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再見唐雀

初春的東澤市一片盎然生機,陽光微醺,細軟的光線一點點地鋪展在人的身上。

從唐夫人的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快四年了。這近四年的時間,雲恬悅隻去了兩三次清水灣別墅。

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唐準和唐雀也逐漸能開始照顧自己了。

在這期間,唐先生的幾次來看望孩子。也給一直給予兩人經濟上的供養。

雲恬悅開車到清水灣,門衛一看是她的車子,急忙打開了門。

雲恬悅從車子上下來,反手關了車門。取下墨鏡環視了一圈四周。沒什麽變化,但四處都規整,看來園丁並未荒廢了園藝。

別墅的後麵是一處溫室,大多時候都能在哪裏看到唐準。他家裏接受了哈佛植物學的遠程課程。這些年來一邊做著自己喜歡的園藝,也一邊修了的學位。

而唐雀,在宗政煌的幫助下讀了東澤市的一所貴族中學。後來放棄了國外大學的高額獎學金,而是留在了東澤市。

雲恬悅朝著溫室走去,心緒複雜難辨。

溫室的玻璃一直被的擦拭的光可鑒人,這是唐準要求得,他在養花的時候對於陽光的要求簡直到了苛刻。

走到了溫室外,雲恬悅隔著玻璃便看到了他。他身影孤單寂寞,一個人趴在試驗台前好似在用顯微鏡觀察什麽,那麽專注認真,好似將所有的心神都傾注在了上麵。

再走近了一些,雲恬悅看到了輪椅,盡管過去了這麽久,但每次看到輪椅。雲恬悅的心底就會微微地抽疼,微微地窒息。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

她抬手輕輕地敲了敲玻璃門。唐準坐直了身子,轉身看了一眼門口。

早上的陽光太過耀眼,橙黃色的陽光就那麽直直地照耀在了雲恬悅的周身,為她鍍上了一層柔軟舒暢的金光色。唐準一時之間還沒有辨出是誰,再一定睛,便看清楚了雲恬悅。

雲恬悅穿了一身淡藍色的套裝,帶著溫婉低調的珍珠項鏈,耳釘。手腕上一隻卡地亞鑽石手表。周身的氣質多了成熟女人的穩重和淡雅,少了年輕的朝氣蓬勃。

唐準初一看到雲恬悅,一張臉微微地發紅,眼神甚至不敢對視她。

“我來看看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獲的博士學位了。有可能我要去美國,完成我的畢業設計,做一次畢業匯報。”

“這麽好!真為你高興。阿準,你真厲害。”雲恬悅笑,好似在對自己的弟弟說話一樣。

唐準摸摸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唐雀呢?”雲恬悅緊接著問。

“她好像在樓上吧,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唐準回答。

“那我去找唐雀,你繼續吧。我就不打攪你了。”

雲恬悅說完就轉身走了。

唐準伸手,想要挽留。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留下又能如何?

兩人之間的距離如今已經是萬丈溝壑,永遠永遠都無法填補在一起了。

一直看雲恬悅走遠了,唐準又回到了自己的試驗台前。但是這一次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安靜下來心神好好做實驗了。

索性不管了,打開了音樂播放器。輕緩的音樂響起,他閉上眼睛。鼻翼四周彌漫花香,心底也是一片溫暖春色。

雲恬悅離開了溫室,進了屋子。保姆正在打掃衛生。

“請問您找誰?”她新來,不認識雲恬悅,便禮貌地問了一聲。

“唐雀,她在哪兒?”

保姆指了指樓上,“她在畫畫,她畫畫的時候脾氣不太好。你還是等會兒吧。”保姆十分誠懇地勸了一句。

雲恬悅點點頭,沒多想就上樓去了。

走到了樓上,二樓好幾間房間都是唐雀的。一間舞蹈室,一間繪畫室,一處衣帽間,一處臥室。還有一個小書房。她將二樓裝修的十分粉嫩,一片粉紅色,置身其中便感覺到一顆少女心。

“誰?我都說了不要打擾我!”唐雀猛然回轉身子,眸子冷淡地看了一眼門口。便捕捉到了雲恬悅走過的掠影。

從屋子裏出來,衝著雲恬悅的背影喊道:“你是誰?來幹什麽?”

雲恬悅一轉身,就看到唐雀身上是一個圍裙,手上拿著畫筆。她留了一頭烏黑的長發,因為很長,畫畫的時候容易染上顏料。她懶懶散散地用皮筋隨意地紮起來。眉眼淡素,沒有妝容的修飾,卻多了一份天然的美。

她皮膚白皙,鼻梁精巧,嘴唇微微抿在一起。看到雲恬悅的眼神略微複雜。

兩人之間沒那麽親昵,卻也絕不陌生。

三年了,她極少來。來了也不過是隻言片語說說近況。

她這次來是做什麽?唐雀有些戒備。

“阿雀。”雲恬悅笑,眯著眼站在原地。

“你來有什麽事情嗎?”唐雀臉上揚起了一個禮貌周到笑容,但沒多少情緒。那種從語句到神色上帶著的淡漠疏離,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

雲恬悅自然能察覺到,她也並非多麽喜歡唐雀。

隻不過現在需要她,如果她真的能幫助到宗政曄的話。

“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雲恬悅平白直述,因為她知道但凡自己要讓唐雀做什麽。她都會做。

“好,你等我換衣服。”唐雀說完朝著自己的衣帽間走去。

三下五除二換好了一件寬鬆的t恤和熱褲。腳上踩著一雙拖鞋。就要跟雲恬悅走。她這樣的打扮,和雲恬悅身上溫婉精致套裝真是格格不入。

雲恬悅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也並未說什麽。就率先走在前麵,帶著唐雀離開了。

這個時間,醫院的早晨還十分安靜。

雲恬悅帶著唐雀來到了醫院,悄悄地走到了宗政曄的病房門外。

宗政曄剛到衛生間裏去吐血出來,此刻正側躺在床上。一隻手放在胃的位置。以此來稍微減輕一些痛楚。

“他…怎麽了?”唐雀站在窗戶前,眸子深深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宗政曄,輕輕地問。她咬著唇,許久都不知如何說話。

“他現在狀態很糟糕,身體更是糟糕。”雲恬悅簡單平述了一句,就概括了宗政曄的三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