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就不實在了?我說得都是實話好不好?”江振南跟在明沁後麵走,嘴裏一直碎碎念,“自從那天在你家門口挨了一悶棍以後,我就徹底發現了你與眾不同的魅力,所以我才……”
“哐”的一聲,明沁將他關在衛生間的門外,然後從裏麵喊道,“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謝謝,不送。”
江振南話還沒說完,就吃了個閉門羹,也隻好無奈地慫了慫肩。經過廚房的時候他向裏看了一眼,“嘖嘖”了兩聲後才推門離去。
聽見門聲響起,明沁才從裏麵出來。看到廚房一片淩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早已幹涸的斑斑血跡看起來還是有幾分觸目驚心。
正和蘭姨商量著,要不要請個家政來臨時應付一陣時,門鈴響了。原來,是江振南把自家傭人派來幫忙了,為了不打擾她,每天兩小時,做完就走,餐宿一概全免。
明沁也沒想到他還有如此細心的一麵,三思以後也覺得如此甚好。忽然,她想證實一件事,便笑著問道,“阿姨,請問江二少爺現在在家幹嘛呢?”
傭人很有禮貌,“明小姐,二少爺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今天也不例外。”
“謝謝,你先忙吧。”明沁坐回到臥室裏,一個人抿著嘴在那傻樂,“這家夥,居然真的在洗澡。”
這一忙就是小半天過去了,她收回神靜下心,又把目光重新放到米蘭那些的照片上。心動不如行動,打定主意之後,她登上南聖悅的社交平台賬號。
第二天一早,明沁就被洪婉兒的信息和電話輪番轟炸,讓她趕快起來刷新聞,米蘭上熱搜了。
她對此倒並不驚訝,因為這次陪綁得可是巴巴貝斯的總經理,這麽驚豔的照片若是再炸不出個水花來,那簡直就沒處說理了。
早上她爬起來之後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房間。明沁抻了個懶腰後,發現江振南正捧著一大束白玫瑰,站在樓下朝她揮手。
她“嘩啦”一聲拉開窗子,朝樓下喊道,“你神經病啊?天天早上跑我家樓下蹲點來,捉賊呢你?”
“我又不知道你幾點出來,隻好守株待兔啦!”說著,江振南就朝大門方向走來。
洗漱過後,明沁坐在餐桌上一邊吃著油條,喝著豆腐腦,一邊用眼睛瞥著江振南,“你能不能正常點?再這樣,我感覺我們友誼的小船可能很快就要翻了。”
“送束花就不正常了?人家國外都這樣,這是禮貌,空著手來多不好。”說著,就把花放在餐廳上,又往她跟前稍微推了推,“收下收下,給點麵子。”
明沁拿眼瞟了瞟這花,將最後一口油條全部塞進嘴裏,直接用沾著油的手拿起這捧花,轉身直接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哎,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呢?”江振南趕緊跑過來,從空無一物的垃圾桶裏把花又拿出來,拆開外麵的包裝,將白玫瑰一枝一枝地插進餐桌上的花瓶裏,“花是無罪的,你不該殃及它們,這樣顯得你也太沒有風度了。”
明沁被他的舉動氣著了,把勺子扔進碗裏,“看見你就堵得慌,不吃了。”
待她走了之後,江振南看了眼桌上的早餐,又跟著她後麵一路來到了客廳,“咱們可要說清楚,你吃不下早飯這事不能怪我。一大清早就吃這些油炸食品,要真吃得下才怪呢。明天我得告訴阿姨,不能再給你買這些了,喝喝牛奶,吃吃全麥麵包不是挺好的。”
他站在茶幾前來回地晃,晃得明沁直心煩,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抱枕,皺著眉頭哼他,“你那種高尚大氣上檔次的生活我可享受不起,再說我愛吃什麽是我的事,你能不能別像個鐵路警察一樣,管得那麽寬。”
“我當然得管你了,”江振南眼睛一立,“以後咱倆結婚了,你身體不好,不還得我照顧你嘛。所以,預防大於治療,我從現在起就得監督你了。”
“滾!”明沁把手裏的抱枕用力地朝他擲了過去。
飛過來的抱枕被江振南一把接住,他一點也不生氣,湊到明沁身邊坐下,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你真不記得我了?”
明沁忽然想起昨天在醫院的停車場時,他也問過同樣的話,於是扭頭皺起眉頭問道,“咱們以前認識?”
江振南的眼神瞬間又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笑臉相迎,“是啊,上輩子咱倆是一家,看來你的孟婆湯喝得很認真嘛。不過不要緊,瞧見那些白玫瑰了嗎?”他指了指餐桌上的花,“你永遠是我心裏的白月光。”
明沁雖然表麵很不在意,心裏卻隱約有些懷疑,她忽然覺得這個江振南和真明沁之間一定有著些許的關聯。
“懶得理你。”
她穿上鞋,抓起櫃子上的車鑰匙,開門就往外走,等江振南追出來的時候,連尾燈都看不見了。
甩掉了這個家夥之後,明沁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轉。這時,“嘀”一聲,中控語音開始自動播讀短信內容:發件人陸學亦,下午一點碧籮公園東門見,過時不侯。
聽完以後,她心裏一驚。聯係陸學亦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她都快忘了,他反而卻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明沁抬腕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十點多,既然有家回不得,不如找個地方安靜地呆會。她心裏盤算著還是應該告訴梁湛威一聲,考慮片刻之後,她用短信的方式通知了沈然。
光顧著擺弄手機,綠燈亮起她也沒注意,後麵的車都鳴笛催促。一時間,馬路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讓人感到無比的焦慮煩躁。
明沁放下手機腳剛搭在油門,忽然從斑馬線上衝出來兩個人。一個用衣服像避雨一樣將自己遮起,另一個從旁扶著她。倆人誰也不看信號燈,就這樣橫衝直撞地跑了過來。
“搞什麽?走路不看燈的嗎?”明沁立刻收回腳勁,重新點在刹車上,手握著方向盤,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正在車前經過舉止怪異的兩個人。
這時,左邊車道的車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嚇得兩個女人向後踉蹌了幾步,雙雙摔倒在明沁的車前。撐在頭頂的衣服也被甩了出去,明沁定睛一看,這貨居然是米蘭。
她一臉怨氣地坐在地上,滿臉青紫,全身浮腫,胳膊和小臂上也有幾塊程度不一的傷痕。陪同的女人對車裏的明沁擺擺手,示意她不要開車,然後自己先從地上爬起來,又過去扶米蘭起來。
看來是東窗事發了,想不到康一鳴的醋壇子老婆執行力還蠻強的嘛。見此情景,明沁再也忍不住了,她把頭埋在方向盤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賤人遭報應,真是大快人心。
笑夠了之後,她忽然收起笑容,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表情,又清清了嗓子,下車朝她們走去。
“你……是米蘭小姐嗎?”明沁彎下腰對她笑,語氣充滿了濃厚的親和力。
米蘭怎麽也沒想到是她,尷尬地答應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你受傷了呀,我送你去醫院吧。”說著,就伸手去拉她。
米蘭起身後就聽見後麵汽車鳴笛不絕於耳,有些慌張得不知所措。
“咱們上車再說吧,否則造成交通擁堵,交警過來就麻煩了。”不等她們答複,明沁直接將米蘭拽上了車,陪同的女人也隻好一起跟了上來。
車子啟動之後,交通很快就恢複通暢了。明沁從後視鏡裏看著米蘭板著臉,便和她拉起了家常,“我聽洪婉兒說拍戲很辛苦的,受傷也是常有的事,看來哪行都不好幹呢。”
米蘭在後坐上一言不發,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窗外,她心裏恨極了。為什麽同樣都是女人,她卻可以嫁給上市集團總裁,而自己卻要用尊嚴辛苦地討著生活。
陪同的女人見米蘭不說話,便開口替她打圓場,“明小姐,上次盛世的慶功宴上就見過您了,您真算得上是我們女人的榜樣了。今天真是謝謝您,不過醫院我們就不去了,麻煩您在前麵的交叉路口把我們放下就可以了。”
“沒問題。”明沁不勉強,也不追問,因為她知道,米蘭依舊是那個很在乎麵子工程的女人。
快到路口時,明沁減速靠邊將車停下,回頭關懷地問道,“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米蘭沒說話,強抿著嘴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打開車門後徑直朝小區大門走去,把和她一起的這位一個人甩在了車上。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女人有點尷尬,剜了米蘭一眼之後扭過身搭言道,“明小姐,我是蘭姐的助理,我叫唐靈,她今天心情不好,您千萬別見怪。”
剛才的一個小細節被明沁無意間捕捉到了,她大度地笑了笑,“不要緊,誰還沒個不開心的時候,反正我也沒事,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就當是你陪我了,怎麽樣?”
“好,好,我十分樂意。”唐靈有點受寵若驚,在後坐上連連點頭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