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禦風一臉嚴肅,就連來人走了他都沒注意到。他忙招呼餘天衣、閆子秋和童遙到二樓的密間,把這個事情很嚴肅的講了一遍。
大家都沉默不語,對於很多尋常百姓而言,皇帝微服私訪那是無上的榮光。而禦風樓是什麽情況,表麵上看起來可以和任何部門打交道,但實際上也可以說沒有絲毫權利。就連開封府一個捕頭,多可以分分鍾查封禦風樓。而陳禦風本身就淡泊名利,不結交官員,可以說禦風樓就猶如大海上的一葉小舟,看風景很美,但也會瞬間沉沒。
沉默了一會,餘天衣說:“首先,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想個辦法,讓李添荷搬離禦風樓。”
陳禦風說:“是啊,隻是李添荷剛剛遇險,此時把他趕走,於情於理不合啊。”
閆子秋說:“皇帝微服私訪,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出什麽問題,我們大家都會被牽扯進去,凶險萬分。”
閆子秋接著說:“先生,你不必擔心說不出口,這個事情我去辦吧。”
陳禦風說:“好,但你一定不要讓皇帝微服私訪的事情傳揚出去,這個要越隱蔽越好。”
吃完午飯,李添荷主動來找陳禦風,表情有些異樣。看來是閆子秋和他說了讓他搬走,陳禦風暗想。
“先生,我準備搬回書肆去。”李添荷說。
“這個,望李老板能諒解。。。。。。”陳禦風有些歉意。
“我說感謝來來不及呢,陳先生千萬別這麽說。”李添荷頓了一下,接著說:“我走之前,希望和先生在下一局棋。”
“這,李老板是說現在下嗎?”陳禦風說。
“恩,希望先生成全。”李添荷說。
陳禦風頭腦一團糟,正在為皇帝要微服私訪的事情忙於安排,但李添荷提出這個不算過分的要求,自然也無法回絕。
“好吧,子秋,樓上泡茶擺棋。”陳禦風吩咐道。
整盤棋並沒有下太久,期間李添荷的淡然和陳禦風的焦躁夾雜在一起,半個多時辰後,陳禦風已然輸了。陳禦風向李添荷恭喜並致歉。
“先生定然有事,不然以先生的棋力,李某是沒有勝算的。”李添荷說。
“李老板客氣了,等陳某忙完眼前的俗事,定然再找先生下上幾局。”陳禦風說。
不一會,書童到了,李添荷也收拾了一下東西,和書童一起離開了禦風樓。望著遠去的背影,陳禦風有些遲疑。
“先生難道還惦記著下不贏的記恨?”閆子秋笑道。
“嗬嗬,但願吧!”陳禦風淡淡的說。
終極目標
陳禦風忽然想起,在司馬空被殺現場,司馬空的桌子上是正在寫書的。他忙問童遙:“司馬空被殺現場的東西都查封沒?”
“先生,都查封了,現在在開封府衙門呢。”
“你去把司馬空被殺前正在寫的殘書拿來。”陳禦風忙道。
“好咧!”童遙飛快的出了門。
不一會,童遙便回來了,自然帶著了陳禦風讓他找的書。陳禦風打開書,看到封皮上寫著幾個大字——“弩俠之終極”,後麵沾了一片墨,其他的都是空白的紙張。
再仔細一看,可以想象當時司馬空正在寫書名,而且書名還沒有寫完,便被凶手射殺。那麽完整的書名會是什麽呢?
終極?
難道是終極目標?
看來凶手並不想收手,殺司馬空是何目的呢?
看來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和司馬空提前商定了所以的故事情結,而凶手殺司馬空就是不想讓司馬空暴露最終的目標。
那麽,終極目標是誰?
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治乾坤。善惡終究有報應,天不報應我報應。先殺土匪與貪官,再滅**與奸人。忤逆虛偽不放過,窮凶惡極定難存。世間當有真善美,兼愛非攻天下平。
看來終極目標定然是窮凶惡極。可是被射殺的人中,土匪、貪官、**奸人、忤逆都有了,可是“虛偽”並沒有啊。
如果說“虛偽”都沒被殺,那怎麽會有終極目標呢?
終極目標那自然是比前麵的這些人影響力都大,其罪惡也更大。凶手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甚至都要殺司馬空滅口,可見凶手對終極一戰可謂是思慮更深。
可誰是終極目標呢?
陳禦風把餘天衣、閆子秋和童遙都召集在一起,問了他們同樣的一個問題。
“你們說說,如果說窮凶惡極,你們認為的人會是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個個都低聲不語。
“你們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陳禦風接著問。
“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三個認為的是一個人。隻是。。。。。。”閆子秋說。
“朱全忠不也就是個名字,有什麽不能說的?”陳禦風接著說:“你們都聽說過哪些劣跡?”
餘天衣說:“不忠不義,先是跟隨黃巢,後看情況投降唐王朝,然後圍剿黃巢。後又為得到政治野心,殺死唐僖宗,可以說得上是不忠不義了。”餘天衣說得都咬牙切齒。
閆子秋說:“**好色,全然沒有倫理之分。好色之舉令人瞠目。宮中妃嬪成群,這些供他發泄性欲就足夠了。匪夷所思的是,他將這些妃嬪棄之不用,把**欲之手伸向大臣的妻女。樞密使和河南尹的妻女,還有更甚的是,連兒媳都不放過,簡直就是禽獸。”
童遙說:“嗜殺成性,攻破一城,竟然下令屠城,這種行徑,罪大惡極。”
看著三人吐完心中的話後,陳禦風說:“你們也跟我那麽些年了,怎麽還會說沒有證據而都是謠傳的話呢?”
三人不約而同的說:“無風不起浪,天下人都說,不會空穴來風的。”
“我倒不是替朱全忠辯解,你們試想,朱全忠能登上帝位,其得罪和殺戮的人自然不少,那麽他的名聲自然也好不了。就連大唐太宗皇帝,一生豐功偉績,其在位之時民間也少不了指指點點的。”
陳禦風接著說:“但是你們三人也告訴了我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我想也代表著目前大多數老百姓的想法。”
“那先生的意思,凶手的最終目標是皇帝?”童遙說。
“斷然錯不了!”
“那。。。那皇帝微服私訪來找先生算卦豈不是很危險?”閆子秋驚呼。
布置
陳禦風帶著餘天衣、童遙,把禦風樓周邊的幾條大道和巷子全部查看了個遍。並且讓童遙把周邊每家每戶都登記清楚。
對著手繪的巷道圖,陳禦風和餘天衣在研究如何布置防衛圖。門口的大道比較寬敞,隻要把兩邊的居民樓禁街,在每家每戶前安排守衛即可。隻是禦風樓對麵有一個塔,塔比較高,可以俯瞰禦風樓門口,雖然目前塔已經失修棄用,但這裏也是不可疏忽的地方。另外後麵的巷道,比較窄,無法安排太多的人在此守衛。因為人越多,可能越混亂,自然可以給凶手更多可乘之機。
陳禦風在地圖上用兩種顏色畫圈圈,一種是紅色,一種是綠色。餘天衣不解的問:“先生,這兩種顏色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紅色的刑部派來的人守衛,綠色的開封府派來的人守衛。”
“先生的意思是要調動刑部和開封府的人?可目前他們都以為弩俠已經被明正典刑了,這個案子已經完結了的啊。”
“待會我給你和童遙各一封信,你們送到刑部和開封府。把信交給刑部尚書和開封府尹,他們自然知道怎麽做。”
“可是先生你怎麽才能調動這兩個部門呢?沒有皇帝的詔書,這兩個部門的人是不會輕易調動的。”
“你忘了赦建禦風樓的時候,皇帝給了我的可以調動京城刑部、大理寺和開封府的權利?”
“哦,是啊,這些年一直沒用,還給忘了呢。先生,那這種畫點點的意思呢?”
“這兩個點點自然是你和童遙。”
“可是,先生,怎麽在門口的塔旁邊布置有一個漏洞呢?”餘天衣說。
“我們這次不隻是想防備好,還要一舉把這個幕後真凶拿下,而塔多年失修,常理是很難攀爬上去的,我們落於疏忽也合情合理,而這個凶手則自然會認為這是最好的機會。那我們為什麽不給他這個機會呢?”
“可是,先生,這樣會不會太冒險,畢竟涉及皇帝,出任何疏漏都會有滅頂之災啊。”
“天衣無須多慮,我夜觀天象,朱氏天下還有著十幾年的時光,此時斷然也不會有意外。”
見到陳禦風如此堅持,餘天衣自然也無法再辯駁。
第二天一早,陳禦風便把餘天衣和童遙找來,給他們各一封信。並且告訴他們,如果刑部和開封府的人問起是什麽事情,一概不能透露。隻是說這是陳禦風的要求,按照要求去做,不能出半點差錯。
和預料中的情況差不多,信到了刑部尚書手裏,尚書自然問是什麽情況,畢竟調動數十名捕頭也需要備案的。餘天衣就給他解釋了,這一切都是陳禦風的安排,具體的情況自己也不清楚。刑部尚書自然也知道,陳禦風在朝廷雖然沒有實職,但可通皇帝,可大可小,再說當年皇帝親口賞賜說,陳禦風有調動大理寺、刑部和開封府的權利。於是也就沒再多追問,就按照陳禦風的要求去挑選捕快,並且都扮成便裝,按照陳禦風要求的時間到守衛的位置。
童遙去了開封府也一樣,開封府尹開始是不同意調動衙役的,但童遙把之前陳禦風有皇帝授予調動開封府權利時,他思索了一會,記起確實有這樣的事情,於是也沒有多說,按照圖紙上的要求召集了衙役,也都扮成便裝,也按照要求的時間去相應的位置守衛。
就在這些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的時候,這天,兩個身著便裝的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禦風樓,來者正是上次傳信之人,也是宮裏執事的公公,他來是明確告訴陳禦風,明天下午未時,皇帝將會到禦風樓,找陳禦風觀相測大梁氣運。
陳禦風看了看門口的高塔,多年沒修了,像是要塌了一樣,天空烏雲密布,風雨欲來,秋日時節,竟然有暴風雨欲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