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陌上花 九十二,遇災民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問,李賢便開口說道:“皇長公主既然想李賢征詢此事,李賢豈能不說,說起來事情今日這是都靠皇長公主這邊給下官的消息可靠。若不是皇長公主給了李賢這麽一個消息,李賢決不可能辦成此事。”
簡懷箴聞言,便饒有興致的問道:“李大人可否細細說來聽聽。”
聽得簡懷箴這般說法,李賢慌忙接口說道:“既然皇長公主吩咐,下官敢不從命。事情是這樣的,皇長公主告知了李賢曹吉祥欲要在皇上跟前告徐有貞的禦狀之後,李賢便趁機到徐有貞的府上拜訪,果不其然,他正為此事憂心,便接待了下官。下官藉此就麵見了徐有貞,很快就說通了徐有貞。”
“說通了徐有貞之後,事情便更加好辦了,我便主動獻策,主動請纓到曹吉祥府邸門上去做說客,結果到了曹吉祥的門上之後,隨即便發現曹吉祥果真有意要到皇上麵前告徐有貞一狀。”李賢接口說道。
聽得這話,簡懷箴便接口問道:“如此,後頭又如何?”
“後頭事情就簡單了,下官便對曹吉祥曉以利害,曹吉祥這家夥果然聽從了我的意見,覺得目下跟徐有貞鬧翻不是什麽好主意,便打消了到皇上麵前告徐有貞一狀的主意。”李賢開口言語道。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便啞然失笑道:“聽起來曹吉祥此人倒也容易對付,隻是照著本公主的平日的觀感,曹吉祥此人絕不是如此輕易可以對付的了。”
簡懷箴有此說法,李賢便接口說道:“皇長公主所見極是,曹吉祥此人絕不簡單,這老閹狗雖是答應了目下不到皇上麵前去告徐有貞一狀其實很簡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不夠是因為曹吉祥覺得自己手中的勢力一擊未必能夠將徐有貞扳倒,故而才會有此做法。”
簡懷箴便接口說道:“照著你的這般說法,曹吉祥是留有後手嘍。”
李賢微微一笑說道:“正是如此,皇長公主斷事如神,曹吉祥確實留了後手。”
“怎麽樣的後手。”簡懷箴接口問道。
李賢開口言語道:“從目下看來曹吉祥的後手是等捉住了徐有貞的把柄之後再行出手,務求一擊成功。”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眉頭緊蹙,便張口追問道:“看來曹吉祥此人確實不易對付,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主。”
“皇長公主公主所言不差,曹吉祥的確不是一般的人物。曹吉祥和徐有貞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李賢開口言語道。
聽得這話,簡懷箴便接口問道:“徐有貞是否已然接納你這個投到門上的幕僚,他又準備如何應付曹吉祥?”
這兩句話自然是問道了點子上,李賢便接口說道:“皇長公主問道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今日幫徐有貞解決了一大困擾隻是,徐有貞對下官是信任有加。至於如何對付曹吉祥,徐有貞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已然暗中設法欲要讓一些禦史們給皇上上奏折,彈劾一些太監胡作非為。”
簡懷箴聞得此言,心下一動,便接口問道:“徐有貞欲要指使人彈劾哪些太監。”
李賢接口說道:“據下官所知,徐有貞欲要先剪除曹吉祥身邊的羽翼,看來會先向著曹吉祥的手下人動手。”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接口說道:“如此看來,徐有貞是想要藉此機會先攻掉曹吉祥身邊人,繼而將火引到曹吉祥身上了,從目下看來,這不失為一條妙計,也是一條毒計,徐有貞果然是不愧是徐有貞。”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心下也極為佩服,他沒有想到簡懷箴居然如此厲害,從自己短短的幾句言辭之中便能夠窺知這麽多的事情,心下很是驚訝。
“皇長公主,徐有貞和曹吉祥若是鬥到了一處,究竟誰可能會贏。兩人相對,會不會將大明朝弄得天翻地覆,畢竟曹吉祥是宮裏頭的最大勢力的首腦,而徐有貞則貴為內閣首輔,這兩人勢力都是不可小覷的。”李賢開口言語道。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便張口說道:“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兩人相鬥對於朝局必有影響,不過還不至於會動搖國本,這兩人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說兩人相鬥究竟何者會贏,目下情勢未明,本公主也說不好。不過有一點本公主可以肯定,能贏的那位一定是皇上支持的那位。”
“皇長公主所言極是,隻是在皇長公主看來,徐有貞和曹吉祥相鬥,究竟是誰的贏麵更大一些?”李賢心下依舊有些疑惑,便對著簡懷箴追問道。
簡懷箴聞言便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此事也不複雜,想要爭取皇上的支持,自然是離著皇上越近越好,李大人朝著這個方向想來,就能知道徐有貞和曹吉祥此番爭鬥究竟何人的勝麵為大了。”
聽得簡懷箴有此點撥,李賢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通,馬上就接口說道:“皇長公主正是看的透徹,看起來徐有貞雖是內閣首輔,可是在這等事情上已然輸給了曹吉祥幾分了,想要影響皇上的心意,自然是跟前之人最為容易了。”
“不錯,李大人看的通透,本公主也是此意。”簡懷箴粲然一笑道。
李賢細細思量的一陣,隨即開口笑道:“照著目下這般情形看來,徐有貞的勝麵反而不大,內閣首輔官銜雖高,皇帝對他雖是看重,卻也不是須臾不可離之人。而曹吉祥日日侍奉在皇上跟前,想要見到皇上自然是比徐有貞更為容易一些,如此左右皇上的意思也比徐有貞來的方便。”
李賢細細思量的一陣,隨即開口笑道:“照著目下這般情形看來,徐有貞的勝麵反而不大,內閣首輔官銜雖高,皇帝對他雖是看重,卻也不是須臾不可離之人。而曹吉祥日日侍奉在皇上跟前,想要見到皇上自然是比徐有貞更為容易一些,如此左右皇上的意思也比徐有貞來的方便。”
簡懷箴微微點頭說道:“李大人所言一點不差,徐有貞想要指使朝中的黨羽攻擊曹吉祥,隻怕未必能夠得逞。”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張口說道:“既是如此,我等又當如何處置。”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接口說道:“這兩人要鬥的話,隻要靜觀其變就是,至於何時插手,還要視情形而定。”
聽了簡懷箴有此一眼,李賢便接口說道:“公主所言不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眼下還是讓這兩人狗咬狗來的合適,若是此刻插手,未必是一件好事。等兩人鬧翻之後,再行插手,可能還要好一些。”
簡懷箴點點頭說道:“李大人見得極是,目下我等還是按兵不動的好,靜候曹吉祥和徐有貞鬧翻了再說。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點頭稱是。
忽然心裏頭想到一件事情,李賢慌忙對著簡懷箴追問道:“皇長公主,若是徐有貞和曹吉祥當麵掐起架,下官應該幫誰才是?”
簡懷箴微微一笑道:“李大人放心,此事絕無可能。”
李賢聞言不免微微一怔,隨即對著簡懷箴開口問道:“皇長公主為何如此肯定此事。”
簡懷箴聞言便接口對著李賢說道:“李大人從曹吉祥的身份上去想便知此事幾無可能。”
曹吉祥微微一怔,隨即思量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其間的關竅所在,此事極為簡單,曹吉祥是個宮裏頭的太監,幾無可能在朝堂之上跟徐有貞爭執,故而兩人當麵相爭的情形絕不會存在,何況皇上也未必會允許這等麵折廷爭,有辱國體的事情發。
想明白了這一點,李賢便對著簡懷箴點頭說道:“皇長公主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確實便是如此,徐有貞和曹吉祥相鬥,絕無可能搞到那種地步。”
簡懷箴點點頭說道:“不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此事便是如此,這兩位就算是要相爭,也絕擺到麵上。”
聽聞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不由大為佩服,便對著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所言甚是,下官和徐有貞和曹吉祥兩位都打過交道,說起來還正是如此,這兩人都喜歡暗地裏頭搞些陰謀詭計,哪怕背後恨的要死,見麵還是裝著極為熱絡,這兩人矯情鎮物的本事都是不差。”
“李大人說的一點不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便是如此。曹徐二人就算相爭,也不會擺到明麵上。”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李賢聞言便張口說道:“皇長公主說的是,看起來想要好好的看這兩人拚死相鬥不是如何容易之事。”
簡懷箴微微頷首說道:“李大人所言極是,目下還是靜觀其變來的妥當一些。”
聽得了簡懷箴如此言語,李賢便接口說道:“好,下官就聽從皇長公主的吩咐,靜觀其變。看看朝中的徐有貞和宮裏頭的曹吉祥究竟都會玩出一些什麽樣的花招來。”
“宮裏頭太監的花招最多了,早些年本公主在宮裏之時也見過不少太監的花招,徐有貞陰險毒辣,城府頗深,也不是易於之輩,若是兩人相鬥,隻怕絕無好事。”簡懷箴張口言語道。
聽得簡懷箴有此言語,李賢便點點頭說道:“看來皇長公主所言一點不差,目下倆人裝著相安無事,我等便靜觀其變。”
“正是此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隻是這些人都是陷害於謙大人的奸臣,從目下的情形看來,這二者相鬥,勝負未有定數,也不是一時半刻可見分曉,我等還是靜觀其變為妙。”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皇長公主所言極是,目下唯有伺機而動,找出曹吉祥和徐有貞的罪證,日後也好為於謙於大人洗雪冤屈。”李賢開口言語道。
聽得曹吉祥有此一言,簡懷箴便接口說道:“李大人誠心所願,日後必能達成此事。”
李賢點點頭說是:“承蒙皇長公主的貴言,李某是日夜盼望那一日能夠早日到來。”
簡懷箴歎息一聲說道:“你我心中無不有此念想,不過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到底能否如願,實在是有些不知。”
李賢聞得此言,不免有些奇怪,便對著簡懷箴開口問道:“先前皇長公主不是說皇上要給於謙平反,莫非皇上改變了主意或者打消了原先的念頭不成?”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便張口言語道:“此事日後不必提起了,皇上的心意是否有了轉變目下連本公主也是不知,不管情形如何,心裏頭抱著這般念想即可,倒是不必太過於掛念此事。皇上的心意也不可妄加揣測。”
李賢聞得此言,不由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簡懷箴居然會有這般說法。
照著目下的情形看來,簡懷箴有這般說法的話,也就說明皇上的心意確實有了改變。
莫非皇上又改變了主意,不願給於謙平反了。
李賢心中有此一念,心裏頭自然有些沉重。
簡懷箴自然是覺察到了李賢的異樣,便張口對著李賢說道:“李大人,皇上的意思我等這些作為臣下的自然不能揣度,不夠有件事情李大人心裏頭可要明白。”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慌忙接口說道:“皇長公主有話請明示。”
簡懷箴點點頭說道:“皇上畢竟是皇上,家國社稷都要擔在肩頭上,故而皇上的心意難測實為無可奈何之事,於謙大人之死皇上究竟是和想法,事到如今更是不得而知,目下我等若是想要為於謙於大人洗雪冤屈的話,目下能夠做到的便是好好的找出當年曾經陷害於謙大人那些奸臣的陰私之事,找出當年的罪證來,如此方能還於謙大人一個清白。”
“皇長公主所言極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便是如此。”李賢點頭說道。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開口說道:“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朝廷中比如會有一場大風波,此乃早晚之事。不過曹吉祥和徐有貞兩人倶是老奸巨猾之變,目下都秉持著謀定而後動的想法,依本公主看來,兩人的交鋒尚須時日,眼下隻怕還不是時機。”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有些著急的對著簡懷箴問道:“照皇長公主所言,目下我等又當如何處置此事。”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何必心焦,曹吉祥和徐有貞一個在宮裏頭,一個是朝廷的大員,絕不是至於半途逃亡,更何況這倆人都是貪戀權勢之輩,絕不會輕易舍棄了權位,想要對付他們,日後有得是機會。”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所言不差,下官為了於謙於大人之事未免有些心焦。”
“焦切從事,隻怕是不能成事。”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皇長公主見教的是,李某謹受教。”李賢開口言語道。
簡懷箴見到這等情形便微微一笑說道:“李大人不必如此。”
“皇長公主,既然事情已然說定了,那李某就先行回去,等到曹徐二人之間大起波瀾之後再伺機而動。”李賢開口言語道。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張口說道:“李大人所言一點不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此事正當如此才是。李大人出去之後不必心焦,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我等紮紮實實找出罪證,日後必能將曹吉祥和徐有貞繩之以法。”
李賢聞言便張口說道:“對哦寫皇長公主這般言語,事情倒也真是如此。”
李賢和簡懷箴敘別之後,便依舊悄然離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頭,京師表麵上看起來是風平浪靜的,可是地下去世暗流洶湧。
不過徐有貞和曹吉祥各懷鬼胎,不知為何始終未能鬥起來。
見此情形,李賢不由佩服簡懷箴見事指明。
又過了一個月,河南忽發蝗災,遮天蔽日的蝗蟲落到田地裏頭把莊稼嚼食的幹幹淨淨了,別說是糧食了,就連樹木都給啃光了葉子,連堅硬的樹皮也都被啃食了一大圈。
沒有食物,災民便隻得背井離鄉,一路上道路流離,紛紛往別的地方就食而去。
京師富庶繁華,自然有很多的災民蜂擁擠入了京城,朱祁鎮也沒有辦法,隻得朝廷的官員在京師的地麵上設了一些粥廠。
可惜僧多粥少,隨著不停湧入京城的災民,很快粥廠都被人擠破了。
災民湧入的實在是太多了,京師也顧不過來。
一日,簡懷箴便裝出行,才行了沒有幾步路,便見到街上來了一夥災民,個個都是麵黃肌瘦的,紛紛朝著路上的行人拱手作揖,討要食物。
災民的隊伍裏頭有個頗為鬼怪精靈的小孩子,雖然也和大人一樣餓的麵黃肌瘦,臉無幾兩肉似的,不夠一雙大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很快小孩子便發現了簡懷箴,便奔到前頭來跟簡懷箴討要食物和銀錢。
簡懷箴覺得這個小孩極為可伶,便從身上取出一錠銀子給他。
討要東西的小孩自然極為高興,趕忙對著簡懷箴連連施禮。
後頭的大人一件簡懷箴如此慷慨,也跟著走到簡懷箴跟前來,按著小孩的頭一並跪下給簡懷箴磕頭說道:“多謝姑娘開恩。”
簡懷箴慌忙上前扶起這個小孩和這名中年男子。
“兩位快快請起,你是他何人?”簡懷箴對著這名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這名中年男子便接口說道:“這小子是我的第二個兒子。”
小孩子也開口說道:“這人是我爹。”
簡懷箴聽得這話,便笑著張口說是:“看起來家裏頭還有個長子。”
聽得這話,中年男子和小孩子都跟著沉默了下來。
簡懷箴覺得有些奇怪,慌忙追問道:“莫非那孩子出了啥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