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天心現,夜深露重思還鄉,殺機四溢登絕頂,寒心眾生皆臣服”!這就是那塊令牌上所刻的四句話。

這裏天之心已經直接變作了天心,若雪隻有找到天心才能回到家的秘密隻和司空寒一人說過,且不說這些事情。如此的簡單的四句藏頭詩,身在局中的司空寒如何能聽不懂,這四句詩分明說了四個字,即“暗夜殺寒”,寒即司空寒。這天之心傳說是暗夜為了殺司空寒而苦心設下的一個圈套!

並不是說沒有若雪的存在,司空寒就不會來尋什麽天之心,因為傳說中的得天心者天下歸心之說,讓他的皇兄司空陽夜不能寐,他勢必會來此一看。隻是,如果沒有若雪摻雜在其中,司空寒不會這這樣的一個時間出現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在這一刻,司空寒望著若雪的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複雜到難以言表的感覺,若雪居然也是暗夜的其中一個殺手!

“若雪,你居然是暗夜的人?”司空寒無比艱難的問了出來,忽然間大笑起來:“哈哈哈,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本王居然看走了眼!”

從未見司空寒如此笑過的若雪疑惑的看著他,奇怪的問:“你在說什麽?什麽我是暗夜的人?”這是怎麽了?若雪聽到那四句詩詞根本沒有想那麽多,她還在為終於找到了天心而高興,為有了回家的希望而興奮,雖然她知道現在高興的話時機不對,可是怎麽就和暗夜扯上了關係?

司空寒陡的停止了大笑,滿麵寒霜,整個身體周圍一股濃濃的冰寒之意爆發出來,恨恨的瞪了若雪一眼,打了一個手勢,原本保護著他和若雪的隱衛迅速的變幻了陣型,把他和若雪分隔了開來。

隻剩下若雪傻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是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些殺手沒有一個人對若雪出手。

司空寒冷冷的斜睨著若雪說道:“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假裝有意義嗎?你當欺騙本王就是那麽好玩的事情?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狠戾的話語不帶一絲一毫感情的說了出來,隻是內心為何是那樣悶悶的抽痛著?司空寒硬生生的壓下那股心痛,轉身對林維說道:“殺出去!”

“是!”林維應道。他知道,暗夜既然是早有準備,自然不可能僅隻是派出了這五個人,也許這五個人隻是派來牽製和拖延他們的,他們的殺手鐧尚在後麵吧?

“大冰塊?”若雪傻了,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她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上次同樣對她狠下殺手的暗夜的人,這次卻對她視而不見,一直保護著她的司空寒周身冒著寒氣舍下她殺向山下。這到底是怎麽了?

司空寒被圍在正中,孤傲的立在那裏,仿佛周圍的廝殺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此時緩緩的回頭望了過來,見到若雪又是那樣呆呆的,透著絲絲可愛的模樣,心裏冷笑著,生生的把那種每次見她如此都會產生的那種憐惜壓下,墨玉般的雙眸中透著傷痛,他說:“好一個若雪,將本王玩弄於股掌之上,現在已經如你所願本王深陷你們暗夜的包圍之中,你不是該功成身退了嗎?還在這惺惺作態,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有多惡心!”

冰冷的話語有如刀劍一般,狠狠的砍在若雪的心上,若雪低著頭緩緩的重複著他的話,大腦卻好像不會運轉了一般,緩緩的思考著他到底在說什麽。當終於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若雪瞬間臉色蒼白如紙,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慢慢的抬起頭來,任憑淚水撲簌簌而下。

“司空寒,你認為我是暗夜的人?”一字一頓。

司空寒沒有絲毫要回答的意思,隻是目光冷然的望著涼亭來時的道路,那裏有一大群黑衣人正向這裏靠近,暗夜的援軍已到。

“司空寒,你當真認為我是暗夜的人?”依舊是一字一頓,若雪固執的問著這句話。想到了他們初次見麵之時,睡迷糊了的她把他當做了熊熊,想到了在密道之中他對自己的戲弄和威脅,想到了上次麵對暗夜之時,他救她就危難之中,寧肯身重毒箭,那一次他擁著她,時間仿佛停在了那一刻般的漫長,若雪淚如泉湧。

“是!”司空寒幹幹脆脆的回答了這一個字,出手解決了一個殺手,噴濺的鮮血沾染了他的衣襟和麵龐,令他顯出了從未有過的猙獰之色。

若雪緊緊的咬著下嘴唇,苦苦的壓抑著心中仿佛湧過了全身,直痛入骨髓一般的疼痛,望著決絕且麵無表情的司空寒,笑了。就那樣帶著滂沱的淚水笑了,笑的是那樣的淒涼慘然。

“大冰塊,我可能是最後一次這麽喊你了。不管你怎麽想,我從認識你開始,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也不想知道,也從來不是懷著什麽樣的目的去接近你!我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認識你。”若雪痛苦的捂著胸口,繼續說道:“我一直一直那麽信任你,為何你從未肯真正的信任過我?相處這麽久,你真的認為我是暗夜的人……”若雪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司空寒強迫讓自己忽略內心的波動,雙眸微眯著說道:“事實擺在眼前,何必再來強辯!”散在各處的隱衛也已經增援而來,他們此時已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

“事實?”若雪顫聲問著,雙眼已是紅腫如小兔子一般,“事實,好一個事實擺在眼前!”若雪不再試圖說服司空寒,她絕望的從他的身上挪開了目光。

穩了穩顫抖的身體,若雪緩緩的走向了那團殺戮戰圈,在司空寒的注視下走了過去。忽然,若雪用身體狠狠的撞向了一個殺手,隻是卻被那個殺手輕鬆的閃避了過去,依舊和之前的隱衛廝殺在一起。若雪頓在了原地,呆呆的站著,隻是流淌的淚水卻沒有停歇的跡象。

心,好痛!眼前模糊一片,在淚光之中,司空寒孤傲的身影顯得是那麽的不真實,不真實到仿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般。

若雪再次緩緩的扯起了唇角,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從身上拿出了一包在永北鎮給人治病之時購買的銀針,若雪用衣袖狠狠的擦了一把擦也擦不幹的淚水,再次衝向了那團戰圈。

根根閃著寒光銀針,從若雪的芊芊素手飛了出去,直飛向了戰團之中的人,慘叫聲在這一瞬間響起。

司空寒見狀,唇邊掛起了一絲冷笑,終於裝不下去了嗎?隻是冷笑尚未來得及收回,卻驀然間發現,那一根根的銀針精準的紮在了暗夜的黑衣殺手身上!司空寒困惑了那麽一下,接著冷聲說道:“這一手銀針功夫,豈是一個單純女孩所能擁有的!想要繼續博取本王的好感嗎?恐怕是打錯了主意!”

若雪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繼續飛著銀針,隻是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司空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動作頓了那麽一頓,幸虧那些殺手對她並無殺意,隻是在躲避著她的銀針,沒有對她出手,否則即使有上百個若雪也早已成為屍體了。

忽然,一直以來都和林軒纏鬥在一起的那個殺手猛地一發力,瞬間青黑色手掌的掌影重重疊疊的劈向了林軒,林軒眼見不能力敵,隻好閃身避向了一旁,卻不承想,他這一讓頓時露出了好大的一個空檔,那人雙掌連揮,劈飛了好幾名隱衛,已然竄向了正在奮力撇著銀針的若雪。

“小……”司空寒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個字出來,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轉頭不去看那邊的情況。

其實,若雪哪裏會什麽飛針?僅僅隻是憑著學過的醫術,用銀針紮向了那些殺手的穴位而已,之所以會有慘叫,完全是因為凡是被若雪的銀針紮中的殺手,他們的動作就會慢上一慢,在這樣的與敵人生死相搏間,動作稍慢就意味著破綻百出,立即被與其廝殺的隱衛抓住了機會,把那些殺手或重創或斬殺!

那殺手明顯的武功不低,此時撲向了一點都不會武功的若雪,若雪哪裏是他的對手,甫一個照麵,就已經被那人擒在了手裏,動彈不得。

“睿王爺,現在還不停手嗎?”那個殺手的匕首正緊緊的貼在若雪的咽喉處,隻要他輕輕一劃,若雪就會從此香消玉殞。

司空寒冷笑道:“此時再來施展苦肉計,不嫌太晚了嗎?”真當他是傻子不成,明知他們是一夥的,還會被威脅而束手就擒?

冰冷的匕首緊緊的貼在咽喉部的肌膚上,卻沒有他的言語冰寒,感受著那份鋒利,若雪望著根本不看向自己的司空寒,緩緩的蠕動著已經失去了血色的雙唇,無聲的喊著:“大冰塊!”然後,雙目一閉,身體猛地向前一掙!

那個殺手急忙拉住若雪,同時手中的匕首向前一躲,可是銳利的匕首還是在若雪的頸部留下了一道傷痕,血跡蜿蜒而下,鮮紅的觸目驚心!那殺手見狀白了一下臉色,抬手就是一個手刀劈在了若雪的後腦上,若雪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

感到深深的被傷害了的若雪,心如死灰,存了死心才會往匕首上撞,誰知那殺手卻避了開去,還未等她有進一步的動作,後腦一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很是耳熟的聲音大聲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