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醒來的若雪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就那麽在他懷裏睡了過去,還睡的那般香甜,起來的時候甚至還看見了他胸前衣襟上一灘可疑水漬,難不成自己睡著了還淌口水了?若雪想到這裏瞬間就紅了臉,好半晌不敢麵對司空寒。
司空寒呢,明顯的心情不錯,看著若雪的紅臉蛋,伸手撫了撫,才臉上帶笑的走了出去。
若雪見司空寒走沒了影子,才跑了出去,卻得知小錦早已服下了湯藥,正睡得安穩,也已經被司空寒安排到了隱竹軒。一切都已安排的妥妥帖帖,沒有任何事情需要若雪去憂心。
若雪卻發起呆來,記得仙官爺爺說過,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你好,總會是有一個因由的。自從到了凡間,若雪遇上的人幾乎都對她很好,暗龍如此,南宮玉如此,司空寒更是。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麽?若雪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成了一團漿糊,怎麽也想不明白。
第二日,若雪剛剛吃過早飯,司空寒就來找她,說是要帶她出門。
“我們要去哪裏?”若雪有些納悶,來睿王府這麽久,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盡管她想過很多辦法想要自己偷偷跑出去,隻是睿王府守衛森嚴,高牆大院,哪裏是若雪能輕易就跑出去的?幾次嚐試之後也隻好無奈的放棄。
司空寒唇角噙笑,拉了拉若雪的小發辮說:“跟本王走就是了。”直接拉著若雪就向外走去,成功的阻止了她又要帶上荷花的舉動。
若雪用力掙紮了幾下,卻不能從司空寒的大手裏抽回自己的手,一邊被他拉著往前走,一邊回身喊著:“荷花,快跟上!”又回身衝著司空寒喊:“能不能慢點走啊!不要總不帶著荷花。”
司空寒哪裏會理會這些,徑直帶著若雪出了王府的大門。行不多遠,就感覺身旁的小人兒不高興的跺了跺腳,轉頭望去,隻見她嘟著小嘴,正在那裏生悶氣呢。
“笨丫頭,你想先去吃好吃的呢?還是想先去粥鋪?”司空寒也不用問她為何不高興,早就猜到了原因,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柔聲詢問。
“那還不是一樣嗎?”若雪悶悶的回答。
司空寒但笑不語,直接帶著她左穿右拐的走到了一個稍微有些空曠的地方。那裏,擺著長長的一排攤子,上麵不知道放著什麽熱氣騰騰的,而攤位裏外都站著很多的人。攤位外麵的人不時的離去,後麵又立即補了上來,隻有攤位裏麵的人不動,隻是拿著一個個大勺子在分著什麽。
“咦?”若雪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的米粥的香味,隻是看著眼前的情景又感覺和她認知中的粥鋪完全對不上,不禁奇怪的驚疑出聲。
很多人上前來對司空寒打著招呼,或者說著感激的話語,司空寒板著臉麵無表情,拉著若雪徑直越過人群,走進了一處房間。
“我們到底來做什麽呀?”若雪還是弄不清楚,他們到底來著有什麽目的,看剛才那些人對司空寒熟絡的樣子,他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可是他帶著自己來就為了看看?
司空寒把若雪安坐在一張桌子後的椅子上,招手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什麽,才轉頭對若雪說:“這裏是本王設置的一個施粥鋪。雖然盛蘭王朝在皇兄的治理下可算是清平盛世,可是終究還是會有一些百姓或糟了天災,或遇上什麽禍事而流離失所,無以果腹。於是本王就像皇兄提議,設了這個施粥鋪,每天施舍米粥,讓那些百姓不至於活不下去。”
若雪有些詫異,在天庭也聽過不少的故事,很多故事中的達官顯貴都不知民間疾苦,根本就不理會百姓的死活。像司空寒這樣,身為當今皇上的親弟,貴為睿王,卻還能做這樣的事情,實屬不易。
“可是,讓我來做什麽呀?幫著施粥嗎?”她雖然心裏對司空寒的善心感動,但還是沒明白究竟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司空寒低下頭看著她,說:“你不是要救助萬人嗎?本王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啊!”望著那雙眨呀眨的眼睛,司空寒的眼底蘊含著濃濃的笑意。
“啊!”若雪終於明白過來,驚喜的叫道:“你是說,我要在這裏治病救人嗎?真的嗎?”
“當然!”司空寒站直了身體,點了點頭,“本王何時騙過你?”百姓們聚集在一起,又沒有充足的食物和衣物,自然容易生病。原本就想過要找個大夫來此坐診,既然若雪又需要救助萬人才有回家的可能,那何不直接讓若雪來這裏給人治病呢?
雖然,每次一想到如果有回家的可能,這個笨丫頭很可能就高興的跑了回去,一點兒也不惦記他,他的心裏就會悶悶的難受,可是卻也不希望笨丫頭因為不能回家而難過。
“病人呢?病人呢?”
司空寒正滿心期待的等著若雪甜甜軟軟的說上一聲“謝謝!”,或者“你對我真好”諸如此類的誇獎,可是卻感覺到這丫頭興奮的拉扯著自己的衣袖,追問病人在哪兒。司空寒無奈的放棄了那一絲期待,伸手摸了摸她因為興奮而發紅的臉頰,心道就知道這個丫頭的想法永遠都是那麽奇特和直白。
病人在侍衛們的安排下,規規矩矩的排著隊,一個個的走到房間裏,由若雪診脈,開藥方。至於需要抓的草藥,司空寒也早有安排,並不需要這些食不果腹的百姓們花錢,而且司空寒在之前離開的時候,有叮囑過若雪,如果能通過針灸或者別的方法治療病人的話,盡量不要用湯藥。
若雪雖不是很通世事,卻也能理解司空寒的難處,每日這般施粥已是難得,如果再加上藥材的錢,負擔很大不說,最主要的是這些百姓根本沒有地方熬藥,還得需要司空寒專門安排,這恐怕真的無法做到。
忙碌了整整一個上午,若雪看完一個病人,正等著下一個病人進來,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人進來。若雪納悶的起身向外張望,看到了司空寒熟悉的身影。
“餓了吧?”司空寒忙完事情,就趕緊趕了過來,他就知道他不來的話,若雪一定不會自己記得還有吃午飯這回事。
若雪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正等著下一個病人呢,結果就看見你進來,還以為哪個病人長得和你很像,原來真是你啊!”
聞言,司空寒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華服,哪裏像病人了?有穿著綾羅綢緞卻跑來這個貧困百姓居住的地方求醫的病人嗎?伸手拉了若雪的小手,輕聲問:“是不是累壞了?本王帶你去最大的酒樓吃飯,好不好?”
“嗯!”若雪使勁點頭,聽他這麽一說,立即覺得很是饑餓,咽了一口口水,若雪說道:“哪裏都好,隻要有好多好吃的就行!我感覺好餓哦,好像能一口氣吃下去一隻燒雞!”說著,還抽回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比劃了一隻好大的燒雞的樣子。
司空寒低笑,她比劃的那隻燒雞,估計他都吃不下去,就她那麽小的身子能吃下去才怪!看來這丫頭真是餓壞了,才會覺得她自己能吃好多吧?憐惜的抱她上了馬車,司空寒自己正要跟上,忽然間感覺身後傳來破空聲,司空寒的身形頓了一頓。
根據這風聲,司空寒判斷出來應該是一支羽箭,如果他躲了開來,那麽就在他身前的若雪必然遭殃,所以他不但沒有躲避,反而猛地轉回身來,快速的撒出了捏在手裏的暗器。
“叮叮”的聲響中,那隻羽箭早已被林軒攔截了下來,然而司空寒的暗器也沒有落空,擊在了伴隨那支羽箭而來的幾把刀劍上。從街角又殺出了幾人,一時間,殺氣彌漫。
若雪聽聲音不對,想要看看發生什麽事情了,卻被司空寒按回了馬車。還沒來得及抗議,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麽覆蓋起來,司空寒溫熱的雙唇親在了她的額頭上,隻聽他說:“乖!呆在這裏別動!”聲音異常的輕柔,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若雪被震住了,乖乖的呆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聽著外麵各種奇怪的聲響,心裏百爪撓心一般焦躁。
司空寒安頓好若雪,卻也沒有再出手,負手立在馬車邊上,看著他麵前的這場廝殺,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這些人出手狠辣,殺氣四溢,招式在有意無意間卻隻是招呼在侍衛們的四肢等處,在緊要關頭會避開要害不攻擊,隻是限製侍衛的行動。雖然他們做的很隱秘,可是還是被司空寒一一收入眼底。
這不是暗夜的人。
當初暗龍曾經說過,暗夜今後不會再來刺殺他,他也相信。僅僅見了暗龍一麵,司空寒已經知道暗龍的為人,他是那種言出必行的男人,既然他說不會再來,那麽暗夜的殺手就一定不會出現在京都。
另外,這些人雖也是高手,可是明顯能看出來並不適應去做刺殺這樣的事情,而且因著一定的原因,打鬥起來束手束腳,受傷多的反而是他們。
“住手吧。”司空寒忽然淡淡的出聲,而伴隨著他出口的這三個字,憑空出現了一串大笑聲,在整個街道上詭異的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