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他將她迎娶
一
電波將那個男人的聲音給傳送了過來:
“放心,隻要你能好好的養胎,隻要你順順當當的把這個孩子生下,我敢保證,你會一定能成為佟太太……噸”
這句話,帶著一種哄騙的味道級。
安娜語辭激烈的叫道:
“我怎麽能放心?我如何能放心?之前,你跟我說過的,他這次結婚,結不了,一定告吹。現在呢,他哪吹了,哪吹了?婚期還不是照舊……”
“冷靜一下行不行?娶了又怎麽樣?照舊又怎麽樣?他佟庭烽又不是第一次結婚,既然能離頭一次,就能離第二次。離婚這件事,隻不過簽個字的事……你急什麽?安安靜靜的養好自己,等把孩子生出來了,屬於你的東西,肯定跑不了的……別太激動了……保重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要是動了胎氣,你就等著悔青腸子……”
安娜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肚子,平靜了一下狂亂的心情。那裏,有他們的孩子。
對,那是她唯一的籌碼。
可是,她不甘心。
她希望他們結不了婚。
她盼著他們反目成仇。
她的心態就是這樣的。
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這種心態要不得,她知道。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可現在,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她就是嫉妒。
她就是恨。
通話匆匆結束了……
安娜抓著手機,抱著雙臂,跪在在沙發前,看著地上那一攤碎渣,眼淚,突然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線斷了,珠子就止不住的掉落。
她哭著,眼前浮現了他在攝像機麵前微笑的光景,正是這一幕,似火上燒油,狠狠刺痛了她。
她覺得不公平,太不公平。
她在此,受盡心靈上的煎熬,他卻絲毫不受影響,過的那麽幸福……
這幾個月,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天堂,掉進地獄。
這一切,全是因為他!
她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現狀。
她多希望可以回到過去!
可是,回不去了!
嗚嗚嗚的聲音,在空氣中漫開著。
抽拉的那麽綿長,淒淒慘慘的音色,起起伏伏,足令聞者落淚。
抱緊胳膊,她覺得好疼,就好像有什麽在底下拉扯那顆不屬於她的心髒。
她想,早知道結局是這樣的,她該在做心髒手術之前,就死掉。
至少這樣,她會死的很幸福。不會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假相之中。
“安小姐,如果你還想活著看你兒子出生,最好從今天開始,別看時事新聞,也別管他們現在過的有多好。你需要關心的事是,如何讓自己活蹦亂跳的成為一個母親。要是死了,你知道會有怎樣一個結果嗎?”
有個冰冷的女人在邊上涼涼的說著話。是那個叫呂瑩的管家。
安娜抹了一把眼淚,站起,很是茫然地接了一句:
“結果?什麽結果?”
此時此刻,她隻知道自己可悲之極。
“如果佟家肯收下這個孩子,那麽,你的兒子,會叫一個寧敏的女人做母親,你的兒子記憶當中,將完全抹去你的存在。如果佟家不肯認,那麽,你的兒子,會成為孤兒園裏的一個沒有父親母親,從小到大一窮二白的可憐孤兒,這輩子,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這句話,一字一頓,無比殘忍的敲擊著安娜胸膛裏那顆本不屬於她的心髒。
隻要一想到那樣一個結果,她的身上的汗毛,就會一根一根的豎立起來。
不,她不會讓她的兒子叫那個女人做母親的,更不能讓它成為孤兒。
她有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
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急急的叫著。
“那就行了,隻要好好配合醫生,你就能健健康康生下一個男嬰。到時,你的兒子,就能得到佟家的財產,你就能母憑子貴。來吧,過來吃早餐……”
呂瑩將她扶起,走向擺著豐盛早餐的餐桌,看著這個名叫安娜的女人,有點神經質的吃食物,心裏冷冷笑了一個:
這個女人,傻的可以。
剛做完心髒手術沒多久,就想生兒子,找死。
在這種情況下懷孕生子,誰知道最後會生出怎麽一個怪胎出來?
安娜呢,默默的吃著,時至今日,她心裏很明白:自己其實就是他們的一個棋子,一個隨時隨地都會被拿來危害佟庭烽的棋子。
就算明白,她又能怎麽樣呢?
她沒了任何依靠。
父母沒有了,男朋友成了別人的丈夫,她無法逃離那個先生的手掌。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落到佟庭烽手上,他肯定會逼她墮胎!
她才不要。
這孩子,她要定的,哪怕因此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是很傻。
她甚至不能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健康的。
但她已經沒得選擇了!
當初走錯了一步,現在,她已沒辦法狠下心把它從肚子裏拿掉了——隻能臣服他們,讓他們以為她瘋了,一心想憑著這個孩子成為佟家的長媳,想通過孩子來報複佟庭烽。
她得自保,她要生下它,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不能扼殺了它生存的權力。
這一生,她已經夠悲慘,人生不再有希望。
現在,她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就是盼著:她的孩子可以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沒痛沒病,快快樂樂……
二
3月12日,佟庭烽把公司的事安排妥當,開始休婚假。
3月13日到15日,佟園外頭聚集的媒體記者越來越多。
這些人,日夜埋伏著,為就是追蹤報告佟大少大婚的最新動態消息。
重婚風波漸漸被大婚新聞所覆蓋。
這些日子,國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這麽兩件事:
一,阮一瑕到底有沒有暗中幫助竺國劫持過首相的專機,華州劫機事件,和她存不存在利益關係。
就目前而言,真相如何,還不清楚,一切有待調查。
現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季如商死後,政府組建了一支調查組,在取證之時,這支調查組另外翻出了不少有關阮一瑕在暗中使用特權的醜聞,據核查,皆是事實。
正是這些已經確定下來的醜聞,將阮一瑕推上了萬人指責的浪尖之上。
霍家大勢已去,風光已不再。
二,就是佟庭烽的大婚,此事引來了國人高度的關注。
如果說,霍家的政治醜聞,令國人為之置疑,憤怒,那麽,佟家大婚,帶來的是一陣暖意融融的春風。
隻是,事到今時今日,佟家依舊沒有向外公布新娘子的真容。
佟家說了:女方是軍人家庭出身,注重隱私,是以,拒絕向媒體曝光任何消息。
這令各大媒體越發好奇,越發想打聽明白這位新娘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惜,佟家的口風至始至終,把的嚴嚴實實,誓要把新娘子保護到底。
3月16日,東艾巴城舉行了一行盛大的世紀婚禮。
婚禮地點,設定在佟園,宴請對象,或為至親,或為世交,或是生意場上重要的商業夥伴……
準備的酒席桌數並不多,四五十桌吧,能入園的,皆有頭有臉有身份。
上午九點,佟庭烽在伴郎辰況和喬琛的陪同下,來到紫荊園。
神彩熠熠,笑逐顏開,今天的新郎倌,與往常判若兩人。
誰曾見過清涼若風的男子,眉目之間,會呈現出這樣一種柔情款款的神韻來過?
這麽多年以來,這個男人,經曆過太多的風風雨雨,任何一個時候,他的表情,都是一成不變的:
冷靜是他的風格,自信是他的魅力,彬彬有禮是他的教養,疏離清淡是他慣有的處世方式。
能讓他喜形於色的人,以前幾乎沒有。
3月16日,是他日盼夜盼的日子,雖說兩個人結婚法律程序才是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舉行婚禮,則是對世人的一個宣告。因為深愛,他想讓所有人知道。
今天,空氣,帶著一股子迷人的芬芳,處處能聞到春的氣息。
佟庭烽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發現,三月真是一個不錯的月份:
春暖花開時,一切都透露出了新生的氣息。
今天,天空,藍的就像一望無際的大海,一抬頭,似能讓人感受到清爽的海風在迎麵吹來。
他望著,瞅著,覺得老天爺怎麽就這麽順眼呢……
嗯,心曠神怡,多好的天氣。
他整個人都要醉了!
今天,從來不會明顯擺出來的笑容,被大剌剌的掛在眉梢上,眼角上,唇瓣上,這令他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喜氣洋洋……
車停下,佟庭烽從婚車內走下,一抬頭,就看到遍園皆是火紅的燈籠,一個個喜字,無比張揚的在藍藍的天空氣裏搖曳著那漂亮的流蘇,喜慶的爆竹聲,在耳邊劈裏啪啦的響著,那麽的響亮,傳揚著一種驚天動地的熱鬧,隻因為今天是他的結婚之喜,是一生當中最最重要的一個日子。
園內,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盈盈的笑容,一見到他就道:
“恭喜,佟先生!”
“謝謝!”
佟庭烽的快樂是打心眼裏發出來的,意氣分發,是他此刻的精神麵貌,
他說了:但凡道喜者,都得給紅包。
拿到紅包者,皆眉開眼笑——因為夠豐厚!
今天,古色古香的別墅,無論是樓上,還是樓下,都被火紅的喜慶之色所淹沒。
能出現在紫荊園的人,多數為女方的眷屬,人不是很多,連帶嶽父嶽母,連帶三位小客人,也就十幾個吧……
佟庭烽用專機將他們從瓊城接了過來,暫時將紫荊園當作女方送嫁的地點。
寧家這些親眷,多數也是從軍的。
年輕一輩,有兩個表妹還在讀書,另有兩個表兄,都是軍人,已成家。
這些人,自打聽說寧敏要嫁進巴城佟家,一個個心裏都充滿了驚奇,今日,他們踏進佟庭烽的私宅,看到這座別墅裝典的如此精致漂亮,皆乍舌。
此刻,這些人都在樓上。
兩個表妹和兩個表嫂,在房裏看著寧敏化妝,寧母淩珠在房裏叮囑著什麽,其他人坐在客廳小聲的說著話,感歎他們寧家的小蠻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居然拐到了這樣一個金龜婿。
老爺子寧大海和寧重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他們的親人都不知道:寧敏差點就嫁給了霍啟航。
佟庭烽走上來時,看到了他們,謙恭的和他們一一打了一個招呼,禮節上很周到,立馬贏得了寧敏其他親眷的好感。
而本來半掩的房門,則因為新郎倌的到場,被緊緊關了起來。
今天,辰坦也來了,一身合身的黑禮服,把這小夥子襯托的格外的英俊瀟灑,那風頭,直逼新郎倌。
正確來說,今天的伴郎團,都是人中俊傑,一個個那個帥,那個有型,百年難得見一回。
他看到新郎和客人們寒喧的差不多了,很識眼色的上前敲門,挺起勁的叫了一聲:
“新郎來接新娘子嘞……快開門……”
叫完,側耳聽。
“呸呸呸,你誰呀,新郎接新娘,輪到你什麽事了啊,閃一邊去,讓新郎來說話……還有,讓新郎給備足開門紅包哈,要是不讓人滿意,今兒個別想把我們家寧寧姐給娶了去……”
甜甜的聲音把辰坦給擋了回來,可不正是佟家
那位小姑奶奶佟蕾。
今天啊,她小姑不做,反倒做起了新娘的閨蜜,成了伴娘團的一份子。
辰坦聽著,樂了,笑白了牙,又敲了一下:
“小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昨兒個你哥一宿沒見你嫂子,到現在還魂不守色呢,兄妹一場,關鍵時候,就得團結一心,難不成你還想為難人嗎?”
邊上,佟庭烽跟了過來,對著貼著鍍金紅喜字的房門,但笑不笑。
按著風俗,結婚前一天,男女不能見麵,更不能睡一處。
第一次結婚,是不能作數的。
這一次,雖說是二婚,可對他來說,就等於是頭婚。
他也一直是把它當作頭婚來看待的,覺得結婚這件事,一生一次,得隆重,得鄭重,得不留遺憾,得順順當當,圓圓滿滿才對得起自己。
所以,他遵循了古禮,硬生生一天沒見。
晚上她在這裏睡,和幾個伴娘擠一間,而他則留在佟園,辦暖房酒——
家宴時,他被灌一點酒,鬧了半宿去睡,由於身邊沒了她,有點不自在,睡不著啊,隻能出來數星星,被這小子看到了,這會兒,倒是當作笑話使了。
其實,昨夜,他有和她通電話。結婚前多少有點小不安,生怕再另生枝節。今早,他起的也是特別的早,整個人,很興奮,恨不得第一時間飛過來,把人摟在懷,心才會覺得踏實。
“今天,咱是寧寧姐的後援團,可管不了其他的!快快快,我哥呢……讓他來叫門!”
佟蕾說的那是不依不饒,很顯然是玩上了。
可不是,這可是家裏第一個同輩結婚,又是從小耍到大的哥哥,她不好好鬧鬧這輩子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以前,她盼著哥哥可以娶安娜,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可以做安娜的伴娘,可以好好的趁這一天,折騰一下哥哥。
事到如今,她倒是真做了伴娘,隻是新娘子卻換了人。
好在,這個嫂子,她是特別喜歡的。
佟庭烽聽叫,微微笑,上去也敲了敲:
“那你這是打算敲多少竹杠啊……”
“哥,你來了呀!”
佟蕾嘻滋滋的叫著,隨即又壓低著聲音對身邊人說:
“我哥來了,我哥來了,你們安靜哈……晚晚,小麒,你們給我靜下來……”
裏頭一下安靜不少,似乎都在靜待好戲上場似的。
隔了一會兒,佟蕾的聲音再度嚷了起來:
“錯了錯了,我可不是在敲竹杠,我這是在替嫂子討福利……
“哥,咱們這些伴娘,你可以看著給,我們也不圖多少的,可按著我們東艾國的習慣,給開門紅包,頭彩是給新娘子的,給的越大,越表示愛的越深越重,越大越喜慶啊……
“所以啊,我得問問哥哥了,你這邊有準備了多少啊?
“少的話,嫂子心裏不樂意,肯定是不會讓人給開的……這個,你一定得惦量著辦啊……”
“999999.99,夠不夠?”
邊上辰況難道調侃了一句。
這個男人一向嚴謹慣的,也極少參加婚慶宴會,當伴郎,那更是第一回。
若是別人,他是絕計不肯當的。
可今天是謹之的喜宴,他當然得捧場。
此時,看著他們鬧,他覺得特別的有意思,甚至於還在想像那個小丫頭在為難她哥哥時,是怎樣一副壞壞調皮鬼的樣子。
辰況的心情是愉快的,為好朋友終於娶上了意中人而高興。
“嘖,辰大哥,你又不是我哥,再說,這也太小氣了點……說出去會丟我哥的臉的……哥,你想到多少了嗎?”
佟蕾滿口的鄙夷,令邊上辰坦乍舌,扯扯自己哥的衣角,嘀咕了一句:
“這姑娘,誰娶得起?”
同時還作了一個顫抖的動作。
這令辰況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他指提佟蕾,一千萬,都沒被她放眼裏的呢……足見佟家之富了……
佟庭烽想了想,把陳祟招了來,耳語了一句,下一刻,陳祟出去拿了一檔文件來,他隨意瀏覽了一下,簽下了大名,隨即往門縫裏給塞了進去,淡笑著問了一句:
“看看,這樣夠了沒嗎?”
隨即,裏頭傳來了女人們倒吸冷氣聲:
“哇,這份東西的確夠份量。哎,我說,寧寧姐,你也別跟我哥客氣了,快點收下……把名字簽了,喂,哥,這個我們收下了哈……”
“蕾蕾,這樣不好!”
裏頭寧敏輕輕叫,聲音顯得嬌柔動人。
辰況和喬琛紛紛轉頭看啊,心下都在暗自琢磨:這家夥,到底給了什麽啊……
“什麽不好不好的……這是你應得的……嘻嘻,哥,聽到沒,寧寧姐一下就被你的誠意給打動了,都在替你說話了,不過,這門,開不開,不是新娘子一個人說了算的。你得回答我們幾個伴娘幾個問題,通過了,才能進來,接走這位美的隻有天上有的新娘子……”
門外,佟庭烽挺無奈的笑了一個,成親三日無大小,今天,他也隻能任由妹妹鬧了——越鬧越喜慶……
“問吧問吧……”
“好!這問題其實很簡單的……”
某個小女生清了清嘩喉嚨:
“哥,你和嫂子初吻,是什麽時候!”
這語氣,帶足了賊賊的笑意。
佟庭烽一呆,有點哭笑不得。問的好隱私。
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看到周圍的人都翹頭而望,一個個帶笑,看著佟家妹妹挖坑來坑自家哥哥!
多有意思啊!
哼,臭丫頭,等你結婚,我也一定好好鬧你一鬧。
他在心裏暗下決心。
“快回答啊,哥,您要是回答不了,小心嫂子生氣哦!”
她嘻嘻笑的歡。
壞丫頭啊!
他歎,二話沒說就吐出了一個時間:
“七年前,我生日那天!”
一吻不可收拾,才有了如今所有的故事。
“嘻嘻嘻……是不是啊嫂子,是不是啊嫂子,要是錯了,就得罰……”
小姑娘在房內為難著他的新娘子。
“好吧好吧,嫂子承認了,那就第二個問題啊……唔,你最喜歡嫂子身上什麽部位……”
說到最後,帶進了濃濃的悶笑,那小妮子,似乎也被自己這重口味的問題電到了。
外頭,辰況也跟著扯起了嘴角,在腦海裏想象著那個穿著像小精靈似的小姑娘倒在她嫂子膝上壞壞眨眼珠的模樣兒——不折不扣一個拆台的家夥啊……
“都喜歡!”
佟庭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發燙起來。
“沒有都的,隻有最!”
小家夥還在不知死活的刁難:
“請說出一個最來!”
“我說,佟蕾小姐,你給我適可而止哈……”
佟庭烽冷靜的提醒。
小姑娘哈哈哈的在笑:“嫂子,你聽啊,哥哥急了……算了算,我給你放水,就當你通過了。哥,現在是最後一關:想進來,就得喊三聲,老婆,我愛死你了……一定要喊啊,不喊不開啊……預備,開始……”
某個新郎倌的臉,差點全黑了,這死丫頭……這不是習難人嘛……
想他佟庭烽多正經的一個人啊,在外頭,誰人敢跟他開一個玩笑的,三十歲的人了,卻被一個小鬼這麽玩,士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不喊,不開給門啊……
他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沒喊,轉身就走。
下一刻,房裏的佟蕾聽到辰坦興災樂禍的叫了起來:
“完了完了,佟蕾,你玩大了,把你哥給氣跑了……慘了慘了,沒新郎倌
了……這可怎麽辦啊……”
什麽?
氣跑了?
本眉開眼笑的佟蕾一聽,傻眼了!
她忙開門,門外頭,隻有幾個親戚在看好戲,哪還能找到哥哥的蹤影。
哎呀,不得了,哥哥真跑了,這戲可玩不下去了!
她一下急了,一邊提著裙擺,一邊追,差點就被絆倒,西施坦忙扶了一下,她都顧不得道謝,就怨起來:
“喂,你怎麽都不幫我給攔著?”
“怎麽攔,你鬧的這麽凶……”
辰況摸摸鼻子,又深深瞅了這姑娘一眼,今天的佟蕾,打扮的特別的美。
“就隻是說一聲我愛你,有那麽難嗎?不行不行,我得去把人叫回來……”
風風火火的,就往外趕去。
可惜走的太快了,下樓時,又被裙擺給絆了一下,這下,西施坦沒能救住她,她直接撞進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帶連著那個人被撞的往下退了好幾步,這才穩定步子。
佟蕾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被轉動了一下,有一雙鐵石似的手臂,牢牢的鉗住了她的腰,腳有一刹那是騰空的,她本能的勾住了那人脖子,嘴裏不由自主尖叫出來。
一眨間,腳著地,她抬頭看,看到的是那張法官似的臉孔,是辰況。
這個男人,個子比哥哥還高,身材比哥哥還要結實,你說他孔武有力,是個頭腦簡單的大力士,偏偏人家是東部軍區最高揮指官。還是一個屢建軍功的人。
這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佟蕾也算是一個見多大人物的人,按理說,也該習慣這樣一個生活圈了。可也不知道出於怎樣一種害怕的心理,總之每次靠近這個男人,她就渾身不對勁,於是,從小到大,她就養成了對他退避三尺的習慣。
像這樣近距離的貼合在一起,長大後,還是第一次。
一陣異樣濃鬱的男人的氣息,第一時間,毫無預兆的就沁入了心脾,佟蕾的搏動,莫名的加速起來。
“辰……辰大哥……”
遇上這個人,她開口就結巴,真是活見鬼了。
“走路不看路的麽?”
辰況放開了她:
“這麽高,摔下去怎麽樣?”
那鐵定得摔一個鼻青臉腫,丟臉是必然的事。
一男一女,站在樓梯的紅地毯上,樓下有客人以及工作人員瞟去了幾眼:
男人高大威猛,一臉的來嚴肅,女生嬌小俏麗,表現的就像一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似的,眼神有點怯怯的,慌慌的。
“我我我……我找我哥!”
口吃不成語啊!
佟蕾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對此,她感到特別的無奈。
“謹之已經上樓了!”
“啥?”
佟蕾一下懵了,上下左右的看,這裏又沒有第二道樓梯。
“你上去看看!”
辰況說。
佟蕾急急忙忙轉身。
“呀!”
跨上去,腳再度踩到了裙擺,眼見又要磕倒,腰再次被扣起。
一個聽著有點頭痛的聲音揚起:
“慢點。急什麽?你這小丫頭,怎麽這麽毛毛躁躁?女孩子,斯斯文文的走路,別亂……又不是三歲孩子……”
辰況看著直搖頭,那語氣,就像是一個長輩,在訓一個晚輩。
佟蕾抬頭瞄了一眼,心裏甚為苦惱:她亂,還不是因為他……
這個男人,唉……
她想啊,她和他是不是八字相衝啊……
“一步一步走!”
辰況就像叮嚀小孩子似的,扶她站穩,一邊放柔聲音損了一句:
“笨死了,你哥可能不
進去把新娘子帶出來麽?有膽兒鬧你哥,怎麽瞎擔心你哥會不要你嫂子了呢?”
也是,她到底在急什麽?
這麽一想,她突然笑了,腳下自然而然的放緩了步子,一步一步開始走的平穩。
辰況跟在其後,隨時提防著她再次摔倒——女人穿裙子,太容易摔倒了……對此,他有經驗——
三
彼時,佟庭烽已經進入新房:
從半啟的向陽的窗台上,在兒子驚喜的大叫中,一躍而進,酷酷的一甩那一頭清爽的短發,無視滿室的紅豔喜慶,手捧一束火紅的玫瑰,以無比優雅的姿態,笑吟吟,柔情款款的走向正打算往外頭探看,又因為兒子的叫聲而回頭的美麗新娘。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