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回到家之後, 滿意地衝了一個熱水澡。

雖然穿越到別的世界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卻隻有短暫的幾個小時,景良途還是覺得恍若隔世。

心血**的, 他想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間。

他的生活講究效率,使用頻率大的東西會放在唾手可得的位置, 而那些被大腦遺忘了個差不多的東西則被景良途放在了一個個箱子裏不見天日。

景良途難得有閑心想講他們收拾出來, 看看能不能廢物利用。

打開一個陳舊的箱子時,景良途感覺自己真的是個很念舊的人。

這箱子裏甚至放了一下他小時候無比珍視, 但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卻一文不值的東西。

翻著翻著, 景良途突然看見一張殘破的照片。

那張照片上有年幼時的自己。

當時他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坐在他的腿上。

隻是這張照片似乎被破壞過, 那個抱著他的男人麵容模糊, 隻能勉強看清一半的臉。

隻是,這半張臉為何...

跟他那位新來的領居長得這麽像?

.....

那天晚上,景良途想了很久, 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照片上的男人從輪廓上就能看出他容顏不俗,或許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 他的帥哥領居長得想他本來也不奇怪。

更重要的是,景良途自己對這段記憶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這照片中的男人,像是被淹沒在記憶的黃沙中, 隻能在腦海裏搜刮到一些模糊的線索,卻不成麵。

大概霸總往往會擁有一個比較悲催的過去,而且不出意外的話, 十有八九還會或多或少有點胃病。

景良途出生沒多久就失去了雙親, 而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患上了胃病。

霸總的元素極其了大半, 現在的他隻需要再有個高冷和自戀的屬性, 差不多就把buff給積齊了。

值得一提的是, 在很久以前,景良途是不叫景良途的。

他原本是跟著院長,姓段。

因為他小的時候性情敏感,天天冷著臉來麵對別人,以此來保護自己。

所以當時的他名字也非常霸總,叫段冷。

在福利院裏生活,就算是學習最優秀的人,也頂多隻能讀完義務教育。

除非被人收養,或被人資助。

景良途起初很抗拒福利院的生活,時不時就出走一下,跟天橋下的流浪漢稱兄道弟。

後來,他感覺自己雖然身如浮萍,但也不能活得想一個可以隨意被人踐踏的草芥,於是,他就撿塑料瓶換錢攢學費。

但這樣笨拙的方式根本無法讓他達成所願。

甚至有一次,他攢的學費被一幫混混搶走了。

也正是這時,一個男人扶起了他。

他的眉眼裏是此生未見過的溫柔。

後來,還真有一個人願意資助他。

那人提出要幫他支付學費,他願意深造到什麽程度,他就願意供養到什麽程度。

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是遇到貴人了。

正是之前曾對年幼的他施以援手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見到他之後,俯下身來問了問他的名字。

那時,還叫做段冷的景良途如實回答。

男人摸了摸他的頭,給他換了個名字。

景良途感覺自己的名字瞬間就從中二感爆表的霸總變成社會主義三好學生。

再後來,景良途就在他的關照下慢慢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但後來大學後他也沒選擇繼續深造,而是集資開了一家公司。

而資助他的男人在去了國外之後,從此以後也再無音訊。

而景良途也開始為了自己的事業而廢寢忘食的奮鬥著,為了將來可以名利雙收,嬌妻在懷。

再然後他就累垮了腰,更別說嬌妻了。

不過,這麽重要的人,自己怎麽就忘記了他的長相呢?

這叫什麽,吃水忘了挖井人?

景良途不禁有些鬱悶。

....

翌日,景良途整理好心情後就回到公司工作了。

現在他有絕世好腰,就算在辦公室久坐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很快,一份文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景良途坐直身子,認真地看了看。

這是一家知名的外企向他的公司拋出合作的橄欖枝。

對於急於開辟國外市場的景良途來說,這個邀約完全可以說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

他很快讓秘書約一下對方的負責人,在本地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一個洽談會議,再那之前先招待對方好好吃頓飯,籠絡一下感情,生意也好談。

對方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便給出了答複。

但奇怪的是,對方公司的老板居然要先單獨跟景良途吃頓飯,而且,要求是今晚。

這種感覺,就好像對方已經急不可耐了一般。

總不會要潛規則他吧?

不過,都是兩個硬邦邦的男人,有什麽好潛規則的。

景良途對於自己的姿色顯然是沒有什麽清醒的認知。

他跟對方約好了時間,晚上八點的時候,忙完一天工作的他遵守出現在了餐廳包間。

對方顯然到的比他還要早,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裏麵的燈是亮著的。

他敲門走了進去,目光聚焦在那個坐在沙發上,風度翩翩的男人。

利落的線條,精心雕琢的五官,還有是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這個人,竟然就是他的鄰居!

多麽巧妙的緣分!

雖然自己有讓秘書調查一下對方公司老板的信息和喜好,方便他們能夠更好的促進合作,達成一致。

可是,這家外企的老板身份成謎,無論怎麽調查,都得不到可靠的資料。

由此可見,這個人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文質彬彬,而是深不可測,難以揣度。

看來,得多加些戒備了。

兩人稍微寒暄了一番,便麵對麵坐了下來,景良途刻意坐的離他稍遠。

男人看破不說破,淡淡地品著杯中的茶,微笑道:“這個時間,我怕景總餓著了,於是便自作主張先點了些菜,希望合你胃口。”

果然,沒過多久,景良途的麵前便擺滿了菜。

起初,景良途還擔心對方喜歡的菜會是那種半生不熟的帶血的牛排,沒什麽滋味的沙拉,或是別的他不太感興趣的西餐。

但是沒有想到,擺在他麵前的都是他喜歡的菜,甚至還有一道是他心心念念的糖醋小排。

景良途對男人稍稍有些放鬆警惕。

男人自我介紹道:“您好,認識一下吧,我叫君晏,是你的鄰居,也是期待能與你成為合作夥伴的商人。”

景良途也客氣道:“你好,我是景良途,久聞貴公司大名,能與你們合作是我的榮幸。”

君晏輕笑道:“既然將來會成為夥伴,不如趁現在加一個聯係方式吧,以後想交流也比較方便,畢竟我們還是鄰居。”

這是一個合理的請求,景良途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加了微信。

景良途看了看對方的微信頭像,漆黑的背景上勾勒著一個造型簡單的字母,可以看出來他本人的

性格應該是比較幹脆利落的,不喜歡那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出於好奇,景良途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同他漆黑的頭像不同,他發的朋友圈都是在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或者抒發一些很有哲理的人生感想。

景良途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他最近好像也沒法什麽特別的東西,就是轉發了一個早日脫單的祈禱表情包。

這種東西應該不至於影響合作夥伴的信任吧?

但出乎意料的,君晏在某個瞬間,周身的空氣都冰冷了幾度。

把景良途凍得打了個寒顫。

他問:“怎,怎麽了?”

君晏勾起唇角,溫和的笑著;“沒什麽。”

他整個人的氣質並不鋒利,可以讓人輕而易舉的放下戒備。

可是他又有神秘的一麵,讓人琢磨不透。

神秘,就代表著危險。

雖然這個男人笑起來如沐春風,景良途卻沒有辦法對他完全放下戒心。

兩人吃了一會就開始喝酒。

生意人的餐桌上,拚酒是萬不可少的。

在景良途喝下第五杯白酒之後,君晏出聲阻止道:“景總,別再喝了,你差不多該醉了。”

景良途愣了愣。

如果是換做他幾年前的酒量的話,他現在確實是醉了。

但是混業績這麽多年,他的酒量早就提升上來了,再也不局限於曾經的戰績了。

為了證明自己,景良途有仰起頭喝了不少杯,神情間還有幾分得意洋洋。

看來眼前這位老板酒量不怎麽行啊。

君晏扶額道:“這家餐廳的酒純度比別的地方要高一些,你按照你平時的酒量來的話是一定會醉的。”

景良途:“......”

這麽重要的情報為什麽不早說???

大概是神經終於反應過來了,景良途的酒勁蹭的就上來了,臉頰燒的通紅。

景良途剛想為自己的酒量辯解一下,結果一抬眼,就迎麵對上君晏微妙的笑容。

這個人果然是居心叵測吧!

好在景良途對此也有經驗。

他在桌子底下不動聲色地聯係了自己的秘書。

[今天不慎喝醉,這家外企老板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現在開車過來找個理由把我接走,要快!]

他按照慣性將消息發送給列表第一後,卻遲遲沒有收到回複。

難道他親愛的腱子肉秘書也要棄他親愛的老板於不顧了嗎?

QvQ

但莫名其妙的,君晏卻一直盯著跟某人的聊天框,眼底帶著深不可測的情緒。

景良途哪裏知道,現在的列表第一早已不是他的腱子肉秘書。

而是不久前才跟他加了好友的...君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