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同意我住在這的。”
丁蘭語氣平淡,仿佛她們之前八卦謾罵的人不是她。
“村長同意你就住?”其中一人提高了聲音,叫道:“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女人有什麽資格住在這裏?”
“我們知青宿舍可都是有文化而且潔身自好的人才能住的。識相的就快點滾,這裏不歡迎你!”
“你們說誰不潔身自好,不知檢點的?”丁蘭冷下臉來,“你們還是知青呢!空口白牙的就造謠人,信不信我到派出所去告你們?”
“刁婦!野蠻人!還挺伶牙俐齒的。別以為你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勾搭人。我告訴你,韓先生是不會喜歡你這種破鞋的!”
對方越說越惱火,上前抓住丁蘭的包袱就往外丟。
“你給我滾出去!”
丁蘭看著被甩出門外的包袱,果斷拽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大叫。
“啊!!放手,好痛!”
“我給你們幾分麵子,是我素養好。但這不是你們在我麵前張狂的資格!把我的包袱撿回來。”
“憑什麽?我不撿!啊!!”
許是她的叫聲太痛苦,一旁看著的另一名知青急忙跑出去,乖乖的把包袱送回到了丁蘭的麵前,神色中透著幾分害怕。
這女人怎麽有那麽大的力氣,輕輕鬆鬆就製服住了何翠秋?
見此,何翠秋瞪圓了眼睛,叫道:“方慧麗!誰讓你撿回來的!丟了丟了!這賤人的東西都丟了,別讓她髒了我們知青宿舍!啊!”
丁蘭手上力道加重,用了點巧勁直接把她胳膊給卸了。
何翠秋臉色慘白,嗷嗷的叫著,哭喊著罵道:“丁蘭,你怎麽不去死啊!”
“你再說一句,我還能廢你一隻手。”
方慧麗變了臉色,急忙哄著道:“翠秋,你就認個錯吧!要是手廢了,你以後可怎麽辦?”
聽到這話,何翠秋這才知道害怕,驚慌失措的叫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你快鬆手。”
丁蘭這才她的胳膊按了回去,冷聲道:“這地方是村長準我住的。你們沒資格趕我走。要是在讓我聽到這些髒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她是願意和別人和諧相處的,但前提是別招惹她。
何翠秋一臉後怕的靠在方慧麗的懷裏,那模樣就像是碰到了惡人。
兩人踉蹌著往後跑,路上還把翠花嬸子給撞了個正著,盆子裏的水也濺出了大半。
“丁蘭,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在外頭聽到吵吵鬧鬧的。”
“她們不歡迎我住這。”
丁蘭隨口說著,將包袱上沾染的灰塵拍打了幾下,這才打開。
裏麵是翠花嬸子臨時給她整理的東西,都是她家裏拿來的。雖然不是新的,但每一件都充滿了溫暖。可剛才何翠秋卻毫不猶豫的丟到外頭。
翠花嬸子撇嘴,說道:“這兩知青高傲著呢!向來是看不上我們村子裏的這些泥腿子。你別跟她們一般見識,省的氣著自個兒。”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丁蘭!你出來!你有本事欺負人,你有本事出來啊!”
“韓先生,丁蘭不是好人,看她把翠秋欺負成什麽樣子了?我們要是和她住在一塊,還不得被她欺負死?”
“你可千萬不能被她的表象給騙了。”
“……”
丁蘭和翠花嬸子一塊走出來,何翠秋和方慧麗正嘰嘰喳喳的在韓商陽麵前抹黑她。
翠花嬸子憋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罵道:“你們別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們容不下丁蘭要趕她走!”
“這裏是知青宿舍,本來就不是她這種人能住的!”方慧麗雙手叉腰,狐假虎威的沒有半點之前的慫樣子。
丁蘭冷笑著問道:“知青宿舍隻有知青可以住,那韓先生呢,是不是也住不得?”
兩人瞬間變了臉色。
何翠秋叫道:“那能一樣嗎?韓先生是整個後溪村的貴客,而你……是個離了婚的破鞋!”
韓商陽皺起眉頭,“現在是新時代,講究男女平等。離婚並不能說明什麽,也不應該受到指責和謾罵。況且我和丁小姐都是得到村長同意才住進知青宿舍的。”
何翠秋瞬間紅了眼眶,他居然護著那個破鞋?那就更不能留她在這了。
她咬唇,“隻要離了婚,就是破鞋!就是丟人現眼!壓根沒資格要求平等對待!”
似乎為了給自己找點底氣,她看向另外一個人,問道:“齊靖宇,你也是知青,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丁蘭也看向齊靖宇,他剛才站在韓商陽身後,她沒怎麽注意。此刻打量下來,倒的確和後溪村的村民不太一樣。背脊挺直,姿態從容,有股子書生氣。
丁蘭問道:“怎麽?你也覺得我髒了知青宿舍的地嗎?”
“來之前,韓先生已經跟我說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倒覺得丁蘭小姐敢愛敢恨敢為天下先。當今社會,是擯棄舊社會糟粕的社會。是勇敢追求真愛的社會。你老……前夫林遠忠不分親紅皂白毆打你。林家上下容不下你,你離婚是對的。你是一個勇敢的女人。”
“齊靖宇,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方慧麗驚訝的看著他。
齊靖宇一本正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後溪村的人喜歡傳謠言,正常的一件事情八卦起來都不知道偏到什麽地方去了。你們在後溪村生活的時間比丁蘭還久,難道還看不清嗎?你們都是女人,卻跟著那些傳謠言的人一起為難一個無辜的女人,張嘴就說人家是離了婚的破鞋。有講過半點真憑實據?”
何翠秋和方慧麗被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們找來韓商陽和齊靖宇來,是要幫她們把丁蘭趕走的,不是來給她撐腰的。
何翠秋咬牙,叫道:“就算那些都是謠言,那她打我總不是假的吧?我的胳膊這會兒還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