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徹底慌了。

這種照片要是泄露出去的話, 宋迢該怎麽想他,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耍他,畢竟從照片來看, 他明明是一個隻要有錢就可以的人, 但是現在卻這樣拒絕他。

景良途頓時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樹蔭底下亂走, 整理自己慌亂的思緒。

係統安慰他:【沒關係, 你不是也有照片來威脅賀岐嘛。】

景良途:【但是我已經跟劉逐宣說要留意他了,劉燃要是把他給踹了,你覺得他會不會放過我。】

係統:【話不多說, 阿門。】

景良途:“......”

【我們遇見困難能不能先求助科學而不是玄學!】

係統解釋道:【不, 這是神學。】

知道係統不靠譜, 景良途隻能自己一個人獨自絕望。

...

回到家的時候, 宋邱禎坐在書房裏處理工作,而宋迢則笑著看他, 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要是再不回來, 父親就要派我去找你了。”

景良途:“......”

宋邱禎還在的時候,他裝得真的挺乖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他跟許年都是演技派。

景良途冷淡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需要你來找。”

宋邱禎從他們兩的談話來判斷,以為他倆多少有點矛盾,看起來水火不容的。

雖然他對宋迢這個兒子有挺多偏見, 但是好在他現在變得很上進,也足夠聽自己的話,而且他十分聰明, 能做大事, 現在的宋邱禎也對宋迢寄以厚望。

更何況, 年年又是迄今為止最讓他滿意的人。

為了這個家可以和諧穩定,他還是希望他們倆可以搞好關係。

但是宋邱禎不知道的是,這兩個人不光水火相容了,而且還進行了身體的負距離接觸。

如果他知道的話,可能會當場氣撅過去。

現在的他還天真的對宋迢說:“宋迢,對你小媽好一點。”

接著,他又轉頭對許年道:“年年,你也要包容一下宋迢,他現在年少輕狂的,不懂事,不像你這麽穩重。”

宋迢聽完宋邱禎的話,居然十分配合的對景良途道:“說的沒錯,許年,我年紀輕,你可要多包容包容我。”

不知為何,景良途從這看似普通的一句話裏品出了非比尋常的味道。

他表情木然。

包容,怎麽包容,用身體嗎?

這就像是兩個人的某種暗號,看著宋迢挑逗的目光,景良途更加生氣,一鎖門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了。

而宋迢則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臉,直勾勾的看著景良途的背影,直到他回到自己房間,冷漠地將門關上。

景良途的後背抵在門上,仰頭思索。

現在的宋迢大概真的是變壞了,就連在宋邱禎的麵前都這樣肆無忌憚,要是被他聽出了什麽可怎麽辦。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景良途平日裏都不打算給宋迢什麽好臉色。

他寧願讓宋邱禎以為他們兩個關係不好,也不願意讓他察覺到自己跟宋迢的肉.體關係。

否則,那這個故事就會變成恐怖片。

不,驚悚片!

*

賀岐手上的那張照片裏麵的男人,其實是一個暴發戶。

這個人雖然沒什麽頭腦,但運氣意外的好,早年隨便投資了某個地段的房子,沒想到幾年之後,那裏的房價水漲船高。

至於許年為什麽要跟他鬧掰,完全是因為他投資的那個地段現在的經濟逐漸沒落,慢慢變成了一座死城,幾乎沒有什麽有效的商業區,而他的房價也開始暴跌,最後全部砸進了手裏,最終隻能宣布破產。

但是為什麽說他運氣好呢,那時因為他在破產之後的某一天上街買彩票,結果歪打正著的抽中了頭等獎,不光還清了自己的債務,而且從此又可以繼續過上有頭有臉的生活,日子活的很滋潤。

景良途表示運氣不好的孩子已經饞哭了。

但凡他有這個氣運,在原來的世界也不至於猝死。

至於他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這麽一個人...

那是因為,他今天晚上遇見他了。

...

雖然景良途出於安全考慮沒有將自己拍到的照片發給劉燃看,但是劉燃到底是有頭腦的人,在劉逐宣將景良途那天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之後,他雖然萬般不信,但也謹慎的開始了自己的調查。

他發現賀岐的開支流向跟他自己說的完全不一樣,而且,有一天晚上他想瞞著賀岐去他家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卻看見他正在跟另外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走在大街上。

那個場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是一個願意割舍的人,在知道賀岐從始至終都是在騙他之後,他立刻就跟他提出了分手,並且不打算為他們兩的感情留下任何的餘地,直接將賀岐的各種聯係方式全部刪除,做了徹底的了斷。

為了安慰他失戀,劉逐宣就特意安排了這麽一個party,希望用酒精和熱鬧來衝淡他的悲傷。

景良途作為讓他去留意賀岐的人,自然也要過來看看他的精神狀態,可能的話最好能幫他開導開導,走出被人渣騙心騙錢的煩惱。

劉逐宣還是第一次看他哥喝這麽多,忍不住奪走了他手中的酒,不讓他再作踐自己的胃。

劉燃喝的目光恍惚,他問景良途:“我是不是很窩囊,這麽輕易的就被人給騙了。”

景良途溫聲安撫道:“這不是你的錯,人總是帶戴著麵具的,本就難以分辨,又怎麽能怪你呢。”

“麵具...”

劉燃打了個醉嗝道:“是啊,人是擅長偽裝的動物。”

景良途心想,原主戴的麵具可比賀岐多多了,賀岐在許年麵前可真是稱得上小巫見大巫。

許年可以按照獵物的喜好將自己隨意捏造成任何一種樣子,宋邱禎喜歡乖巧又誘人的,那麽他就照著他的喜好模仿,換句話說,他不是在做自己,而是為自己精挑細選的獵物編織夢的影子。

做這樣的反派,景良途表示自己的心理負擔真的很大。

劉逐宣這邊正嚴肅地將劉燃麵前的酒品拿走,以免他喝的太多,景良途正想幫他,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在盯著他的後背,盯得他全身發麻。

他猝然回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景良途回過頭來,心神不寧的將酒挪了個位置,但是一不小心,手沒拿穩,酒杯猝不及防地倒了下來,鮮紅的酒液瞬間湧在他白淨的襯衫上。

噴濺出的酒甚至有一部分撒在了他的鎖骨上,並順著那塊凹處滑了下來,明明表情是禁欲無比,可是整體看下來,卻十分誘人。

景良途拿紙巾擦了擦手和衣服,卻發現衣服已經被徹底染了色,隻能無奈道:“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劉逐宣目光擔憂道:“要不我還是就近給你買一件衣服吧,這玩意可不好洗。”

景良途委婉拒絕,但是劉逐宣卻執意如此。

倒也不是其它的原因,隻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許年看起來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這麽下去可不是事啊。

...

景良途來到洗手間,小心的清洗著被酒水濺到的地方,可是到衣服布料的地方,卻實在是難以處理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想著可能真的要像劉逐宣說的那樣做了。

但是,他正欲打算出去時,他的手腕突然被身後的人死死攥住,緊接著那人一用力,景良途便猛地往後踉蹌一下,差點摔進那個人的懷裏。

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中掠過,景良途抬起眼,看見了不久前自己還從係統那邊看到的麵孔。

許年曾經裝作夜場小妖精勾搭的暴發戶,曹郝。

景良途見到他就跟見到鬼了似的,嚇得渾身一激靈,恨不得立刻甩開他的手逃走。

但是曹郝顯然是不打算放走他,他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輕笑道:“你好像跟以前好像不一樣了。”

景良途決定能裝傻就裝傻。

他開始一本正經的說瞎話:“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曹郝因為他的回答驚訝了一瞬,但是很快恢複如常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謊話連篇。小騙子,別以為現在簡簡單單一句不認識就能擺脫我了,我告訴你,現在的我可沒有那麽好騙。”

景良途感覺自己踩了個大坑,他不想再繼續跟他周旋,而是用力推開他,奮力向出口跑去。

但是還沒碰到門把,他就被曹郝拖著腰給拽了回去。

他聽到身後那人壓著嗓子道:“小騙子,怎麽,現在傍上別的大款就瞧不上我了?”

那人寒笑道:“既然被我抓到,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