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午夜策劃!
朱由檢真的做不到。“采兒,我現在就派人趁夜色將你送出寧遠,隻要小心一點兒,天亮後你就能夠離開這裏了,七天之後差不多就能夠離開山海關回到京城了,到那時候……”
“不,王爺,不要說了,采兒早就在心裏說過了,采兒會一直跟著王爺的,不管是生或者是死,隻要王爺不趕采兒離開,哪怕是黃泉路上,采兒也會牽著王爺的手一起走下來,待到來世,采兒仍然做王爺您的婢女。”
短短的幾句話,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也沒有愛的死去活來的過程,一句早已沉默在心底的承諾讓這無盡而又淒涼的午夜縈繞著淡淡的溫馨。
采兒不願意離開,朱由檢也不打算強求,反正早已經習慣了寧采兒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等日後城破了,這個王爺是第一個不能夠苟且偷生的,黃泉路上有一個作陪的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咳咳。”一聲不合時宜的的咳嗽打破了這濃濃戰火的情意。
“王爺,臣袁崇煥求見。”
袁崇煥其實早已經到了這裏了,隻是不忍心破壞小兒女這段短暫的相聚,誰說王爺隻能高高在上,難道王爺就不能夠有七情六欲了嗎?
兩個人沒有任何愛情意思的告白,全都給袁崇煥聽見了,除了心酸,還是辛酸。哪怕不是為了這黎民百姓,就是為了王爺一個人,這寧遠城也是非保不可!
朱由檢鬆開懷裏的寧采兒,寧采兒向袁崇煥行了一禮,然後乖巧的離開了這裏。
“有什麽事,隻管說吧,本王聽著就是了。”
朱由檢平複了一下胸腔中激昂的氣息,冷靜的說道。就是在這裏說話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就是有軍機大事也不怕幾裏之外的後金聽見。
袁崇煥說道:“王爺,臣剛剛與滿桂總兵,祖大壽,趙率教等人商議過了。城外的女真八旗雖然凶悍,我明軍平日訓練不足,在戰場上不是他們的對手,交手之中屢屢吃虧。但女真八旗兵不善夜戰,所以我等商議,今夜沒有月光,正是偷襲好時候,所以準備派遣祖大壽與何可綱率領五百騎兵趁夜色襲營,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不知殿下認為如何?”
本來這種偷襲的軍機之事沒有必要與朱由檢這一個掛空額的督戰商議,但是朱由檢的身份擺在這裏,若是這種軍事行動不提前告知朱由檢一聲,隻怕日後難免會升起間隙,影響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提前說一聲比較好。
“襲營?有把握嗎?”朱由檢問道。
八旗不善夜戰是真的,不光是女真人不善夜戰,隻要是個人,晚上的視力都不太好,起碼這看不清東西,這一點兒就比較麻煩!袁崇煥沉思,伸出三個手指頭說道:“起碼有三成把握能夠讓女真暫時的亂了分寸!”
朱由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袁大人,你的膽子真可是夠大的,才三成把握就敢去偷襲,你就不怕這無百人一個也回不來嗎?若真是這樣的話,袁大人,您的心真可謂是讓狼吃了!”
袁崇煥其實根本一成打算也沒有,派出去的這五百人就是敢死隊!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直奔**哈赤的黃帷帳,若是直接幹掉了**哈赤最好,若是幹不掉他,那就盡量的多殺幾個女真人就是了,見朱由檢笑了,袁崇煥知道朱由檢已經有了對策了,於是趕緊問道:“不知王爺有何良策?”
有一句話說的對,凡是大事不犯糊塗,這小事就一定迷糊,袁崇煥收拾這整個女真的戰略做的不錯,但是麵對這與女真的交鋒中,袁崇煥孤注一擲雖然冒險,但是一旦成功,這後果可謂是不可估量!朱由檢雖說不會打仗,但是這看事情分析的能力可要比袁崇煥強的多了。
朱由檢指著遠處的女真大營對袁崇煥說道:“你看那邊,整個女真大營都是火光衝天,為何單單在那個角落裏確實不見煙火呢?因為那裏是女真的糧草重地!”
未等袁崇煥猜測,朱由檢就為袁崇煥做出了解答。
“女真現在將我們困在城中,他們不擅長夜戰,所以不會對我們偷襲,同時他們認為我們是困獸,雖然是頂住了第一天的進攻,可是畢竟力量不足,未必有膽量能夠做出偷襲的這種事情來!所以他們肯定不會料想得到我們會做出偷襲的這種事情來。還有,即使是殺人,也未必能夠殺的了多少,哪怕殺他一千人,相比那十三萬大軍也是不疼不癢。現在這寒冬臘月,離開春還早著呢,寧遠方圓十裏的草料都被我軍拉到城中,這女真人進攻我們寧遠,人要吃飯,這馬也要吃草,所以這糧草就是他們的**!
隻要我們今夜偷襲能夠一把火燒掉他們的糧草,到時候他們久攻寧遠不下,而且是糧草皆無,到時候他們就是想不撤兵也不行了!”
與其是與虎狼的獠牙硬碰硬的廝殺,倒不如偷偷的在背後打他們的脊椎,雖然偷襲不怎麽道德,但是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
戰爭中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隻有應該不應該做!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若是此番偷襲成功,勢必在明史上留下一筆濃墨重彩,五百勇士深入敵營,火焚敵軍糧草五百裏!若是偷襲失敗,到時候在金人書寫的明史上就會這樣寫,寧遠古城,自不量力,深夜偷襲,反被消滅!
不道德但卻是最好的手段!
聽了朱由檢的思路,袁崇煥不得不點頭。“王爺高見,我這就去讓他們轉變偷襲路線。”
“且慢,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朱由檢拉住了就要轉身離去的袁崇煥。
“王爺還有事?”
“事情倒沒有,辦法既然是我想出來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這次的偷襲我也要去!”
“王爺!這個千萬使不得!”……
後金大營。**哈赤的帷帳中坐滿了人,其中還包括胳膊上打了繃帶的阿敏,這次被火炮的炮彈炸得挺嚴重,幸好身上穿著鎖子甲,不然這炮彈足夠將他的胸膛也一並擊穿!
**哈赤臉色不悅,沒有表情,所有人明白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最後的平靜,隨之而來的就是疾風驟雨!
“這次的攻城正紅旗損失人馬八百人,鑲紅旗折損五百人,正黃旗折損九百人,正藍旗折損三百人。一天之內足足折損兩千五百人!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麽多人一下子沒有了,恥辱!一個小小的寧遠非但沒有被我的八旗鐵騎踏破,反而將我的八旗悍將打成如此不堪!難道你們不覺得恥辱嗎!”
皇太極,代善,阿敏趕緊跪下,低頭說道:“屬下該死,還望大汗懲罰!”
“懲罰!難道這小小的懲罰就能夠彌補八旗的損失嗎!你們告訴我!”
三個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皇太極的大兒子豪格見父親受罰,於心不忍,於是勸道:“大汗,畢竟這寧遠已經用上了火炮,八旗就是再怎麽厲害,也不能與火炮相提並論,要追究責任,也隻能說這情報工作做得不到位,沒有將這寧遠城的虛實打探清楚,還請看在我阿瑪忠心耿耿的份上,還請大汗爺爺能夠饒過他們三人,讓他們三人戴罪立功,將功補過。”
寧遠城門悄悄打開,一隊明軍騎兵趁夜色策馬奔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