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敵人如此狠毒,兵力如此雄厚,南北兩邊來的精銳騎兵就多達八萬人,咱們手裏僅有一萬五千騎,即使所有沃薩外圍部落的壯士趕來救援,也隻有三萬騎。 何況時間緊迫,六七天時間裏,貝葉和摩盧就將趕到鷹巢峽穀,這仗怎麽可能打得贏呢?別忙,先看看我給大汗送來的一份厚禮。 ”

伊森解開大麻袋的繩索,裏頭露出一個人來。

赫然竟是鳩蠻首領則尤!

則尤此刻滿臉黑氣,目光空洞,七魂五魄彷彿離身而去,傻愣愣地站在那裏。

“向戈勃特大汗致意!”

“呃,向大汗致意!”則尤行禮道。雖然語速正常,但語調很平,沒有任何變化,動作也明顯有些僵硬。

“點燃蠟燭!”

對伊森的命令,則尤俯首帖耳,毫不違逆。他打著火石,點亮一根蠟燭,放置在洞口。

伊森則拿出一張用絲綢編成的精致大緞布,掛在洞口處。

一頭霧水的戈勃特這才看清,緞子上畫著的是一幅漢諾大草原的地形詳圖。

“我送給大汗的這個人,可真是天字第一號傻瓜,手裏有天眼禿鷲卻不會善用,反而害了自己,也害了整個草原聯軍。”

“由於他擅自率眾往西逃離,一方麵致使北路、東路的逃亡人眾成了瞎子,被貝葉、凱魯殺得落花流水。另一方麵,他獨自帶著天眼逃跑,令各族逃眾無法與後方聯絡,也給貝葉以可趁之機,用詭計將灰狼穀整個端掉。”

伊森就著地圖,比劃著北路和東路的戰爭過程。被嘲諷為傻子的那個則尤,此刻呆立在那,麵無表情,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整個場景顯得極為詭異。

不過戈勃特雖然內心生疑,但大地圖上的圈圈和箭頭等圖像,已經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傻子自己呢!剛開始好像還不傻。他派禿鷲給後方聖鷲崖老巢送去急件,命令其弟則瑞速帶留守的部隊過來接應救援。很明顯,他希冀老弟帶兵接應,順利救出本族逃眾,讓猛虎軍團去掃滅其他各路,令他族實力大損,而鳩蠻人正好能夠獨霸草原。”

“可惜呀!傻子對天眼的崇拜過了頭,在與老弟完成接應之前,卻被威達使了個障眼法,半渡而擊,殺了個血流成河,而他惟有隻身衝出血路,向北逃竄。 要不是天幸被我撞見,終於將他點化開了,至今這個傻子,還會擰著那根死腦筋轉不過彎來呢!”

“現在你看地圖上標識的形勢。這是威達、凱魯的騎兵追擊部隊,這是近二十支步兵追擊縱隊,他們都接近了南部草原的邊緣。而丹西呢!已經向各支部隊下令回撤。步兵押著俘虜、趕著畜群、扛著財貨,有條不紊地向死亡峽穀北口撤退,東西兩支騎隊留在後方進行警戒、掃蕩,防護步兵戰友們的安全。”

伊森的手在地圖上比劃著。

戈勃特彷彿看到,各支猛虎步兵縱隊攜卷著擄掠來的人畜物資滿載而歸,卷起漫天風塵,沿著原路向死亡峽穀北口走去。在他們身後,威達和凱魯的騎兵穿梭來往,奔騰如電,小心地警惕著蠻族部落的反攻,護衛戰友們的安全。

曾經向四麵八方,以離心狀朝草原深處撲去的各個金黃色的小塊,半個月後又折返回頭,朝發源地──死亡峽穀北口回縮,要重新凝結成一塊黃燦燦的大金磚……

“散落草原的各個小部落,猶如一盤散沙!”伊森冷笑著繼續說道:“他們自己已經互相混戰開了,更別提聯合起來,向這些南方來的組織嚴密的強盜們發起反攻了。即便不世英雄能夠平息爭端,重新聚合各民族眾部落之力,強盜們早已回歸老窩,趕之不及。”

很顯然,被逐出家園的胡狼各外圍部落、立在南部草原的邊緣等待進場時機的草原他族、趁亂攪風卷雨的馬賊盜匪等,一方麵在相互攻打,一方麵都懾於猛虎軍團的兵威,不敢來追,以免惹禍上身。他們期待這股肆虐的洪水完全退去後,再殺入這片勢力真空地區淘金。

“現在唯一能抓得住的,就這兩路。”伊森指著兩個碩大的箭頭道:“一路是北上的貝葉騎隊,約三萬人;一路是南下大遷徙的蒂奇斯生番,精銳騎兵五萬人,還有十餘萬男女老少的非戰鬥成員。 他們正合謀夾擊鷹巢峽穀,一舉將大汗剿殺,把沃薩人徹底滅族。”

戈勃特又彷彿看到,鷹巢峽穀一片熊熊火光,族人屍體淤塞了古拉爾河,蒂奇斯生番和胡瑪輕騎肆意地踐踏著這片沃薩聖地……

“要打敗這樣實力雄厚的敵人,先得盤算自己手頭上的力量。”

“咱們可以使用的兵力呢?鷹巢峽穀隻有一萬五千精騎,是敵人的五分之一不到,怎麽打得贏呢?不要急,我們可供使用的部隊遠不止這些。”

伊森得意一笑。

“我已說動則尤,用天眼命令則瑞率的八萬鳩蠻騎兵趕來助戰。

有這麽雄厚的兵力,已經足以應付敵人的南北夾擊。不過呢!他們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方能趕到這裏,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雖然沃薩總計有三萬人馬,但集結起來需要一段時間,鳩蠻全族壯男盡出,有八萬騎兵前來援助。在總兵力上,我們以十一萬對八萬占據上風,但貝葉與摩盧的進軍速度極快,故而我們必須先對鷹巢峽穀做戰略放棄,在拖延對手的行軍速度的同時,自身先集結好兵力,然後再尋敵決戰。”

“其次,我們要爭取更多的援軍前來協助。丹西這一次非常狠毒,不僅讓半數的草原戰力化為烏有,更居心叵測地要掀起草原大混戰,而他和蒂奇斯生番則正好渾水摸魚。 要粉碎丹西的陰謀,就必須消弭爭端,將已經愈演愈烈的草原風暴平息下來。欲做到這點,必須爭取西格爾的胡狼人,讓他站到我們這邊來。”

“作為草原上傳統的超級大族,胡狼人雖然損失慘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估計,整個胡狼尚有五萬左右的壯男戰士,西格爾如果收攏北逃各外圍部落的兵力,應該能在十日之內聚集一支三萬人左右的騎兵部隊。”

“丹西無非就是借力打力,讓草原群龍無首,讓喪失大批畜群的胡狼部落不得不向外擄掠,一波接一波地擴散開,以掀起草原內戰**。沃薩和鳩蠻雖然也損失了大批族眾,但畜群等生存資源尚未遭受像胡狼那樣的巨大損失,可以勻出部分畜群,幫助胡狼人度過難關,這不僅可以令內戰消於無形,還能以此為條件,讓西格爾成為一支重要的盟友。”

“鷹斯和沙利克顯然還在奔回老巢的途中,但我已經以三族聯盟的名義致信格立西和古雷托兩族,勸諭其萬勿輕舉妄動,並邀請其參加對猛虎軍團的複仇聯盟。沃薩、鳩蠻、胡狼三族已經具有了十幾萬的兵力和足夠的實力與號召力,隻要幾個大族約束好麾下部落不開戰,一些小族、盜匪等掀不起多大的風浪,隻能搞些小打小鬧,最多引發出局部衝突。哼!丹西和貝葉苦心布設的詭計,隻能泡湯。”

戈勃特默然無語。則尤對伊森已經言聽計從,可要戈勃特給西格爾贈送畜群等生存資源,他心裏可不樂意。不過,他耐著性子,繼續聽伊森如何往下解釋。

當然,伊森也看在眼裏。各族相互間積怨太深,各懷異心,這也是草原無法團結起來,讓丹西和貝葉的詭計得逞的主要原因。哼!可惜,你們遇到了我伊森,我可有的是辦法來結束這種局麵!

“隻要我們能以輕騎騷擾的方式,令貝葉和摩盧聯軍無法在半月之內橫渡古拉爾河,地形對我軍就非常有利。”心中暗思,嘴上不停,伊森繼續道:“雖然敵人行動迅速,我們無法利用凍土高原南端的山區發動戰役,令人不免遺憾,但古拉爾河仍是一道很好的截擊天險。 ”

“三萬胡狼騎兵將利用河岸險阻,在古拉爾河南岸阻擊。十一萬沃薩鳩蠻聯軍,將在身後和側翼進行追殺和突擊。貝葉與摩盧聯軍隻有八萬騎兵,尚要護衛大批老幼婦孺等非戰鬥人員,還須押運畜群財貨,局麵對於我軍非常有利。”

“我軍還zhan有一個很有利的優勢。鳩蠻人的禿鷲天眼,令貝葉再怎麽耍詭計,其大部隊也無從遁形,逃不出我們的視線。相反,我暗敵明,有利於實施奇策,我強敵弱,即便強攻也不懼怕。如此形勢下,勝負一目瞭然。”

“再理想一點。沃薩、鳩蠻、胡狼三個大族放棄成見,重新聯合,將有足夠的實力和號召力,傳令草原各族前來協助,共同對付猛虎強盜和蒂奇斯生番。草原人的複仇yu望高漲,我方實力強於對手,蒂奇斯生番整族的財貨也是不小的誘惑,在這些條件得到滿足的前提下,亦會有草原小族願意加入進來,甚至連格立西和古雷托都可能動心。

如此一來,敵我實力對比,將進一步拉開。 ”

“恐怕丹西和貝葉都不會想到,這場看似十拿九穩,勝券在握的戰爭,最終卻演變成這種結局吧?丹西故意讓貝葉做孤軍深入狀以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結果這支部隊卻成為真正陷入絕境的孤軍。摩盧這個草原代理人是丹西埋伏很久的一顆棋子,本想發揮驚人效力,最終反而陷入了全族盡滅的險狀。”

“伊森先生,”戈勃特皺眉道:“你的計劃雖然很出色,可你忘了,在南部草原上,丹西尚有四萬騎兵可以趕來支援。”

“不錯,是有這種可能,所以我們必須保持行動的絕密性。”伊森沉聲道:“不過,計劃被丹西提前覺察的可能性極小。丹西怎麽可能想到,鳩蠻人能夠無私地派出全族兵力來幫助沃薩?沃薩、鳩蠻又能立刻與胡狼重修舊好,迅速結盟對付猛虎軍團呢?”

“等他發現這一切,貝葉與摩盧已經陷入了慘境。按丹西的脾氣,他很可能親自引兵北上,救援或者接應被困友軍,對此,我倒是歡迎之至。因為到那時,我軍圍殲蒂奇斯生番也好,圍之打援也好,盡可以根據形勢從容決斷。”伊森狠聲道:“說句實在話,我更傾向於後者哩!抓住丹西,所有問題可以迎刃而解!”

言罷,伊森笑吟吟地看著戈勃特。

“伊森先生,你要什麽條件?!”

戈勃特呼吸急促,聲音有些發澀。他雙頰潮紅,嘴角抽搐,眼冒凶光,隻緊盯著洞口那幅地圖,以至幾乎忘卻了一切……

從慘敗後的極度沮喪消沉,到發現可以借貝葉騎隊重整旗鼓,部分恢複地位和實力,信心和希望又慢慢占據心靈……

然後被伊森告之的蒂奇斯全族南下的消息,一下子掉進冰窖,徹底墮入沒半絲光亮的絕望之中……

最後,這個神秘的怪老頭大手一轉,竟然能夠頃刻間翻雲覆雨,將死馬醫活,把已經鐵定玩完的殘局整個翻盤!

在地獄、天堂、地獄、天堂連踩四個來回,大悲、大喜、大悲、大喜連翻四個跟頭的戈勃特,饒是他心思狠辣,智慧超卓,也有點受不了這種折騰,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惟有一絲的警惕告訴他,看起來比散財童子還無私,比救命菩薩還慈祥,比天使還可愛的伊森老頭,絕不會毫無條件地這麽幫襯自己。

不過,戈勃特已經打定主意,什麽條件都答應!

當人不夠冷靜,陷入癡迷的時候,就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讓悲喜連續衝擊心靈,讓美好前景占據頭腦的戈勃特,忘記了向自己提個醒,為什麽則尤會變成那種詭異的模樣,為什麽伊森要漏夜在這個偏僻的山洞拜訪,為什麽他要把那幅絲織地圖遮住洞口……

伊森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條件?那就是……”伊森展顏一笑:“我需要一個比則尤更好的傀儡!”

說話間,伊森雙袖揮出,灼熱的氤氳黑氣直擊戈勃特而去!

知道灰狼穀慘敗後,小速帝發現,胡狼族長西格爾蒼老了許多,偉岸的身軀也似乎一下子佝僂起來。身上受到的創傷,加上內心的怒火,令他顴骨深陷,麵黃肌瘦,人都有些失形,必須整天躺臥在羊毛氈上休養度日。

當然,西格爾也沒有完全閑著,他派出大批騎手,要求所有殘存的胡狼部落,全部帶著畜群趕來灰狼穀集結。 一方麵,在這緊急的時刻,為了全族的生存,必須均分剩餘的牲畜,保證盡可能多的族人熬過寒冬。另一方麵,胡狼必須聚集兵力,以便向他族搶掠生存資源。

此外,那個欠下胡狼人纍纍血債的閃特瘦猴貝葉,正在繼續北進,去進攻沃薩人的老巢。對此,西格爾樂觀其成。那隻閃特猴子不管戰勝戰敗,都必然穿越胡狼的地盤回家,而到那時,西格爾已經集結好了部隊在半途恭候。

無論如何,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掏出貝葉的心肝下酒,把那個閃特猴子的皮剝下來做靴子,把他的肉切下來灌作香腸!

今晚上,情況頗為異常。平素裏,即便發佈命令時也沒精打采的西格爾,心情開朗了許多,甚至有幾抹紅潤映上麵頰。

跟著族人待在一起的速帝與哈莫,今晚也特別高興。他們剛剛跟隨西格爾將一隻凶猛而通人性的禿鷲放飛天空,此刻又把馬兒牽到穀口的河邊飲水。

兩個小孩一邊互相嬉鬧,一邊比賽,看誰的水漂打得更遠……

在凍土高原一條小溪邊,也有一個與速帝和哈莫年歲相仿的小孩 ──摩盧的兒子摩瓦,正聚精會神地聽著蒂奇斯新任“大巫師”── 年輕的馬塞拉斯主教講故事。

“暴君不讓摩西帶領族人離開。於是摩西對暴君說,你若不放我的百姓走,上帝必使你的牲口染上瘟疫,而我們的牲口卻安然無恙。

事情果然發生了……”

“啊!在大荒原上戈勃特的馬兒染上馬瘟,丹西領主的戰馬卻沒受什麽損失,這是不是上帝旨意呢?”摩瓦訝道。

“沒錯。”馬塞拉斯對蒂奇斯小孩的悟性非常滿意:“不敬神的人,必受神的處罰,就像戈勃特那樣。敬神的人,必受神的眷顧,就如丹西領主那樣。”

“那我們南遷會不會像先知摩西那樣,受到神的眷顧呢?”

“你簡直太聰明了!”馬塞拉斯樂得合不攏嘴:“蒂奇斯是草原上第一個信奉上帝的民族,上帝一定會保佑我們平安抵達水草肥美,牛羊遍地的豐饒之地。”

“願主保佑。”摩瓦虔誠地劃起了十字。

聊得高興的時候,榮膺蒂奇斯將軍,成為摩盧副手的提奧快馬趕來:“哎呀!主教大人,我到處找您呢!誰知道您晚上還在布道哩!”

“感化蒼生,為主看顧衪的綿羊,是我的本分。”馬塞拉斯笑道:“情況怎麽樣?”

“一切如常,沃薩人沒有什麽異樣,戈勃特就等死吧!”提奧也打趣道:“我真有點佩服您,做教士的時候宅心仁厚,當軍師的時候足智多謀,能想出利用脫裏花賺營的妙計來。”

“勝負未定之時,還是不要大意的好呀!”盡管話這麽說,馬塞拉斯臉上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得色。

丹西親自出手幫助摩盧一行人脫險後,馬塞拉斯和提奧跟隨摩盧飛速趕到了迷霧森林。在他倆的幫助下,摩盧召集舊部死黨,憑武力成功複辟,忠於阿刺魯家族的部落頭目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在摩盧的領頭下,剩餘的蒂奇斯全族都經過洗禮,改信基督教,馬塞拉斯也榮任草原牧區的主教一職。

恢複地位不久,摩盧就接到了丹西派“千裏靈翔”送來的密信,叫他立刻帶領整個蒂奇斯族人離開迷霧森林,向南開進。

事實上,當時大荒原之役尚未分出勝負。丹西此舉的目的在於,如若大荒原戰敗,蒂奇斯人將威脅草原各族的老巢與後路,減輕自身的威脅。 如若獲勝,則南遷的蒂奇斯民族成為一支奇兵,與貝葉的北向騎隊腹背夾擊,一同攻打鷹巢峽穀,斬殺戈勃特,將沃薩族從草原名冊上徹底除名!

丹西的狠辣遠不止如此。按照計劃,徹底消滅沃薩人後,蒂奇斯人將繼續南下,在猛虎軍團的支援和協助下,占據原來由胡狼人控製的溫暖濕潤的南部草原,把那裏作為本族的牧場。

這也是貝葉為什麽要採取掃蕩式推進追擊,將以胡狼為主的各南部草原遊牧部落先驅逐出去的重要原因。

這真是一場宏偉的民族大遷徙。

臨行之前,摩盧親手點燃了自己的木結構宮殿。蒂奇斯人將木棚、鍋灶等所有帶不走的東西,一律焚毀砸爛,以顯示自己破釜沉舟、一去不返的決心。迷霧森林邊緣到處是熊熊烈火,滾滾濃煙,飛鳥走獸在成群地驚惶逃竄……

成千上萬的婦女、兒童和老人,乘上了早已準備就緒的馬車、騾車和狗拉滑撬,在躍馬橫刀的騎兵們的衛護下,一隊接著一隊,陸續出發,離開他們生活了幾個世紀的故土,向南奔去……

由於部分族人和數萬戰士已經參加戈勃特的南征,本次遷徙的蒂奇斯族人總計有十七萬人左右,其中可作戰的壯男約五萬人。

到現在,宏大的計劃差不多完成了一半。

胡狼損失慘重,四散逃離。沃薩實力蕩然無存,隻剩戈勃特少許兵馬。 在猛虎軍團的幫助下,蒂奇斯將一個一個地把他們收拾掉,從而獨霸沃土,稱雄草原!

運氣來了的時候,真是擋也擋不住。南下途中,洗劫一個胡狼小部落後打馬奔回的脫裏花,在路上碰到本族人的隊伍,沒頭沒腦自投羅網,被摩盧逮個正著。

草原主教馬塞拉斯立刻獻計,待貝葉從南部進攻鷹巢峽穀,吸引住戈勃特注意力的時候,蒂奇斯人可以押著脫裏花前去鷹巢峽穀,以援軍的身份賺入峽穀口,然後大開殺戒,以最小的代價奪取最大的戰果。

對於獲勝,蒂奇斯人與貝葉一樣,充滿了信心。巨大的實力對比,沃薩人再英勇善戰,恐怕也挽回不了覆亡的敗局。唯一可慮的,隻剩戈勃特一人而已。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除了那個令人寢食難安的沃薩首領,還有一個更可怕的人物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