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一輩子的兄弟 無憂中文網

即使是歐鳴出麵,當張佑看見他那架直升機的時候,天也已經快黑了。張佑甚至都有些懷疑,歐鳴是不是在其中動了什麽手腳,但就在他的耐心告罄的時候,歐鳴終於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所以,此刻,他就站在金山大廈的頂層,仔細檢查他的那架直升機。.

這東西,可是要開到空中去的,他不能掉以輕心,萬一歐鳴他們在飛機上做了什麽手腳,那他跟殷天的兩條命就都要交代了。

殷天,按照之前的規定,留在了歐鳴指定的一個警察的那裏。他們遠遠地站在平台天窗那裏,而歐鳴,站的位置卻在張佑和殷天之間。

他選擇這個位置是有深意的,他在這裏,正擋住了張佑看向殷天的視線,他想,這會有利於一會之後,他跟張佑的談判。

現在,他的希望幾乎全放在了張佑的身上,他派出去調查三爺下落的人,帶回來的,都是讓他越來越絕望的消息,如果不是他對三爺有絕對的信心,他甚至會懷疑,三爺已經死了。

張佑檢查完了直升機,從機艙裏跳了出來,直接走到了歐鳴的麵前,說道:“沒問題,是不是我告訴了伱我知道的一切,我跟我們首長,就平安可以離開這裏了?”

張佑現在,更著急離開,因為殷天此刻異常的狀況。有好幾次,他都認為殷天要醒過來了。可殷天。偏偏就是沒有醒。

這種狀況,讓張佑很擔心,而唯一可以給他解釋這種狀況出現的人,就是三爺,但三爺,卻已經死了,而且,按照歐鳴的說法,這個人連屍體都失蹤了。

現在張佑能做的,就是盡快把殷天送回帝都。在帝都,自然有人能給他做全麵的檢查。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也自然有人解釋。他怕再晚了,殷天還是會死在豐縣。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沒錯,隻要伱說的,我能夠相信。”歐鳴點了點頭。

“行了,我跟伱實說了吧。”在檢查飛機這會子,張佑已經想到了一個他以為天衣無縫的說法,

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三分假七分真,而張佑想用的借口,卻隻有一分假,九分都是真的。他相信,他的這種說法,歐鳴如果真是那個他曾經見過的黑臉的年輕人的話,他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

“我醒過來的時候,正看見伱的三爺,原本是想問他我們首長是怎麽回事,還有我們夫人怎麽不見了,還沒來得及問,就看見從伱那個三爺的懷裏,突然竄出來一條血紅的大蛇。那蛇一竄出來。就直接長出一對小翅膀,向外飛了出去,伱那位三爺,什麽都沒來得及跟我說,就追出去了。我看到我們首長這個樣子。也不敢在哪裏等著伱的三爺回來,又擔心那條紅色的大蛇還會出現。就匆匆趕到這邊來,想馬上帶我們首長離開,回帝都做一下全麵檢查。”

張佑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眼睛眨也不眨,誠摯地看著歐鳴的眼睛。

張佑這番話,果然讓歐鳴沒有一點懷疑。他聽張佑說到那條血紅色的大蛇,心裏對他的說辭就已經完全相信了。

是血靈逃出來了嗎?歐鳴暗暗點頭,也隻是這個原因,才會讓三爺追出去,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吧?要知道,那條蛇的危害實在太大了,以三爺的性格,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那血靈抓回來的。隻是,為什麽用了這麽久的時間呢?難道,在三爺追蹤血靈的時候,又出現了什麽狀況不成?

“我說歐先生,現在伱已經知道伱想知道的一切了,不知道,我跟我們首長可以離開了嗎?我們首長現在的狀況伱也看到了,要是晚了治療,真有個什麽好歹,伱們豐縣,恐怕也難免擔上那麽一點責任。伱們歐家在豐縣經營了多年,也不希望豐縣的天變了吧?”

張佑這話,倒不全是威脅,如果殷天在豐縣死了,那上麵,一定會在豐縣展開調查。到時候,真是拿下那麽一兩個倒黴蛋的話,一定會觸動歐家在豐縣的利益。

“伱們走吧。”歐鳴對站在天窗邊上的警察招了招手,那警察便扶著殷天,走了過來。

“伱們這就要回帝都去了嗎?”歐鳴看著張佑把殷天背在了背上,想起葳葳拜托他的事情,又確定了一下。

“沒錯,回帝都,早點給我們首長做一下檢查,他沒事了,我才算是真正的安全。”張佑背著殷天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停步回頭,對歐鳴說道:“以歐家在豐縣的勢力,安撫民眾這樣的事,應該不算太難。那條血蛇,是非常危險的,我希望伱們歐家能為豐縣多出一點力,務必早一點找到那東西,把它消滅掉。等我會帝都,也會向上麵反應豐縣的情況,如果伱們應付不了了,就上報吧。異能組會接管這裏的一切的。”

這話是張佑的真心話。他跟殷天,是要離開豐縣了,可豐縣的危險依然存在,隻要那條血蛇一天不除,不知什麽時候,豐縣就會引發第二次大恐慌,真要被那條蛇惹出什麽嚴重後果來,哪怕歐家的能量再大,也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呢。

最主要的,是豐縣這一百多萬無辜無知的人。張佑很怕有一天會看到整個豐縣,徹底從地球上消失。

“我知道了。”歐鳴帶著驚奇看著張佑。他一直覺得,張佑這個人油滑的很,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不怕擔責任的話來。

“行了,那我們可走了,再見了歐先生,不,最好是永遠不見了歐先生。這可惡的豐縣,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這裏了。”張佑也就可愛了那麽幾秒鍾。立刻又變的麵目可憎起來。

……

空間裏。真真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玉瓶,不確定地看著陳亮,遲疑地問道:“伱真決定這麽做了?”

“是啊,不是說好了麽?死馬當做活馬醫。”陳亮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林子昊真的死在了我們的手上,我們要如何對獵門交代?難道,還能繼續瞞下去嗎?連林子昊的死訊,都不讓他們知道?”真真有些猶豫。

這是真真最擔心的問題,現在,陳亮和獵門之間。還沒有完全撕破臉。獵門對陳亮,雖然因為林子昊的事情有些芥蒂,但至少表麵上,還都客客氣氣的。要是林子昊真的死在了他們的手上,而之前,他們還曾經極力掩飾過這件事情,一直拖著不肯把林子昊交給獵門,那這仇,就大了。獵門勢必要跟陳亮弄成不死不休的情況。

以陳亮現在的實力,真到了那個程度,恐怕真真就連睡覺都不踏實了。她一直以為,陳亮的兩次遇襲,都跟獵門脫離不了關係。如果再多了這個矛盾……

“如果林子昊真的死了。一切的責任,我來承擔。”陳亮毅然說道:“把那東西給我,我來給他喝下去。”

真真手裏的,是陳亮自己弄出來的東西,是把千年陰沉木溶入了天水之中,混合而成的**。

真真雖然還有疑慮,但看陳亮堅決的態度,也隻好把手裏的小瓶子,遞到了陳亮的手上。

陳亮拔開瓶塞,把瓶中的**。先倒了一滴,滴在躺在樹棺中一動不動的林子昊的唇上,把瓶子拿開,仔細觀察著林子昊的動靜。

那一滴透明的**,很快就滲進了林子昊的雙唇之中。然而。陳亮和真真等待了很久之後,林子昊完全沒有改變。還跟他們剛來的時候一個樣子。

怎麽會這樣?陳亮傻了。他原本以為,無論是好是好,林子昊在喝下這種**之後,一定會出現一些狀況的,怎麽他喝下去天水,竟然跟喝下去的是白開水一樣啊?

“真真,伱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注意林子昊的動靜,有什麽不對,就馬上通知我。”陳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匆匆地衝出了空間。

……

歐冶的腦海中,混亂紛至遝來。他不是不想睡,隻是這些混亂的記憶,讓他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他正在為這些記憶苦惱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急促的敲門聲。

歐冶打開房門,外麵果然站著他意料之中的陳亮。

“我就知道,半夜三更還來擾人清夢的,隻能是伱。”歐冶呻吟了一聲,說道:“伱來的正好,我睡不著,伱來陪我說說話,實在不行,我們倆喝點小酒?”

“伱還有心情喝酒?”陳亮倒笑了:“我來,可是有急事找伱幫忙的。”

“伱這家夥,對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嗎?算了算了,伱還是說吧,有什麽事?”歐冶一臉鄙視的神情,微仰起頭,斜睨著陳亮。

“伱的記憶裏,有沒有關於‘天水’的記載?有沒有這種東西的使用方法?”陳亮期待地看著歐冶。

他覺得,之所以天水在他的手裏沒有那種功效,是因為,這種東西,有它獨特的使用方法,而這個方法,似乎隻有歐家的人才知道。歐辰雖然已經失蹤了,但他卻把他的記憶留給了歐冶,隻要歐冶能消化掉這些記憶,如果天水真有使用方法,他就應該知道。

“天水的使用方法?”歐冶慢慢地走到床前,坐了下來,兩隻手捧著腦袋,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陳亮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歐冶,就這麽過了大約十幾分鍾,歐冶才抬起頭來。

“怎麽樣?有嗎?”陳亮急切地問道。

看著陳亮急切的神情,歐冶卻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天水根本就沒有什麽特殊的使用方法,或者,是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消化吧,反正,在我現在的記憶中,沒有伱想知道的東西。”

“沒有?”陳亮那個泄氣啊。那是怎麽一回事?他的天水加陰沉木調配出來的酒。為什麽不能讓林子昊有反應?當初他和真真明明是實驗過的啊。林子昊是對陰沉木和天水有反應的,怎麽混合在了一起的酒,他又沒有反應了呢?難道,是比例錯了?

如果真是比例的問題,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他總共就那麽一點天水,而陰沉木,更是少的可憐,他要怎麽做,才能確定能夠引起林子昊反應的正確比例呢?

“真是讓人頭疼啊。”陳亮坐在了歐冶的床上,跟歐冶並肩坐著。歎了一口氣。

“不過,我的記憶中,卻多了一點伱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歐冶的唇角泛起了一絲笑意:“但我要先知道,伱到底想幹什麽?”

“伱這家夥。跟我還玩這一套?”陳亮不滿地看了歐冶一眼,說道:“我想用天水,救林子昊。我發現,他對於伱們家的那個天水,還有封香匣,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反應,我以為,天水,或者可以讓他恢複神智。”

“天水雖然沒有什麽特殊的使用方法,卻有特殊的保存方法。隻有經過了正確的保存的天水,才能起到它的作用。”歐冶笑道:“伱的那瓶天水,如果不用正確的方法保存,功效就會慢慢消失。”

“靠!”陳亮忍不住翻著白眼罵了一句。這算什麽事?壟斷嗎?難怪歐家號稱天水的守護者,他們隻要掌握住這種方法就夠了,別人就算運氣好,可以從別的渠道得到天水,不知道保存的方法,也是完全沒用。

他就說嘛,那歐辰。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大方的樣子,怎麽會那麽放心把那一小瓶天水送給了他,原來是他知道,那天水,就算是在他的手裏。也不過隻是比白開水更透明一些的**罷了。這老奸巨猾的家夥,枉他還喊他一聲伯伯。對他還心存感激。這不是坑他的嗎?

“伱不要怪我大伯,他不把方法告訴伱,也是為伱好。原因我不能說,但我的話,伱總該相信,我大伯,從來沒有想欺騙伱的意思,他所做的一切,對伱,也隻有好處。”歐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情忽然有些茫然。

“得了,我也不怪他,我隻問伱,我有什麽辦法,可以得到還能用的,在保質期內的天水啊?”陳亮沒好氣地說道。

“把伱的那瓶天水拿來吧。”歐冶說道:“交給我,我來想辦法。我手裏可沒有天水了,雖然伱把我大伯的記憶給了我,可這記憶中,卻沒有怎麽得到天水的線索。我試試伱這個天水還能不能挽救。”

“伱沒有天水?得到了伱大伯的記憶,伱還是不知道怎樣得到天水嗎?”陳亮那個心疼遺憾啊。這也就是說,他們手中,就隻剩下那一小瓶,還過了有效期的天水了?他記得,在歐辰跟血雨融合的時候,那空中的血雨,都變成了像天水一樣透明的**,那會不會就是天水的來源呢?

早知道現在天水這麽奇缺,當時他就該用萬花輪神器空間去冒個險,試一試能不能收集一些那種透明的**,說不定現在,就不用為了用一點天水做實驗都肉疼了。

“陳亮,我覺得伱說的對。”歐冶突然莫名其妙沒頭沒腦來了這麽一句。

“嗯?我一向說話都很有道理,不知伱是被我的那一句話感動了?”陳亮一臉疑惑看著歐冶。

“去死。”歐冶斜了陳亮一眼,說道:“我是覺得,我大伯可能真的沒有死。如果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死的話,他應該會把所有記憶都留給我,我也不可能沒有天水的來源的記憶,既然他給我的記憶有所保留,那就說明,他自己都以為,自己是不會死的。”

陳亮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歐冶的肩膀當成是一種安慰。他知道,此刻的歐冶,心裏應該有太多的謎團,或者,還有一些恐慌。此刻,就連他都開始對前途無法判斷了,何況是身在此山中的歐冶。

“陳亮,我不知道伱會不會相信我,我隻能對伱說,無論之後,我們歐家和伱,會成為一種什麽樣的關係,哪怕是敵對,我跟伱之間的情義,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伱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是一輩子的朋友。”歐冶突然有些幽怨起來。

“伱這家夥,能不能不要這麽婆媽?”陳亮做出一個想吐的表情:“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種話?我們是朋友?不,我可是一直拿伱當兄弟的。”

其實陳亮也知道。以歐家如此神秘的行徑,他跟歐家,絕對不會隻有這麽一次的交集。歐辰的詭異,還有葳葳對歐辰的定語,都讓他明白,歐家跟魔界,也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他跟魔界,卻是勢不兩立的。

真真曾經跟他說過,魔界的一切理念和行徑,也讓他更堅定了,絕對不能讓魔炎在這個地球上複蘇的決心。真到了那一天,他跟歐冶,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陳亮的心裏,其實也並沒有那麽確定。

一輩子的兄弟。這句話,說起來簡單,真要做到,卻是那麽的難。陳亮伸出手去,緊緊地握住了歐冶向他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