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刻意的好
而且現在的她隻是平陽城裏的一個小孤女,沒娘家沒婆家,除了四六不懂的包子之外,她孑然一身,根本沒什麽好顧慮的,所以她完全沒必要去看別人的臉色,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件。
至於每次都這樣大出風頭到底會不會給自己帶來負麵影響,她根本不在乎。
誰愛說啥就說啥,她自己活得快樂就行了,何必為了別人眼中的是非對錯來勉強自己,她又不是為別人而活。
如果因為這樣而導致自己將來嫁不出去,她是完全不會介意的,成親嫁人生娃什麽的,從來都不是她的追求。
就算有朝一日她真的愛上了某個男人,如果對方連這一點都容忍不了,也沒必要跟對方相處下去。
她找的是知她懂她愛她護她的男人,而不是時刻把女德禮法這種東西擺在她麵前強迫她遵守的男人。
卓彧被她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有些無語,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什麽叫懂得分寸,為什麽國師命盤上出現的女人,偏偏是這麽一個奇怪的貨色。
“卓公子,如果今天你叫我來這裏,是想要跟我討論這個問題的話,我覺得我們可能無法在認知上達成一致。當然,我不否認卓公子肯出此勸告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做不成最親密的人,還可以做個朋友……”
卓彧冷笑一聲:“跟我做朋友,你配麽?”
季如禎不怒反笑,無比驕傲地回了一句,“在某種程度上,我也覺得卓公子這樣的人,不配跟我做朋友。”
瞬間,季如禎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卓彧的威嚴,更確切說,他的眼裏迸發出一道懾人的殺意齪。
有那麽一刻,她真的不曾懷疑,在她不顧一切觸怒了他的威嚴時,他會痛下殺手,奪了她的小命。
不過那又如何,他有他的尊嚴,她也有她的驕傲。
她從來都沒主動招惹過他,是他一次又一次闖進她的生命,不顧她反對地非要來參與她的人生。
他不能仗著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總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踐踏。她不生氣,並不代表她不會反抗。
如果卓彧因為她在言語上觸怒了她就奪走她的性命,她隻能說,上輩子她欠了他,這輩子用性命償還,還完之後,大家就可以互不相欠,一拍兩散了。
她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讓卓彧非常惱火,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收拾一個女人,完全不必費這樣的力氣。
偏偏這個女人完全不知妥協為何物,總能在頃刻之間勾起他的怒火,讓他原本已經計劃好的事情,因為她的攪和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卓彧有限的記憶裏並沒有親身嚐試過。
直到遇到了季如禎,好像冥冥之中,她成了他的債,明明可以動動手指將她捏死的,明明可以的。
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懊惱,原本想跟這死丫頭好好談一談的卓彧,再次被她氣到破功,揮手說了一個滾,直接把人給趕走了。
季如禎對此完全沒意見,滾就滾唄,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當蒼蠅似的趕了。
不過,經過這幾次跟卓彧接觸,她覺得這男人口口聲聲說要將她納入門下當他的奴才隻是一個幌子,這背後肯定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然以卓彧的能耐,應該不至於為了她這個冥頑不靈的小丫頭,三番五次大動幹戈。
就像上次她被薑洛明算計,這明明不關卓彧什麽事兒,他卻在她落難的時候對她出手相幫,足以說明他對她是有一定企圖的。
至於卓彧到底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她不敢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她不敢保證,隱藏在卓彧背後的真正動機,到底會不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帶著這種複雜心情回到家的季如禎,一進家門,就聽到屋子裏傳來包子清脆的笑聲。
接著,她聽到陳雨桃的聲音不高不低在裏麵響起,“朝雨既然這麽喜歡聽故事,等陳嬸下次來了,再接著講給你聽。”
包子愉悅地笑道:“好啊陳嬸,那你下次什麽時候來?”
“我住的地方離這並不遠,朝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天天來。”
“你天天來吧,我不嫌棄。”
季如禎踏進房間,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正麵對麵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看到季如禎出現,包子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撲到季如禎麵前,眼神亮閃閃道:“姐,聽說咱們書院今天跟別的書院在金玉大街比試,你在那麽多學生麵前出了很大的風頭,可惜我一大早被炎少爺他們約走了,都沒能親眼見識到你是怎麽收拾廣合書院那些壞人的。”
季如禎拍了拍包子的腦袋,“又跟那個小霸王去池塘邊釣魚去了?”
包子乖巧地點了點頭,轉身將一個小木桶捧了過來,裏麵遊著兩條小魚,“姐,這可是我第一次釣魚,一共釣了兩條呢。”
麵對包子那閃閃發光的大眼,季如禎並
沒讓對方失望,一連誇了他好幾句。
陳雨桃也儼然將自己視為這家裏的一份子,熟絡的倒了一杯水,遞到季如禎麵前,“季姑娘出去玩了一天,累壞了吧,喝口茶水潤潤喉,待會兒我給你們姐弟倆做晚飯。季姑娘想吃什麽?清淡點的可以嗎?”
見陳雨桃一臉熱情,季如禎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多謝陳嬸,我口味隨意,看包子喜歡吃什麽,由他決定。”
不知何時,包子似乎已經將陳雨桃當成自己人,“陳嬸做的叫花雞特別好吃,姐,我想吃那個。”
季如禎無所謂,陳雨桃更是沒意見。
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看在季如禎眼裏,倒真是和諧得猶如一對兒真正的母子。
隻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陳雨桃對包子的那種好,太過言於表麵,她好像刻意在包子麵前曲意奉呈、小心討好,那眉開眼笑的樣子,說是母親對待兒子的慈愛,倒不如說是為達某種目的而特意表現出來的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