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知道李廣賦頂替了他哥哥李廣易的職位,成為了外城禁海衛統領,卻不成想自己竟然來到了李廣賦管轄的城牆上。
李廣賦正向一幹部屬交代著什麽,他猛一抬頭,正好看到了林陽。
“林陽!”李廣賦脫口而出,顯然,他對林陽的印象很是深刻。
“李統領,我們又見麵了!”林陽微微一笑。
李廣賦的一幹部屬齊齊把目光看向了林陽,多數人的眼中帶著欽佩的神情。
“你怎麽在這裏?”李廣賦把臉孔一擺,他從來沒有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林陽竟然在天乾城博得了如此大的名頭。
而且,李廣賦也聽說了,慕容家的慕容鑫不久前在林陽手裏吃了不小的虧。
不過,他對這個消息是不太相信的,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就在四個多月前,他去接丹霞派的時候,林陽還分明隻是元基境的修為,而且還是元基境初期。
而對於慕容鑫,李廣賦很熟悉,他乃是百旋境四重的修為。
李廣賦無論如何也不信,僅僅過去四個多月的時間,元基境的林陽能戰勝百旋境的慕容鑫。
李廣賦剛剛接任統領之位,近些時間都在禁海衛第五營中熟悉軍務,對與林陽與慕容鑫之間的事情,他隻是有所耳聞,並未去多方麵打聽。
若是他稍稍花些時間去求證的話,可能就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李統領這是何意?我為何不能來這裏?”林陽反問。
“天乾城牆頭,非禁海衛不得擅入!”李廣賦低聲嗬斥。
在李廣賦的身後,有禁海衛輕輕出聲提示李廣賦:鎮海衛有上城頭的權利。
李廣賦把手一擺,製止了屬下繼續說話,他豈會不知道林陽有上城頭的權利,他分明是故意找林陽的茬。
“李統領,我堂堂鎮海衛驍衛,在天乾城,除了天乾閣,哪裏不能去?”林陽冷哼出聲。
“鎮海衛又如何?我沒收到天乾閣的指令,巫總領也沒跟我打招呼,你就不能上來!”李廣賦的聲音越來越冷。
“李廣賦,我現在已經上來了,你又能將我如何?”林陽剛剛跟城巡軍打了一場,本不想與李廣賦起衝突,但眼瞅著李廣賦是存心挑事,他自然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而且,說實話,林陽其實早就看李廣賦不順眼。既然李廣賦自己要找不自在,林陽豈能不遂了他的心願。
“狂妄!既然丹霞派和花總領沒時間管束你,我今日就代勞一二!”李廣賦把話說完,身形突兀激射而出,竟是悍然向林陽出手了。
在隨行李廣賦的一幹禁海衛將領中,有擔心事態擴大的人,連忙用腰牌向巫逵傳遞了信息過去。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林陽身形一晃,直接迎向了李廣賦。
李廣賦對林陽本就心懷輕視,眼看林陽竟然敢與自己對攻,他冷哼一聲,也不動用元術,隻運轉元力於拳頭,揮拳狠狠地轟向了林陽。
他打算僅以拳頭將林陽擊敗,把此刻風頭一時無兩的林陽給踩在腳下,讓林陽清楚地知道,天乾城到底誰說了算。
而且,李廣賦還想著,自己僅以拳頭擊敗林陽,即便是天乾閣與花映月追究下來,也說不上自己倚強淩弱。
但是,當兩隻拳頭重重地轟在了一起的時候,李廣賦傻眼了,他直接被轟飛了,連帶著他腦子裏的這些可笑的想法。
李廣賦瞬間後悔了,因為就在剛才,他探測到了林陽身上的元力波動,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百旋境,而且境界明顯比自己還要高。
僅僅是一拳,李廣賦直接被轟出了牆頭,向著城下的亂禁海墜落而去。
周遭的禁海衛齊齊驚呼出聲,有人正要飛身營救,李廣賦卻自己穩住了身形,催動元力向著城頭飛去。
隻是,林陽又動了。
既然已經動了手,林陽豈能如此輕易地放過李廣賦。
李廣賦剛剛升到牆頭,一隻碩大的手掌便呼嘯著向著他抓去,正是囚龍手。
“林驍衛,手下留情!”
一幹禁海衛驚呼出聲。
也有人連忙祭出元兵,施展出元術,攻向了囚龍手,要替李廣賦化解危機。
囚龍手威力不俗,但架不住兩三件元兵和四五種元術的聯合攻擊。囚龍手還未近打李廣賦的身前,便被擊散了。
隻是,林陽顯然早已料到了眾人的反應,他剛剛施展出囚龍手,便身形一晃,人已經出了牆頭,一記追風指閃電般的戳向了李廣賦。
追風指迎風而長,瞬間變成一丈長寬,轟隆隆地向著李廣賦鎮壓而去。
李廣賦此際又羞又怒,眼看追風指壓迫而來,他連忙祭出了本命元兵。
隨即,一柄閃著青光的鋒利長劍從李廣賦的腹部激射而出,而後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帶著破風之音,迎向了追風指。
青光長劍與追風指在空中相遇,小小的劍尖抵住了追風指的指頭,追風指竟然被抵住了,不能寸進。
而且,青光長劍還快速地刺入進追風指當中。
當青光長劍完全沒入追風指當中後,追風指轟然崩碎。
李廣賦眼見自己的本命元兵建功,臉上現出了笑意。但是,他臉上的笑意隻出現了瞬間,因為林陽在追風指崩碎的同時,突然來到了他的麵前。
林陽掄起醋缽大小的拳頭,朝著李廣賦狠狠地轟去。
李廣賦臉色巨變,他方才可是親身嚐試過林陽的拳頭,知道林陽拳頭的厲害。
本命長劍已經射出,已經來不及召回,李廣賦急切之間,瘋狂運轉元力,隨即,在他的身體表麵極速凝出一件胸口位置覆蓋有細密短刺的黑色鎧甲。
“防禦元術。”
林陽目光微凝,拳頭去勢不止,重重地轟在了黑色鎧甲之上,而且還是有短刺的胸口位置。
哢嚓嚓聲響起,短刺化為齏粉,黑色的鎧甲四分五裂,但因為黑色鎧甲的阻擋,李廣賦雖然被砸的極速向著亂禁海墜去,但卻並未受傷。
他在下墜之時,立馬召回了本命長劍,並朝著城牆上大喊:“本統領受襲,你等還不將此獠拿下!”
一幹禁海衛臉色難看,但最後把牙一咬,紛紛禦空而起,要對林陽展開攻擊。
這一幹禁海衛有二十人之多,悉數是第五營的大小將領,修為多半都在百旋境之上,林陽沒有自大到想一人擊敗如此多的高手。
“擒賊先擒王!”
在那一幹禁海衛甫一發動之時,林陽猛然墜身而下,緊追李廣賦而去,囚龍手、追風指、青元指,一股腦地向著李廣賦傾瀉而去。
林陽不敢動用平山掌,生怕一掌將李廣賦給拍死了。
李廣賦神情大駭,連忙祭出了本命長劍,同時在體表又凝出了那件黑色鎧甲。
下一刻,囚龍手化掌為拳,將李廣賦的青光長劍捏在了手中,但那青光長劍光芒大綻,震顫不已,估摸要不了多久就會從囚龍手之中掙脫出來。
與此同時,追風指點在了黑色鎧甲之上。
一陣劇烈的碰撞之後,追風指轟然散去,李廣賦的鎧甲雖在,但已是裂痕遍布。
而且,林陽又到了,一拳轟在了李廣賦的胸口,黑色鎧甲應聲而碎,李廣賦如同一個破沙袋一般,被砸落亂禁海之中,濺起漫天水花。
林陽卻沒有停手的意思,極速向著亂禁海落去,要痛打落水狗。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極速從遠處激射而來,人未至,聲音先到了。
“林驍衛,手下留情!”
與此同時,一隻元力大手搶在林陽之前,一把將剛剛冒頭出海麵的李廣賦給撈住,極速帶回到了城牆之上。
“參見總領!”
那一幹已經追到林陽身後的禁海衛將領紛紛停手,向著來人拱手行禮,來人正是外城禁海衛總領巫逵。
“鎮海衛林陽,見過巫總領。”林陽禦空上到了城牆,朝著巫逵拱了拱手。
“林驍衛,幾月不見,修為進境如此之大,實在令人佩服,羨慕!”巫逵並沒有提及方才之事,擺明了就是不想追究,要與林陽結一份善緣。
“巫總領謬讚了,隻不過前些日子在亂禁海上得了些機緣,僥幸而已。”林陽以為巫逵要對自己興師問罪,但看巫逵似乎並無此意,便笑聲回應。
“巫總領,林陽仗著鎮海衛的身份,橫加幹涉我禁海衛的軍務,還對我大打出手,您要替我做主!”
李廣賦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珠,咬牙切齒地看著林陽。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林陽將他給轟入亂禁海,受傷倒在其次,丟了顏麵才是他最在意的。
此刻,李廣賦看到巫逵與林陽有說有笑,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李統領,有如此多的禁海衛做見證,你就不要在這裏惡人先告狀了。誰挑釁在先,誰動手在先,方才可是有很多人在旁看著呢。”林陽冷笑出聲。
“巫總領,鎮海衛如此欺壓我們禁海衛,您要替我們做主啊!您若是不能做主,我請李閣老來為我們做主!”李廣賦直接將李朝元給抬了出來。
巫逵登時眉頭輕皺,他拍了拍李廣賦的肩膀,淡淡地說道:“李閣老日理萬機,些許小事就無需驚動他了。此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先下去養傷吧。”
說完,巫逵把手一揮,立馬就有兩位彪形漢子,不由分說地將李廣賦給架起,帶往城下去了。
“林驍衛,巫某禦下不嚴,讓你見笑了。”
巫逵對林陽說話時,已經換上了笑臉。
“巫總領如此說話,簡直要折煞林陽了,方才之事,林陽也有處理不當的地方,給巫總領添麻煩了。”林陽秉持著一個原則:人若犯我,我必倍犯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林驍衛,既然如此,可否請你稍稍幫我一個小忙?”巫逵伸手揮退了身周的禁海衛,而後走近林陽,一臉笑意地說道。
林陽突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覺,但眼看著巫逵一臉的笑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巫總領客氣了,若是林陽力所能及,林陽必定照辦。若是力不能及,……。”林陽的話還未說完,卻便被巫逵給打斷了。
“林驍衛,此事再容易不過了,你肯定能做到!”巫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繼續說道:
“城頭畢竟是我的管轄範圍,你當著如此多人麵將我屬下的一位統領給擊落海中。若是我沒有半分的表示,我日後估摸很難在部下的麵前樹立起威信,而且,不明就裏的人估摸還得罵我巫逵軟弱無能呢。所以,還請林驍衛稍稍委屈一下。”
巫逵乃是外城禁海衛總領,位高權重,如此態度與林陽說話,其實已經對林陽表達了足夠的善意。而且,換位思考,林陽也認為巫逵所說,的確是實情。
“巫總領,您客氣,我也講道理。不過,若隻是小委屈,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若是委屈大了,您可別怪我拒絕。”林陽先把話說在了前頭。
“林驍衛放心,一點小事而已。”巫逵笑嗬嗬地來到林陽近前,低聲耳語了幾句。
林陽聽完,稍作思索後,便點了點頭。
就在林陽點下頭的刹那,巫逵立馬與林陽拉開了幾分距離,而後指著林陽怒聲大喝道:
“林陽,別以為你是鎮海衛驍衛,又為天乾城立了大功,就可以在我們禁海衛麵前耀武揚威!”
巫逵的聲音宛如炸雷,把林陽的耳朵給震得嗡嗡作響,不單響徹城頭,更是清晰地傳入了城下,引得城上城下的人把目光都聚焦到了巫逵和林陽的身上。
話音落下,巫逵悍然出手,一隻元力大手瞬間拍在了林陽的身上,直接將林陽從牆頭拍落到了城下。
林陽捂著胸口,踉蹌著落地,像是受了傷的模樣,實際上,巫逵那一掌與其說是拍,不如說是將林陽給送下了城頭。
“林陽,看在花總領和丹霞派的麵子上,我今日不跟你多計較。這一掌,權當給你些許教訓,讓你知道謙虛,懂得低調!”
巫逵背負著雙手,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頭,俯瞰著林陽。
“好你個巫逵,不是說隻是送我下城頭的麽?怎麽會有如此多的台詞!”林陽心知,自己被巫逵給騙了,被小小的算計了一把。
林陽直接給巫逵豎起了一根中指,而後鑽入正圍觀著他的人群中,疾步離去了。
巫逵看著林陽狼狽遠去的背影,笑容燦爛。
……
天乾城的大牢設立在內城之中,不管是內城還是外城的犯人,都會關押至此。
大牢地處內城的一座山穀之中,環繞著山穀,駐紮著數千內城禁海衛,他們隸屬於內城禁海衛第三營,該營統領為葉蹁躚。
林陽來大牢之前,當然是做過功課的。對於葉蹁躚,他也有印象,而且印象還不壞。
那日在長豐拍賣行,隻聽其聲不見其人,林陽還稍有遺憾,不成想,他剛剛來到天乾城的大牢之前,便看到了葉蹁躚。
葉蹁躚此刻正與一名部下溝通著什麽,她烏發高束,身材高挑,一身紫色勁裝盡顯幹練的同時,也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
葉蹁躚的容貌隻能說得上中等稍稍偏上,但看上去活力十足,英氣逼人。
“此處為天乾城禁地,來人止步!”
守在山穀穀口的一名內城禁海衛朝著林陽大聲喝止。
林陽沒有搭話,直接亮出了鎮海衛驍衛腰牌。
“鎮海衛驍衛林陽?”葉蹁躚飄身而至。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林陽大致已經猜出了葉蹁躚的身份。
“禁海衛葉蹁躚,我今日可是一大早就來此處等你,結果幹等了老半天,才把你給等到。”葉蹁躚的語氣稍稍有些不滿。
“原來是葉統領,失敬失敬!”林陽朝著葉蹁躚拱了拱手,快速地掃了葉蹁躚一眼。
“看你年紀應該二十出頭,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夥子,想不到戰力如此的強悍,竟然讓慕容鑫吃了虧。”葉蹁躚轉動著一雙柳葉眼,毫無顧忌地上下打量著林陽。
“我看葉統領年紀也不大,語氣倒是老氣橫秋的哩。”林陽差不多已經估摸出了葉蹁躚的性格,便不再端著了,語氣戲謔地說道。
葉蹁躚果然對林陽稍稍有些唐突的話沒有半分的放在心上,她噗嗤一笑,道:“你這話雖然言不由衷,但我愛聽。”
隨即,葉蹁躚又狐疑地看著林陽,緩聲說道:“我三十八歲突破至百旋境,已經被稱為天才。你卻在二十來歲,就修煉到了百旋境。如此一比較,我簡直就是連庸才都不如了。”
“三十八歲突破至百旋境,那葉蹁躚此際最少也是四十多歲了!長得跟一個小姑娘似的,不成想已經熟透了。而且,三十八歲突破百旋境,這個年齡數字,怎麽就如此勾人回憶哩?”林陽心中暗自嘀咕著,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葉統領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的資質隻能算是普通,隻不過前些日子在亂禁海上碰到了些許機緣,好運的大幅度提升了境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