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家,你來得真不巧,我正好要出去辦案呢。”陳禦風說道。

“先生辦案本不想打擾,隻是郢王交待,如果今天請不到陳先生,老朽項上人頭就不保了。”

“管家的人頭和我應該沒什麽關係吧?難不成管家要把我捆去王府?再說我一個道士,郢王大動幹戈請我,實在是大題小做了。”

朱貴仍然是一臉笑容,笑嘻嘻的說:“先生自然不在乎小老二的人頭,隻是郢王說了,如果請不動先生,就讓先生看看這個。”說完遞了一個錦囊過來。

陳禦風打開錦囊,隻見裏麵有一張紙,看完後說道:“好,我跟你們去。然後對餘天衣、閆子秋說道:“你們和秦捕頭先去,我去見了郢王就趕過去。”

說完也不等餘天衣、閆子秋回答,便上了管家的馬車,咕嚕嚕的就走遠了。

“閆姑娘,你說先生是看到了什麽就願意和管家去郢王府了呢?”餘天衣問。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先生肚子裏的蛔蟲。”閆子秋瞪了餘天衣一眼。緊接著三人也離開了禦風樓,前往秦捕頭姐姐家去看個究竟。

字條上寫著“能接先生之惑”,可見郢王定然知道陳禦風現在困惑什麽。可是,知道自己最近在追查盜屍案的人也就那麽幾個,是誰走漏了風聲呢?雖然大梁府在負責這個案子,可是似乎也隻是知道皮毛,斷然不像這幾個字中表達的意思,顯然是郢王高高在上,而陳禦風等人在山下焦頭爛額一般。

馬車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就停下了,朱貴下馬後讓小廝拿來凳子,然後親自拉開車簾,伸手去扶陳禦風,陳禦風說了句:“不必”,自己扶著車轅,下了馬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宏偉的大門,兩邊有兩個白玉石雕的獅子,門上寫著“郢王府”三字。而在門口笑嘻嘻的中年人不是郢王又是誰?

陳禦風之前在朝堂之上和郢王也有照麵。但是除了案卷外,陳禦風對朝廷上至王公貴胄,下到衙役走卒,都沒有來往。

“先生光臨,郢王府蓬蓽生輝啊。”郢王走下了兩級台階,伸手做出邀請的樣子。

“郢王用這樣打的陣仗請我,想必大梁府無人不知了,知道的是郢王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郢王抓我呢。”陳禦風說道。

“先生見諒,我知道先生高人,這不還是怕請不來嘛。朱貴,難道你又為難先生了?”郢王笑道。

“王爺要見我,大可不必那麽大費周章,找個人傳個話就行。”陳禦風冷冷道。

說著說著就到了大廳,分賓主坐定後,陳禦風也不想浪費時間,就直接問道:“今天王爺叫我來,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先生別急嘛,先喝茶,嚐嚐,這可是武夷山的絕種大紅袍啊。”郢王自己也喝了一盞茶,不慌不忙的說道:“其實,今天讓先生來,一呢是為先生解惑,二呢也是想讓先生幫個忙。”

“王爺如何知道我有惑?”陳禦風反問道。

“先生隱世幾年,無人能知,如今重返俗世,自然會有困惑。”郢王朱友圭笑了笑,接著說:“先生之惑其實很簡單,盜屍案並不複雜,隻是先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王爺知道是什麽人盜屍?”

“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煩請先生到來。”

“何人所為?”

“大佛寺。”

交易

如果是餘天衣或者童遙跟著來的話,聽到郢王說盜屍案和大佛寺有關,那定然會問,那直接去大佛寺抓人就行了,又何必再麻煩呢?

但事情顯然沒那麽簡單,大佛寺能建如此規模,就算不是朱全忠的意思,顯然也是有人按照朱全忠的意思在辦。再說了,盜屍罪,從大理寺審批的量刑標準來看,也是可大可小,別說是找不到證據,就算找到證據最後可能也會不了了之。

陳禦風雖然不在朝堂上行走,但是也深知這裏麵的水有多深。今天郢王如此大費周章把自己請來,顯然也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郢王有話直說。”陳禦風說道。

“先生果然是明白人,那我就直說吧。先生要的是一個公平,一個給被盜屍首父母的交待,還有一個真相。”

“沒錯。我不為錢不為利,隻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什麽鬼。”

“恩,先生雖然淡泊名利,但本王也斷然不會讓先生白辛苦。這麽說吧,大佛寺背後是博王。先生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要我幫你找出證據,指控博王?”陳禦風說道。

“指控談不上,我要搞明白的和先生差不多,隻是我要弄清楚的是,他朱友文大費周章建大佛寺,到底葫蘆裏賣什麽藥。”

“郢王你也知道,大佛寺戒備森嚴,一般的武林高手或許進去都走不了幾步。”

“大佛寺我去過幾次,寺廟本身倒是沒什麽奇怪的,奇怪的是萬佛窟。”

“萬佛窟?”

“沒錯,萬佛窟最底部有一個青銅大門,用巨型大鎖鎖住,尋常人別說是進去,到門口都難。本王曾經問過朱友文,朱友文都搪塞過去,顯然裏麵藏著大秘密。”

“或許隻是故弄玄虛呢?”

“不可能,有一次皇上臨幸大佛寺,朱友文就打開過青銅大門,帶皇帝進去,皇帝自此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去一次大佛寺。”

“莫非裏麵藏有絕世美女?”

“絕世美女還會有父皇的皇宮裏多嗎?所以本王就更加好奇了。”

“明白了,明察不易就暗訪。郢王是想通過關係讓我順利進大佛寺,然後我可以查案,你呢就是要弄清楚青銅大門裏麵的東西,是吧?”

“沒錯,雖然有風險,事成之後,本王百金送上。”

“聽起來很公平,甚至說我好像還占了點便宜。”

“先生高興就好。”

“那要是我不答應呢?”

“本王不才,但是郢王府還是留得住先生的。”

“郢王你也知道,對於黨派之爭,王子相爭,我陳禦風沒有一點興趣。而今這交易顯然是要讓我陳某陷入這些紛爭之中。”

“陳先生,你當真以為大佛寺裏就沒有我的人了嗎?隻是有些人是明著用,有些得暗著用。那些奴才顯然不懂得如何探究真相,所在這才麻煩陳先生。”

“看來今天非答應郢王不可了。”

“當然,先生也可以回去考慮考慮。”

“你不怕我開溜?”

“如果先生想開溜,就算進了大佛寺也可以。”

“郢王準備如何把我送進大佛寺?”

“其實也不難,先生隻要扮演成一個人,演好這個人的戲就行。”說完朱友珪遞了一張紙過來,陳禦風接過一看,是一張畫像,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說明此人的姓名,籍貫,父母親友,平日喜好,寺內職務等等。

“扮演此人,也就是說此人不在寺內?”

“先生進寺的那天起,此人就會在我郢王府的地牢裏,直到先生出來。怎麽樣?先生還有什麽顧慮?”

“沒有了。”

“那要不先生今晚先回去,明日再進大佛寺?”

“不用了,我想今天就進。”

“爽快,這樣吧,先生花一點時間熟悉一下此人,在傍晚時分此人會出寺進城,到時候先生即可進大佛寺。”

郢王接著說道:“先生就那麽相信我?以及相信我這張紙的信息?”

陳禦風淡淡的說道:“郢王所謀者大,再說也沒有謀害陳某的意圖啊。”

抓不住的線索

閆子秋和餘天衣隨同秦捕頭一同來到了秦捕頭姐姐的家中,案發後秦捕頭也親自交代不要弄亂現場,但實際上現場根本不亂,都非常整齊整潔。

沒有翻牆的印跡,也沒有撬窗和撬門的痕跡,屋子和院子裏的東西都非常整潔。姑娘家的閨房也絲毫不亂。

閆子秋一眼看出,梳妝台上有異樣,一般來說梳子擺在梳妝台上也沒什麽,隻是在大戶人家,梳完頭發自然要把梳子放進盒子裏,梳子放在鏡子旁,顯然是姑娘起來準備梳妝了。閆子秋叫秦捕頭喚來丫環,丫環說,姑娘一大早起來梳頭洗臉,洗完臉自己去後院倒洗臉水,回來的時候肚子有些疼,就去了趟茅房,緊接著回到小姐屋裏,小姐就不見了,前院後院都找了個遍找不到,才喊老爺老婦人。

“這麽說來,也就是在倒水和上茅房這段時間裏,小姐就神秘失蹤了?”餘天衣問。

“早不上茅房,晚不上茅房,肯定是這死丫頭夥同賊人把小姐搶走了。”秦夫人罵道。

丫環嚇得渾身發抖,哭訴道:“夫人,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小姐失蹤和丫環無關。”閆子秋說道。

“如何見得?”秦捕頭問。

“如果和她有關,她有足夠的時間跑掉,又何必在這裏找來找去?”閆子秋說道。

“可是四周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聲響,更沒有小姐的呼叫,如果不是有人裏應外合,小姐又為什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呢?”秦捕頭問道。

“你們發現小姐不見得時候,有沒有注意大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餘天衣問道。

“奇怪的事情就在這裏,我們找了半天,到大門口一看,大門還是從裏麵關著的,並沒有打開。你說一大活人,就算有武林高手背著躍過牆,牆上也得有痕跡吧?”秦捕頭說。

“所以你們才懷疑是丫環開了門,待賊人帶著小姐走遠後再關上門?”閆子秋問道。

“是啊,這個也算是合理的一種解釋。”那婦人說道。

“這點確實想不通,但是也別因為想不通就武斷的認為是丫環所為。當然,丫環也有著不能排除的嫌疑。”閆子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