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越傻越好

魏良卿也不敢再多說話,退到一邊去老老實實的待著。.

“這也都別站著了,來人,賜座。”

兩個太監搬過來兩把椅子,崔呈秀和魏良卿一起坐了下來。

魏忠賢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

“話說信王怎麽會去青樓這種地方呢?難道說這裏麵有貓膩?”

魏忠賢本著寧可我騙天下人,勿讓天下人欺我的人生理念,對一切事物全都抱有懷疑態度。

尤其是朱由檢這個隨時都有可能成為自己對手的敏感人物,自然要多加關注了。

“不不不,義父,這個你多慮了。”

崔呈秀解釋道。“信王之所以會光顧青樓,還不是因為他在青樓裏養了一個風塵女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

崔呈秀誤解了魏忠賢的意思。

魏忠賢又說道。

“這些你剛剛已經說過了,我說的是信王為何會與青樓扯上關係。一直以來,信王都是一個乖孩子,就連王府也是不曾出去半步,可是怎麽突然會和青樓的紅塵女子在一起呢?”

崔呈秀有些明白了。

“義父的意思是說這裏麵可能與東林黨有關?”

魏忠賢搖了搖頭。“這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自打兩月以前高攀龍等東林黨人拜訪過信王一次以後,這個孩子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乖巧了。當日的上朝聽政雖然不代表什麽,但也不是什麽好苗頭,隻怕這個孩子會越來的越不受我們的控製,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也不一定。”

隻是和朱由檢多說了幾句話,聽外人說了兩句,魏忠賢就將朱由檢列為了頭等心腹大患。

就是朱由檢得知以後,也隻能稱讚魏忠賢的心思卻是夠靈敏。

魏忠賢就是憑借著自己靈敏的判斷能力,在先帝駕崩的時候,果斷的投奔了新主子,避免了遷出皇宮的悲劇。

也是因為自己過人的判斷能力,在楊漣他們收拾自己的時候,及時的獲得了皇帝的寵信和信任,成了皇帝的心腹,這才躲過了二十四大罪狀。

所以魏忠賢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是深信不疑,寧可殺錯,也不願意錯過。

不過令人感到費解的是,朱由檢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而已,就是厲害又能能耐到哪裏去呢?

不止是魏忠賢心裏這樣疑惑,就是崔呈秀也是這樣認為的。

一個半大的孩子,毛都沒長全,一沒權,二沒勢的,也就是王爺的這個名頭能夠嚇唬嚇唬人。

壓根就不可能對閹黨這麽大的勢力產生什麽威脅。

崔呈秀寬慰道。“義父,這個是您想的太多了,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王爺,也就是名聲大一點,其他的也沒有什麽。就是每個月的俸祿我們也不是沒有給發全過嗎?一個連錢都沒有王爺,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很聰明,知道不與我們為敵。當日我們與高攀龍朝堂上的爭論,誰是對,誰是錯,在東林黨人的蠱惑下,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而且公然的將高攀龍他們從我們的手裏保了出來,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這個才是最令人擔心的。”

崔呈秀聽了後笑著說道。

“嗬嗬,義父,這個沒事的。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麽心機,要是他能夠想的這麽多的話,那就不是信王了!

小孩子再怎麽聰明,也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玩的也隻是小聰明。

即使是他對我們感到不滿,起碼在十年之內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更何況,他那裏來的十年時間能夠成長呢。

所以近期而言,信王還沒有做我們對手的資格,你說是吧,魏大人。”

“啊……”

剛剛逃過一劫的魏良卿乖乖的坐在一邊,一句話都沒敢多說一句。

開始的時候,還認真的聽著,到後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談話的內容和自己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漸漸地坐在凳子上麵睡了過去,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又被崔呈秀叫了一下。

一個激靈的清醒了過來。

崔呈秀眯著眼睛笑著說道。“魏大人,我剛剛說的是不是?”

魏良卿條件反射的點頭說道。

“是是是,崔大人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就是這樣的。”

“很好,看來你們的意見都是統一的。”

魏忠賢又問道。

“良卿,說說你對信王的看法吧。”

“信王?”

魏良卿苦苦的思索起來,他又沒有崔呈秀如此靈活的腦子,隻與朱由檢接觸過一次,不過他們二人的這次接觸可是閹黨人與朱由檢交鋒最為激烈的一次。

“信王這個人挺有禮貌的,說起話來是文質彬彬。麵對著幾十個錦衣衛都不曾見到他有慌亂的跡象,隻不過這脾氣倒是挺大的。發起火來是得理不饒人。”

魏良卿對朱由檢的評價也就是這些了。不過這也足夠的從中看出朱由檢為人處事的基本原則在裏麵。

“嗬嗬,信王待人有理,這都是皇帝的功勞,皇帝對這個五弟寵愛有加,不忍他承受不識字之苦,安排帝師為他傳書授道。

至於麵對錦衣衛不曾慌亂,那是因為他知道有陛下的恩寵,錦衣衛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動了他的身。至於這最後一點兒,嗬嗬。”

崔呈秀看著魏良卿。

“這不還都要多虧了魏大人嗎?若不是魏大人硬要從他的手裏奪取美人的話,信王怎的會發如此大火呢?”

魏良卿恨恨的橫了崔呈秀一眼。剛剛魏良卿所言,都已經被崔呈秀用合理的邏輯給解釋了一遍。

想想來這也確實是如此,這麽看來,這也說得過去。

“依你們之見,信王隻不過是一個好美色不要命的孩子?”魏忠賢問道。

崔呈秀想了想,也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別的形容詞來說了。

“是的,姑且是這樣的,至於以後他能成長成什麽樣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嘎嘎嘎。你們說得好!”

聽了他們兩個人的分析,魏忠賢很高興。

“我就喜歡有脾氣認死理的笨孩子,不喜歡那種從小就聰明,無欲無求的那種。因為這種笨孩子有堅持,隻要是能牽住他的鼻子,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隻要是給點兒好處,他們就能乖乖的聽話。而那些聰明的孩子,他們知道想要什麽,不要什麽,摸不著他們的脾氣,不容易滿足他們。

管理起來太麻煩,所以我喜歡提前收拾掉他們,不過這個信王喜歡美人。這就是一個優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就以給他道歉的名義,就給他送一車美女就是了!

隻要能將他安撫住,隻要不太過分,怎麽樣都可以。”

魏忠賢提出了自己簡單的解決方案,不得不說,這個辦法最見效,也最實用。

魏良卿和崔呈秀拍馬屁道。“九千歲高見!”

“嘎嘎嘎,就讓王爺當一個傻孩子就是了,越傻越好!”

紅日當頭,露水撒葉。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秋後知了吟唱著早明悲歌。

信王府的大門剛剛打開,奴才們都還沒來得及打掃門庭的時候。

魏良卿騎著高頭大馬,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籲……停下,我們到了!”

魏良卿刹住韁繩,隊伍停在了信王府的門口。

魏良卿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兩個奴才道。

“還不趕緊的進去通報你們家王爺,就說寧國公來了,讓你們家王爺出門迎接。”

昨日裏魏忠賢再三的訓斥出門在外不要太過張揚,魏良卿轉過頭來就忘到腦後去了。

也難怪魏良卿記不住,魏忠賢本人也做不到低頭這一點。

一聽是寧國公來了,兩個奴才趕緊的將手裏的掃帚扔下,回府通報。

魏良卿騎馬繞著帶來的這二十個姑娘轉了一圈。

又朝王府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

“你們可都聽好了,這裏麵住的可是個王爺,隻要你們誰能夠將這個王爺伺候好了,讓王爺樂不思蜀,將來少不了九千歲的重賞。你們的日子隻會過的越來越好!你們都能做到嗎?”

姑娘們樂的咯咯直笑。

“國公爺,且管放心的就是了,我們這麽多的姐妹難道還伺候不了一個王爺嗎?難道那王爺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王府後麵的臥室中,寧采兒正伺候著朱由檢穿衣服,經過了幾天的調養,寧采兒除了身子骨還有些虛弱外,俏麗的臉蛋已經恢複往日的色彩。

即使是這種虛弱中的樣子,讓人看了也有一種弱不禁風病西施的味道在裏麵。

朱由檢走到花園裏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每到早晨的這個時候,定是燕客在此打坐練功的時間。

朱由檢坐在一邊,細細的品著熱茶。

一杯茶尚未飲盡,門口的奴才過來說道。

“王爺,外麵來了一個自稱是寧國公的人,讓您去親自的迎接他,您看要不要接見?”

“寧國公?”

朱由檢與從打坐中醒過來的燕客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燕客不善的說道。

“嗬嗬,好一個寧國公,好大的口氣,竟然還要親自接見?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王府,看來是真的拿自己當一回事了!王爺莫要搭理他,燕客這就出去教訓他一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