據已經找到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上官鬱看著秦元怔怔望著手上的青色長袍發愣,擺了擺手,發現秦元沒有反應後,終於忍不住小聲說道。

秦元瞥了一眼上官鬱,慢裏斯條的將手上的疊好,順便將白先生的被子,按照原來的方式疊好擺放整齊,就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青色長袍,那個白先生回來之後,肯定會有所察覺,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所以你最好在兩個半時辰內,就將所有關於他的事情都弄清楚。”上官鬱麵色不變,悄悄給秦元打了一針預防針。

“哦?說說看,既然天亮還有三個時辰,為什麽我要在兩個半時辰內,將問題弄清楚呢?”秦元一臉壞笑的看著,似乎想看看後者能有什麽合理的解釋。

“很簡單,因為這個白先生要回來。”上官鬱瞥了一眼一臉秦元,淡淡道。

聽了上官鬱這個答案,秦元嘴角勾起一個笑意,上官鬱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

正如她說的那般,白先生今夜是在何家小姐的房中留宿,那麽,他就必須在別人還有起床的時候,提前離開,以免天亮後,被某些人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另一方麵,白先生能夠將這件事情隱瞞何府眾人這麽久,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了,他確實是一個很小心的人。

“既然證據已經找到了,那麽我們就去揭開......等等。”秦元正準備離開之時,突然發現了白先生掛在牆上的一副對聯。

“上聯:與其臨淵羨魚,下聯:不如退而結網。”

這幅對聯掛的位置比較偏,而且因為光線的原因,導致秦元到現在才發現。

秦元快步走上去,舉著煤油燈,認真觀看了一番。

“這對聯應該是出自白先生之手,這麽說來的話,那個時候.......”看到這幅對聯,秦元現在終於弄明白,那何世鴻房間的蘭亭序,是怎麽回事了。

秦元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說道:“行了,現在讓我們去揭開,這何員外究竟都藏了些什麽秘密吧!”

兩人迅速整理了一下白先生的屋子,盡可能的抹去了自己的痕跡後,然後迅速直奔下一個地方,當然,走之前,秦元順手牽羊走了白先生房內的煤油燈。

“這裏是哪裏?我們來這裏做什麽?”看到秦元帶著自己又來到一個臥房,準備偷偷進入的時候,上官鬱終於忍不住出聲道。

秦元腳步不變,直接說道:“找山鷹!”

這個房間是何員外的房間,早些時候,秦元在這裏發現了一些線索,但是經過後來事情的發展,他發現,自己漏掉了一些東西,就在這間房間內。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房間一定會有密室,暗門之類的東西,你我到處看看,應該是可以找到的。”

上官鬱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麽,兩人一人拿著火折子,一人舉著煤油燈,開始在何員外的房間折騰起來。

這一次,似乎是運氣來了,僅一會的工夫,秦元就在桌子底部的下麵,摸到了地道的開關。

“哢哢哢。”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音,房間內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個向下的石階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看來,這就是何員外將這件臥房在外麵鎖起來,真正想隱藏的秘密了。”秦元望著突然出現的黝黑冰冷石階,低聲喃喃道。

上官鬱一直淡漠的臉上,此時也是浮上了一抹驚訝,這個機關設計確實巧妙。

“走,就讓我們探探,這裏麵究竟有些什麽吧?”

秦元看了一眼上官鬱,舉著手中的煤油燈,率先順著石階走了進去。

“等一下。”上官鬱突然在後麵說道,說著快速走了幾步,在一個石階旁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用火折子點燃了通道內的照明工具,這樣一來,通道內頓時要亮了不少。

“不少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通道,或者暗室之類的地方,我曾隨叔父抄過一個大戶人家,所以知道這些。”看到秦元有些驚訝的目光,上官鬱出奇的解釋了一番。

秦元點點頭,對著上官鬱打了一個小心的手勢,順著石階而下,走入了一個通道內,剛走了幾步,就發現通道內的牆壁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壁畫,這些壁畫栩栩如生,壁畫上的人,就像站在兩人的麵前一樣。

“第一幅壁,壁畫上有數十個人,看裝扮應該是士兵,他們的神情亢奮激昂,振臂高呼,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事情,他們的中間圍著三個看樣子是首領一般的人物,這三人中,一人跪在地上,他的頭顱低著,看不到神情。另外兩人,分別站在他的身邊,一人正神情激憤的像著旁邊之人大聲說著什麽,另一人麵露憎惡,腳跨寶馬,手持大刀,像跪倒在地之人的腦袋上砍去。”

“第二幅壁畫,先前第一幅畫那神情激憤之人,正跪倒在地,對著皇帝俯首稱稱,但是在此人的腳下,卻有不大不小的五塊版圖。”

“第三幅壁畫,一副很有意思的壁畫,這上麵有著數十人,他們臉上掛著微笑,但是每個人的手上都藏著一把匕首,像身邊之人捅去,讓人眼前一亮的是,他們都不是死在彼此的手上,也就是說,他們往往在手裏的匕首剛送進一個人的身體後,自己的背後,就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第四幅壁畫,上麵隻有一個人,此人騎著馬,留了一個無限蕭索寂寞的背影,在殘陽的映射下,顯得特備淒涼。”

壁畫到此戛然而止,同時,通道也到頭了,通道的盡頭,是一間石頭做的小屋子。

“恩,那四副壁畫,是什麽意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上官鬱有些疑惑的問道,

秦元臉色凝重的說道:“這四幅壁畫,講的是一個五代十國時閩國的興衰史,第一個壁畫講的是王潮兄弟怒殺王緒,發跡漳州。第二個壁畫講的是王審知像唐稱臣,並建立基業,據五州。”(福州、建州、泉州、漳州、汀州)

頓了頓,秦元接著道:“第三個壁畫講的是王審知去世後,他的兒子自傷殘殺,走向衰敗滅亡之路。第四個壁畫講的是,殷國被南唐滅,在閩台民間流傳著的讖語。

“即,騎馬來,騎馬去。”

“同時,我也明白了,這何員外為什麽會畫這王氏圖騰,以及白蓮教的山鷹,為何會潛入這何府了。”

“因為,這何員外,根本就不姓何,他是昭武孝王審知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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