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年, 正如上校說的那樣, 景良途和畢鶴戚兩個人沒有一點聯係。

景良途一如既往的做著他的實驗,研究著怎樣才能把一個omega改造成alpha的重大難題。

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這個實驗室缺少數據,缺少材料, 也缺少助手, 這麽大一個項目自始至終隻有他一個人來做。

他的思維轉動的很快,工作強度高, 很多助手不但幫不上忙, 甚至會拖後腿。

景良途麵對這種情況隻能仰天長歎:帶不動,真的帶不動!

畢鶴戚不在的時候,家裏總少些人氣,景良途有時候待在家裏也覺得無聊,所以幹脆一整天都泡在實驗室。

這些年來確實也有人追他,但是每一個他都很單槍直入的拒絕了, 並表示自己的心中隻有研究和做實驗,這些才是他最好的伴侶,見識過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麽難追。

這個美人看來是一生都嚐不了情滋味了吧。

不過很快,係統就發布了一個新的劇情點。

那就是,軍方的實驗室裏,研究出了能轉變abo性別的藥劑配方。

當時景良途正在邊磕花生邊看法治節目,一邊咬開花生殼一邊問:“所以呢?”

係統:“作為一個目標單一的反派,你要潛入軍方去竊取它。”

景良途:(ΩДΩ)

手上的花生,啪嗒, 掉了, 還在地上搖搖晃晃地滾了幾軲轆。

耳邊的法治節目為什麽在此刻聽起來這樣刺耳。

...

第二天, 景良途就去廟裏燒高香了。

他要求也不多, 隻求到時候自己不要死的太慘,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接著,景良途就向實驗所請假了,魏然有些擔心他,問他請假的原因,他說自己有些累了,想一個人出去旅遊,放鬆一下。

雖然覺得這個理由好像有哪裏不對,但是看到何胥眼中的堅定,魏然也不能再多說什麽,隻好尊重他的想法。

*

軍方的實驗基地每年都會招收新的研究人員。

景良途的目標就是成為這裏的研究人員,然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竊取藥劑配方。

看著那被嚴防死守的地方,景良途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景良途:【不行,係統,我做不來,這個行為實在是太刑了QAQ。】

係統:【....醒醒,你是反派啊,你瞅瞅哪裏有你這麽慫的反派!】

好在景良途是一個麵對困難先慫為敬,但是在一番掙紮之後卻還是能好好將它完成的人。

比如說現在,景良途已經來到了實驗室的招聘地點,麵無表情地遞上了自己的簡曆。

看著對方審視的目光,景良途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嚴謹細致的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

麵試結束後,考核官對他的能力和研究精神都十分看好,但是也提醒他未來的一個月都會是他的考核期,讓他務必嚴肅對待。

景良途自然是點頭應是。

很快,他來到了實驗室為他分配的臨時宿舍。

雖然是臨時的,麵積也不大,但也算是一個單人間,裏麵有床也有桌椅,甚至還有小小的淋浴間。

景良途將自己的外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這一天的跋涉和考核另他疲憊不堪,他半癱在了**,抬眸看著窗外的夜色,心想畢鶴戚應該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潛入內部了吧。

老天保佑,希望他們兩個人不要碰上。

*

看見實驗室來了一個新麵孔,而且還生了一張特別養眼的臉,大家也熱情的跟景良途打招呼。

由於常年實驗,這裏大多數人已經開始脫發,三十歲剛出頭的人就開始了保養,每天必喝枸杞,桌上常配保健品。

景良途剛來這裏的時候,這裏的同事就給他送了一個保溫杯,告訴他要愛惜自己的頭發,美人不可以沒有頭發。

因為是新人,景良途做的是一些簡單的研究任務,而轉變性別的藥劑目前還在試驗階段,而且屬於核心研究,他這個級別的研究員根本碰不上。

景良途隻能一邊盡心盡力的工作,一邊暗暗等待機會,蟄伏其中。

實驗基地和軍事基地隸屬於兩個管轄範疇。

也就是說,他跟畢鶴戚不隸屬於同一個機構。

但是景良途在實驗的時候還是聽到了畢鶴戚的名字。

他旁邊的兩個老研究員一邊喝著枸杞泡茶葉,一邊談論著那個令他無比熟悉的名字。

其中頭發發白的人道:“上將在進入軍校學習兩年以後就因為過硬的本領提前被招到軍部去工作了,而且他實力強悍就算了,長相也如此優秀,我聽說好多女軍官在追他呢,你說說人與人之間到底怎麽比喔。”

另一個地中海也跟著歎氣:“而且我還聽說他在軍部的這些年出生入死,屢獲戰功,整的別的星際的敵人這些年來都不敢有什麽動作,如今的軍銜完全是他拚殺來的結果。”

“不過,他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能比,咱還是做好自己的研究。”

聽到那句“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景良途的手微微一頓。

曾經畢鶴戚待在油煙裏給他準備飯菜的日常好像是一場很久很久以前的夢一樣。

不過,這樣也很好,他是反派,確實不應該跟主角走的太近。

而且既然如此,那他見到畢鶴戚的概率應該會低很多吧。

幸好,幸好。

...

當天晚上,景良途看了一段畢鶴戚的作戰視頻。

這是一段演習視頻,視頻中的畢鶴戚穿著一身深黑色的軍裝,赤色的軍徽別在他的胸前格外亮眼。

他身姿英勇,判斷果決,麵對詭譎的戰況表現的十分冷靜,對戰艦的操作零失誤,不光如此還能流暢的指揮隊伍成員,配合相當默契。

景良途沒有想到,短短四年的時間,主角竟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現在的他確實十分的耀眼,如果沒有這層父子關係,他恐怕連仰望的資格也沒有。

畢鶴戚真的有非常可怕的天賦,難怪上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潛能,願意耐著性子,屢次邀請畢鶴戚來到他們軍校。

這種人才,是他他也搶。

景良途放下了手中的電子設備,試圖將視頻裏看到的那個表情冰冷嚴肅的,麵對敵人毫不留情的畢鶴戚同他四年前認識的那個青年對比,一時之間除了外貌竟找不到相似之處。

果然,拿了龍傲天劇本的主角就是不一樣。

也不知道這四年過去後,他這個人究竟變化了多少。

他會不會也覺的當初標記自己的事情很幼稚,會不會在四年的時間裏再度回味過來了何胥當初對他的利用和暴力,又會不會已經在這四年裏消磨去了大部分情感,把自己當做陌生人。

畢竟,人都是會變的嘛。

當他看見視頻裏的畢鶴戚義正辭嚴的說“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時,他就心虛的代入了自己。

畢竟,他現在可是來實驗室裏試圖竊取藥劑配方的反派呢。

不搞他搞誰!

想到這裏,景良途就開始覺得自己前途命運堪憂,屬實不幸。

景良途將被子蒙在自己的臉上,擋住了燈光。

*

第二天,景良途按下鬧鍾照常醒來,對著鏡子將襯衫的領子整理的一絲不苟,接著穿好白大褂向實驗室走去。

今天和平常的任何一天一樣,他一個人做著無聊有枯燥的實驗,並在心中苦苦思索著怎麽樣才能拿到藥劑的配方。

這個時候,他別在口袋的通訊器突然響起,打開一看,是上級發來的緊急通知:【全體成員注意,我們係統檢測到有持有激光槍的不法分子潛入實驗基地,請所有研究員立即找個封閉的地方躲起來,我們會立刻派人過去保護你們!】

剛看到“不法分子”的時候,景良途心一驚,還以為說的是自己,但是往前麵看,才發現是手持激光槍,那就跟自己沒關係了,潛入進來的不過是更加凶神惡煞的同行。

嗯?慢著,稍等一下。

他環視了一下空無一人的實驗室,人懵了。

那他現在的危險豈不是大大滴幹活!

...

景良途將門窗都給封死,心中淚流滿麵的立fg——以後再也不要當第一個進實驗室的人!

他抱著膝蓋坐在一個實驗台下,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真希望這一切隻是虛驚一場。

但是,很可惜,不是,在他焦灼地等待了十幾分鍾後,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景良途表示自己差點心髒驟停。

但是,他仔細一聽,發現在門外瘋狂拍門的,是他的同事:“裏麵有人嗎?快放我進去!他們快過來了!”

景良途心髒狂跳,忙問係統:【外麵的人有問題嗎?】

係統掃描了一下:【沒有,他身上沒有槍。】

既然如此,景良途從桌子下爬了出來,飛速跑過去給他開門。

外麵的同事叫張溫,看見他開門後,連忙感激涕零的跑了進來,反手將大門關上,喘著粗氣,累得半跪在地上。

他們這種研究員,原本體力就不好,更何況是張溫這樣的胖子,走兩步就喘,更別提逃跑了。

景良途目光敏銳的往窗外掃了一眼,看見幾道黑影後連忙蹲了下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甚至可以聽出來不止一個人的聲音,嗓門很粗。

景良途不敢去聽,不敢去看,張溫更是如此,兩隻手抱住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外麵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在沉默了一會後,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嗬,有兩隻老鼠躲在裏麵。”

景良途呼吸一滯。

暴風雨前的寧靜終於結束,緊接著,景良途就聽到了粗暴而激烈的砸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完全能讓人感受到他們的瘋狂。

張溫都嚇傻了,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往桌子底下跑,景良途則往四周環視,目光聚焦在能使人短時間致盲的**上,眼睛一亮,跑了過去,將它們藏在手裏,以備不測。

門鎖被砸開,緊接著,脆弱的門板就被大力的踹開,景良途看準他們的臉,將手中的溶液向他們臉上撒去。

這藥液的效果果然很強,景良途很快就聽到了他們的慘叫聲。

透過窗戶,他看到軍方那邊的作戰飛行器已經趕來了。

景良途心中一喜,卻不知有一把激光槍已經對準了自己。

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從腿部蔓延開來。

景良途跌倒在地上,痛的渾身**,右手死死按住被射穿的地方,瞳孔收縮,一句話都喊不出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畢鶴戚冰冷的聲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