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唐驚染七十八,驚染劫
蒙麵女子的話聽得歐陽令心驚肉跳,他連聲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多管閑事?你到底想做什麽?”
蒙麵女子卻一句也再不多言,隻是冷冷的望著歐陽令。
過了不足半個時辰之後,歐陽令便覺得自己的腦殼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劇痛不已。
他用手緊緊的握著腦殼,試圖想自己輕鬆下來,可是這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無奈之下,他隻好對蒙麵女子行了一個禮,懇求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還是快些把我的頭給治好吧,倘若不然我也沒有解藥來治這位姑娘和這位前輩。”
歐陽令的話聽在蒙麵女子心中,她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原來蒙麵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簡懷箴。
簡懷箴派方寥和唐驚染帶人前來搶劫皇銀之後,她心裏始終也不放心,便一路之上悄悄的想跟著看看,誰知道卻出了這種事。
她見到方寥中了歐陽令的蛇毒,而唐驚染又顯然是中了他別的毒藥,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簡懷箴原本以為梁芳的車隊之中都是錦衣衛,錦衣衛全都是等閑之輩,卻沒有想到還藏了如此的高手,她為自己的輕敵深感後悔。
方才她看到方寥和唐驚染都中了歐陽令的毒,但是西毒門的毒向來古怪的很,莫說是她,便是連蜀中唐門也未必能夠找得到解毒的法子。
而唐驚染和唐門之間因為唐驚染的母親唐雲萼的原故也沒有了任何的聯係。
倘若這件事兒再牽扯到蜀中唐門,那非常不好。
因此,簡懷箴便心生一計,她取出自己的梅花針,對著歐陽令就是一針。
簡懷箴出來的倉促,身上並沒有帶有毒的毒針,所以她方才隻是在那梅花針之上塗了一點麻藥。
所以當針刺入歐陽令的眉心穴之後,他會覺得頭部變得非常不舒服,而症狀就像簡懷箴說得一樣。
因此,他以為自己中了毒。
“你到底換不換解藥,倘若你不換解藥,那我也不勉強你。”簡懷箴悠然的說道。
“反正我們這邊人很多,犧牲兩個人也沒有什麽關係。”
簡懷箴越是說得這麽輕鬆,在歐陽令聽來越覺得事情十分嚴重。
因此,他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把兩樣子藥都交了出來,交到簡懷箴手中。
簡懷箴檢查過解藥之後,發現解藥都是真的,便笑了笑說道:“你把我的針從你的眉心穴拔出來之後就沒有事兒了。”
歐陽令卻並不相信,他問道:“你不是說你的針上有毒嗎?為什麽現在你又不肯給我解藥?”
簡懷箴微微笑了起來,說道:“其實我並沒有在針上喂什麽毒,隻是想製服你罷了。也是你逼我的,這並不是我所願的。”
交換解藥之後,簡懷箴便把解藥讓方寥和唐驚染服用下去。
過了不久,方寥手臂上的青黑便消失了,而唐驚染也慢慢恢複了功力,她持劍站了起來。
歐陽令不忿的望著簡懷箴,道:“你是什麽人?”
他開口詢問到。
簡懷箴卻冷冷說道:“我是什麽人你不必知道了。”
她的臉上蒙著麵紗,看不出喜怒哀樂。
歐陽令心中十分惱火,他憤憤道:“我必須要知道你是什麽人,否則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哦?”簡懷箴顯得有一些吃驚。
隻是她的這份驚訝卻是故意裝出來的。
歐陽令果然徐徐說道:“我今天是栽在你的手中的,倘若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以後找誰尋仇才是?若是我以後找不到人去尋仇,這豈不是在我西毒門中成了天大的笑話。”
簡懷箴的雙肩微微抖動,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好好修煉吧。等你以後有能力來尋仇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歐陽令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心中怒火中燒,他指著簡懷箴說道:“好,既然如此,你不告訴我你是誰那也沒有關係,我如今隻有一個法子可以回去向我西毒門的同門交代,那就是取你的性命。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今天騙我解藥的事情我也不必會擔心有人知道。”
說完,他袖中忽然之間又飛出一樣東西向著簡懷箴直衝而去。
簡懷箴卻表現的很坦然,她也從袖中取出一支梅花針,隻是輕輕的拋了出去,那梅花針頓時打在歐陽令拋出的那物件之上。
原來歐陽令方才拋出的是一條漆黑的毒蛇,他最有力的武器便是他這極富攻擊性的毒蛇。
而簡懷箴早有料到他有此一招,便拋出一支梅花針,那梅花針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毒蛇的氣穴之上。
那毒蛇連掙紮都沒掙紮一下,便立刻掉在地上斷了氣。
簡懷箴望著他,目光之中頗有挑釁的意味。
她平生最瞧不得以拿毒藥害人的人,尤其是今天這歐陽令竟然放毒蛇咬傷了方寥,方寥恐怕覺得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折辱。
因此,簡懷箴今天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幫方寥出這口氣。
歐陽令的袖中忽然又有東西飛了出來,簡懷箴定睛一看,隻見那東西仍舊是漆黑的,與漆黑的蛇沒有什麽區別。
她卻微微一笑,抬起腳用腳尖輕輕的踢了出去。
她的腳尖踢在那黑色的物件之上,黑色的物件便被踢到地上,發出了“哐啷”一聲。
原來那黑色的物件卻不是一條蛇,而是一柄黑色的劍。
那劍劍身漆黑,打造的與毒蛇極為相似,若是尋常的人看不明白,便以為是毒蛇,尋常的人稍不在意,就會被他這柄黑色的劍所傷。
反而是簡懷箴膽大心細,更早就料到歐陽令一定還有後招,所以很不容易受他的招。
歐陽令又急又惱,指著簡懷箴憤然道:“你、你,這筆債我總有一天會同你算的。”
簡懷箴卻言笑晏晏,說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麽同我算這筆帳。”
簡懷箴的話聽在歐陽令的耳中隻覺得怒氣衝天,他心中一直難以解開的便是這麽一個心結。
倘若自己連仇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後又怎麽出去報仇。
這些事情若是傳到西毒門的同門耳中,或者是傳到了江湖人的耳中,自己又如何在西毒門和江湖中立足。
盡管如此,他已經看出了簡懷箴的確是不好相與之輩。
想到這裏,他心生一計,便往前走了幾步,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來,對著簡懷箴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公公正正的絕一死戰如何?”
簡懷箴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不必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縱然我不是你的對手,哪怕我要一死也要同你決鬥。倘若不然這件事情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歐陽令憤憤然道。
說完,他便舉著匕首向簡懷箴刺了過來。
簡懷箴一閃身,那匕首便刺空了。
這時候歐陽令卻沒有折返過來,而是舉著匕首直直的往唐驚染刺了過去。
唐驚染見狀大驚,便舉起手中的劍前來相迎。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那歐陽令卻重新灑出了一把粉末。
那粉末想必是什麽樣的毒藥,唐驚染聞到那粉末的味道,頓時整個人便暈倒過去。
簡懷箴十分焦急,便搶身欲去救唐驚染。
也就是在個時候,那歐陽令又對著方寥灑出一把粉末。
方寥往後閃避,卻沒有來得及。
加上他之前中了蛇毒,如今雖然吃了解藥,身子仍舊有些虛弱。
他吸食進一些粉末之後,頓時也暈倒過去。
簡懷箴眼見唐驚染和方寥同時受製,她心中很是焦急,便微微一猶豫,向方寥搶了過去。
她覺得唐驚染雖然方才也被迷的失去武功,可是畢竟她方才中的毒沒有方寥中的蛇毒那麽深,所以她選擇先救方寥。
也就是在這時候,簡懷箴剛剛扶住方寥,那歐陽令卻抱著唐驚染往後放出了一個九轉霹雷彈,便哈哈笑了一聲,飛身而去。
簡懷箴隻以為歐陽令用毒厲害,卻沒有想到他隨身還帶著九轉霹雷彈。
九轉霹雷彈乃是一種炸藥,功效十分強大,若是稍微不甚,便會被它炸得粉身碎骨。
簡懷箴見狀,連忙帶著方寥問後閃避。
她的輕功極好,雖然兩人躲過了九轉霹雷彈的轟炸,可是等到煙霧散去,那歐陽令早已經帶著唐驚染走得不見蹤影了。
簡懷箴見狀,心中十分生氣。
她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從來沒有遇到像今天這般讓她難堪的事。
今天雖然歐陽令也曾經栽倒在她的手上,可是無論如何他竟然把唐驚染給劫走了,那唐驚染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呢?
就在這時候,她抬眼看到了梁芳,她便向梁芳詢問道:“你快告訴我,歐陽令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落腳?若是你不告訴我,我便要你人頭落地。”
梁芳本來以為請到了歐陽令這樣的用毒加武功高手,可以保護皇銀,卻沒想到皇銀在一會兒之間就被人劫走了。
他本來以為歐陽令可以打得過方寥和唐驚染兩人,誰知道後來又殺出了一個蒙麵的簡懷箴。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皇銀被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人推走,而沒有法子。
現在他見到簡懷箴用劍指著自己,隻能兢兢戰戰的說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落腳在什麽地方的。”
簡懷箴冷笑一聲說道:“你既不知道他是住在什麽地方,為何又能請他來為你護航?”
梁芳哭喪著臉說道:“這件事情純屬偶然,我托人請武功高手押運皇銀,沒有想到他找上門來對我說他是西毒門的掌門歐陽令,既擅長用毒又擅長武功,一定可以幫我保住皇銀,卻沒有想到他的武功原來如此不濟。”
簡懷箴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他的武功又怎麽會不濟,倘若他的武功不好,又怎麽會主動請纓來幫你押運皇銀,你以為他那麽好心乃是一心一意幫你押運皇銀嗎?你想錯了,他肯定是在打這皇銀的主意,隻是你沒有注意到罷了。如今被我們搶先一步,他心中自然是憤恨難當。”
簡懷箴說完,梁芳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是上了歐陽令的當,白為人做嫁衣裳。
倘若這皇銀不是被簡懷箴等人劫走,到時候也一定會落在歐陽令的手中。
他方才已經見識過歐陽令的厲害,憑借自己和這群錦衣衛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他正在悔恨焦急之中,簡懷箴又問道:“我再問你那歐陽令有沒有同你說過他到底住在什麽地方,即使沒有說過,和你平時的言談中可有露出?你仔細想清楚,倘若你想不清楚,那麽我就讓你一起為歐陽令擄走的那位姑娘陪葬。”
梁芳聽簡懷箴這麽一說,頓時頭上滲出了層層的冷汗。
他想了半天,這才對簡懷箴說道:“我想起來了,他曾經跟我提過在京城外麵往西二十立地有一片黑樹林,他說他曾經在那黑樹林中落腳過。至於現在是不是還在那地方,我也不知道呀!”
簡懷箴望了他一眼,說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今天說得話。若是你說得有半句虛言,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說完,簡懷箴便扶著方寥往前走。
方寥的功力深厚,被歐陽令的迷藥給迷暈之後,也隻是一會會的事情,很快便蘇醒過來。
他見到簡懷箴正攙扶著自己,頗為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讓公主妹子見笑了,我居然在這後輩麵前讓人給製住,說出去實在是貽笑大方。”
簡懷箴卻十分灑脫的一笑,說道:“方大哥又何必計較,方大哥如今做的事情乃是為了天下的蒼生,為了黃河的百姓,乃是有所助益的事情。那歐陽令用的是卑鄙的手段,做的是昧著良心的事兒,這種人無論再做得怎麽樣,也始終算不上光明磊落。而方大哥你與他並不同,你是光明磊落的大俠,而他隻是狗偷鼠竊的鼠輩罷了。”
方寥聽簡懷箴如此安慰自己,心中頓時覺得十分受用。
他四周看了看,這才想起唐驚染來,隨問道:“驚染去什麽地方了?為什麽沒有見到她,難道她先走了嗎?”
簡懷箴頓時變得十分憂慮,她說道:“驚染卻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因為她已經被那歐陽令擄走了。當時的情形兩人之中我隻能救一個,我覺得方大哥中過蛇毒,所以先救方大哥。沒有想到那歐陽令此時放出了九轉霹雷彈,便把驚染給擄走了。”
方寥聽簡懷箴這麽一說,頓時變得怒不可遏,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趕快去想法子把驚染給救出來吧。”
簡懷箴對方寥說道:“方大哥,你如今中了毒,雖然已經醒轉了,身子卻仍舊不好,我們還是先回到懷明苑中,一切再從長計議吧。驚染始終也是燭影搖紅和懺情門兩大門派的掌門,我想那歐陽令也未必敢對她做什麽。再者我聽那梁芳說歐陽令住的地方乃是京城西郊二十裏處的黑樹林,我們現在往京城趕總是錯不了的。”
方寥十分憂心,聽簡懷箴這麽一說一顆心才安定下來不少。
他說道:“既然如此,一切就聽從公主妹子的吩咐。”
於是,兩個人很快便追上了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一起押運著皇銀往京城走去。
他們走到京城外邊之後,早已經有大批的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在等候了。
簡懷箴命令那些人趕緊把這皇銀押運到黃河,去把皇銀分發給當地的百姓,以救濟黃河水患之中受災的百姓們。
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立刻答應著,便把皇銀重新裝過之後,浩浩蕩蕩的押著皇銀上路。
一般人看去隻覺得這是尋常的官宦人家搬遷,看上去都是些普通的箱子,卻沒有想到就是這些普通的箱子中藏了一千萬兩銀子。
做好這一切之後,簡懷箴才同方寥回到懷明苑中。
在懷明苑中紀惻寒、江少衡等人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們見簡懷箴等人很久還不回來十分憂心。
正要想出去尋找他們的時候,卻見到簡懷箴扶著方寥回來了。
方寥的臉色青灰,像是受過重傷一樣。
紀惻寒見狀,不禁上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兒?為什麽方兄的麵色會變成這樣?”
簡懷箴便把發生在路上的事給說了一遍,江少衡聽完之後,說道:“這歐陽令的名字我原本也聽說過的,歐陽令乃是歐陽莫的親侄子,他為了奪取西毒門的掌門,不惜殺死的自己的親叔叔,可見這人實在是殘忍至極。傳說中他擅長用毒,又擅長用暗器,公主妹子和方寥兄沒有被他的伎倆所迷惑乃是萬幸。”
簡懷箴無可奈何的苦笑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嗎?”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簡懷箴和方寥身邊竟然不見了唐驚染,他們原本以為唐驚染是忙著去分派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運皇銀救濟黃河水患的事。
如今聽簡懷箴這麽一說,他們便知道唐驚染多半是出了危險。
正好這時候,於冕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聽到簡懷箴等人提起唐驚染,便開口詢問道:“驚染怎麽了?”
於冕是知道簡懷箴搶劫皇銀的計劃的,他心裏卻以為這個計劃並不太好。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但是他知道簡懷箴心意已決,無論怎麽勸說她都不會聽自己的勸告的。
因此,他便隻好遵循簡懷箴的意思了。
但是他今天在府中一直惦記著簡懷箴和唐驚染他們,不知道他們搶劫皇銀事情辦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