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郝助忠心難對付;他喜,終於得到了她的好消息

嘟了很長時間,沒有人接。

現在這個時候,也許他在開會,或是正在接見重要的人,手機應該在楊開手上或是調了靜音免打擾模式稔。

他皺著眉,掛斷儼。

事情變的複雜。

霍少以為寧敏陷在莫臣之的手上,而事實上,她好好的待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正在扮演另一個傳奇男人的無名太太,甚至於麵對他,還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寧敏。

這丫頭,這是愛上佟庭烽了嗎?

據他所說:寧敏和佟庭烽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他們根本就是兩個陌生人。如果說,華州機場,是身份互換的開始,那麽這兩個人,認識絕對不會超過四十天。

四十天的時間就能顛覆,她和霍少的生死契闊的感情麽?

理論上,不可能。

但有一點,他確信,曆經竺國一事之後,寧敏會恨霍少。

獵風組成員的死亡,太過於淒慘,莫臣之曾用視頻,向霍少炫耀他的傑作,那些曾經圍繞在霍少身邊的菁英們,正當意氣分發的年紀,但他們一個一個,不得善終。旁觀者尚看得心驚膽寒,何況是親生經曆者?

麵對隊友的離去,她救不得,那種絕望,可以扼殺一個人的生存***。

如果她因此而恨霍少,很正常。

可她終究還是回國了不是嗎?

而且還和死神錯身而過,沒有上那趟班機。她成功的保全了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她卻沒有和霍少聯係,而是選擇潛伏在佟家,為什麽?

他無法解釋。

看到佟庭烽抓著寧敏的手離開,他的心,就像被紮了一樣,不舒服的特別厲害,就像是名義上由他看管保護的東西,被別人取了去,哪怕他不是屬有者,僅僅隻是負責在看護——

他隻知道一件事:她是霍少的,佟庭烽怎麽可以碰,哪怕牽手也不行……

這一刻,他的眼底有沉沉的狠勁。

尤其是剛剛他有聞到佟庭烽身上纏著一股淡淡的小蒼蘭的花香,他越發的鬱悶。

佟庭烽是怎麽一個人,他清楚,六年以前,他幹淨的沒有任何桃色新聞,這六年,他倒是頻頻上報,但事實上,所有新聞隻是媒體的一種猜測。

照片上的曖昧,永遠隻是曖昧,真正被他認真對待的女人,沒有,這一點,他可以肯定:每一張照片上,男人的眼神永遠是清冷的,沒有半點在意。哪怕是偶爾捕捉到的目光,似在凝睇,實則全無熱情,是那些照片共同的特點。

但今天,他在看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緊張,他第一時間現身,就將他這個來客驅逐,連半分想敷衍的想法都沒有。

這是反常的。

不太妙。

直覺在告訴他:佟庭烽和寧敏怕已經有什麽了——孤男寡女,又是夫妻名份。

隻要這麽想,他的眼皮就突突突的亂跳,於是他另外撥通了楊開的電話,電話很快通了,楊開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事?”

“霍少呢?”

“正和霍部長接見竺國的莫堯之,就兩國的外交問題以及獵風組成員遺骸移交問題,在談話。”

“開始多久了?”

“兩個小時!”

“還有多少時間?”

“不清楚!”

“會見完,請霍少給我一個電話!”

“知道!”

他掛下電話,沉沉吐出一口氣,把外套脫了,在車邊邊上來回的踱步。

樓上,房內。

寧敏,疲憊之極,偎在他懷裏,而他正用溫柔的吻寵著她的發頂,低低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要是覺得累,就睡著吧!我要去辦點事情……”

“嗯!”

她閉著眼,不想動,聲音懶懶的應。

可他說要走,也不見動,實在是很眷戀這樣一種氛圍。

“阿寧,有沒有喜歡去的地方——南半球,比較溫暖的地方……比如澳洲……”

“曾經想過。”

“現在想不想。”

她想了想,睜眼目的看,他倚著,目光帶著一種醉死人的溫情。

“什麽意思?”

“我可能得去那邊辦點事。跟我過去住一陣子好不好?”

她馬上皺眉:“眼下這麽多事……你還要出國公幹?”

“眼下的事,很容易解決。也許今天就能成行!”

“這麽急?”

“嗯!”

她定定的看著,覺得他這是不想她和郝軍有所接觸,故意在找借口。

“也許,我是該出去走一走。隻要你擠得出時間,我奉陪。唔……”

軟軟的話,帶著一股子千嬌百媚,迷惑著他,他忍無可忍,又深深一吻,直到差點走火才放開,下了床。

寧敏窩在床上,沉沉睡,才不管外頭發生了什麽事,臉忍不住了在發燙,樓下,還有客人,而他們在樓上春光萬裏——她真是墮落了呢!

也許是的!

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過去的愛情,已漸走漸遠,再也回不去。

她的身體上烙著太多佟庭烽留下的痕跡,那些記憶,正在一點一點覆蓋過去的一切。

其實,她該回去的。

她得為獵風組的組員們去討個說法,她該讓李享死的明明白白,她應當監督某些部門把劫機事件,查個水落石頭——這些才是她該做的事,可她怎麽就沒了那股勇氣,這的確有點不像她自己。

她把自己的頭往被窩裏埋的更深一些,拚命的為自己的懦弱尋找理由:她需要積聚力量。

對,她需要時間,療傷——那些事,以後再說研究。

以後。

她這麽告訴自己,在心裏歎息。

唉,也不知郝軍走了沒有。

這事,真是愁人。

或許,他還守在門外。

對於郝軍那個人,她不能說最熟悉不過,但曾經,他們是同事,同效命於霍少。

那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有頭腦,善於用人,精於各種邏輯分析,對了,記憶力超強……是霍最最倚仗的一個手下,做事,有時很不擇手段,屬於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角色。別看他出身書香門第,其骨子裏,根本就是一頭狼。嗜血的厲害。

曾經他們比過格鬥術,這人在格鬥方麵,比較弱,那也不能怪他,她是從小練出來的,而他則是為了自衛,成年後才學的。這裏麵的差距沒辦法拿來作比較。

這個人在瓊城,很混的開,所有人見到他,都是恭敬叫一聲:郝先生,或是郝大;但在她跟前,他表現的相當的謙恭。

他尊敬她,不僅僅因為她是獵風組的頭,更因為,她是霍的女友——

後者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這個男人,對霍啟航相當的盡忠職守。

她記得的,秘密做了霍的女友之後,有一天,他趁霍在開會,他把她叫到綠蔭下閑扯,繞了幾彎才轉到正題。

“寧隊,你和霍少,在談戀愛是嗎?這好像有點公私不分了吧……兔子吃了窩邊草。不應該啊……”

他的語氣是很輕鬆的,類似調侃。

她眨著眼,抱胸反問:

“什麽應不應該的,我有耽誤公事麽?沒法律規定上司和下屬不能交往吧!”

“沒!”

“既然如此,你怎麽能指控我公私不分。郝助,你是霍少的特助,沒權管他私生活吧!”

她覺得他管的有點寬了。

他笑,連忙搖頭:

“哪是指控。隻是想盡職的、友善的提醒寧隊一句話!”

“如果是友善的的提醒,我會洗耳恭聽!”

“那我就說了,也許有點不中聽!”

“請!”

那一刻,他的神情是極度認真的:

“寧隊,霍少沒有談過戀愛,他活了二十五年,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每天忙碌,沒有一分鍾在為自己的喜好作打算——做他的女朋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她聽著,挑眉,表示有點受傷。

他連忙道:

“很抱歉,也許我這麽說話,有點無禮且傷人。但是,我不得不為霍少考慮。有人說談愛情,那是世上最最愚蠢的一件事,因為體內荷爾蒙的作用,陷入其中的人總會衝動行事。每個人都有那麽一段時間會陷入那樣一種衝動。寧隊才十九歲,容易衝動,無法控製自己;霍少已過了那個衝動的時期,一旦動情,就會認真的投入。我說這些,隻希望你能有始有終。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拖累霍少。

“遇上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能讓霍少打心眼裏發出微笑,那是你創造的奇跡。但願,你能用這種奇跡照亮霍少的一生……而不是他人生當中的一個痛了他心腸的過客……”

想必在郝軍眼裏,她和霍啟航是不登對的,因為她沒有一個底子強大的家族,可以在婚後為霍少帶上政治上的贏利。

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

她似笑非笑了一句:“你是不是怕我和他門不當戶不對,最後因為壓力,而走不到底是不是?”

“寧隊眼光犀利。這是一個不可逃避的現實。”他答的坦然。

她微微一笑,說了這麽一番話:

“沒有人能為自己一生的行動說滿話,我隻想說:我戀愛的目標,不是為了點綴花季,而是經營一輩子。

“兩個人相處,就像人的雙足,在前步的時候,再如何平行,一隻腳總難免絆到另一隻腳的時候。生活,磕磕絆絆,不可必免。又好比唇與齒,再如何友好,急亂的時候,也會被咬到,碰到。

“我隻能說我會用心維係。隻要他肯牽著我的手,不放棄。人生伴侶,不能靠一個人努力。我可以是他生命裏的奇跡。他何嚐不是我命裏的追尋。你希望我勇敢愛到底,同樣,他也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在愛這個天秤上,我們的付出要對等,才能走底……

“哎,我說,郝助,你就這麽擔心我把你家霍少給拋棄了嗎?居然這麽認真跑出來說教,害我都以為我勾~引了一個未成年少男。他比我有權有勢好不好?該擔心被甩的是我才對,你是不是擔心錯人了……我才是比較弱勢的那個。”

他聽了她的抱怨,低低直笑:

“沒辦法,誰叫我們家霍少是純情男人,虛長了一大把年紀。而咱們的寧隊卻是花樣女生,桃花一大把。我得為霍少把一把關……”

“別了,你再這麽把關,害我忍不住跟外界一樣,要懷疑你的性取向了。”

他為之大笑:“哈,我真要是有那種想法,霍少早把我踢了呢!”

郝軍自然不可能是個gay,聽說他藏著一個很要好的女友。

隻是後來,他倆的愛情到底還是經不起現實的考驗,輕易破碎——在權力麵前,愛情,微不足道。

她歎息著,不願多想,整個人全都鑽進了被窩,身上光溜溜的,那些歡情在腦海浮現。

身體挺累。

她睡了過去。

喬琛正在客廳喝茶,看到佟庭烽從樓上下不,身上換了一件風衣,走近時,身上那股子香似又濃了一些,心,不覺漏跳了幾分——他上去足足有一個多小時。都是成年人,他懂的。

這一刻,他都不想深想,心會極度不痛快。那是一種極微妙的感覺。

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某一種情愫,被人深深的無比冷酷的扼殺在搖籃裏。

“小羽毛呢?”

他問。

“她累了,在睡。”

佟庭烽回答。

喬琛的臉冷了一下,明知是那樣的結果。

“關於視頻裏那個男人,你有看清楚嗎?”

佟庭烽把話題轉到正事上。

“回頭我會查!有眉目。”

“那就分頭行動!”

“好!”

喬琛轉頭打算離開。雖然他很想和小羽毛說說話,但,現在看來,有點不太可能,還是辦正事要緊。

“等一下,吃過中飯再走吧!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他叫住他,轉而問:

“爺爺呢……”

“在書房!剛剛蕾蕾問崔讚的事,老爺了把她們母女一並叫了進去。”

佟庭烽點了點頭,先問了一下季阿姨中飯的事,季阿姨說廚師已經做好可以用了。他這才去書房,敲門,佟蕾一臉神魂不定的飄了出來開的門,腳步有點不穩,見到他,神情怪怪,語氣澀澀的叫了一聲“哥”又沒了後話。

他一下看明白:爺爺把事兒全和這丫頭說明白了。也的確該說。兩兄妹啊,以後不能再針尖對針芒了。

“爺爺……”

佟庭烽輕輕叫了一句,目光一停,轉而落在何菊華身上,站定到她麵前:

“媽……以後,我還是想叫您媽,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這一聲媽,我想叫一輩子。哪怕你怨我惱我恨我。”

何菊華定定的看著從小看到大的這張熟悉的臉,神情是複雜的,好半晌才說道:

“在我眼裏,你就是我兒子。我沒辦法怨你,也沒辦法怨你小漾,隻是,我心裏難受。謹之,給媽媽一段時是來消化好不好……很抱歉……”

眼淚滴答落下。

她心裏難受,深愛的三十年的兒子,間接令她親生子失蹤不見三十年;自己深愛的丈夫因為這個外甥的父親,卷進政治風雲,繼而慘遭暗殺。她的人生原本完美,幸福,可就因為他們,而破碎,漫漫三十年,遍嚐思念以及痛恨的心酸滋味,至如今,和親生子相見難相親。這些恩恩怨怨,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佟庭烽悵然,點頭:“我明白。”

這時,佟蕾突然衝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叫嚷起來:

“我才不管你是誰的兒子呢,在你眼裏,你就是哥,那混蛋……滾一邊去……他都把媽傷成那樣了……”

她難過啊,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呢……

她好鬱悶,不管爺爺再怎麽解釋,她認定的就隻有眼前這樣一個哥哥,其他人想當她哥哥,那得拿出自己的本事來才行。否則,她一定嫌棄到底。

“蕾蕾,或者,你該從他的角度出發想一想。將心比心一下。那畢竟是你哥哥……”

他撫了撫佟蕾的頭:“試著接納。這原本是喜事。隻是有人把這一切攪亂了。如果我們以正確的心態去化解和接受這個現實,倒讓幕後黑手襯心如意了。咱們不能做那傻子是不是?”

佟蕾想了想,也是,不再作聲。

“好了,我們吃飯吧!等一下,媽,我得帶你去一趟醫院,這件事的善後工作必須處置一下,到時,蕾蕾,你和爺爺回佟園吧……”

他說。

“那嫂子呢……我是說那個叫寧羽的姑娘。”

佟蕾往樓上瞄了一眼,怎麽沒下來?

“在樓上。她有點累。把她單獨留下吧……待會兒,我們的車隊先回佟園,然後再去醫院……”

門口那些人,他必須將他們引開了去。

提到寧羽,佟六福終於找到機會插了一句:

“謹之,你和那小丫頭,怎麽回事?”

佟庭烽微微一笑:“爺爺,她是您孫媳婦了。等過些天,處理完媽的事,崔讚的,以及韓婧的事,我就和她注冊……讓她明正眼順的做我的太太……”

這個答案,盡管在佟六福的意料之中,真親耳聽到時,還是微微驚了一下,透過窗,遠望,他可以看到郝軍的人尚在門口徘徊。

之前園子裏發生的那幕,他有看到的。

那樣一個人,能在這種情況下跑來找這丫頭,可見這丫頭的分量很足的。

“郝軍是怎麽回事?那丫頭,什麽來頭?”

“爺爺,這事,容我以後慢慢向你說明白。現在首要是的解決崔讚這件事……”

暫時,他不想把她的身份捅出去……

兩個小時之後,紫荊園的大門開啟,三輛車魚貫而出,喬琛的車掛在最後。

“老大,怎麽辦?”

小弓問:“一輛是佟庭烽的,一輛是佟老的……裏頭好像坐滿了人……”

郝軍把煙蒂一扔,瞄了一眼那緩緩合上的大門:

“你在這裏盯著。我跟著……”

在跟上去的路上,郝軍又掛了一個電話給霍啟航。

彼時,霍啟航剛剛從會議廳出來,待會兒,他還得陪外賓去吃工作餐,現下,他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得去看看晚晚——會客前,他有接到保姆的電話說,晚晚發高燒,可他走不開,也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正當他急步走進寧傾晚的房間,楊開跟了上來,掏出一看:“霍少,阿郝有來過電話,請您回個電話!”

“嗯!”

他掏出電話,正好,郝軍的電話又進來了。

他馬上按通,低低問:

“什麽事?”

“霍少,人已經找到!”

七個字,令霍啟航心跳加快,喜出望外,這是幾個月以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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