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白朗對趙青霆冷嘲熱諷,此際風水輪流轉,趙青霆當然得找補回來。
“白朗,天這麽冷,你冒那麽多汗做什麽?不會是腎虛了吧?不對啊,在太阿鬥進行比鬥時,樓師兄用鞋底鏟的是你的臉,可不是你的腎,該發虛的是你的臉皮,不應該是你的腎才對!”
趙青霆把嗓門扯得老高,還動用了些許神念,震得場中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白朗險些把肺都給氣炸了,但卻是無可奈何,林陽的霸血鎧已經讓他升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青霆師兄,你這是在嫌我的打法不好看麽?”
林陽微微一笑,隨即邁開腳,虛空而行,竟是迎著石雨而去。
砰砰砰,霸血鎧所經之處,所有的石頭悉數崩碎,化作漫天的石屑。
林陽筆直走向了白朗,速度不快不慢,密集如雨、極速而至的石頭打在他的身上,卻是不能給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看著林陽越來越近,白朗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林陽每前進一步,就仿佛有一記重鼓敲在白朗的心上,給了他極大的心理壓迫。
實際上,有霸血鎧護體,林陽本可以幾個呼吸間便輕易穿過石雨,去到白朗的麵前。
但是,林陽沒有這麽做,他選擇一步步地靠近白朗,一步步地踩在他的心上。
屈人攻心,林陽這是要徹底地懾服白朗,要給他帶去終身揮之不去的恐懼。
一步又一步,林陽與白朗的距離越來越近,十息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隻剩下一丈不到。
白朗的臉色已經是慘白一片,頭上的汗水已經匯成一股股,直接在臉上流淌。
白朗的臉上流下如此多的汗水,一個原因是因為持續地輸出元力維持石雨,另一個更大的原因則是,他心中的恐懼正在逐漸地放大。
在距離縮小到半丈的時候,白朗終於支撐不住了。
“怪物!怪胎!”
白朗怪叫一聲,撤去了石雨,迅速轉身,竟是選擇了逃跑。
“我讓你走了麽?”
林陽冷厲出聲,身形一晃,擋在了白朗的身前。
白朗這一逃,其他六名太一宗的弟子也紛紛催動身形,想要逃跑。
“我隻說一遍,你們誰若是還敢跑一步,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林陽冷冷出聲,短短劍當即一個加速,懸停在了逃在最前頭的太一宗弟子的麵前,光華閃爍,劍氣逼人。
六名太一宗的弟子紛紛止住身形,果然不敢再逃跑。
“樓月,你想要做什麽?難道你還敢殺我們不成?”白朗色厲內荏地看著林陽,聲音止不住地有了幾分顫抖,“你若是殺了我們,你可知道有什麽後果?你們太清宗承擔不起這種後果!”
“還真是天大的笑話,就隻準你們殺我們太清宗的人,卻不許我們太清宗的人殺你們,這是哪門子的狗屁道理!”
林陽冷冷一笑,眼光發寒,“白朗,你再說一遍,看我敢不敢殺你?”
“林陽,不要衝動!”趙紫衣生怕林陽一個遏製不住怒意,真的將白朗給殺掉,連忙給林陽神念傳音。
“放心,他剛才既然選擇了逃跑,我就賭他不敢說第二遍!”林陽輕聲回應趙紫衣。
果然,林陽的判斷沒有錯,白朗的臉色連連變化,眼神閃爍不定,最終卻是不敢開口,不敢將之前的話重複。
“這才對嘛,男子漢,就應當能屈能伸。”
林陽笑看著白朗,並緩緩向他靠近。
“樓月,你要幹什麽?”
白朗看到林陽過來,當即嚇得麵無血色。
“自然是要兌現我剛才的話,我這個人,向來是言出必踐。”林陽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接著說道:“方才你也聽到了,我說過,一個鞋底子不夠讓你長記性,今天就多送你幾個。”
白朗聞言,當即眼神驚恐,催動身形,向著一側急速逃去。
隻不過,他的速度又哪裏及得上林陽。
隻見,一道殘影劃過,林陽再次擋在白朗的身前。
一個黑色的小磨盤從白朗的腹部位置激射而出,目標直指林陽,白朗直接動用了本命元兵。
林陽冷笑一聲,平山掌、斷河掌、追虛掌和滅妄掌相繼拍出,而後迅速四合一,合成一個稍稍大一些的白色手掌。
白色的小手掌看似輕飄飄地拍在黑色的小磨盤之上,卻是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隻聽一陣極其微弱的哢哢聲響起,小磨盤在倒飛而回的同時,表麵出現了數條細細的裂縫。
白朗悶哼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受創不輕。
他剛來得及將小磨盤收回,便感覺胸口一痛,整個人隨後像炮彈一般,直接從半空急墜而下,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還不等到他從地上起身,林陽便緊隨而至,一腳踏在了他的腹部位置。
白朗正要掙紮反抗,卻聽林陽用森冷的聲音說道:“你若是再敢動一下,小爺便一腳踢爆你的丹田,讓你成為一個廢人!”
白朗嚇得渾身一顫,麵無血色,當即一動不敢動,隻是連連驚恐地顫聲說道:“樓月,快放開我,你要幹什麽?”
林陽卻是不理會白朗,而是把目光投向趙青霆,“青霆師兄,借你的鞋子一用。”
趙青霆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樓師兄,你要幾隻?兩隻夠不夠?”
話未說完,趙青霆三下五除二地從腳上脫下了兩隻鞋子,用元力送到了林陽的麵前。
“樓師兄,若是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弄幾雙過來。”趙青霆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要去脫坐在身邊的葉正關的鞋子。
“青霆師兄,夠了,兩隻已經是夠夠的了!”林陽連忙出聲,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有料到平時不苟言笑的趙青霆居然是這麽一個活寶性子。
兩隻鞋子甫一臨近,便有一股酸爽的味道直撲而來,慌得林陽連忙用元力封住了鼻子。
“青霆師兄,你這鞋子有段時日沒洗了吧?你多少也得注意點個人衛生和形象吧!”林陽沒好氣地出聲,心中好生後悔,那麽多人,偏偏選中了趙青霆。
不過,他將目光往葉正關,吳博洋以及趙悟的腳上一掃,發現這三人腳上的鞋子還不如趙青霆的幹淨呢。
“樓師兄,我輩元修當以修煉為重,外在形象太過不值一提,我穿鞋子向來是一上腳便要穿到爛,哪有閑工夫去洗它!”趙青霆理直氣壯地回應。
林陽咽了咽口水,無言以對,他原本是打算要用手去接鞋子的,連忙改了主意,用元力攝住了兩隻味道酸爽的鞋子,而後嘴角含笑地看向了腳下的白朗。
“樓月,你要幹什麽?你這個渾蛋,我跟你沒完,我跟你不死不休,……。”白朗咆哮出聲,他的內心已經接近崩潰。
但是,還未等他把話說完,便隻見眼前一花,兩隻又黑又髒、味道刺鼻的鞋子便落了下來,在他的兩邊臉頰上,啪啪啪地連扇了近十下。
白朗的臉頰頓時發紅發腫,盡是鞋印子。
兩隻鞋子完成了使命,被林陽送回給了趙青霆。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位太清宗的弟子趁著白朗被扇,猛然催動身形,想要逃跑。
但剛剛飛出半丈的距離,便見寒光一閃,短短劍從他手臂之上一繞而過。
“啊!”
驚天的慘呼聲響起,這位太清宗弟子的一條手臂被短短劍瞬間斬飛,鮮血飆射。
“再有人逃,丟的就不止是胳膊了!”林陽看也不看那慘嚎不已的太一宗弟子,把腳從白朗的腹部挪了開去。
其他五位太一宗弟子本來也有逃跑的想法,見到林陽的狠厲,聽到同伴的淒厲慘叫,頓時打消了心中的念想。
白朗連忙從地上起身,他也不敢再逃,隻是眼神憤怒地盯著林陽。
林陽把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卻是連忙把眼睛轉到一邊,不敢與林陽對視。
“趙師姐,這些人怎麽處理,是生殺還是活埋,您說一句話,我馬上辦得妥妥當當!”林陽笑聲開口,還故意把音量提高。
白朗等人聽罷,當即臉色大變,一個個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了趙紫衣,有人的眼神之中,甚至還帶著乞求。
“算了吧,今日就饒過他們一回!”
趙紫衣將目光在白朗等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輕輕出聲。
白朗等人齊齊長出一口氣,俱是有劫後餘生之感。
“滾吧!若是有下次,可就沒有這般好運了。”林陽將短短劍給召喚了回來,送到了狂血珠當中。
白朗等人哪裏還敢停留,當即帶上那位被砍了手臂的同門,催動身形,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天際。
此際,離著太阿秘境結束還有大半天的時間,林陽不願意浪費這個時間,便想去采集一些靈草寶藥。
太阿秘境當中,除了有先天元術,可是還有著不少的天材地寶,林陽早就眼饞得緊。
原本,林陽是想要趙紫衣和自己一起的,但趙紫衣元力未複,同時,眾目睽睽之下,趙紫衣也不太好意思和林陽成雙離去,於是拒絕了林陽。
林陽也知道趙紫衣的心思,便也不勉強,與眾人打了一聲招呼,禦空而去,來得匆忙,去得瀟灑。
白朗等人經此教訓,斷然是不敢再找太清宗等人的麻煩。趙紫衣和其他四人在原地恢複元力和療傷,安全無比,林陽完全可以放心離去。
遠離了趙紫衣等人,林陽尋了一處天地靈氣相對充裕的地方,將貓靈兒、吞吞、紫馨和藍鈴都給召喚了出來。
眾元獸剛剛吞食三角魔犀,一個個正呼呼大睡,卻是被林陽給強行拉了出來,讓它們強提著精神,四處找尋天材地寶。
睡覺什麽時候都可以睡,但太阿秘境已經隻有一天不到的時間。
元獸對草木之類的寶貝更加敏感,它們尋找天材地寶的效率比林陽高了不知道多少。
林陽將四隻元獸派去了不同的方向,讓它們一發現天材地寶的便出聲提醒,或者做出標注,他自己則專門負責采集。
采集天材地寶可是一個細致活計,林陽可不放心交給元獸去辦,尤其是吞吞,毛手毛腳的,指不定就會弄壞什麽好寶貝。
四隻元獸負責尋找,林陽負責采集。
對於這個安排,林陽有些得意,覺得是最合理不過。
但很快,他就有些叫苦不迭了。
太阿秘境之中的天材地寶數量眾多,四隻元獸尋找天材地寶的能力又極強,尤其是貓靈兒和紫馨,一個是天生擅長找尋天材地寶,一個本身就是草木之靈,與天材地寶之間有著強烈的感應。
於是,林陽不久之後就得一刻不能停歇,在貓靈兒和紫馨之間跑來跑去,間或還要到吞吞和藍鈴那邊去,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僅僅一個時辰的時間,林陽在這片不到一百裏的區域,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若是有人看到林陽如此怪異的行為,指不定會認為林陽陷入了某種幻陣當中,迷失了方向,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出口。
同時,林陽不忘提醒貓靈兒和吞吞,讓它們盡量收斂著力量。秘境對其中的元獸有著強大的壓製,越是等級高實力強的元獸,其受到的壓製力量越大。
吞吞和貓靈兒俱是六級元獸的實力,秘境對它們的壓製力量較弱,但也得小心應對。若是不小心把那光劍給招過來,林陽就哭都來不及了。
在奔忙與快樂中,時間過得飛快,將近一天的時間,似乎轉眼就過去了。
林陽在太阿秘境即將結束的時候,將貓靈兒等四隻元獸給收回了狂血珠,而後靜靜地等待秘境的傳送。
很快,一股不大不小的拉扯力量作用在了林陽的身上,林陽沒有去抗拒,把身體放鬆,任由這股力量拉扯。
突然,林陽看到眼前一黑,一陣頭暈目眩之後,眼前的場景便發生了變化,他已經出現在了黑水洞。
趙紫衣等人也出來了,正和趙九霄呆在一起。
林陽快步走了過去,趙九霄輕輕地向他點了點頭。
“林樓主,方才紫衣跟我說了,你在秘境當中救了她兩次,大恩不言謝。此事,我趙九霄記在了心頭。”趙九霄對著林陽神念傳音。
“都是一家人,客氣個啥!”
林陽心裏邊如此想著,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用神念回應:“趙宗主不必客氣,都是為了對付暗盟!”
正在這個時候,白朗等太一宗的弟子也從秘境之中傳送了出來。
一幹太一宗弟子,一個個垂頭喪氣,像是鬥敗了的公雞。
白朗臉上的鞋印子已經被擦去,但紅腫還未完全消除,他生怕被冷千雲看到,出來後,便一直低垂著頭顱。
“白朗,沒有得到先天元術麽?”冷千雲看到白朗的神態,神情明顯有些遺憾和失望,但還是出聲安慰道:“先天元術可遇不可求,此番沒有獲取到,也不要太過失望的。”
“宗主,我獲得了一種先天元術,與石之規則有關,名叫石雨。”白朗輕聲回應,稍稍抬起了頭顱。
冷千雲這個時候也看到白朗的臉頰有些不正常,正要發問,卻聽到有人疾呼出聲:“我的寶貝孫子,你的手是怎麽回事?這是誰幹的?你趕快告訴我,祖父現在就替你報仇!”
疾呼出聲的是守護太阿秘境入口的那位太一宗的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將一位太一宗的弟子拉在身邊,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被齊肘斬斷胳膊。
“這運氣也太爆棚了些,誰不去斬,偏偏就斬了一位老怪的寶貝孫子!”林陽在心中長歎一口氣。
趙紫衣和葉正關等知情的太清宗弟子,立馬將目光投向了林陽,眼神之中,俱是擔憂之色。
“長老,是他,是樓月斬的!”
未等那位斷手的太一宗弟子做出回應,白朗便高喊出聲,並伸手指向了林陽。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哩!”
林陽朝著白朗把眼一瞪,白朗當即條件反射地把脖子一縮,連忙把頭轉到一邊,不敢去看林陽,甚至不由自主地快步去到了冷千雲的背後。
“是你斬了我孫子的手?”白衣老者抬眼看向了林陽,眼神淩厲,渾身氣勢陡然暴漲。
守護太阿秘境入口的太清宗的黑衣老者輕輕一抬腳,便去到了林陽的身前,眼神平淡地看著白衣老者,輕聲說道:“秘境之中,都為了大道機緣,爭鬥難免,死傷難免。你現在尋仇,於理不合,更是以大欺小!”
“你讓開,斬我孫子的一隻手,我要斬他雙手,誰也別想攔我!”白衣老者憤怒滿麵,殺意濃烈。
“嘿嘿,我若是非要攔呢?”黑衣老者寸步不讓。
“那本尊便先斬了你!”白衣老者身上的氣勢再次暴漲一截,作勢就要與黑衣老者動手。
正在這個時候,趙九霄看口了,他抬眼看著冷千雲,“冷宗主,此事,你怎麽看?”
“宗主,我為宗門看守太阿秘境百餘載,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孫子,還請宗主替我做主!”白衣老者插話進來,與冷千雲說話時,音量稍稍放低了幾分,顯然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