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擺宴

李丞相以子為榮。

今天大擺宴席,請遍了京裏所有高官達貴,表麵上是給母親祝壽,實際上是把李施仁引薦給眾人。

顯擺自己的好兒子。

金砂鼎雖然遠不及卷軸裏介紹的古鼎,但在世麵上已經是少見的好東西。

錢福貴為了攀李丞相這高枝,送禮正好送在了李丞相的心坎上。

四人進屋,燈籠亮光從止燁和鳳淺兩人身上而過,接著照亮了小庫房。

腳下的四人,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她和止燁。

鳳淺緊張得心髒都卡在了嗓子眼上。

在這一瞬間,鳳淺看見剛才放鼎的地方多了一樣東西,本來被丟在地上的紅布蓋在那東西上麵。

表麵看上去,和她取走的金砂鼎一樣。

鳳淺有一瞬間的迷惑,難道她之前,根本沒有取走金砂鼎?

止燁乘四人的注意力放在鼎上的一瞬間,抱著鳳淺如鬼魅一樣順著門框滑下,快如閃電地繞出門口。

管家拽下那塊紅布,紅布下竟是一般寺廟裏供人燒香的銅鼎,管家傻了,錢福貴懵了。

鳳淺回頭看見,直接噴了。

止燁趕緊捂了她的嘴,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後背緊貼小庫房的門外牆壁。

“這,這是什麽東西?”李丞相回過神,瞪著麵前銅鏽斑斑的銅鼎,臉都綠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砂鼎?”李施仁口氣中透著些嘲諷和被人戲弄的憤怒。

“怎麽會這樣?”錢福貴四處亂看,“金砂鼎呢?”

然這間小庫房隻得豆腐塊大小,一眼就看完了,哪裏還有什麽別的鼎。

李丞相重哼了一聲,“錢大人,這麽戲弄老夫,當老夫好欺嗎?”

錢福貴臉色發白,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下。

止燁指著大門口,給鳳淺打了個手勢。

鳳淺點了點頭。

止燁放開捂在鳳淺嘴上的大手,牽了她的小手,慢慢向大門口移動。

鳳淺雖然沒了以前的身手,但多年訓練的技巧卻在,輕手輕腳,硬是沒發出半點聲響。

止燁飛快地向鳳淺看來,鳳淺不懼不怕地回看向他。

反正這身體和極品女是共用的,就算全世界的人覺得她不對勁,也不可能找出她不是極品女的證據。

找不到證據,就拿她沒辦法。

止燁揚了揚眉,帶著她加快速度出了大門。

出了門,鳳淺拉了拉止燁,小聲問:“那東西是你弄來的?”既然有三生鐲這樣的東西存在,另外有可以收納的寶貝也就不稀奇了。

止燁笑看了她一眼,“那鼎,你真的是拿去物歸原主?”

“當然。”鳳淺雖然也需要一個藥鼎,但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強占別人的東西。

“那我們還了鼎,找個地方,親人親授,怎麽樣?”

“好啊。”鳳淺笑嘻嘻地,突然提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腳趾上。

他沒料到她這一招,被她踩了個正著,痛得抽了口冷氣。

鳳淺乘機一把把他推開,飛快得往有燈光的方向跑去,低罵了一聲,“蠢材。”

止燁抱著腳,望著鳳淺跑開的背影,挑了挑濃眉,這丫頭確實有趣。

聽見庫房裏的幾人,向外走來,不敢再耽擱,顧不得腳痛,躍上身旁樹稍,如影子一般消失在夜幕中。

鳳淺一路急走,在拐彎處一頭撞上一個人的胸。

那人在她手腳處輕扶了她一把,助她站穩,立刻鬆手。

鳳淺抬頭,是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龐,劍眉斜飛,鼻梁筆直,唇不厚,以一種極好看的線條輕輕抿著。

這張臉,在哪裏看過?

鳳淺立刻想到自己的那大床,難道又是在床上見過?

“鳳淺?”他聲音微微沙啞,象是長年發號施令,破損了嗓子的嗓音,但不難聽,反而另有一番動人心魂的魅力。

鳳淺看清他頭上束著的紫金小冠,以及身上錦袍上的繡著的巨蟒圖案。

隻有皇子和國公才能穿繡蟒紋的衣服。

皇甫天佑?

鳳淺終於想起,他正是上次在靖南王府看見過的太子。

接著想到美嬋,臉立刻沉了下來,懶得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鳳淺。”

鳳淺皺了皺眉,耐著性子停下,轉過身,淡淡地看著麵前一身貴氣的年輕男子。

他長得十分端正,少有的英俊,麵龐微黑,是久經沙場留下的印跡。

論相貌氣質絲毫不差過她府上的那幾位,而那種沙場曆煉出來的剛毅硬朗,卻給他鍍上了一層鐵血漢子的魅力。

如果不是美嬋的事,光看外表,鳳淺會很欣賞這一類的男人。

“公子叫我?”鳳淺口氣冷淡。

“公子?”皇甫天佑愕了一下,笑了,“是了,你不知道我是誰。”

他們雖然在靖南王府見過,但並沒有引見。

鳳淺冷笑,轉身就走,連看他一眼都不願再看。

皇甫天佑回朝後,就離京安置他帶回來的數萬鐵騎大軍,京裏事務交給薛子莫打理,並不知道美嬋的事。

摸了摸頭,“這丫頭,是怎麽了?”

“太子,你在這裏,叫我好找。”薛子莫見太子望著前麵發呆,往前看了看,卻什麽也沒看見,“太子,是有什麽事麽?”

“呃,沒什麽。”皇甫天佑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哪兒得罪了鳳淺,“走吧。”

“太子……”薛子莫欲言又止,太子剛剛回京,就來參加宴席,薛子莫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他說美嬋的事。

“有事?”

“美嬋……”

有人向這邊走來,薛子莫隻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北朝雖然是男子為尊,但與虞國相接,習俗上自然受虞國影響,不象一些國度那樣封建保守。

壽宴上安排了歌舞表演,男女賓客都在大堂裏設有席位。

鳳淺頂著虞皇義女的名分,坐在老太太右手方的第一個位置上。

鳳淺回到座位上,發現嚴老夫人和一些老臣,包括她父親都已經退了席,但身邊正上方位置卻另設了全新的果蔬酒水,不知道是為誰備下的。

鳳淺來丞相府的目的已經達到,宴席上的事已經不關心,尋思著填飽了肚子就閃人。

剛倒了杯果酒,見李丞相父子陪著兩個人進來,其中一個正是剛才碰見的太子皇甫天佑,而另一個則是他的跟班薛子莫。

鳳淺立刻明白過來,身邊的位置是給誰備下的,心裏頓時有些不舒服。

皇甫天佑看了鳳淺一眼,大大咧咧地在她身邊位置上坐下。

鳳淺別開臉不看他。

皇甫天佑剛剛坐下,就有想拍馬屁的上前道:“今天這大好日子,怎麽能少了美嬋姑娘的仙音妙曲。”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薛子莫鬱悶得想把這拍馬屁的人揍出去,偷看鳳淺。

鳳淺正托著腮,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酒杯。

而太子卻隻看鳳淺,恐怕連拍馬屁那人的話都沒聽見。

薛子莫橫了那人一眼,道:“吹曲太沒意思,不如叫人舞一出劍來看看。”

北皇寫信給虞皇,打算讓太子娶鳳淺的事,還沒有公告天下,知情的人並不多。

拍馬人也不知道這事,認為美嬋平時遊走在眾達官貴人之間,是紅極一時的,讓她彈曲助興,一定能討太子歡心。

說老夫人壽辰武劍,太過煞殺,還是吹曲好。

那些和他一樣心思的,也紛紛附合。

薛子莫皺著眉,暗暗著急,卻又不好再說什麽。

那人又問,“太子,喜歡哪樣?”

皇甫天佑自從那天在靖南王府見過鳳淺,就對鳳淺感興趣,這些天事務纏身,沒機會與鳳淺見麵。

今天看見了,鳳淺卻是這樣一副冷淡態度,他更好奇這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哪裏有心思聽曲看舞劍,隨口道:“都好。”

美嬋一身淡綠拽地長裙,抱著簫款款進來。

她知道太子就在上麵坐著,但這裏滿堂的朝中重臣,她隻能扮出一副恬靜的模樣,低眉垂眼,端莊地走到堂前,行過禮後,跪坐下去。

眼角秋波自然而然地向上頭太子飛了過去。

結果這一看,發現太子壓根沒看她。

她悄悄隨著太子的視線望去,看見坐在他右手側的女子,身子微微一僵。

這丫頭是什麽身份,竟可以公然坐在太子身側。

再偷看薛子莫,薛子莫臉色難看得不是一般二般,更是心驚。

心裏一慌,吹出來的曲子竟有些跑調。

她是精通音律的,剛一出錯,就有所察覺,立刻收斂心思,把調子圓了過來。

在場的人,精通音律的人不在少數,但礙著身份,也不好當麵指出。

鳳淺打了個哈欠,“真是無趣,還以為有仙音妙曲可以聽,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濫腔怪調。”

美嬋美人臉頓時煞白,吹著的曲子卻不敢停。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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