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就要勇於承擔自己的責任和後果,雖然程曦並不打算替三皇子和四皇子求情,但是麵上還是勸著紅葉和水月。
“以和為貴,雖然江貴妃他們不仁,可我現在也不能不義,畢竟大哥現在風頭正勁,萬一我得罪了他們,以後報複我怎麽辦?”
“公主,您終於想明白啦。”
早前紅葉和水月就與程曦提過此事,但那時程曦不以為意,經過禁足和受傷一事,總算有了點危機感。
“吃一塹長一智嘛,原來仗著皇祖母和父皇為我撐腰,可後來想想,皇祖母和父皇總不能護著我一輩子。”程曦正經地說道,“你們看,我與沈小侯爺關係那麽差,就算勉強嫁過去了肯定也是不幸福的,那我還能指望誰呢,還不如現在先低調做人。”
紅葉點點頭,覺得程曦說的有道理,但是水月卻開口道:“可是看到公主要這麽受氣,我心裏就難過,明明是他們欺人太甚。”
見紅葉和水月這麽真情實感的為自己著想,程曦心裏感慨,雖然在這宮裏的環境不見得太平,但是身邊有這兩個小姑娘,她還是很放心的。
“你們這麽哭喪著臉幹嘛呀,我這不沒事嗎,再說,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清,反正我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人,不會讓他們過的太舒服,放心吧。”
程曦轉換了情緒安慰著說,在宮裏,脾氣還是不能太直,總要學會遇事成長,給自己留條後路。
正說著,轉頭就見紀承謹走到院子裏,她止住話頭,走到他的右側背後,輕輕拍了一下他左側的肩膀。
紀承謹朝右邊回過頭,看見程曦俏皮的笑臉:“紀公子怎麽知道我在右邊呀?”
方才紀承謹走到院子裏時,就聽見了程曦與紅葉和水月的談話,也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事,讓她的心態有了變化,本來還擔心她會因此消極,但現在看到她甜美的笑容,紀承謹覺得自己小瞧了她,堅強的人可不會那麽輕易被打|倒。
“公主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看見你了。”紀承謹笑著,老實的回答道。
“哎呀,真沒意思,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嘛。”程曦嬌嗔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又道,“剛才江貴妃和謝昭儀來,送了好多補品,紀公子多吃點,就可以快點恢複啦。”
說完,她吩咐紅葉和水月去把那些補品做成湯菜,等到晚膳時分,又自覺的來到紀承謹的房間。
“一起吃飯熱鬧一些,紀公子覺得呢?”
程曦星星眼的看著紀承謹,其實腦子裏卻是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補血!
紀承謹嗯了一聲,笑的含蓄,手上卻已經主動為她夾起了菜。
程曦一邊吃著,一邊指揮著他,一會兒夾這個菜,一會兒想吃那個,紀承謹沒有絲毫不耐煩,按照程曦的意思將她要吃的菜放進餐勺裏。
可是程曦覺得這樣吃飯太慢了,想了想,她幹脆握住了紀承謹夾菜的手,就著筷子直接放進了嘴裏。
紀承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看向程曦。
“若是紀公子給我夾菜,那樣效率太低了,還耽誤你吃飯,現在這樣直接投喂,就能很快吃完飯啦。”
程曦說的理直氣壯,握住紀承謹的手,還能順勢回複生命值,她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借紀承謹的手吃完了飯,紅葉和水月正好煎完藥送來,經過剛才的回血,她的生命值已經恢複滿,但為了不讓紅葉和水月擔心,還是喝完了藥。
“白日裏,聽公主與五皇子說,右肩還在痛?”紀承謹麵露擔憂,看向她問道。
“已經沒事啦,紀公子不用擔心。”
程曦正安慰著呢,隻見紀承謹放在桌上的手動了動,小心翼翼地伸出來,試探著拉住了她的手:“若是這般,公主可有舒服些?”
看著紀承謹輕輕斂下的眼眸,程曦呆呆地點點頭,而後回過神驚喜道:“紀公子,你是不是察覺到……”
程曦想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話說完,現在攤牌還有些早,萬一紀承謹逆反心理怎麽破。
但紀承謹將她的吞吞吐吐當做了默認,在心裏確信,通過牽手這樣的方式,就能讓她得到陽氣。
兩人心思各異,卻又殊途共歸,不知不覺中,因著這層關係,在養傷期間,相處模式倒是變得越來越隨意起來。
程泓時常來鳳陽閣找他們,程曦借著右手不便的理由,悠閑地坐在院子裏,一邊吃點心,一邊看他和紀承謹下棋,程泓在紀承謹的指導下,棋藝進度的很快,用他的話說,有時候都能贏孝武帝。
“紀公子,你真是深藏不露,曦姐姐說的果然沒錯,你也來當我的老師吧?”程泓提議道。
“不行!”程曦放下點心,立刻拒絕道,“紀公子是我的老師,你隻是沾了我的光罷了。”
“曦姐姐自私,小氣鬼,你讓紀公子說。”
程泓將選擇權交給紀承謹,他和程曦一起看向紀承謹,紀承謹朝程泓笑了起來。
“五殿下天資聰穎,我做你的老師隻會限製你的發揮,大越人才濟濟,由他們培養就好。”說著他看了程曦一眼,“我有自知之明,隻能教教公主這樣的人。”
“哼,什麽叫我這樣的人。”程曦假裝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上次的花朝棋弈,我可是一鳴驚人,隻要給我一個舞台,我肯定能閃閃發光!”
雖然贏得花朝棋弈,大部分也是紀承謹的功勞啦,但程曦就是這麽問心無愧。
“說起來,上巳節確實有個機會,二哥每年都在上巳節舉辦詩詞大會,京城有名氣的才子佳人都會參加,正好可以讓曦姐姐再展現不凡的實力。”
聽程泓這麽說,程曦切了一聲,她和二皇子一點都不熟,他舉辦的詩詞大會,從來都隻是聽說過,卻沒參加過。
聽她這麽說,程泓擺擺手,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次不一樣啦,曦姐姐在花朝棋弈上贏了棋聖才女,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前幾日我在宮裏碰到二哥,他特意提到,希望我和曦姐姐一起去參加詩詞大會呢。”
程曦哦了一聲,向程泓打聽了一些詩詞大會的事。
二皇子喜歡與京城的文人墨客結交,出閣後利用泰王的身份,每年上巳節,都在府中舉辦詩詞大會,以詩會友,深得京城中文人雅士的喜愛,逐漸成為上巳節一個固定的節目。
晚上給紀承謹的臉上完藥,她仔細端詳,現在他的臉上隻殘留著一道淡淡的紅痕,再過些時日就會完全消失,看來張太醫的藥膏真不錯,不會毀容就放心了。
“紀公子,你臉上的傷再養一養,就能完全恢複如初啦,胸口的傷好了嗎?”
“已經好了。”紀承謹看向程曦,卻是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公主可是有心事?”
程曦將藥膏的蓋子蓋好,歎了口氣:“紀公子你看出來啦,還不是因為二哥邀請我去參加詩詞大會的事唄。”
原本程曦參加花朝棋弈,隻是為了爭一口氣,她不喜歡應酬,說需要一個舞台也是開玩笑,如今二皇子真的邀請她和程泓參加詩詞大會,她又不能不去,怎麽說也是一家人。
“既然公主決定要去,就不用考慮太多。”紀承謹安慰道。
見自己的心思被紀承謹看穿,程曦看向他,想聽聽他的意見。
“紀公子覺得我應該去,還是不去呢?”
紀承謹笑道:“公主之所以拿不定主意,心裏必定想的是,泰王此時的邀約是示好,還是真的因為你贏下了花朝棋弈。”
程曦忙不連跌的點頭,被紀承謹完全說中了。
這個邀約的時機太巧了,屬於大皇子黨派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剛傷了他們,現在二皇子就主動向他們發起了詩詞大會的邀約,雖然理由充分,可她卻覺得,這算是拉攏還是示威呢?
“就連我一個質子都知道,大越朝的慶王和泰王是太子的最佳人選,既然公主琢磨不出來,不如就隨心而為,這樣就不必發愁了。”
程曦覺得紀承謹說的對,潛意識已經決定去參加,就不該問應該還是不應該,究竟二皇子抱著什麽心思,也隻有見過了才知道。
反正去可以去玩一場,再見識見識,那就不虧啦,程曦非常樂觀的想到。
“要去參加詩詞大會,是不是得先做準備啦?”
程曦捧著臉,看向紀承謹。
“公主莫非連作詩都不會?”
紀承謹不理會程曦故作可憐,這段時日他已經領教的太多了,斂起笑容說道:“之前公主不是和禮部尚書家的杜小姐相談甚歡?”
“就是,紀公子你提醒我了,我可以去找杜小姐教我呀,對不對?”
程曦恍然大悟,站起來往外走,就要招呼紅葉,待明日一早,讓杜小姐來鳳陽閣。
紀承謹快步走到門邊,攔住她的去路,認真的分析道:“公主這樣做不妥,杜小姐身為京城中有名的才女,詩詞大會肯定會出席,你讓競爭對手來教,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近?紅葉?水月?”
假裝沒瞧見紀承謹灼熱的視線,她把鳳陽閣的人說了一遍,最後才看向紀承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們都不行,所以就紀公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