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團夥新成員
感謝書友萬俟霖的打賞,小魚好容易挨上了主頁新書榜,結果轉頭就被人爆了,真是辛酸啊,朋友們,再多給點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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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叔是馮大嬸的相公……”楚楚附在劉同壽耳邊說道。
說來倒也巧,楚楚說的那位馮大嬸,正是這位梁公子的渾家。梁某人書學問不咋地,可他卻很喜歡湊熱鬧,在小小的東山鎮,無論哪裏出了事,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因此劉同壽對這人也很有印象。
考科舉的難度比後世考大學,甚至考公務員都要高得多,需要很專注的苦讀才有希望。韓應龍隻是因為母病而分心,很多人心中的期許就轉化成了惋惜,何況是梁秀才這種吊兒郎當的人物?
這人是個自來熟,說話又快又急,而且還沒有間斷,讓人想插嘴都插不進去。劉同壽心不在焉的聽著,倒是不覺得膩煩,因為女孩湊得很近,如蘭般的氣息撓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一直癢到了心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邊。
“梁公子,考科舉,你應該找韓舉人指點才對,找我師兄有什麽用?”女孩被梁某人吵得有些頭暈,見劉同壽微笑不語,她不由想起昨晚開始進行的訓練來。師兄微笑不語的暗示就是,該自己出頭了。
梁秀才很不以為然:“怎麽沒用呢?小仙師昨天不是點評了嗎?說汝化兄是狀元之才!老神仙那是金口玉言,小仙師至少也是鐵齒銅牙了,這點評就算打個折扣,應該也有進士出身了吧?我啊,要求沒那麽高,同進士出身,不,隻要能通過鄉試就行。”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劉同壽,眼神火辣辣的,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位小道士,而是通往京城的那張準考證。
劉同壽翻了個白眼,哥又不是三國的許邵,開的也不是月旦評,預言有用的話,還要皇帝幹嗎?哥立馬給自己點評一個皇子的出身,那就可以當個逍遙王爺了,何必還這麽辛苦的扮神棍呢?
他清了清嗓子,打算隨便說點什麽,把這個閑雜人等打發了。正在這時,隻聽‘咣當’一聲,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隨後,是一陣嘹亮的怒吼聲。
“你這殺千刀的廢物,大清早的,你不去讀書,還在這裏攪擾怎地?老娘起早摸黑的勞碌,還不是為了供你讀書?真是上輩子造的孽,不然怎麽攤上你這麽個禍害,就你這遊手好閑的模樣,別說小仙師,就算老神仙重現,也救不了你!滾,不然就等著老娘的家法吧!”
“……是,娘子。”老鼠害怕貓,一物降一物,梁秀才可憐巴巴的看著媳婦,還想賴著不走,直到媳婦提起家法,這才被嚇得肝膽俱顫,灰溜溜的離開了。
“讓小……仙師見笑了,別在外麵站著了,快請進……”
馮大嬸嗓門不小,但長得卻不象悍婦,她麵容姣好,隻是臉上的皺紋多了些,不是楚楚說得篤定,還真看不出是個不到三十的人。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感覺有些局促,應該是對劉同壽身份的轉變不大適應。
“馮大嬸,你不用這麽客氣,象以前那麽稱呼就好,我師兄很隨和的。”劉同壽轉頭一個眼神,楚楚會意。
他們的配合訓練從昨晚就已經開始了,現在時間並不長,但兩人的默契卻增進的很快。以現在的進度,他有信心,很快兩人就能達到不需要暗示,就可以配合無間的程度。
“嗯,嗯,楚楚啊,你剛才說,你們要做衣服?”對楚楚說話,馮大嬸就沒什麽心理壓力了,她跟楚楚打交道比較多,而且做針線活兒的人心思也細,早就看出了一些跡象,隻是憐她身世,不願聲張罷了,在心裏卻是時常歎息。
“貧道想做兩套法袍……”劉同壽開聲道。
梁家的正廳已經被改造成了作坊,除了馮大嬸之外,還有兩個女雇工,其中一個在操作紡紗機,另一個則是在整理成衣。室內很明亮,趁著楚楚和馮大嬸說話的工夫,劉同壽觀察了一下那些成品,覺得無論針腳還是裁剪,又或用料,都是具備了相當水準,他很滿意。
“法袍?”馮大嬸微微一怔,“我沒做過,不過倒是見過,以前有來自台州府大道觀的道長來過,在府城開了法會,當時我也有去看熱鬧,他們穿的那個,莫非就是法袍?小仙師,您做這個……莫非是要做法事麽?”
“算是吧。”劉同壽點點頭,超度騙子,懲惡揚善,應該也算是法事的一種吧?“你既然見過,那就更好了,我畫出樣式來,然後咱們一起參詳參詳……”
“是,是。”這年頭供一個脫產的讀書人可不是什麽容易事兒,哪怕是個免稅賦的秀才也一樣,所以,馮大嬸的行為模式跟她相公完全相反,整天都在作坊裏忙碌,從不去看熱鬧,因此她對小道士的轉變分外的不適應。
不過,隨著小道士筆下的圖樣逐漸成形,她的眉頭也越皺越緊,“同壽啊,這會不會太華貴了?當日台州府來的那些道士,也沒穿成這樣啊?雖然你現在今非昔比,但也不能太……過日子總得量入為出才好,別象我們家那個死鬼似的……”
無論前日到沒到場,全鎮的人差不多都被劉同壽唬住了,但他們敬畏的卻不是小道士本身,而是他背後的老道。馮大嬸開始還有些拘謹,可這會兒卻絮叨起來,連稱呼都變了,在她看來,這就是少年乍貴後的突發奇想,和自家那個敗家男人好有一比。
雖然她的意思也是在質疑,但這嘮叨卻不惹人煩,劉同壽反倒覺得很溫馨。因為這不是那種心存嫉恨的質疑,而是長輩對小輩不放心,這才殷殷叮囑,生怕小輩行事孟浪,最後吃了大虧。
楚楚說的沒錯,這位大嬸的確是個好人。
“馮大嬸,您放心吧,我有分寸。”對於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劉同壽自不會端著所謂小仙師的架子不放,隻是以他的年齡,不扳著臉裝酷,說話還真沒啥說服力。
“你這點年紀能有什麽分寸?我剛嫁到梁家那會兒,我家那位讀書也很刻苦的,十六歲中了秀才,還不是靠專注和努力得來的?若是再接再厲,到了三十歲上,鄉試也未必無望,可他被旁人一捧,說是什麽神童、才子的,他的心氣兒就高了,唉!”
十多年的夫妻,相似的地方還是不少的,馮大嬸這話匣子一打開,也是大有收不住的意思。
“心氣高了,但學問卻沒長進,幾次應試不第,一下子就變得消沉下去,他怎麽就不記得童生試,他也是考了三次才過的?同壽啊,不是做嬸子的說你,你可莫要步了你梁叔的覆轍啊。嬸子嘴笨,說話也不中聽,不過都是為了你好……”
她扯了扯劉同壽,避開兩個女工,又是低聲道:“別看大夥兒現在都捧著你,順著你,可那都是因為王老道長,他們圖的都是你那道觀的風水,等道觀的香堂建完,到時候你看還有幾個人和現下裏一樣?鋪張慣了,把積蓄都用光,將來你和楚楚要怎麽辦呢?”
換個人的話,劉同壽隨口就應付過去了,可他卻不能這麽對待馮大嬸,這個善良的女人說這些話,純粹出於對他們的愛護,他若是信口胡謅,未免有些不地道。
想了想,劉同壽決定吐露點實情,“大嬸,我不是在胡鬧,和那位孝子一樣,師傅也托了夢給我,讓我幫周大叔討回公道。這事兒比較隱秘,說出來就不靈了,甚至還可能有危險,所以……”
“老神仙又托夢了?”有個碎嘴子老公也是有好處的,馮大嬸不用親臨現場,對這幾天發生的事兒也了若指掌。
“不是又,就那一次,”劉同壽趕忙解釋,托夢這種事,可一可二,卻不能接二連三,否則就沒有神秘感了,“有師父教下的錦囊妙計,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可是,就你們兩個孩子,這樣不行……”想了想,馮大嬸突然揚聲向外麵喊道:“當家的,過來!”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躥了進來,梁秀才諂媚的笑著,隻差條尾巴,就和討好主人的哈巴狗沒兩樣了。
“娘子,你叫我?”
“同壽和楚楚要去餘姚辦事,左右你在家也是遊手好閑,便一起跟了去吧,這些年,你不總是以訪友遊學為名,到處閑晃嗎?對路徑應該很熟吧?做個向導也是好的。”馮大嬸幹脆利落的吩咐道。
“熟,當然熟!”梁秀才的眼睛很明顯的亮了一下,“娘子,你這次算是找對人了!讀書,我做不到過目不忘,但遊學時經過的地方卻都曆曆在目,但凡我去過的地方,甭管風土人情還是鄉音俚語,我都能……”
馮大嬸理都不理他,吩咐一聲,徑自又轉向了劉同壽,“同壽啊,你梁叔雖然沒用,但在外麵和人打交道的本事還是有的,外間不比咱們鎮子,單是你們兩個娃娃,難免被人輕視,讓你梁叔跟著,嬸子也放心些。”
“可是,過兩個月,梁叔不是要參加鄉試嗎?”劉同壽也有些意動,接下來的計劃中,確實需要一個跑前跑後,各種張羅的龍套。本來他屬意楊超,不過那人的虔誠度雖然有保證,可人卻有些呆,他爹倒是很不錯,可年紀擺在那兒,確實不太合適。
他原先打的主意是從董老板那裏找個人過來,但相比而言,顯然知根知底的梁秀才更合適。
“考不考的吧,也不差這幾天,”馮大嬸很豪氣的揮了揮手,“你梁叔若是那種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我還不放心讓他去呢。放心吧,他考鄉試,中不中完全不在於他自己,讀不讀書都是一樣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子啊。”梁秀才激動了。
“知你個頭,”馮大嬸回手就是一個爆栗,“告訴你,這次不是讓你出去遊山玩水的,要是同壽或者楚楚掉了一根寒毛,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哼!”
厲害,厲害!看著這對奇葩夫妻,又看看一臉純真的楚楚,劉同壽擦了把冷汗,雖然馮大嬸是個好人,但還是不能讓楚楚跟她多接觸,十來歲的小女孩正是豎立人生觀的時候,萬一要是……那哥的下半輩子豈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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