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對狗男女
無顏收起扇子,攤著手,無辜的耷了耷肩膀,“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
“雲末?”他從雲末書房搜出密函,得知雲夕的這處據點,除了雲末,不會有人知道他會來這裏。
“我是有職業節操的,這個不能告訴你。”無顏把扇子插進後腰,上前拽了止燁,費力在背起,苦著臉抱怨,“是不是這些日子,你養得太好,又長重了?”
止燁鬱悶地閉上眼晴,強壓下心頭怒火,重新緩緩睜眼,瞪向無顏那張妖孽的臉龐,“為什麽要阻止我?”
“你出麵救鳳淺,那魔頭就會知道你還有鳳淺這麽一根軟肋在身上,你以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他今晚……難道就這麽看著那丫頭……”
他趕到的時候,發現雲夕的元陽薄弱得若有若無,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他在女人身上泄了身,而雲夕這個人是絕不會把自己那玩意給女人的,能讓他舍得冒險的女人,他隻想得到一個鳳淺。
“他今晚確實爽過,不過不是鳳淺。”
“你怎麽知道不是她?”
“我剛剛才看了場活‘春宮’,雲夕跟人在床上做得熱火朝天,那小女人在旁邊看得眼都不眨,直到看累了,才打了個盹。”
無顏想到剛才在那間大室的窗外,看見鳳淺直勾勾看著人辦事的認真模樣,眉梢輕輕一挑,天地間能有這樣厚臉皮的女人,恐怕隻得她一人。
止燁嘴角抽了一抽,仍想掙紮下地,身體卻越來越麻痹,很快眼皮也變得沉重,最終眼皮一沉,人事不知了。
無顏感覺背上的止燁陡然一沉,知道藥性到了,苦笑了笑,“真是苦差,這錢真是越來越難賺。”
背著止燁,高一腳低一腳的摸下山。
停在山腳的馬車車簾揭開,惜惜伸手出來,幫無顏把止燁拽上馬車。
“你收的酬金,得分我一半。”
“我把他丟回山上,你扛他下來,我就分你一半。”無顏白了他一眼,體力活全他一個人做了,這小子隻搭把手就想分錢,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等這渾小子醒來,多半是要去揭容瑾的皮的。”
“這你不用擔心,早上的時候,我看見容瑾正吩咐人收拾東西,多半是借外出采藥出去避難了。”
惜惜坐上車轅,拿起韁繩,‘駕’了一聲,包了蹄子的馬拉著馬車無聲無息地駛進黑夜中。
無顏眼皮一跳,身子一晃,突然飄下馬車。
“你又要做什麽?”惜惜慌忙拉住馬。
“我也出去避避,你這家夥送回去。”無顏話沒說完,人已經去得沒了影子。
惜惜回頭睨了眼車簾子,心頭發慌,恨不得也找個地方遁掉。
但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說什麽也不能丟下車裏人事不知的家夥。
暗罵無顏沒義氣,硬著頭皮打馬狂奔,隻盼能早點回去,還能擠出點時間遁走,等這家夥氣消了,再回來。
想著自己屋裏的那些沒辦法帶走的寶貝古董,多半要被止燁發氣砸掉,狠狠地肉痛了一回。
一手拉韁繩,一手拿出小算盤,算著那些古董值多少錢,越算越心痛,這筆賬得算到鳳淺頭上。
雲夕抱著她穿過一道長廊,進入一個別致的花園,花叢半掩中有一個涼亭,涼亭外懸掛著輕紗,隨著晚風輕拂。
涼亭裏的石桌上擺著長琴,琴邊香煙繚繞,讓鳳淺想起《倩女幽魂》。
說的好聽是詩琴畫意,說的難聽就是鬼氣森森。
雲夕把她放在鋪著厚厚的大紅波絲長毛地毯上,一手攬著她,一手輕撥桌上長琴,試了幾個音,“聽說你琴彈得不錯。”
以前長清也給小郎送了把琴,小郎雖然不像容瑾那樣愛彈琴,但琴也彈的不錯,鳳淺跟在他身邊,他也就順便教了她一些。
後來,去了二十一世紀,她為了找回丟失的記憶,隻要是與以前的事有關的,都會很用心地去做,琴自然也會彈彈,忘掉的記憶沒能想起來,但琴技卻長進了不少。
隻要禽獸不做禽獸事,讓她做什麽,她都會盡力配合。
不等他再開口,主動坐到琴後,“我會的曲子不多,不過你想聽的話,還是可以彈兩曲的。”
“那就彈曲霜華漣。”雲夕手撐了額頭。
鳳淺飛快轉頭,向他瞪去,“你是在耍我吧,我聽過風華漾,采蓮曲,就沒聽過霜華漣。”她一臉的不爽,心裏卻七上八下,容瑾那晚救她彈的那霜華漣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手指輕敲額頭,笑笑,“可能是我記錯了,要不彈曲《墜龍嘯》。”
鳳淺擱在琴弦上的手驀地一緊,輕咬了咬唇,終究是彈下了那曲《墜龍嘯》。
這是小郎以前常彈的曲子,小郎說,這是父親以前常彈的曲子,也他們家鄉人最喜歡的曲子。
禽獸半眯著眼,手指跟著節拍輕敲桌麵,似乎對這首曲子也很是喜歡。
直到曲畢,他才緩緩睜眼,輕抬鳳淺下巴,“難為你能把這曲子彈成這樣,這些年,怕是沒有少練。還敢說,你對他沒有意思?”
“我好歹也是有些才氣的,凡是我會的曲子,都彈的不錯。”她隻會以前小郎彈的那些曲子,那些曲子,她都紅練的不錯。
雲夕睨了她一陣,對她的鬼話半句不信,也不揭穿,突然攬了她的肩膀,道:“聽了這麽久的曲子,也該出來了。”
這話顯然不是對鳳淺說的。
鳳淺驚愕地向涼亭外看去。
風卷衣袂,一個黑影從暗處緩步走出,森然的鬼麵具在月光下越發的詭異,薄涼的唇微微地抿著。
鳳淺的身體微微一僵,他終究還是來了。
他略瞟了鳳淺一眼,便看向雲夕,淡淡開口,“憐心在哪兒?”
鳳淺全身的血液瞬間凝住。
雲夕眼裏閃過一抹意外,攬著鳳淺的手卻是一緊,“你以為,你今晚還能離開?”
鳳淺驚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今晚是一個局,誘雲末上鉤的局。
雲末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叔叔今晚承了美人恩,己然破功,還怎麽留住小侄?”
雲夕練的是采陰補陽的邪功,雖然與美人承歡,卻不會在美人身上泄身。
因為,他的精液沾上他人體液,就會破功,破功後六個時辰內,真元會被封禁,此時的他雖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但功力隻有平時的十分之一不到,比真元虧空的他,實在強不到哪裏去。
“那又如何?就算我不動手,一樣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雲夕陰霾的眸子陡然一冷,他不惜破功誘他前來,自然是布下天羅地網。
雲末無謂一笑,“那小侄倒要看看,叔叔用什麽辦法留下小侄。”
雲夕打了個響指,埋伏在附近的人卻沒有動靜,怔了。
雲末低笑了一聲,“侄兒忘了告訴叔叔,侄兒來的時候,見叔叔的院子裏的那些人不太順眼,所以順手清理了一下。”
鳳淺垂眼看向他手中握著盤龍槍,指向地麵的槍尖還淌著血。
“果然看低了你。”雲夕眸子微微一窄,雲末上回傷在他手下,雖然不死,卻也去了半條命,換成別人,這時候就算強撐著來了,也沒多少還手之力。
他居然能無聲無息地清理掉,藏身在這座大院裏的上千名頂尖殺手,實在讓他意外。
鳳淺在手上,算到他一定徘徊在左右,設法營救。
一路引他到這座關重重,又埋伏著上千的頂尖殺手的大宅。
為了不給他時間調來地宮的暗殺,故意破功,又帶了鳳淺到這涼亭,迫他出來。
以為憑著這上千的頂尖殺手,殺一個重傷的他綽綽有餘。
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
略想了想,立刻想通了來龍去脈,對方是故意讓他輕敵。
他設下局誘殺他,而對方卻將計就計,乘他破功的時候,撥了他這個據點。
雲夕忽地一笑,“你不想要憐心了?”
雲末不答,手握著紫金盤龍槍,一步一步向雲夕走近,“等處理叔叔,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的找。”
“隻怕,你沒有時間。”
“呃?”
“你殺了我,可以救下鳳淺,但憐心……”雲夕突然笑了一下,“鳳淺和憐心,你隻能要一個,你要哪一個?”
雲末停下。
雲夕突然輕撥了一根琴弦。
亭外假山滑開露出一道暗門,同時不遠處亮起一團光亮,光亮中能看見一個綁著石頭的小小身影被懸掛在一棵大樹上,樹下是一個水潭。
雲夕攬著鳳淺的腰,轉身走向身後的暗門。
光亮處,繩索突然斷開,小小的身影向水中落去。
鳳淺可以撥下頭上發釵,拚死一搏,不跟雲夕進那暗門。
但她沒有動,隻是任由雲夕帶著她走向暗道。
她也想知道,她和憐心,他會救誰……
雲末在那小小身影墜落瞬間,沒有半點猶豫,身形快如閃地向水潭飛躍而去。
鳳淺的心直墜進無底的深淵。
明知道他會這樣,也明知道那小小的身影不會是憐心。
她並且不想一個無辜孩子平白因她而死,打心底也希望雲末能救下那個孩子。
但那份絕望仍扯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
耳邊傳來雲夕的侃戲的聲音,“看來,我那侄兒對你也不是那麽上心。”
“嗯,你押錯寶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中傳來鳳淺悶聲悶氣的聲音。
他抬起她的下巴,驀地擦亮火折子,看見鳳淺眼中沒來得及拭去的淚,他眸子驟然一暗,飛快地低頭吻住她的唇。
鳳淺閉上了眼,不避不讓地任他的唇貼了上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下,心真的很痛。
雲夕的唇輕貼著她的唇,不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垂眼近距離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
一路行來,她各種無賴,各種無所謂。
這樣的模樣,他不曾見過。
莫名地,心也跟著隱隱作痛。
驀地把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出暗道。
橫豎已經攻破,如果她對詔王而言並不那麽重要,他也就無需再忍。
走進另一間大屋,那間大屋越加的富麗堂皇。
無論是房裏擺設還是床上的用品都是極盡的奢侈。
她母親的移宮跟這裏一比,基本上可以說是寒酸。
鳳淺直覺,這裏才是禽獸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