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見那兩人走後,童遙快速的換了衣服,拿起麻煩外的一把鋤頭,抓了把灰摸在臉上,便往萬佛窟走去。

萬佛窟工地現場,上萬人一起在挖著,鑿著,聲音和灰塵遠遠的就能聽得很清楚。童遙一起初怕監工認出自己來,但一看太多人,監工也隻是在看有誰沒幹活,至於誰是誰,想必也分不清楚。

萬佛窟分九層,顧名思義要在這裏挖鑿除上萬尊佛像,童遙邊幹活邊朝萬佛窟的第一層移動,他一方麵想看看監工說的打死一人埋在這裏是不是真的。另外他想,之前的大雄寶殿一看也正在施工,大佛寺大門緊閉,今天想進去也難,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想朝萬佛窟最裏麵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叮叮當當的聲音中混雜著灰塵,民工們好多邊幹活邊咳嗽,有的用布做成口罩的樣子,遮擋一些灰塵。童遙這時想起自己也有一個灰布口罩,於是也戴了起來,眼見自己身上比他們幹淨,他趕緊借機摔倒,在地上滾了一圈,起來後看了看自己,童遙都想笑,他身上的灰甚至比民工的還多。

第一次的民工主要是負責清理上麵挖鑿出來的泥土和石塊,用鋤頭和鏟子將泥土和石塊鏟到簸箕裏,再裝車拉走。童遙邊幹活邊朝第一層的地步搜查,可是他都差不多從最外麵繞到最裏麵了,還是沒看到監工所說的埋屍體的地方。童遙心想,這會不會是監工說出來嚇唬這些民工的。

就在這時,後麵傳來一陣鞭子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民工的哀嚎和一個人大聲喝道:“不好好幹活,就把你們打死埋萬佛窟,和昨天那人作伴。”

童遙微微的斜了斜身子,看到了揮舞鞭子的人約莫四十多歲,正是在茅房中說話的那個老何。順著老何手指的方向,童遙果然見到在萬佛窟最裏麵有一些新土。看來這就是他們所說埋人的地方。

童遙慢慢朝裏麵挪過去,不一會就到了那堆新土旁邊,他一邊鏟土,一邊用鋤頭往新土下刨,刨幾下又警惕的端端簸箕裏的土,看有沒有被人發現。

在望這看下去,萬佛窟是不是到底了,童遙也說不清,因為這裏麵有著一扇青銅大門,大門上一把重幾十斤的大鎖和鐵鏈拴著,就連鑰匙估計都有一把菜刀那麽大。

刨了一會,童遙手心都出汗了,竟然發現了一隻手,看來死者是被脫成個精光的,童遙想再往下麵跑,這時隻見姓何的那個人好像是發現了自己,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要是被發現,被暴露,事情就麻煩了,童遙急中生智,在蹲下端土的時候,抓了一把石子,運足力氣,朝較遠的地方撒去。

隻聽到一些驚叫,緊接著就是一些民工在哪裏吵鬧,說你打到我我打到你,這些民工中也分團夥的,不一會就變成了打群架的意思。

上麵幾層的民工也停下來,看下麵的打架,童遙趕緊再看了看那隻手,慘白慘白的,接近著幾下用鏟子蓋上。乘亂的時候,拉著旁邊裝土的車,朝萬佛窟入口走了出去。

那些監工也顧不得其他,用鞭子朝打架的人身上抽去,那些民工被抽了幾鞭子,也都抱著頭,蹲了下來,童遙拉著車朝姓何的監工旁邊走得時候,不緊不慢,手心也出汗了,姓何的監工貌似也沒看出什麽異樣,童遙終於走出了萬佛窟,這些泥土和石塊是扔在萬佛窟旁邊的一個山溝中,看樣子是想把這裏填平再建房子似的。

在前麵倒土的人排了一隊,童遙和旁邊的一個民工說:“老哥,麻煩你們幫我推一下土,我去解個手,我馬上就回來。”

民工看了一眼,說道:“去吧,我一會把車放旁邊,你回來推就行。”

這時,姓何的監工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站著身後,惡狠狠的看著童遙,童遙也驚出一身冷汗。

那人說道:“快去快回,要是慢一點,中午的飯你別吃了。”

童遙連忙點頭,快速的朝旁邊的茅房趕去。進了茅房,找到之前藏衣服的地方,用毛巾迅速的擦了下臉,把衣服一換,整理了下頭發,把那些換下的衣服揉緊,扔在廁所裏,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這時,竟然遇到了姓何的監工,那人邊走還說:“剛才那小子一定是在茅房裏偷懶,看來是想吃幾鞭子。”

兩人擦肩而過,姓何的監工看了一眼童遙,徑直的朝茅房裏走去,童遙心想,要快速離開這裏,要是被發現茅房裏的衣服估計難脫身。

趕到廣場,崔慶友剛下完東西,見童遙過來,也不說什麽,趕上馬車,不慌不忙的離開了大佛寺。

神秘失蹤

就在童遙潛入大佛窟這天,陳禦風和餘天衣他們也沒閑著。本以為在禦風樓等待童遙的消息,可是一大早大梁府的秦捕頭就找上門來了。

閆子秋一見到秦捕頭,打心眼裏就有些不快。這些人雖然破案後會給些酬報,但是頭疼的事情遠遠大於可憐的酬金。而越是遇到頭疼的事情,陳禦風則不顧什麽酬報,更對裏麵的困惑感興趣。一大早就來,顯然也沒啥好事情。

而這個事情,竟然隻是一個失蹤案子。在這個世道,一般人失蹤根本沒人會管,女子失蹤的事情時有發生,但是官府也很少會查處。一方麵逃避父母婚姻私奔的會有,另外一些被騙去青樓的也有,當然還有一些豪紳看上後被強娶的。也就是因為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以及官府就算破了案子也沒有什麽油水可撈,於是這樣的案子基本上就算報案也沒有下文。

但是這次,大梁府的秦捕頭親自出動,況且來請的竟然是陳禦風,顯然不同於其他失蹤案,甚至失蹤的過程都有可能不一樣。

“閆姑娘,陳先生在嗎?”秦捕頭老遠就問道。

“樓上呢。”閆子秋應付道。

“多謝!”秦捕頭說完就蹬蹬蹬的上了二樓。

陳禦風因為考慮到童遙的事情,一大早便起來了,焚香煮茶,正在閉氣打坐思考問題。秦捕頭的到來顯然是打破了這種寧靜,陳禦風睜開眼睛,轉過身來,問道:“秦捕頭,這樣急匆匆的來想必有什麽事情吧。”說實話,陳禦風對於這些官府的捕頭衙役沒什麽好感,但是整日和這些人打交道,也算是熟識。

“不請自來,打擾陳先生,隻因有一件奇怪的失蹤案,煩請陳先生幫忙。”秦捕頭在陳禦風麵前還是恭恭敬敬的。

“失蹤案?你們大梁府現在會那麽關注失蹤案了?”陳禦風說道。

秦捕頭臉紅了,頓了一下,接著說:“因為,因為失蹤的是我的外甥女。”

“哦,我說嘛,不然尋常人家的失蹤案想必也不用秦捕頭親自出馬就搞定了嘛。”陳禦風諷道。

秦捕頭慚愧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秦捕頭,你外甥女多大了?”

“十八歲。”

“青春少女,應該長相也不錯吧。”陳禦風看了看秦捕頭,都說外甥像舅舅,秦捕頭雖然談不上帥氣,但是五官還算端正,外甥女在這個年紀,應該也是窈窕淑女一般。

“先生高人,我外甥女是我姐的掌上明珠,十八歲出落得落落大方。”秦捕頭歎道。

陳禦風也懶得招呼秦捕頭喝茶,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喝了一口,慢慢的說道:“這個年紀,青春漂亮,私奔?被搶?被騙?這些都有可能啊。”

“先生,奇怪的事情正是如此。”秦捕頭說道:“我外甥女雖然很小就依父母定了婚姻,但她並不反對,和訂婚的王家公子也是詩詞唱答,感情甚好,說私奔顯然不會。”

“那會不會被搶被騙呢?”陳禦風懶洋洋的問道。

“我外甥女從小就與我姐請的一位高人習武,雖然不說是一流高手,但是十來個青壯男子顯然也近不了她的身。被搶斷然不容易啊。”秦捕頭接著說:“至於是被騙,雖然更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她失蹤並不是在其他地方,而就是在她家裏。”

“什麽?在家裏失蹤的?”

“是啊,一個會武藝,不是自己出走的,在家裏失蹤,先生,你說是不是很奇怪?”秦捕頭說道。

“確實奇怪,走,我們去她家看看吧。”陳禦風接著朝樓下說道:“餘兄,子秋,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是,先生。”閆子秋和餘天衣回答道。

郢王之邀

可是,就在眾人準備出門前往秦捕頭姐姐家的時候,禦風樓外卻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陳禦風才剛一出門,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子就迎上前來。

“陳先生,我家主人有請先生喝杯茶。”

陳禦風一看周圍的衛士,黑紅相間的衣帽,高筒鞋,腰胯彎刀,這陣勢這妝容,想必一定是郢王府的人了。

“恕我眼拙,管家是郢王府的吧?”陳禦風眉頭一鄒,說道。

“先生神眼,老朽正是郢王府管家朱貴。”老頭彎腰笑道,那一道道的笑容一看就是個老江湖,讓你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