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塵還沒認出來,但是女孩卻似乎已經有些認出了他。隻見她盯著方逸塵眨眨眼睛,然後眼睛慢慢睜大,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人一樣。

“哥哥?”

女孩有一點驚訝,但終於帶著一點怯生生的叫出了口。

“你是?”

聽到這個稱呼,在這座城市裏麵這樣叫過他的就隻有三個女孩而已。一個是陸莎莎,另外兩個是她的同學。方逸塵再不記得人的長相,也知道眼前的女孩顯然不是陸莎莎,再有那雙眼睛,終於想起來了是當時陸莎莎身旁的那個同學。但是,卻想不起她叫什麽名字了。

“我是梁歡啊!莎莎的同學!哥哥不記得了嗎?”

顯然梁歡在這方麵的記憶力遠比方逸塵要好很多。

“噢,記起來了。嗬嗬,不好意思,我太不擅長記人名了,其實剛剛看你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了。”

這種情況下記不起人的長相畢竟是有些不禮貌的,方逸塵也不得不多解釋了幾句。

“嗬嗬,都那麽久沒見了,也難怪呢!沒想到在這見到哥哥了。”

“是啊,”方逸塵心裏一算,竟然已經有兩三個月了,如果不是今天碰到梁歡,自己似乎都忘記了陸莎莎這碼事,現在一想起來,心裏又是覺得有點對不住陸莎莎。不過看梁歡對自己還是這樣親切,心道多半陸莎莎回去後沒有跟別人說自己“挾持”她的事情。

“對了,你怎麽會在這?”方逸塵又打量了一眼穿著服務員統一大紅色旗袍的梁歡,問道:“你不是還在讀書嗎?”

“我已經不讀書了。”梁歡臉上現出一抹難色,有點苦澀的說道:“我媽媽在這裏做工,我就也跟著一起來這裏打工。”

幸福總是相同的,不幸卻各有各的不幸。顯然梁歡是遇到了什麽不幸的事情,才被迫走了這條路。

“你還這麽小,怎麽就不讀書了?”方逸塵憐花惜玉的本性又爆發了出來,忍不住語氣溫和的關切問道:“是家裏遇到什麽困難了麽?”

梁歡望了望方逸塵,忽閃忽閃的眼睛眨了眨,最後還是欲言又止,雖然她也很想找個人傾訴,說說心裏的不愉快,可是自己家裏的這些事情,對方逸塵這樣一個隻見過一麵,甚至第二次見麵都認不出自己的人說又有什麽用呢?

“嗯……,哥哥剛才說要什麽口味的冰激淩?”梁歡擠出一絲笑,仿佛沒有什麽不愉快一樣,沒有回答方逸塵的問題,反而熱情的問他道:“哦!咯咯,記起來了,是抹茶口味吧?”

說話時候,梁歡指了指一個淺綠色的冰激淩,說道:“呐,這個就是抹茶口味的。”

見她不肯說,方逸塵也就不再去多問。回以禮貌一笑,說了聲“謝謝。”隨即稱了兩勺那淡綠色帶有很清新味道的抹茶口味冰激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與不幸,都有要不要與人訴說的權利。以方逸塵和梁歡隻見過一麵這樣的關係,對方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他自己的事情。

“哥哥還要什麽哪種口味的呢?”看著方逸塵拿了幾個杯子,梁歡從身後的桌子上取了個托盤,示意方逸塵把手裏的四個杯子放在上麵,幫他拿著,同時問道。

“謝謝。”拿著好幾個杯子,兩隻手的確拿不住,便把杯子放到了梁歡的托盤上,說道:“還有奶油、巧克力、草莓和哈密瓜的。”

“還是我幫你盛吧!”

“告訴我哪個是哈密瓜的就好,我自己來就好。”

“咯咯,沒關係的!本來你就是客人嘛,沒必要自己動手的。何況我們還是朋友!”說著話,梁歡把托盤放到台子上,拿起了杯子也如方逸塵之前一樣,每一種口味盛了兩勺,盛的時候還問道:“哥哥是給女孩子來拿冰激淩的吧?”

“恩,你怎麽知道?”

“男孩子吃東西哪有那麽挑剔啊!”說著時候,梁歡又自顧自的笑笑,說道:“我見過有的男孩子給自己每一種口味都盛一勺,這裏一共有三十六種口味呢!咯咯,那要多大的胃呀!”

方逸塵笑笑,沒說話,自己也拿著小碗隨便在找了幾種口味挖了幾勺,畢竟剛剛點了名的都是陳旋和王語晨的,鍾雯還有他吃的還沒有,隨口又問道:“有什麽口味的比較好吃嗎?”

“哦,對了。我們這裏還有藍莓的也不錯,喜歡水果口味的會比較適合。還有紅豆的,也蠻好吃的。另外~,如果是給戀人的話,我們店裏還有玫瑰口味的,是其它許多冰激淩店裏都沒有的,而且還有個名字,叫做‘愛如潮水’!”

“哥哥要不要試試?”梁歡已經把勺子挖進了紅色且上麵還有點點花瓣形狀花紋的冰激淩中,問道。顯然已經做好了盛的準備。

方逸塵看著那冰激淩,回過頭看了一眼王語晨,正瞧見她正朝著自己這邊打望著,見他回頭來還遠遠的跟他做了個小貓一樣抓了抓手的動作,然後才對梁歡點點頭,說道:“好吧。”

“咯咯……”梁歡笑笑,挖了兩勺名為“愛如潮水”的冰激淩,嘴裏卻低聲自語一眼的說道:“如果莎莎知道了,要傷心死了……”

聽到梁歡提到了陸莎莎,方逸塵心裏又是一振的感覺。陸永這麽個偽君子,倒是生了個好女兒。方逸塵想了一下,開口問道:“莎莎現在還好嗎?”

“還好吧。不過我也好久沒跟她見過麵了……”梁歡咬了咬嘴唇,說道:“上次見過哥哥後沒幾天我就沒有再讀書了,在那之後就隻是跟莎莎一起通過幾次電話而已。”

“哥哥也沒有再聯係她了嗎?”梁歡忽然又問道。

方逸塵搖搖頭,說了聲“沒有”。

“哦,很奇怪。上次哥哥找過莎莎之後,第二天她就換了新的手機號,而且上學、放學也都有人接送。上次電話裏她還說,一般周末她爸爸也不許她出門了。”

方逸塵聽到這裏,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苦笑一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