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沒有複仇快意
鳳錦隻想著乘這機會,和雲末能近一層,竟忘了這層關係,聽馮媽媽提起,才微微一怔,但一怔之後,仍不肯放棄親近雲末的機會,“我偷偷的去。”
“姑奶奶,這是皇上移宮,到處是皇上的眼線,怎麽可能瞞得過。這時候,你不但不能去親近雲公子,反而要和雲公子疏遠,讓皇上放下對郡主的戒備,隻要皇上不防著你,以後辦事就容易。”
“馮媽媽,你知道我對雲末的心思,這麽好的機會,難道我就這麽放過了?”鳳錦為了得到雲末做了那麽多,甚至和鳳淺搶那想想就讓人惡心的西門政,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讓她這麽放棄,她怎麽甘心。
“郡主這是當事者迷。”
“什麽?”鳳錦對奶娘的百般阻撓有些不悅。
“現在雲公子的處境越是不好,雲公子對鳳淺才會越寒心。現在郡主去看雲公子,雲公子雖然會有些感動,但同樣會衝淡他對鳳淺的憤怒。等回了長樂府,鳳淺再對他好些,他的心難免又活了。所以這時候,郡主不但不能去看他,反而要把鳳淺和寧王的事傳得再沸沸揚揚一些,讓他再難受一些,難受到對鳳淺徹底死心。到那時郡主再向他示好,和現在的情形一定不同。”
馮媽媽說的頭頭是道,鳳錦雖然不舍得這次機會,心卻活了。
馮媽媽察顏觀色,接著加了把火,“等雲公子對鳳淺死了心,回了北朝,郡主還怕沒機會嗎?”
“你說的對。”鳳錦長舒了口氣,重新回到床上,“你派人去把鳳淺在寧王屋裏一夜未出,如何親密的事多傳傳,傳得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老奴這就去。”馮媽媽鬆了口氣。
她是鳳錦的奶娘,也是王妃的親信,王妃一再交待,在虞皇麵前行事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能碰雲末,雲末是虞皇底線。
如果鳳錦任性胡來,碰到虞皇的底線,以後虞皇事事針對王妃,萬一發現王妃這些年的籌謀部署。
王妃為了大業,與國師聯手。
太上皇雖然離不得國師,但對國師卻已經設防,她現在要把國師控製在她能控製住的權限內。
王妃和國師聯手,打破了太上皇心裏的平衡。
這件事,如果被虞皇知道,必定會告訴太上皇。
太上皇雖然老了,卻眼不瞎耳不盲,一定會順藤摸瓜地查下去,一旦證實了王妃和國師聯手,後果不堪設法。
郡主的小兒女之情事小,王妃的大來事大。
所以她無論如何要阻止鳳錦在虞皇眼皮底下和雲末扯上關係。
這是臨行前,王妃暗中交給她的任務。
說服了鳳錦,她在王妃那裏可以交差了,接下來就是討好鳳錦。
所以得到鳳錦的吩咐,立刻去召來自己的人。
讓他們四處散布傳言,說鳳淺進了無顏的屋子,就再沒出來,帶著丫頭一起和寧王在屋裏**玩樂一直到天亮。
那些人傳得有聲有色,就象親眼看見一般。
傳言很快傳到虞皇耳中,虞皇眉心擰了擰,雖然覺得鳳淺太過胡鬧,但鳳淺的名聲本就不好,這樣一來,雖然讓鳳淺的名聲更加不好,卻也把無顏給牢牢綁住,他說什麽也不能悔婚了。
按理她這個做娘的該把鳳淺叫來好好訓一頓,然後再令她搬回去。
但這樣一來,卻會讓鳳淺難堪。
反正這件事,也不全是壞事,幹脆裝病縮在寢宮裏,隻當什麽事也不知道。
移宮一間奢華的寢宮裏,虞金蓮捧著一杯熱茶,瞪著進來的下人,“皇上怎麽說?”
“那邊女官說皇上病著,這些事不敢往裏傳,免得把皇上氣著,加重病情,凡事等皇上病好了再說。”
“你是說,皇上不打算管這事?”虞金蓮氣得臉色鐵青。
太上皇一直最寵她,她回到虞京,找太上皇幫忙,隻要太上皇肯出麵,寧王的婚事就能有轉機。
鳳淺和寧王怎麽荒唐,隻要不傳出來就沒有關係。
但現在到處傳得沸沸揚揚,這樣下去,那麽這件婚事就真的鐵板釘釘,再沒有推翻的餘地。
隻要鳳淺不坐上儲君的位置,寧王雖然可以三妻四妾,但她堂堂公主,以後是要坐上那位置的人,怎麽可能給人做妾?
令人去向虞皇告狀,心想,虞皇雖然隻是個擺設,但怎麽也得有個帝王的模樣,為了維護皇家的臉麵,一定會命令鳳淺滾出寧王的住處,然後把這些嚼嘴根子的盡數收拾了。
沒想到虞皇竟裝病,不理不問。
為了這樁婚事,虞皇竟可以做到這一步。
她真低估了虞皇的不要臉。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虞金蓮怒不可遏,把手中熱茶重重在砸在地上,“去,把那些亂嚼舌頭的下人的舌頭全給我割了。”
下人為難,“現在上上下下全在傳,就連皇上院子裏的下人都在偷笑。”
這麽多人拿這事說笑,難全割了?
何況好些人還是皇上的人,皇上的人,他們哪裏敢碰。
虞金蓮氣得雙手發抖。
鳳淺,你不要臉也就算了,竟這樣禍害寧王。
她把牙咬了又咬。
不行,絕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麽下去。
她猛地一拂袖子,“走。”
下人驚了一下,“公主,這是要去哪裏。”
“找寧王去。”她到要看看,寧王是不是真要讓自己多年經營得來的一切,就這麽毀在鳳淺小賤人手上。
“公主,不能去。”虞金蓮身邊的媽子急了。
寧王和鳳淺不顧名聲,風流快活,她們公主跑去,豈不是給自己打臉?
虞金蓮橫眼瞪來,目光象要把人生吞活咽。
媽子嚇得一縮,她家公主了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真來了脾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如果這時候強行攔她,被她活活打死的份都有。
低了頭哪裏還敢再說半句。
虞金蓮重哼了一聲,快步出去。
無顏的小廝小五給雲末斟了茶,一臉佩服“果然如公子所料,錦郡主沒敢往公子院子裏去,沒有人發現公子根本不在屋裏。而且錦郡主的人也如公子所說,真的四處遊說,外頭謠言四起,都說我們寧王在屋裏一夜未出。國師的人絕不會想到我們寧王根本不在府中。”
雲末輕喝了口茶,麵無表情,所有一切都在他計算和意料之中。
小五隻是來向他匯報戰果罷了,沒什麽值得歡喜的。
鬥,不光要靠武力,還要靠人心。
隻要揣摩好人心,仗也就不難打。
小五說完,卻又開始為難,“不過,這麽一來,我家寧王的名聲……”
雲末“無顏什麽時候在意過他人怎麽看他?”
小五一拍腦袋,“奴才光想著那些謠言了,竟忘了這岔。”
雲末抬眼,見鳳淺向他看來,卻是微微一笑,“郡主不是口口聲聲說無顏是你的夫,現在他可真要做你的夫了,賴也賴不掉。除非……”
後麵的話,他不再說下去,別人聽不懂,鳳淺卻能懂,除非她不當這個郡主。
她說過,她可以不做這個郡主。
現在他把這事給做實了,她不嫁無顏,就得在大婚前離開長樂府。
鳳淺眼皮一跳,他是在逼她脫離這個身份。
他這麽做了,還當著無顏的小廝說。
小五現在雖然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但一定會告訴無顏,小五聽不出話中話,無顏卻能明白。
他不但在逼她,還是在向無顏挑戰。
鳳淺心裏轉了百八十個彎,也沒能猜出雲末這麽做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幹脆不加理會了。
小五看看鳳淺,又看看雲末,雖然好奇這‘除非’是什麽,但見鳳淺沒有答話的意思,他也不敢問。
隻得壓下好奇,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無顏出去了,小五的任務就是配合雲末演好每一出戲,掩飾無顏的下落。
雲末道:“自然是等虞金蓮上門。”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暗眼不敢進無顏的院子,但虞金蓮卻敢。
雖然虞金蓮上門,雖然雲末可以拿不見客為由,把虞金蓮拒之門外,但那樣的話,難免會引起虞金蓮的懷疑。
她起了疑心,真賴著不走,硬生生的把這一屋子的人堵住。
雲末倒是可以等無顏回來後,一個爬窗進來,一個爬窗出去,把人給換過。
但這裏的活也就麻煩了。
虞金蓮不會就這麽放棄和無顏的婚事,她想得到這樁婚事,隻能等回到虞國再從太上皇那裏下手。
在回到虞國之前,她凡事都會忍著,不但要忍,還要想方設法的不讓寧王和鳳淺的風流事亂傳。
但被鳳錦這麽一搞,這事不但瞞不住,還傳得遍天都是。
鳳淺是虞皇告示天下的義女,也就是皇家的人。
皇家要臉,這事傳開,無論如何也要鳳淺和寧王成親的,即使是虞金蓮去找太上皇也改不了這樁婚事。
這樣一來,虞金蓮哪裏還坐得住,一定會來找無顏,不讓這事再繼續下去。
鳳淺想通了來龍去脈,臉沉了下去。
雲末卻隻是雲淡風輕地喝自己的茶。
鳳淺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這種時候,凡事都要忍。
既然雲末敢這樣做,他一定有應對的辦法,她現在隻要安靜地該做什麽做什麽,大不了見招折招,再大的場麵都見過,還能栽在這裏不成?
扭了頭不再看雲末,仍去看一二三四正在進行的地道工程。
在隻有一些簡單工具的條件下,挖地道絕對不是簡單的活,一二三四竟把這麽難做的活做得有條有理,而且幾乎不發出聲響。
雖說有雲末去打點過,但在案子沒結以前,送金竹走,一旦被國師知道,虞皇和於家都要受牽連,鳳淺不敢有絲毫大意,從一二三四動工,就一直豎著耳朵關注著周圍動靜,免得被國師的人聽了牆角或者偷看了去還不知道。
坐在桌邊的雲末雖然穿著無顏的花衣服,但仍是平時的習慣,泡了杯茶,安靜地坐在桌後,看自己的書。
他看似閑然隨意,心思卻一直放在鳳淺身上。
他答應假扮無顏,他和無顏就已經聯手布置好了所有防備工作,就算國師有三頭六臂,他的人也不能靠近這間屋子,頂多能爬到牆外頭的樹枝上,看看院裏的動靜,而院子裏的障眼法足以將他們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