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謝雲曦翻了個白眼,“朕有什麽好怕的,難不成你以為鳳騎衛和暗閣是吃素的。”
要是沒點把握,她會以身犯險來秦國?
旁邊的謝禾忍不住撇嘴,什麽以身犯險,就是當女帝當膩了,想出來玩罷了,為此還特意給爹娘寫了信,讓他們兩人幫忙暫代國政。
幸虧他們姐弟兩人跑得快,否則讓爹娘抓住,少不了一頓毒打。
趙元沂將兩人送到館驛,囑咐了官員不能怠慢,還特意挑了些婢女和侍衛留下,這才往太子府去。
等人走了以後,謝雲曦看了眼謝禾,微微眯眼,“你那是什麽表情?不會真以為我來大秦是遊山玩水的吧?”
被打了一個爆栗,謝禾委屈,“那不然呢?就大秦這破地方,能有什麽值得你跑一趟的。”
“你懂個屁!”
謝雲曦輕‘哼’一聲,“越是這種弱國,便說明皇帝不會知人善任,人才不得誌,正是收攏的時候。”
“如今首輔年邁,朝中女官無人能頂上,年年科考都是男子出類拔萃,女子再無當初首輔董婉娘高中狀元的風範。”
謝雲曦身為女帝,若是想坐穩皇位,首輔乃是百官之首,必定為女子才能幫她穩住朝政。
雖說朝中不少男子有淩雲之誌,但如今不過兩任女帝,這些男子還是打心裏瞧不上女子,但凡給他們機會,自己這個女帝就會被徹底掀下皇位。
所以這次謝雲曦來秦國,便是有意想看看有沒有厲害的女子,能夠接替大周首輔的位置,她一定傾心培養此人。
這人不僅要有才學,還不能年紀太大,更不能在秦國是位高權重的貴女,否則難離故土,到時候就算去了大周也是有二心。
別說一年,便是兩年也不好尋。
謝雲曦想,若是大秦找不到,她就再去北魏和西昭看看,總要選一個稱心如意的女首輔,為她輔佐朝政。
“你給爹娘寫封信,讓他們在大周也留意一下,到底有沒有厲害些的女子是能當首輔的料子。”
謝禾頓時皺眉,“你怎麽不給爹娘寫信?你怕被他們罵,就讓你弟弟去挨罵?”
“寫封信而已,難不成他們還能千裏迢迢追到秦國揍你嗎?”
謝雲曦咳嗽一聲,“更何況我可是女帝,難不成寫封信還得女帝親自動手?那朕要你這個廣成王是幹什麽的?”
謝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那麽多,還不是怕回去被爹娘算總賬,“寫,我寫還不行嗎。”
“不過在大周要想找你要的人,估計不可能,但凡是有些本事的,都能參加科考,早都篩出來了。”
說到這兒,謝禾忍不住看向謝雲曦,“阿姐,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我覺得咱們朝中不少女官也是有些本事的。”
“就說那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就連董首輔都說她們適合接替這個位子。”
謝雲曦搖頭,“朱於是軍中人,行事太過莽撞了,而陳元夕則是太過世故圓滑,沒有身為首輔的剛直硬氣,兩人若是取長補短尚可,如此性子隻能為左膀右臂,一旦坐上首輔的位子,弊端立顯。”
不過尋找人才還算事小,大秦皇帝雖然如今尚在壯年,但幾位皇子都日漸大了,爭儲之心蠢蠢欲動。
七皇子趙奕敢派人去大秦挑拔弟弟廣成王謀逆,她當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總之誰都能當皇帝,七皇子不行!
“阿姐,你是想扶持趙元沂嗎?”
謝禾想到趙元沂一路上禮節,進退有度,的確是很欣賞,的確是有君子之風範,至少他當初見皇姐的時候,萬分坦誠。
直接將七皇子派人接觸他的事情都全盤托出,這份坦誠便讓他很有好感。
謝雲曦看著謝禾,“你覺得趙元沂適合當大秦皇帝?”
謝禾頷首,“我覺得他不錯。”
“我也覺得他不錯,堪為一國君主,隻可惜我不想選他。”
謝雲曦收回視線,趙元沂這樣的人當上秦國君主,對秦國當然是好的,可對周國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秦國和大周毗鄰,鄰居太強的話,當然會讓她這個女帝很有危機感,對謝雲曦來說,當然是找一個好拿捏,又愚蠢的大秦皇帝,才對她最有利了。
聽到這話,謝禾忍不住目露震驚之色,虧他一路上看阿姐和趙元沂相處愉快,還以為兩人已經達成共識了。
結果阿姐反手就要將趙元沂踢出局,選其他人,簡直是太可怕了!
謝禾忍不住搖了搖頭,當皇帝想的就是多,這麽費腦子的活,七皇子趙奕竟然還派人慫恿他去搶皇位,是不是瘋了?
他當個閑散王爺,抱阿姐大腿是不香嗎?
除了趙元沂,沒人知道這兩個姐弟就是周國女帝和廣成王,七皇子趙奕那邊還在派人去周國打聽廣成王。
結果一直查不到,說廣成王銷聲匿跡,趙奕甚至還懷疑大周女帝已經把廣成王給滅口了。
這都是後話,如今趙元沂回京,與周國達成聯盟,肅王那邊也已經到了邊關,明成帝對著北魏使者自然是硬氣了。
為了報仇,明成帝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砍了北魏使者的頭顱,直接派人送往邊關掛在城門之上。
如此囂張挑釁,北魏人自然是忍不了,剛停下的戰事便又開始了,邊關一時間風聲鶴唳,三國戰事一觸即發。
戰事打起來,軍需耗費也多了,明成帝又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要充盈國庫。
朝會之上,明成帝看著大臣,臉色難看,“你們這麽多人,便沒人能提出有用的諫言嗎?如今國庫空虛,你們想不到任何法子?”
戶部尚書上前兩步,“啟稟皇上,今年北方幹旱,不少地方顆粒無收,恐怕還要備出賑災銀,實在是弄不到銀子。”
工部侍郎這邊也站出來,“南方多雨水,各地方都要撥銀修建堤壩,有些地方堤壩都已經被衝毀了,死傷無數,也需要銀子。”
聽到這話,明成帝眉頭就沒舒展過,“朕是讓你們想辦法籌銀,不是讓你們找朕哭窮要銀子!”
“現如今邊關將士糧草吃緊,與北魏一戰必須贏,朕不管你們這兒缺銀子還是那兒缺銀子,都得以軍需為先。”
七皇子趙奕微微皺眉,剛要說完,就被趙元沂搶了先,“皇祖父,大秦鹽鐵專營,既是國庫空虛,何不從鹽鐵下手?”
“孫兒聽聞前些年的時候鹽鐵稅占稅收的四成以上,尤其是鹽稅每月至少六十萬兩銀,一年接近八百萬兩,可如今鹽稅每年竟然隻有三百萬左右,剩餘的五百萬左右銀子都去了何處?”
聽到這話,明成帝看向戶部尚書,“鄭愛卿,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