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沁蹙著眉,看上去有點嬌憨,“曼凝姐,你真會拍照,這個角度看我身材還蠻好的呢。”

她不動聲色的狡辯磨碎了李曼凝本就不多的耐心,“你不用胡扯了,要不是剛好拍下這一幕,我都不知道你竟是個心狠手黑的女人。”

明沁一臉無辜,咬死不認,“您過譽了,她那麽長的裙擺踩到又有什麽稀奇,所以您這四個字我可不敢當,這樣就給我定罪了,抱歉,這鍋恕我不能背。”

說完,明沁甩掉她的胳膊就往前走,李曼凝的聲音在背後又響起,“就算你不是故意的,那碟蛋黃焗南瓜又是怎麽回事?”

聽到她提那碟小食,明沁心下一緊,隨即低笑一聲,“曼凝姐不是又要說南瓜有毒吧?”

“哼,”李曼凝鼻裏悶了一聲,“毒倒是沒有,量你也沒那麽大的膽子。不過嘛,紅酒和南瓜相克,會讓人腹瀉的道理,我不信你不知道。”

明沁臉頰微微一熱,正要開口駁回,李曼凝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行了!不必再狡辯了,事情的真相你心知肚明。至於你和那個上不了台麵的龍套,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也沒興趣,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明沁盯著她的雙眼陷入了深思,靜默片刻,她語氣稍緩了些,“曼凝姐原來是有事相求,何必兜這麽大個圈子呢。湛威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盡力而為。”

李曼凝並沒有揪住明沁不肯承認這個點上,而是迫不及待地道出了她的要求,“很簡單,我想和梁總單獨吃頓飯,想來你不介意吧?”

明沁直視了她幾秒,忽然笑起來,“換成別人我當然介意,如果是曼凝姐,就絕對沒問題。”

李曼凝得逞後的興奮似是掩蓋不住,剛才神秘又難對付的樣子一掃而光,隻留下一句“那就交給你嘍”便頂著兩個亂顫的大白胸脯離開了。

明沁輕歎一口氣,還好她意不在揪住米蘭落水的事而為難自己,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隻好犧牲一下梁湛威的色相了。

想起梁湛威,明沁發現好半天沒看見他了,就連剛才米蘭落水的熱鬧他都沒有出現。

她在宴會廳各處都沒有發現梁湛威的身影,正在六神無主之際,前麵的電梯門開了,見來人正是沈然,便三步並做兩步地朝電梯跑過去。

她用手扒住電梯門,臉上寫滿了焦急,“沈然,湛威在哪?”

沈然頓了一下,突然一把將明沁拉進電梯了,按下關門鍵之後轉身照著明沁的脖子劈了個手刀,將暈倒的明沁抱到了酒店頂樓的房間裏。

礙於男女有別,沈然隻是將明沁的鞋子脫掉,三下五除二地將她塞進了梁湛威的被窩裏,剛將臥室的門帶上時,外麵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沈然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深呼了一口氣,再將客廳的電視打開調小音量,盡量讓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合理自然些。

第三個“叮咚”之後,沈然將門打開,“梁總在休息,幾位若不是急事,最好不要打擾。”

站在門口的是以樊叔為首的幾個股東,他們聞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休息?是梁總發信息說有要事相商,讓我們來頂樓的啊。”

掃過幾個老家夥的眼神,沈然斷定他們都是讓人當槍使了。他表現得有些為難,“確實不太方便,幾位還是先請回吧。”

樊叔立刻領悟到了,他和幾個老家夥眼神交流了一下,欲言又止道,“梁總該不會是在裏邊……”

站在後麵有位謝頂的,他朝樊叔挑了挑眉稍,樊叔立刻擺手否定,“不會是明小姐,我剛剛還在泳池邊看見她了,”他思考片刻突然盯住沈然,“難不成……”

沈然態度十分生硬,不肯讓步,“抱歉,各位,我不能讓你們進去。”

他越加阻攔,幾個老家夥的心裏越是狐疑,對房間裏麵的事也越發好奇。

“沈特助,你忠心於梁總這我們都清楚,可記者們就在樓下的宴會廳,一旦他們捕風捉影傳出盛世集團總裁訂婚後還與她人有染,這給公司的聲譽和股價帶來的影響和波動,是你不可估量的,你知道嗎?”

樊叔站在門口,苦口婆心地給沈然講道理,示意他不要盲目護主,要曉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謝頂的那位也見縫插針,“老盛總臨去時囑咐我們幾個老頭子,要時刻維護盛世的利益,我們雖然持股很少,但這也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啊。”

沈然不為所動,仍是態度堅決的將手一攔,“我隻對梁總負責,其它的我不管。”

“你……好好好,我就明說了吧,”樊叔見曉之以理沒用,隻好動之以情,“假如,我是說假如,這裏麵要是真有什麽事,趁著現在還沒有外人知曉,咱們趕快把它解決。盛世的利益都與我們幾個切身相關,這個你總該相信吧?”

可是無論他們幾個怎麽輪番轟炸,沈然都是油鹽不進,鐵板一塊,護得門口恨不得連滴水都潑不進去,氣得幾個老家夥又瞪眼又跺腳,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雙方一直就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地僵持著,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都站在門口吵什麽呢?怎麽不進去說?”

幾個老家夥見到盛有謙就像見到了救世主,紛紛湊過去圍著他,向他告沈然的黑狀。

“盛總,你說說,”率先開口的還是樊叔,“梁總明明就在裏邊,可沈特助偏不讓我們幾個進去,也不知道到底搞什麽鬼。”

盛有謙今天一身白西服,天藍色的口袋巾蓬鬆地別在胸口位置,這副彬彬有禮的打扮,像極了西方謙和的紳士,將他通身的貴氣散發得淋漓盡致。

他走到門口,很規矩地站在門外,不越雷池一步,用手指了指裏麵,“請問,我可以進去麽?”

沈然盯著盛有謙的眼睛片刻,將身體稍微一讓,“當然,盛總請。”

就在沈然剛一卸下防備,幾個老家夥立馬將半掩的門推開衝進去,急匆匆奔向裏麵的臥室。

可推開門之後的場麵就太尷尬了,隻見梁湛威正俯身親吻明沁,即便是站在門口也清楚可見明沁那白皙的臉龐和性感的蝴蝶骨。

“看夠了麽?”梁湛威的聲音有些不怒自威。

樊叔的手搭在門把上,嘴裏有些語無倫次,“對不起梁總,我……我們……”

跟在後麵的幾個老家夥此時紀律很好,全部都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言。

梁湛威神色暗沉,“看夠了還不出去!”

幾個人連忙慌張地退到客廳裏等候,而盛有謙從進來後卻一直不慌不忙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梁湛威給熟睡中的明沁重新蓋好被子後,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地中央幾個耷拉著腦袋,尤如做錯事一般的老家夥,冷厲地質問道,“是不是以後我和明沁親熱也要向各位報備一下?”

見梁湛威表情如此嚴肅,幾個老家夥開始七嘴八舌地為自己剛開的行為開脫起來。

“梁總,請您聽我們解釋,我們幾個都是收到了信息,說您找我們有要事相商,這才上來的。”

“是啊是啊,可沈特助偏不讓我們進,那我們隻好……”

梁湛威不再言語,拿起桌上的火機點燃了一支煙,麵孔越發的冷沉起來。

這時,盛有謙抬手用遙控器關掉了電視,譏諷一笑,“各位叔叔們,請原諒我的無知,董事會是什麽時候改到酒店頂層召開,還換成了短信通知的方式?唉,可能連發消息的人都知道我不務正業,所以懶得捎上我一起玩了,你們說氣人不?”

盛有謙這一句似真非假的話,讓眾人都有些神色落寞,隻好安靜地為自己剛剛的愚蠢而買單。

謝頂那位一見氣氛越來越凝重,便一句話直接將樊叔賣了個幹淨,“是老樊偏說明小姐在泳池邊上的,所以我們才以為……”

梁湛威聞言怒斥一聲,“要不你們再進去確認一下?”

看一次就差點被他的眼神殺死了,哪還敢看第二次,見推脫不成,大家全都閉了嘴。

麵對幾個當了槍手卻不自知的蠢貨,梁湛威實在不想和他們再浪費一丁點唾沫星子。

盛有謙朝他們揮揮手,“看在我那個死了的老爸的麵子上,哪涼快都上哪呆著去吧,三個月不要出現在公司。”

幾個老家夥走了之後,沈然也悄聲退進書房,將空曠的空廳留給了這對異姓兄弟。

盛有謙坐在遠處,翹著二郎腿,全然不在意地說,“哥,一場烏龍而已,別生氣。”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不怪他們,隻恨幾個老家夥被人當了炮筒竟還渾然不覺,”他頓了頓,若有所思,“老二,你說這背後的‘黃雀’會是誰呢?”

盛有謙一臉頑皮嬉笑,“打住,哥,你找錯人了,這種燒腦的活兒完全不適合我,樓下還有無數小影星在等著擁入我的懷抱,我這就開工去了,再見。”

“三十歲的人了,整天沒個正經,小心媽知道了又罵你。”梁湛威的話還沒說完,盛有謙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