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吩咐過,不許傷到她分毫嗎?”此聲音停在若雪的耳中感覺甚是熟悉,可是實在又想不起是誰的聲音,若雪皺起了眉毛。

“屬下、屬下無能!請首領寬恕……”這個聲音怎麽也聽著有些耳熟,隻是此時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若雪掙紮了幾下,終於得以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哼!寬恕?”那個被稱作首領的人正冷哼著,卻猛地看見若雪醒了過來,“嗖”的一下就竄到了若雪的麵前,瞬間就轉換了表情,笑嘻嘻的說道:“小雪,你醒了!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哦。”狀甚得意。

“龍安!你怎麽在這裏?”若雪望著在自己麵前那個一襲白衣,手拿折扇的男人發呆。有些頭痛,頸部也帶著絲絲的疼痛,若雪不知道捂著哪裏才好,最後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起身再說,這樣仰望著別人不是很舒服。隻是當若雪坐起身來看清房間裏的情況之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抱怎樣的心情了。

一間普通的房間,沒有什麽可值得驚訝的,盡管若雪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從琳琅峰的涼亭到了這裏的。讓若雪吃驚的是跪在地上的那個黑色身影,那個人正是前去追殺司空寒的暗夜五人組之一,還是其中那個一雙肉掌動起來就泛著青黑色的,最後用匕首脅迫她的人!此時那人跪在那裏戰戰兢兢的,全身微微顫抖著,目光祈求的望向龍安,卻不敢開口說話。

怪不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原來是他,隻是因為他的聲音和之前的那種狠戾囂張完全不同,充滿著畏懼才會讓若雪一時間沒有聽出來。可是,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

若雪遲疑著,緩緩的望向了龍安。另外一個自己更加熟悉的聲音是龍安,那麽龍安就是那人口中的首領!那人是暗夜的殺手,那麽他的首領就是暗夜的首領!!若雪想到這裏瞬間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的盯著龍安一眨不眨。怎麽會這樣?

“哼!”龍安忽然間收斂的笑容,轉回頭去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冷酷的說了一聲:“自行下去領罰!”

那人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低聲應了一聲:“是!”起身,踉蹌著走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裏靜默了下來。若雪已經吃驚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隻是望著龍安瀟灑的衝著她笑了笑,坐在了床邊不遠的凳子上,笑眯眯的打開折扇扇著。

“小雪有什麽話就問吧,別憋著呀。”他見若雪張著小嘴半天不說話,笑道。

若雪有些呆呆的下了床,站在龍安麵前,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她問:“龍安,你到底是誰?”

最初,在永北鎮的時候,他告訴若雪他是一名身患離奇絕症的病患,讓若雪這位神醫來診治。若雪承認自己無能,未能檢查出來他到底所患的到底是什麽疾病,心有愧疚之下,也就任由他跟著她,聽任他有事無事的闖進她的房間,任憑他在她的耳邊嘮叨。

可是,之前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卻清清楚楚的告訴若雪,龍安不是什麽身患奇病的病人,而是暗夜殺手組織的首領,那個兩次刺殺司空寒,甚至若雪也差點喪命的殺手組織的首領!

若雪的腦筋已經轉不過來個了,明知龍安是暗夜的首領,卻還要問他是誰。

龍安伸手拉著若雪坐在床邊,靜靜的望著這個有著一雙圓溜溜的清純眼睛的女孩,不禁回憶起來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那時,是暗夜剛剛接到這單刺殺睿王司空寒的買賣,對方下足了成本並且提供了詳細的情報,讓他們輕而易舉的堵截了司空寒一行人,隻是很意外的,他們的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子,一個麵對森寒兵器不閃不躲,卻擺出一個奇怪手勢的女孩。

隱在暗處的龍安將這個女孩奇怪的舉動一一收入眼底,包括她扔出來的疑似花粉的東西,包括最後司空寒為救她而用身體硬生生接下毒箭的那一幕。就在那時,龍安對這個莫名出現的女孩充滿了好奇。

在隨後的行動中,因為司空寒已經與睿王府的隱衛取的聯係,第二日居然與領兵前來的大將軍匯合,暗夜的追殺行動不得不延遲,隻是他們也沒有放棄,於是派人時刻盯著司空寒一行人的行蹤。

在驛站的那一晚,暗夜派出去監視的殺手被發現而損失了很多,龍安忽然一時興起自己親自前往驛站,不想卻看見了那麽“精彩”的一幕,那個奇怪的女孩傻呆呆的差點被潛入的黑影占了便宜,而她再次擺出的奇怪手勢又一次的落入了龍安的眼中,使他更加的好奇,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麽人,她每次麵臨危險時所擺出來的手勢又代表著什麽?

百思不得其解的龍安甚至放棄了監視司空寒,而改為悄悄跟著這個女孩,看著她在半夜努力的想要翻牆而去,聽到了她和司空寒說的那個秘密——尋找天心。

龍安跟著從驛站離開的他們,來到了永北鎮,看著女孩認真的模樣,龍安在那一瞬間想起了可兒,那個早已死在他麵前的鄰家小妹。於是,他對女孩說自己身患奇病,前來求醫,那個女孩居然相信了這個明顯不高明的謊言,還盡心盡力的給她檢查,然後因為檢查不出來是何疾病而愧疚不已,在那一刻,龍安的心底暖暖的。

每日跟著她,每日在她的耳邊說著話,闖進這個傻丫頭的房間,看著她無奈的衝自己翻著白眼,卻不會從來都不會跳腳罵人,龍安發現這樣的日子真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刺殺司空寒的這單買賣,由於上次並沒有完成,暗夜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需要把這單買賣做完,於是對方派人頻繁的找來,商議對策。龍安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就是暗夜的首領,而是說他是暗夜派遣與之聯係的人。

龍安發現,這些陰謀詭計不如看著若雪傻呆呆的樣子有趣,就不再那麽積極起來,在數次扯皮中,被這個傻丫頭發現了什麽。可是,這又有什麽?龍安相信憑若雪這個小腦袋瓜是不會想明白這些事情的。

龍安抱著能拖則拖的態度,每日寵著若雪,逗她開心,直到對方幾次三番催促暗夜想辦法把司空寒從京都引出來以便動手,否則將撤銷此單。撤銷這單買賣,暗夜不僅僅需要把對方所付的定金全部歸還,還要百倍賠償,最重要的是暗夜從未失手的金身將被打破,這對暗夜是非常不利的!龍安不能讓他義父辛苦一生創建下的暗夜毀在他的手中。

於是,他忽然就想到若雪曾經說過的,要尋找天心的事情。根據他曾經調查過的司空寒的為人,既然他答應要幫若雪回家,就一定會言出必行。如果傳出有關天心的傳說,不管真假他必定會前往探查!

龍安為了萬無一失,又下了一劑猛藥,讓人在京都散布了關於天之心的傳說,最主要的是得到天之心將會天心歸心萬民臣服這一個說法。他相信,當今皇上司空陽不會讓任何人動搖他的統治,勢必會派人調查,這個人選自然會落在司空陽無比信任的睿王司空寒的身上!

事情果然如龍安所預料的那樣發展著,隻是,龍安也沒有料到,司空寒會日夜兼程趕來,在那個小鎮子上就與若雪相遇。龍安並不想在此時與司空寒見麵,否則他一定會有所察覺,於是龍安留下了一張隻有一句“小雪,很快我們還會見麵的”紙條,不辭而別。

到達了風莫城的司空寒派出了隱衛,卻並無其他動作,正在龍安猜測其用意之時,意外之喜從天而降,若雪居然領著司空寒向伏擊點行去。

行動即將開始,龍安吩咐所有參與行動的殺手,不可傷到若雪分毫,否則暗夜的刑法堂就是他們下一個去報道的地方!那刑法堂,所有的殺手皆畏之如虎,甚至寧肯一死也不願去刑法堂走上一遭。

沒想到,百密一疏,龍安望著被打暈抬回來的若雪,看著她白皙細膩的頸部那滲著的絲絲血跡,當場暴怒。不單讓司空寒順利逃脫,還讓自己再三叮囑不可傷她分毫的若雪受了傷,龍安怒不可遏,正要處罰這名辦事不利的手下,在這時候若雪醒了過來。那人才算是逃過了一劫,否則不單單是去刑法堂領罰那麽簡單了。

“龍安,你回答我!”若雪見龍安望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的出神,頓時急了起來。為什麽她就像一個傻瓜一樣,什麽都不明白什麽都搞不清楚?

龍安看了看麵前帶著慍怒和迷茫的若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卻被她閃躲了開來,龍安好脾氣的笑了笑說:“小雪,或者你應該叫我做暗龍。”

“暗龍?”若雪重複。

“是的。”龍安,哦不,是暗龍點了點頭說道:“暗龍,暗夜殺手組織的現任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