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佟辰聯姻 各有所愛,這樣的婚姻,不該再維持

一步一步,佟蕾走了過去。

“蕾蕾!鈐”

床上,顧惟那張慘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朵屬於他獨有的招牌式的笑,很陽光很明媚,隻是聲音顯得有點虛弱洽:

“還能活著看到你真好!”

他是高興的,醒來就能見到她,感覺真不錯啊!

好幾個月了,他隻能每天看各種有關她的視頻,在另一個城市的天空下,觸摸銀屏上她的音容笑貌,那些豐富的表情,不為他展開,他看著又是歡喜又是心酸。

思念,有時就是這樣的蝕人心骨。

失去之後,才會明白,擁有時是何等的珍貴。

祖英男說他傻,為了一枚戒指,而把命豁出去。

也許是有點傻。

可誰叫他對那枚戒指有感情?

那是結婚當天,他親手套在她無名指上的,它代表了她顧太太的身份,更是她喜歡的款式。

至今他記得她戴上那戒指時一臉羞澀的模樣,那麽的美好。

至今他記得那日,他吻她的手指,吻她的婚戒,吻她的唇時,滿心的虔誠和歡喜。

沒有她的日子裏,他將她的戒指貼身戴著,就好像她還一直留在他身邊。

看著這戒指,他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一定一定要將她重新要回來,他要重新將它再次套上她白玉似的手指上。

他不想失去它,更不願失掉她。

佟蕾沉默,沒有接話,她會出現在這裏,原因有三:

一,出於對他安危的牽掛,這一點,她不賴。

二,想弄明白溫柔宴上曾經發生過什麽。

三,想見關琳,想見辰況……

來了以後,那種心情,更加複雜化,更加的說不清道不明,更加的淩亂……亂到讓她理不清,就像進了迷宮,越走越沒有方向感。

她站在床邊,看到男人衝她伸出了手,似想牽住她的。

隻要稍稍動一下,她就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不會是冰冷的,會是溫燙的,有生命的。

她該幸慶,他還活著,要是死了,她會怎樣?

她想,她一定會很難過。

的確是愛過的。

所以才會受傷。

愛有多深,傷就有多重!

如果可以將他忘了,就好了,可偏偏他印在記憶上,那麽的深刻,時間可以把他的形象掩埋掉,但一旦他出事,一旦風雲乍起,吹散了心頭上那些風塵,他的輪廓又會清晰起來。

這種清晰感,會讓她心亂。

她往後退了一步,拒絕和他有任何牽扯,藏起了自己的手。

“顧惟,既然你沒事,那就好好休息!我……我走了……”

轉身,想逃,想找個無人的角落,把自己關起來。

突然之間,她不想去把事情弄明白了。

真相到底如何,清楚了又怎樣?

辰況說的很對,追著過去不放,沒有任何意義!

那些會傷人的事情,翻出來,隻會讓自己難堪。

如果,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什麽糾纏,就得努力把過去的一切一並放下。

她想,她需要冷靜的想一想,如果還有舊情,這情絲,必須斬斷——婚姻容不下妻子對另一個男人有所牽掛。

“蕾蕾……”

顧惟臉色一變,翹了翹頭,急叫,扯動了掛著的鹽水。

她不理會,不心疼,往門口急步去。

門開,祖英男逼了進來,攔住,她隻能猛得刹住步子。

“佟蕾,辰況愛的是關琳,而你的心一直在顧惟身上,你和辰況的婚姻,隻是時勢下的產物,如今,危機已經解除,辰況找回了他的初戀情人,你也沒有真正放下,我覺得,你們的婚姻,不該這麽可笑的維持下去。該結束它了,然後,把錯位的人生,徹底給調整過來,那才是你接下去必須做的事……”

一步複一步,她被她逼著往後退,直退到不能再退。

“錯位的人生”五個字,更是糾痛了她的心。

是嗎?

她和辰況的婚姻,又是一場錯誤嗎?

如果是錯的,那這些日子來的溫馨,算什麽?

演戲嗎?

他在努力扮演一個好丈夫,她在努力成為辰太太——

這種努力的演繹,並不是來自感情,而是來自責任!

是的,那全是婚姻所衍生出來的責任。

可是,她還是困惑的:所有的關心,所有的親密,難道當真就隻是一種營造出來的假相麽?

而假相,往往是不堪一擊的。

隻要有外力來襲,一切就會原形畢露,會讓人看透,過去的一切,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她想到辰況在麵對關琳時那種肢體語言:一個擁抱,一個眼神,都訴說著他的感情歸屬……

不,她不敢深入的想!

那種想象,能讓人排斥。

對,排斥之餘,是一種罪惡感。

這種罪惡感,會讓她無比的煩躁。

“蕾蕾……”

一聲歎息在耳邊回蕩,她神思恍惚,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被顧惟握住了,他的手指上,還戴著人他的那枚婚戒,那是她親手給他戴上去的。

可她現在手上戴的呢,早已不是那枚。

她急急想將手抽回來,可他抓著不放,使足了滿身力量似的,那翹起的額頭上,似有汗珠在冒出來——現在的他,才開好刀,可他還是那樣的霸道。一旦有機會將她抓住,就不願再放手。

“蕾蕾,我愛你!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你別想我放掉你!”

他的語氣,無比熱烈。

她的心顫了一下,不去看他,而是瞅向了祖英男,那個女人因為這句話,臉上閃過幾絲異樣的情緒——

顧惟,你當著這個深愛你的女人的麵,示愛,你知道那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嗎?

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了救你,都做了什麽?

這個女人可以包容他愛別人,如果現在他反過頭去愛她,她必會喜極而泣;可她卻沒有那樣的肚量,能寬恕他婚內的出軌,原諒他的過錯而導致的她的流產。

將那些事,從來沒發生,她做不到。

何況,她已再婚。

什麽也不說。

她一點一點剝掉他的手,閉眼,狠狠的說: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放手……”

“不放……難道你想繼續錯下去嗎?你醒一醒好不好……”

他收起了笑。

她咬著牙,瞪著叫:

“別用你們的認為來判斷別人的人生。”

“那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對我難道真沒有半點感情了嗎……如果沒有,今天,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他以更大聲大叫起來:

“我們一直就是最合拍的。

“蕾蕾,你跟著他,真的能感覺到快樂嗎?

“別忘了,他心裏,也一直藏著一個人。因為那個人,所以,他的第一段婚姻以失敗告終。那個人,一直一直存在他心裏。

“既然彼此都不屬意對方,為什麽還要讓這段不理智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

“蕾蕾,關琳一直一直還愛著辰況,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正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有機會和她合作,才重愴了嵬幫……

“你覺得,一旦關琳回來,辰況還會要你嗎?

“我覺得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他們有過一個女兒的……

“蕾蕾,他們是一對可憐人,我們也是一對可憐人,回歸到最初的位置,對於我們四個人來說,才是最好的……才能成全彼此圓滿的人生……”

對於關琳的心思,他了解的很透,這個女人,背叛葉正宇,就是想再續前緣。所以,他倆一拍即合,才有了後來的種種合作。才能讓嵬幫一些重要的成員都落網。

這是次雙贏的合作。

她想重生,而他想得回他的愛人。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佟蕾失控的吼叫起來,雙手捂住了耳朵:

“就算辰況不要我了,我和你,也不可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叫,也許是心虛,也許是心亂,也許是心痛。

總之,她就是否定了他們之間的可能,那麽的堅定。

顧惟死死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因為這種堅定的否定而痛心疾首。

他笑了,下了一個結論:

“你在心虛。你根本就不敢麵對心頭最真實的想法。因為孩子的事,你無法釋懷。蕾蕾,別這麽傻好不好……孩子以後我們還可以再生的。”

“誰要和你生孩子……顧惟,你別癡心妄想!”

她再度大叫一聲,又尖又響,都把護士給引來了:

“哎哎哎,這位小姐,病人需要休息,你到底是來探望的,還是來吵架的?怎麽能在病房內這麽的大呼小叫……”

佟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點失常了。

她向護士道了一聲對不起,沒再多留停,飛也似的跑了出去,不理會顧惟的叫喚。

她才不會管他的情緒如何如何呢……

對,不管!

他又不是她的什麽人……

他們早沒關係了!

等跑到了樓下,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沒了一個確切可以行走的方向。

她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醫院大門,麵對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心頭空空的。

她愛顧惟嗎?

她還愛嗎?

自問,她回答不了。

她對辰況又是怎麽一種感情?

自問,她依舊回答不了。

辰況對她又是怎麽一種心情?

自問之下,誰知道。

總之,不是愛情。

突然,她又迷失了!

因為關係,太過於畸形,都不正常——

太不正常。

不知站了多久……

“蕾蕾……”

身後有人在叫,那聲音,有點遙遠,但還是有效的拉住了她的步子。

辰大哥?

她在心裏叫了一聲,停了下來,木木的轉頭,果然是。

辰況的臉色也不是好看,隻是沒想到老婆更是一副遇上鬼的模樣,慘綠慘綠的……

他跨過來,伸手想觸她的臉孔,她卻像避蒼蠅似的避開了。於是,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離得幾步遠的盧河有看到副首相的表情一下變得很難看——

這對夫妻,好似出現了某種危機。

下一刻,辰況緩緩收回了手,努力緩和了一下情緒,才問了一句:

“你要去哪裏?”

“我……隨便走走!”

她沒有忽視掉他的臉色沉了一下。

可她就是不想和他有接觸。

至於原因,誰知道。

現在的她,根本無法思考。

“別胡亂跑……待會兒,會有專機,送顧惟回瓊城去接受治療,謹之會回去,到時,你一起乘機回去吧……”

“哦,那你呢!”

她條件反射性的反問。

“我還得留一留,必須把葉正宇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得有個結果。”

原來他來找她,是想將她遣回去的?

“關琳不送瓊城去治療麽?這裏的醫術能信任麽?”

她又問。

“暫時她不能走!”

“哦!”

莫名的,她笑了一個。

笑的古怪,別有意思。

“為什麽笑?”

她想到哪去了?

以為他把她送走,就想是和關琳幽會嗎?

他的眉心,擠成了一個川字。

“沒什麽!放心,我會乖乖回去的,一定配合你!”

語音還是帶笑的。

和顏又悅色!

可辰況能從中解讀出濃濃的其他味道,他想解釋,可是,怎麽解釋?

他的心思,也有點亂。

或者說,他也不能確定,此時此刻,他對關琳,到底有什麽想法?

事情太多,他現在能顧的是正事,其他私人性質的事情,不在他考慮的範圍裏。

他保持沉默。

“還有事嗎?沒事,我想走了!”

她的心,發冷著問。

“有,除此之外,我得請你幫一個忙……”

“什麽忙?”

“回去之後,把張鵠約出來,謹之想和他談一談……”

“張鵠?”

她怔了怔,怎麽事情扯到這個方向去了?

“我哥為什麽要見張鵠……”

“嵬幫後續事宜,需要他協助!詳細情況到時謹之會和你說……”

“哦!”

看樣子是事關正事,可是一個醫學臨床係的學生,怎麽會和嵬幫扯上關係了呢?

她不解,卻沒有細問,隻默默的站著。

銅陵市中心醫院門口,這對夫妻形成了一道奇怪的畫麵……幾個便衣衛士則在附近守著,已有不少人回頭側目觀望——有人甚至於已經認出了辰況,正用手機拍照。隨行人員上前低聲阻止。

辰況看到了,情知自己不宜在外頭多待,環視一圈後,說:

“另外……關琳想見見你……你願意和她見見嗎?”

辰況離開重症監護室時,關琳曾這麽要求的:

“聽說你娶了佟家那個小妹妹,你能安排我和她見個麵嗎?”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想她,但現在,他覺得,或者他該把她帶過去的。

“不!”

佟蕾很堅定的低下了頭,拒絕了:

“我有點累,想回酒店休息!”

她的臉上的確全是疲憊之色,不想在以滿麵憔悴之色去見他的前女朋友——那個女人,會讓她覺得她是那個無恥的第三者。

辰況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見她這麽抵觸,氣色又這麽差,不好強求:

“那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靜靜!你去陪關琳吧!我不需你來陪。”

這話,有太多的意思。

辰況一下皺眉,走近了一步,忍不住想要說明什麽了:

“蕾蕾,我和關琳其實……”

“沒什麽其實不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們的事!”

她的反應很強烈:“對,你不必和我解釋什麽,我明白的。”

明白嗎?

不對!

她根本就不明白!

就這時,有一輛出租車開過,她一揮手,把車攔下來,急急就跨了上去,嘴裏叫了一聲:

“帝豪酒店,謝謝……”

車子很快就從辰況麵前閃了出去。

邊上,盧河見狀,忙令一直在暗中守著夫人的衛士也攔了一輛車,跟了過去。

“夫人的情緒,很反常!會不會出事。”

盧河有點擔心的對辰況說。

其實反常的何止是她,他們的副首相,在見到關琳之後,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辰況默不作聲,一步一步重新走回特種住院部,在吸煙區抽了好幾根煙,不知坐了多久,才去洗了把臉,想把身上的煙味洗掉,然後再次進了關琳的房間。

至今他都記得,關琳不喜煙味道。

關琳正在掛鹽水,在假寐,聽得聲音,睜開了眼,看到他單身走了進來,站定在麵前說了一句:

“蕾蕾人不舒服,先回酒店了……你休息吧!我有事要去辦……外頭有人守著,有事,讓他們通知我……”

見他要走,她叫住:

“等一下!辰況……”

他定著,等著她的後話。

“你……你能陪我說說話嗎……我現在睡不著……”

關琳無比溫柔的睇著這個偉岸的男人。

十二年後,曆劫歸來,她告訴自己:

這個男人,她再不會放手……

因為他們已不再年輕……

她要牢牢抓住他,點燃他們餘下的生命,讓枯萎的人生,重放異彩!

待續!

除夕了,晨在此祝大家開開心心過羊年,每天都能喜氣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