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詩詞大會,其實程曦是沒在怕的,畢竟她心裏有一本唐詩宋詞元曲,和杜雲雁相談甚歡,也是因為時常靠背誦糊弄。
但二皇子舉辦上巳節詩詞大會,又有那麽多才子才女參加,還是應該多學習一些,免得到時候胸無點墨,臨場發揮不出來,可就露餡兒了。
不過她絲毫不慌,畢竟身邊有個紀承謹,雖然不知道他隱藏了多少實力,可看樣子文學藝術素養還是很高的,就是武力值低了點,不過無所謂啦,反正她很能打!
“公主,您武功不比三皇子差,怎麽就讓他傷著了呢,還好沒有留下疤痕,以後不管您去哪,都要帶上我們,不能這麽不愛惜自己。”
紅葉在伺候程曦穿衣服的時候,不停地碎碎念。
在發生三皇子傷人事件之前,程曦見她和水月聽戲聽的正入迷,不想打擾她們的興致,便和五皇子先走了,沒想到就發生了那樣的事。
事後皇太後和孝武帝要重罰她二人,也被程曦攔了下來,還跟他們講大道理說禮義仁孝,最後皇太後和孝武帝把她二人交由程曦處置,這才逃過一劫。
但她們也在心裏暗暗發誓,將來不管發生什麽事,定要護著程曦周全。
“哎呀,我那叫隱藏鋒芒,好啦好啦,我以後一定注意,這樣行了吧,別擔心啦,小心老的快。”
穿好衣服,程曦安慰完紅葉,又給紀承謹打了個招呼,在他教學之前,還要見孝武帝一麵,答應江貴妃傷好後說情的事兒,她還沒忘。
“父皇,兒臣來給您報平安啦!”
孝武帝剛下朝,就見程曦步履輕快地來到禦書房,想到她的傷勢剛痊愈,連忙心疼地讓胡公公搬椅子。
“父皇,我現在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都可以掄大鐵錘呢。”
“傷剛好,就想掄大鐵錘了?”
程曦當著孝武帝的麵,伸展了一下手臂,見孝武帝被她逗得笑起來,這才說起正事。
“父皇,聽說三哥和四哥要出閣了,您不能再考慮一下嘛?”
一聽程曦說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孝武帝冷哼一聲,臉色不善的瞟向候在身旁的胡公公,胡公公連忙低下頭。
江貴妃和謝昭儀得知三皇子和四皇子闖禍,第一時間來向孝武帝求情,令孝武帝大為震怒。
身為兩位皇子的母妃,不僅不反省,還替他們找理由推脫責任,在被趕出去後,胡公公又自作主張,提示她們去找程曦求情。
真是不知悔改!
“曦兒,父皇知道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可今日你若來替江貴妃和謝昭儀求情,就還是回去好好休養吧。”
孝武帝非常嚴厲,看來這件事讓他氣的不輕。
沉默片刻,程曦讓胡公公先出去候著,等禦書房隻剩下她和孝武帝時,她才拉住孝武帝,認真說起來。
“父皇別生氣,我剛才的話,是說給旁人聽的,江貴妃和謝昭儀都開口請求了,我總不能不給江家麵子呀。”
孝武帝知道程曦暗指胡公公,於是動了動眉毛,繼續聽她說。
“我知道父皇這次一定要罰三哥和四哥,畢竟是他們咎由自取,不嚴辦不足以正風氣,況且,受傷的人除了我和五弟,還有紀公子。”
辛陽國的皇子在當質子時,被大越的皇子打傷了,雖然紀承謹不受寵,可卻是個很好的把柄,若孝武帝沒有表示,辛陽國借此事討要說法,勢必引起爭端,後果可大可小。
沒想到程曦能將此事想的如此透徹,孝武帝的怒意瞬間消失,欣慰的拍了拍她的頭。
“曦兒越來越像你母後了,當年她和朕一起征戰沙場,也是這般識得大體,你是她的女兒,身體裏流著一半大將軍家的血啊。”
程曦聽孝武帝說起皇後的事跡,沒想到她那麽厲害,帶兵打仗,巾幗不讓須眉,若她還在世,自己就不會走彎路,隻可惜紅顏薄命。
父女兩人在禦書房交心許久,最後孝武帝采用程曦的建議,根據犯事行為的輕重,擬好了詔書。
三皇子程涉封順王,一月後前往封地反省,沒有孝武帝召見不得回京,四皇子程渡禁足宮中,直到出閣為止,每月抄書給孝武帝過目。
“朕原本打算把你三哥和四哥降封號趕去封地,眼不見心不煩,但你和泓兒都來替他們說情,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朕就繞過他們這一次。”
沒想到程泓也來向孝武帝說情,程曦笑道:“誰讓我們都是正直的人,不會做和他們一樣的事啊。”
該做的事她做了,他們該承擔的後果也該擔了,相信詔書一出,一家歡喜一家愁,不過那不是她操心的事了,現在她隻想回到鳳陽閣,跟著紀承謹學習詩詞歌賦。
“寫詩,大致分為三類,一為應製詩,在正式場合用規定的內容作詩,二為唱和詩,私下裏幾位友人的興致之作,三為抒情詩,通過自己的感受即興發揮的作品,公主想了解哪一類?”
紀承謹小課堂開課啦,程曦認認真真地坐在他的對麵,舉起手說道:“老師,我都想了解,去了詩詞大會,不能給你丟臉呀!”
紀承謹笑了笑,耐心的解釋道:“文和時而著,詩為事而作,不管哪一類,都是情緒和意誌的表達,需要用心感受,反映真實。”
聽著紀承謹侃侃而談,程曦不禁想到,這要是剛認識他的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有今天。
以前還嫌棄他結巴悶騷自閉,現在發現他挺能說,而且懂得這麽多,係統給她分配的補血工具人,多才多藝針不戳呀!
見程曦盯著他發笑,思緒卻雲遊天外,紀承謹咳了一聲,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嚴肅道:“公主心情這般好,想必事情已了。”
程曦回過神,嘿嘿笑了兩聲,與他說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處罰結果。
說完後又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剛才還回憶與紀公子的相識,你是個小結巴,特別高冷,悶悶的不說話。”
“是這樣嗎?”
紀承謹揚起眉頭,他與程曦早在十年前就認識,但在她心裏,卻是落水後,看來果然如他所料那般。
“當然啦。”程曦確信的點點頭,“可是現在呢,你高冷的外表下,隱藏著你的認真和溫柔呢。”
紀承謹平靜的心,又開始有了劇烈的波動,他看向程曦眸中的星星點點。
程曦走到他的麵前,踮起腳,伸手按住他的嘴角,劃出一個微笑的弧度:“笑的好看就要多笑笑,即使我上課不聽講,你也不能凶我哦。”
“我有凶你嗎,隻是嚴格了點。”紀承謹由著程曦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小聲的說道。
“太嚴格會勾起我不好的回憶嘛。”
程曦信誓旦旦地說,會勾起老師對她耳提麵命的恐懼。
紀承謹垂眸看著她點點頭,還沒說話,就聽敲門聲響了起來。
“公主,江二小姐來探望您了。”
紅葉知道程曦和紀承謹在教學,她也婉拒了江靜嫻想見程曦的請求,但江靜嫻說若是公主不見就不離開鳳陽閣,紅葉猶豫了片刻,這才敲門打斷兩人。
聽聞江靜嫻來探望她,程曦很是不解,自從她不再追逐沈讓後,就已經與江靜嫻沒有交集了,而且,她曾經還想害死江靜嫻,如今她沒有找江靜嫻的麻煩,江靜嫻怎麽還主動找上門來了?
雖然上課上到一半被打斷很不爽,但程曦還是決定去會一會江靜嫻。
由於紅葉沒讓江靜嫻進門,所以等紅葉通知下麵的人放行江靜嫻的時候,程曦便和她在前院裏碰上了。
江靜嫻穿著一身淺藍色的大袖衫,襯得她溫婉恬靜,清秀的模樣如同一捧清泉叫人心裏舒服,也難怪沈讓對她情深似海,這樣沒有攻擊性的長相,誰不喜歡呢?
她見到程曦,福了福身,問道:“民女見過明若公主,貿然到訪,還請公主見諒,不知公主的傷怎麽樣了?”
算算日子,程曦都傷了一陣子了,江靜嫻現在才來探望她,分明是借著探病的理由,有事相求吧。
“本公主的傷養了一些時日,如今已經康複了,難為江二小姐還惦記著,真是有心了。”
她不動聲色地朝江靜嫻笑了笑,沒有邀請她去前廳,就近選了一處石桌旁坐了下來。
江靜嫻聽程曦說這話,自知理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前些日子,民女就想看探望公主,可因為三皇子的事,怕惹惱了公主。”
“那江二小姐現在來,就不怕惹惱了本公主?”
程曦似笑非笑地看著江靜嫻,對她來這裏的目的已經心知肚明了,想必孝武帝的詔書已經傳到了江貴妃的手中,現在江靜嫻出現在這裏,無非就是想向她求情,隻是江靜嫻,有什麽資格來求情?
“民女知道沈小侯爺是公主未來的駙馬。”江靜嫻囁嚅著說道,“民女無意與公主爭寵,我可以從此對沈小侯爺避而不見,隻希望公主能高抬貴手,別讓江貴妃承受骨肉分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