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梁湛威這麽一提醒,明沁恍然間想起他是曾經在爬聖龍山的時候提過這件事。
她又想想前段時間盛有謙當著他倆的麵,揭開了梁潤穎為何對戲子有成見的原因,她才恍然大悟。
“童年……就是媽當年丟下的小女兒?”
梁湛威重重地點了兩下頭,動作幅度很大,表示對她答案的首肯。
“說好的雙胞胎呢?長相差別也太大了吧?”明沁心裏變得又氣又喜。
這話讓他哭笑不得,“你見過哪對兒龍鳳胎能長得一模一樣的?”
“那你幹嘛不早說?”
梁湛威總是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抬手端起她的下巴嘿聲一笑。
“說早了這一路上豈不是很寂寞?”
“你……真是氣死我了你!”
明沁的小粉拳像雨點一樣劈裏啪啦地落在他身上,梁湛威笑夠了就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帶,將她摟進了懷裏。
一隻大手伸進她的頭發裏,滾燙的唇吻得她竟毫無招架之力。
借著天上朦朧的月光,明沁看透他黑眸中閃耀的堅定。
慶幸,剛才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夜裏的愛情總是比白日裏更美更幽長,梁湛威抱起明沁走進水雲月天的時候,她看見碧波雲海的窗邊,有一個身影無比的孤寂。
翌日。
明沁和梁湛威剛吃過早餐,沈然就帶著他要的資料跑到盛園來了。
他把U盤插在筆記本上,指著畫麵上的孟昭天對梁湛威說道,“威哥,這個家夥每次都提著這個行李袋來取錢,全部都是現金,幾十萬到一兩百萬不等。”
然後他手指又移向另一個畫麵,“隻要錢一到手,他馬上直奔桃江一個叫‘凱撒大帝’的夜總會。我的人進去看過,在裏麵並沒有發現他的蹤影,據說那裏有個地下堵場,但從不對外開放,我的人都是生麵孔根本進不去,他有沒有可能是去那了?”
難道他有賭博的愛好?
梁湛威盯著畫麵,問了一句,“他一共去過幾次?”
沈然說,“從花井營業開始,每個月二號,十五號必去。”
明沁看著電腦上孟昭天每次從凱撒大帝夜總會出來時的監控錄像,不禁產生疑惑。
“既然是賭博,有輸的時候,自然也有贏的時候。可是你們看他為什麽每次都是提著一袋子錢進去,卻總是空著手出來?”
經她一說,沈然方才注意到,的確回回都是空手而回。
梁湛威仿佛發現了端倪,追問道,“他每次大概在裏麵呆多久?”
“不一定,”沈然回想了一下,“有時候幾個小時,有時候一天一夜,沒準兒。”
明沁不懂梁湛威為什麽要問到這個,“賭博實際上就是賭運氣,運氣好的時候呆得時間就長些,運氣不好的時候輸得快時間就短些,這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梁湛威對他們倆說,“按你們的說法,概括成一句話就是回家之日便是輸光之時。那我能不能理解成他是專門來輸錢的?”
“威哥,賭博的人除了喜歡那種刺激感,難道不是為了贏錢嗎?天下怎麽還會有人想輸錢呢,還是專門來輸錢。那不成了傻子了麽?”
沈然沒懂梁湛威的意思,但明沁好像有點明白了,“你是說……他在利用賭場洗錢?”
“洗錢?”沈然頓悟。
雖然每個月隻洗上幾十萬或者一兩百萬,但是禁不住細水長流,僅僅這一年下來就已經高達千萬了。
梁湛威覺得事情越發複雜化了,眼神閃過絲絲的愁緒。
“地下賭場洗過的錢仍是見不得光的,所以這裏隻是其中的一個環節而已,畢竟賭場裏魚龍混雜,錢一旦進了這裏,最終再流向何處,最後經什麽渠道被洗白,就不得而知了。”
明沁徹底明白這個地下賭場的重要性了,原來它就像一個大的交通樞紐,把四麵八方的乘客匯集到這裏,再把這些乘客輸送到四麵八方去一樣。
沈然抓抓頭,又抬腕看了下表,“明天剛好十五號,錯過的話就又要等上半個月了,隻是眼下我們連這個地下賭場的大門都進不去,就是想查也沒轍啊。”
平頭百姓進不去,而他們幾個又都在電視上露過臉,去了肯定又要打草驚蛇。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必須要在明日孟昭天前往桃江之前,敲定可以混進賭場的人選,否則王經理和馮友德長時間不露麵也會引起周邊人的懷疑。
這個問題實在太讓人犯難了,一時間卡住了他們的進度。
這時,早間新聞已經播完了,不間斷的花樣廣告哇啦起來很是聒噪,明沁拿起遙控器正想關掉電視,偏偏廣告裏的女主角讓她鎖定了人選。
兩個小時後,盛世旗下一家高級會所的遊泳館裏。
何錚換好泳褲後被工作人員一路帶到泳池旁,超大的遊泳館裏空****的,隻有明沁一個人穿著比基尼躺在椅子上等著他。
能和這樣一個身材前凸後翹的女人相約在遊泳館裏,真是他莫大的榮幸,更何況她還是這裏的老板娘。
想到這些,他不禁產生了一股征服欲,身體也隨之有了變化,諂媚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看起來顯得更加的猥瑣。
“真是沒想到明小姐會主動約我,還約在這裏見麵,我就說咱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明沁正在小憩,聽見聲音才睜眼看他。
何錚外表不差,否則他當年也配不上身為演員的南聖悅。隻是三年過去了,他依舊還是在用下半身思考問題,與獸無異。
明沁每見到他一次,都要忍不住在心裏問自己,當初究竟是哪隻眼睛瞎了,會心甘情願地嫁給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男人。
眼下也算是老天有眼,若能一箭雙雕也不枉她花得這番心思了。
明沁抬手指著泳池裏,“你看那是什麽?”
何錚順著她指的方向往泳池邊湊了湊,“明小姐是指哪裏?”
明沁笑了,朝何錚身後的工作人員揚了揚下巴,隻聽“撲通”一聲,何錚就大頭朝下地栽進了泳池中。
畢竟戀愛那麽久,又夫妻一年多,她當然知道何錚不但會遊泳,而且水性尚好。這樣把他踹進水裏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傷害,無非是想解解氣罷了。
何錚還以為岸上這位貴婦人是在跟他開玩笑,於是便將計就計,索性來了個浪裏白條。蛙泳、仰泳、自由泳,恨不得將自己會的全部展示了一遍才上了岸。
“何先生的泳姿好像蛟龍出水,不知道要迷倒了多少萬千少女。”
被美女誇讚的男人臉上不禁有些傲驕,擦幹了頭發冷靜下來之後,便躺在了另外一張躺椅上。
“明小姐的意思是說,我何錚也算配得上你……這遊泳館吧。”
也許是因為這次約他約得過於突然,何錚心裏始終處於防備狀態,言語中也都是界於曖昧和正常兩可之間的字眼。
至於怎麽解讀,就看她的態度了,到時候他隻要順水推舟就行了。
明沁裝作聽不懂,笑得很是嫵媚,“那是當然,看樣子何先生定是經常帶朋友去遊泳吧?”
何錚豎起食指左右晃了晃,表情很是耐人尋味,“雖說都是朋友,但你和她們不一樣。”
明沁覺得既然這王八蛋心有防備,與其費力卸下他的防備心,不如來個以毒攻毒,幹脆就讓他自以為是地認為他所麵對的這個女人絕不簡單,隻要籌碼足、邏輯上說得通便不怕他不上套。
“何先生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
“這有什麽聽不懂的,你和別人當然不一樣,”何錚很陶醉地閉上眼睛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因為你身上有南聖悅的味道。”
明沁心髒一震,畢竟曾經睡了那麽久,別人發現不了的細節不代表他也發現不了,究竟是哪裏露了馬腳被他看出來了?
就在她籌謀該如何接下一句的時候,何錚的另一句話終於讓她把懸著的心又放下了。
他說,“所以,我不相信南聖悅的朋友,會願意和我做朋友,理由你懂的。”
明沁心裏暗罵了一聲,這個不要臉的渣男倒是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聖悅的事,我雖然感到遺憾,但說起來這畢竟是你們夫妻間的私事,好像並不影響我們之間做朋友,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何先生覺得呢?”
看著她臉上滿不在乎的表情,何錚的戒備心鬆懈了很多,因為他隱隱嗅到了利益的味道。
“我當然也這麽覺得,誰叫我們有緣份呢。”
經商多年,何錚雖然稱不上老奸巨滑,但也算是無奸不商。
關於今天見麵的主題,明沁不露,他也不催。想來這三年裏他也學會了在商場中究竟該如何占有主動權。
但是她始終相信像他這種銅臭熏天的人,隻要籌碼夠他就一定會甘願做俘虜。
“那好,何先生,就讓這段緣分幫我們彼此一個忙,怎麽樣?”
“彼此?”何錚嗬嗬笑了,“我並不記得我有什麽是需要明小姐幫我的。”
明沁嗯一聲,“的確,何先生和米蘭已經再婚,我竟然還以為幫聖悅就是在幫何先生。是我說話不夠謹慎,希望你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