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跑了一個不剩,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有這樣的待客之道麽?虧得還是嬴氏皇族呢!”林陽氣惱地出聲。

一個人在會客室裏呆了三炷香的時間,也不見嬴無敵回轉,林陽便隻得走出了會客室,灰溜溜地離開了平山王王府。

剛一回到醉月樓,葉冷霜便找了過來。

“林陽,太子殿下怎麽突然給我們醉月樓送來了五十億下品元石?”葉冷霜滿臉的狐疑表情。

“不是說是明天送過來,怎麽這麽快就送過來了。看來,嬴天順對嬴啟是真的孝順,這是在催促我趕緊閉關研究丹術呢。”

林陽微微一笑,問道:“送元石過來的人呢,他說了什麽沒有?”

葉冷霜搖了搖頭,“他們什麽也沒說,送了元石,扭頭就走了。”

“這是無聲勝有聲呐。”

林陽繼續笑道:“師姐,有人送元石過來,是天大的好事啊,看你眉頭皺的,似乎還有些不高興呢,你就盡管安心地收下便是。”

“這麽一大筆的元石,莫名其妙地送過來,你說我能安心麽?你趕緊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葉冷霜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此事定然與林陽有關。

林陽走的時候,醉月樓風平浪靜,他剛一回來,就出現這樣的怪事,自然與他脫不了幹係。

煉製九轉回春丹的事情,還需要葉冷霜配合,林陽自然不會瞞她,便將今日與嬴無敵和嬴天順會晤的經過,簡單地說了出來。

同時,林陽也將禁地之戰的事情告訴了葉冷霜。

葉冷霜聽完,皺起了眉頭,半晌之後才說道:“這半年的時間,你居然做了如此多的事情。禁地之戰,我們醉月樓肯定是要鼎立支持的。暗盟害死了義父,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說到這裏,葉冷霜話鋒一轉,擔憂地說道:“林陽,你有把握能在一年內成就九品丹尊麽?你已經答應了嬴氏皇族,而且還收了人家五十億下品元石,若是到時候煉製不出九轉回春丹,嬴氏皇族不準立馬就會翻臉。到了那時,我們醉月樓要麵臨的麻煩可不小。”

林陽微微一笑,道:“師姐,你就安心地把元石收下吧,一年之後,我保管能成就九品丹尊,幫嬴啟將九轉回春丹給煉製出來。”

葉冷霜看到林陽自信的表情,稍稍鬆了一口氣,並說道:“既然如此,你就抓緊時間,趕緊閉關研究丹術去。”

“師姐,你怎麽比嬴天順還要著急啊?”

林陽滿眼幽怨地看著葉冷霜,道:“師姐,從八品丹師晉入九品丹尊,可不是閉關能做到的。這其中,感悟要多於實踐。

這一年內,我需要到處去走走,尋找頓悟的機會。”

林陽信口胡謅,欺負葉冷霜不懂丹術,他接著說道:“師姐,雖然我要到處走走,但你對外的時候,要說我在閉關研究丹術,免得嬴氏皇族心中不安,造出什麽事端出來。”

葉冷霜點了點頭,問道:“你準備去哪裏走走?現在,我們的聽花酒樓已經差不多覆蓋了中州的大城,你不管去到何處,都要通過聽花使告知我行蹤的,免得我擔心。若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我也好聯係你。”

“師姐,這一趟出門,我準備回一趟乾州,哪裏是我的故土,我回到那裏,感悟應該最為深刻。”林陽緩聲回應。

“你要回乾州去?走那麽遠。”

葉冷霜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頓了頓,她的臉上露出了喜色,道:“看來這也是天意,我還正打算去一趟亂禁海,如今你要回乾州,正好你替我跑一趟。”

“師姐,你去亂禁海做什麽?”林陽滿臉的狐疑表情。

葉冷霜清了清嗓子,緩聲道:“我前一段時間在整理義父的遺物的時候,在一本書中發現了這張單子。”

葉冷霜一邊說話,一邊將一張泛黃的紙頁遞給林陽。

“五色龍膽!”

林陽接過單子一看,忍不住輕呼出聲。

五色龍膽,不是蛟龍之膽,乃是一種珍稀靈果,有五色,狀似龍膽,故而得其名。

煉製火龍降寒丹所缺的兩種靈草寶藥,五色龍膽就是其中之一。

單子上畫著五色龍膽,還有關於它性狀的記載,下方更是配有一副小地圖,地圖畫的正是亂禁海的部分區域,而這部分的區域裏,亂禁海七彩島赫然在列,五色龍膽所在位置,離著七彩島並不遠。

“師姐放心,我這回去乾州,也得走一趟天乾城,正好去將五色龍膽給采摘到手。”

林陽心中甚喜,他正為火龍降寒丹的事情發愁呢,若是能順利地采摘五色龍膽,煉製火龍降寒丹便隻缺最後一種靈草。

“林陽,五色龍膽所在的位置靠近七彩島,免不了有高級元獸出入,你去了亂禁海,一定要萬分小心的。”

葉冷霜輕聲叮囑後,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

“我要用傳送陣去往乾州,已經和太清宗的趙宗主約好,十日內要趕去太清山,時間已經很是緊迫,最好現在就動身。”林陽緩緩出聲。

“回來煉完丹就走,你讓師姐怎麽過意得去?”葉冷霜眼神之中現出不忍之色。

“師姐,我回神鼎城,除了看師姐,就是煉丹,如今丹煉完了,看到師姐又越來越漂亮,我也可以放心地離去了。”林陽嬉笑著一張臉,衝淡了葉冷霜心中的愧疚與不舍。

“臭小子,你找打不是?竟敢調侃起你師姐了。”葉冷霜露出了笑容。

“師姐,那我就先走了的。”

林陽微微一笑,道:“師姐,醉月樓的事情有田長老和上官師侄在處理,聽花有小閑和嚴啟良坐鎮,您就少操心一些,多把心思放在修煉上吧。不要等我修煉到了真臨境,你卻還停留在法相境。”

“臭小子,你現在還真是沒大沒小,居然還督促起師姐的修煉來了,你是真欠收拾了!”葉冷霜把話說完,作勢就要去揪林陽的耳朵。

但林陽明顯有預防,早先一步邁開大步,一溜煙地就不見了人影。

林陽離開醉月樓的時候,是變化了容貌的,他對外要宣稱閉關煉丹,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離去。

離開神鼎城,他必然要去和納蘭漁打招呼,當然少不了又溫存了一番。

納蘭漁聽說林陽要回乾州,什麽也沒問,隻囑咐林陽萬事要小心,即便是重回舊地,也要打起萬分的精神。

告別了納蘭漁,離開了神鼎城,林陽當即將藍鈴給召喚了出來,騎上藍鈴,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目標直指太清山。

隻剩下十天不到的時間,林陽要想趕到太清山,非得不眠不休地長途奔襲。但有藍鈴出馬,他還能富餘出一兩天來。

離著一月之期還有一天的時間,林陽到達了太平鎮,去見了一趟金良,讓他給葉冷霜報平安。

隨後,林陽直奔太清山。

先見過了趙九霄,得知三日後傳送陣開啟,一番寒暄之後,林陽便直接去了趙紫衣的居所。

趙紫衣這一個月的時間,是數著日子過的,見到林陽的時候,她又是歡喜,又是氣惱。

“說是一個月,你就非得捱到一個月才來麽?”

趙紫衣滿眼責怪地盯著林陽。

“不是我不想早些回來,實在是事情太多,一來一回就需要二十天,我能現在趕到,已經是不眠不休,路上連口水都顧不得喝。”

林陽眼見自己的解釋沒有多少作用,而且一說到喝水,他的心思立馬浮想聯翩起來,於是一臉壞笑地看著趙紫衣,“怎麽,這麽著急見我,是想我了麽?”

“誰想你?我才不想你呢,我隻是在乾州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幫我辦而已,怕你來晚了,耽誤事情。”趙紫衣無力地解釋著。

“還說不想呢?不想,為什麽臉紅了?”林陽快步走到趙紫衣的麵前,一把將其抱起。

“你幹什麽呢?大白天的,就不能收斂一些麽?”趙紫衣的臉當即紅得更厲害了。

“幹什麽?你不是說過麽,小別勝新婚!”

隨著林陽的聲音落下,小木屋的門又哐當一下關上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轉眼就是三天的時間過去。

“你趕緊回你的住處去,明天你就要去往乾州,祖父估摸今晚就要去找你,要跟你交代一些注意的事情。若是找不到你,肯定會尋到我這裏來。”趙紫衣幾乎是把林陽給推出了自己的小院子。

“時間還早,太陽都沒落山呢。”

林陽涎著臉,不願離去。

“趕緊走吧,再不走,祖父就真要尋到這裏來了。”趙紫衣神情著急,卻拿林陽沒有辦法。

“咱祖父那是至尊境大能,一個念頭掃過,就知道我在何處,哪裏還用得著親自來這裏尋我?”林陽笑嘻嘻地回應。

“不害臊,誰是你祖父呢?趕緊走吧,你再不走,我走!”趙紫衣作勢還真準備往外走去。

“好,我走,我走。”林陽這才心情大好地離去,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趙九霄給林陽安排的住處,仍舊還是原來的地方,儼然將此地作成了林陽的固定居所。

晚間的時候,夜幕剛剛降臨,趙九霄果然來到了林陽的住處。

“明日,我就不隨你去小清城了,我若是隨同你過去,州巡的人肯定要懷疑你的身份。”

趙九霄一看到林陽,就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到時候就偽裝成我們太清宗的一位普通的天輪境弟子,早先的時候,我們和上清宗互有來往,都是通過小清城的傳送陣。你偽裝成我宗的弟子去乾州,應該是不會讓州巡生疑的。”

“好,我一切聽從趙宗主的安排。”林陽沉聲回應。

趙九霄把話說完,就準備離去,但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又囑咐地說道:“雖然小清城的傳送陣是我們太清宗交給州巡的,但時間太過久遠,時過境遷的,一些年齡尚淺的州巡已經忘了這段過往。

明日若是這些州巡有一些不當的言語和舉措,你一定要忍耐再三的。

我知道你對州巡並不畏懼,但若是暴露了身份,你的乾州之行必然不會順當,搞不好就要費時費力地穿越無盡山。”

林陽連忙回應:“趙宗主放心,若真是被州巡刁難,我會忍耐住脾氣的。”

趙九霄點了點頭,這才放心抬腳,準備離去。

“有勞趙宗主了。”林陽朝著趙九霄連連拱手。

趙九霄擺了擺手,快步離開了林陽的居所,剛走出居所的大門,他回頭看向了林陽,語氣帶著幾分嚴厲地說道:“今晚,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若是還往紫衣那裏跑,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趙九霄禦空而起,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他還真知道啊!”

林陽身形一震,呆若木雞。

先前,林陽說趙九霄早知道自己在趙紫衣這裏,是與趙紫衣在開玩笑的。但是,他沒有料到,趙九霄是真的知道自己窩在趙紫衣的居所當中。

“至尊境的強者,難道都是千裏眼順風耳不成?”

林陽心中暗暗咋舌,去趙紫衣那裏,他可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的。

後怕歸後怕,林陽心中同時又有幾分竊喜,趙九霄盡管知曉自己在趙紫衣那裏,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證明他已經默許了自己的這種行為。

“老趙啊老趙,生米煮成了熟飯,你不認也得認。”

林陽一邊哼著歌兒,一邊盤坐到了**,養精蓄銳,為自己的回歸之旅做準備。

一夜無話。

第二日,東方破曉。

林陽剛剛結束修煉,便有一位太清宗的中年弟子來到了居所外。

中年弟子身材高瘦,生著一對濃眉毛。

“我叫葉青,趙長老安排我來引你去小清城。”中年弟子顯然不清楚林陽的身份。

“趙老頭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林陽點了點頭,道:“葉青師兄,勞煩你先去山門前等我,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很快就好。”

葉青能被指派來做這件事情,顯然是嘴巴特別嚴實的人,他沒有說話,輕輕地嗯了一聲,便直接離去了。

林陽隨後便禦空去了趙紫衣的居所,趙紫衣正在門前翹首以盼。

“你把這四枚須彌戒放好,這一枚是給朱婷的,這一枚是給我師尊的,這一枚是給關淩淩的,這一枚是給江影兒的。”趙紫衣一見到林陽,便將四枚須彌戒遞給了林陽。

而且,生怕林陽弄錯,趙紫衣還特地找了四枚造型不一的須彌戒。

林陽一愣,沒敢去接須彌戒。

趙紫衣給她師尊,給朱婷送東西,他能理解,但給關淩淩和江影兒送須彌戒,林陽就有些不太好理解了。

“愣著做什麽呢?趕緊拿著啊,你一走就是好幾年,影兒和淩淩肯定是盼你都把眼睛都給盼穿了。你這一趟回去,還不得多送些禮物給她們,讓她們高興高興?

等待的苦楚滋味,我是懂的,尤其是影兒妹妹,她等你等得最久,你可千萬莫要辜負了她。”趙紫衣伸手一揮,將四枚須彌戒送到了林陽的麵前。

對於趙紫衣的體貼,林陽很是感動,他一把將須彌戒給收了起來,笑嘻嘻地說道:“紫衣,你真是我的賢內助哩,有你這麽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夫人坐鎮後院,我可以高枕無憂了。”

“美得你!”

趙紫衣朝著林陽翻了一個白眼,又走到他的麵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輕聲道:“萬事要小心,不要因為自己實力強了,就馬虎大意,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早去早回,我在太清山等你回來。”

林陽輕輕地捏了捏趙紫衣吹彈可破的如玉臉頰,柔聲道:“我會小心的,你不用擔心我,處理完乾州的事情,我就會立馬趕回來,不會讓你多等的。”

“你這一趟回去,沒有打算把你的家人,淩淩還有影兒接來中州麽?”趙紫衣輕聲問道。

“再說吧,等禁地之戰結束之後,我再來處理這個問題。而且,他們願不願意來中州,我還不清楚呢。”其實,林陽早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

相較於中州,乾州太小,對於元修而言,中州自然是更好的去處。

但是,暗盟一日不除,林陽便不能去考慮這個問題。

趙紫衣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但是,你這一趟回乾州,可不要跟他們提及禁地之戰的,他們幫不上忙,隻能是徒添擔心。”

“我知道的。”

林陽在趙紫衣的麵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道:“紫衣,那我就先走了的。太一宗之中,藏著暗盟的大魚,你若是沒有緊要的事情,不要去太平鎮的,不安全。”

趙紫衣乖巧地點頭,“我哪也不去,我就在太清山上等你回來。”

林陽摸了摸趙紫衣的腦袋,一狠心,猛然轉身,大踏步地離去了。

這一次,他走出十丈遠的距離,回了頭,正看到一襲白衣的趙紫衣正在向他揮手,笑中帶淚。

林陽險些就要扭頭回去,他深吸一口氣,快速回頭,腳下加速,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了趙紫衣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