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何執看著景良途緊繃的表情, 笑了:“怎麽這麽害怕,你想瞞著什麽?”

“沒有!”

景良途堅決矢口否認。

要是真的被顧何執發現了,他...他都不想在這個星球待了。

景良途同顧何執艱難角逐著。

他知道,憑借顧何執的力氣想要甩開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如今, 隻能用自己真誠的眼睛來打動他。

景良途結結巴巴道:“我,我又不是你的東西, 我總得有一點自己的隱私。”

聞言, 顧何執倒也沒再碰裏麵的東西, 轉而坐在了**, 伸手將景良途抱在了懷裏, 下巴擱在他削瘦的肩膀上,興致盎然地瞧他的反應。

慌慌張張的。

真是可愛。

談條件般,顧何執蠱惑道:“給你個機會說服我, 我就不去動。”

景良途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顧何執就這樣笑著看他犯難,一肚子壞水。

等了約摸一分鍾左右,顧何執將景良途整個人翻過來壓在**,指尖抵著他的唇, 調笑道:“今天腦子怎麽這麽不靈光?”

因為缺乏社交,思維運轉緩慢。

這一切的一切還不是因為你。

景良途剛要反駁, 就看見顧何執的另一隻手已經向床下伸去。

啊!

為了阻止他的動作,景良途往前一撲, 顧何執偏偏故意在這個時候鬆手,箱子順勢倒去, 大概這箱子也是什麽三五產品, 不經摔, 裏麵的東西七零八落地掉了出來,什麽都暴露了。

這下真的是被扒地連底褲都不剩了!

顧何執的目光落在自己曾經的丟失品上,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接著,目光又直勾勾地落在了景良途的身上,似乎在想他征詢一個解釋。

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說,但這玩味的目光對景良途來說無疑是酷刑。

他嘴唇抿得緊緊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句話也不想說。

不知過了多久,在這長久的沉默中,顧何執終於率先開口道:“背著我藏這種東西,真是小變態。”

景良途捏了捏拳頭,見了棺材也不落淚道:“你現在也沒有資格說我是變態,我們倆半斤對八兩!”

顧何執倒也沒有否認,他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好笑道:“我丟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沒有見過你,小東西,你到底饞了我多久。”

不知為何,景良途總覺得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居然很愉悅。

但是維護麵子乃終身大事,景良途堅決否認道:“你誤會了,這些東西是我撿到之後想還給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住哪,後來就慢慢忘了...”

“不知道?”

顧何執是個聰明人,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牆上那各種角度的偷拍照上,仿佛已經宣告了答案:“小隱,我最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這上麵的照片,居然大部分拍攝在我認識你之前。”

.....哦莫。

景·自暴自棄·良途:要不啥也別說了幹脆直接報警吧。

看著景良途難以辯駁的表情,顧何執輕笑了一聲,喃喃道:“小騙子。”

小騙子。

景良途啞巴了。

完蛋,十分完蛋。

他變態的屬性這次真的是暴露的毫無回轉的餘地了。QvQ

....

不得不說,顧何執也是一個遠勝於他的變態。

因為發現這些衣物的顧何執絲毫沒有一點被窺伺被羞辱的感覺,景良途甚至能隱隱感覺到他有一點興奮。

具體表現在他逮著罪行暴露無疑的自己又親又抱的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在景良途幽幽轉醒的時候,他看見顧何執正坐在床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則短信。

“怎麽了?”景良途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腔調也比平時軟,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秋寧來找我,說敲門發現我不在。”

他的聲音挺冷淡的,似乎是覺得有點麻煩。

景良途的睡意也慢慢消退,聽見這話後,笑道:“我知道,她喜歡你。要我說,你就從了她吧,兩個學霸多配?到時候你們郎才女貌,生子成家...”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唇就被顧何執用吻死死堵住了。

良久,顧何執抬起眼眸掃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真是殘忍的小變態,盯上我那麽久,結果現在翻車了就著急把我往外推。”

景良途不爽道:“你也知道我翻車了!我要是知道你也是個大變態,我就不盯你那麽久了!”

顧何執傾身靠了過去,這個距離,景良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眉眼間的戾氣,還有濃濃的占有欲。

他忍不住往被窩裏瑟縮了一下。

最後,顧何執歎了一口氣道:“薑隱,學乖一點,我不想對你生氣。”

“哼,知道了。”景良途語氣不善,但也算是答應。

畢竟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保,他不可能真的觸碰到顧何執的那道底線,頂多在他雷區周圍蹦個迪。

顧何執歎了一口氣,他輕輕撫摸著景良途的腦袋,耐心囑咐道:“等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景良途:“去找她嗎?”

顧何執:“去讓她以後再也不能來打擾我和你的生活。”

景良途:“......”

這是什麽反派發言?

有些時候,感覺顧何執這個人做事還挺絕的。

顧何執出門了。

臨走之前大概是怕他又做什麽小動作,於是又謹慎地將他拷了起來。

景良途躺在**,兩眼放空。

自食惡果啊自食惡果。

這段內容,他筆記上也有寫。

剝奪社交,剝奪娛樂,讓獵物的生活裏隻有他。在極度的無聊中,獵物會長久的等待主人回來。

就像是一隻趴在門口失落地等待主人什麽時候回家的狗。

但是...

但是資深養狗人士景良途想說的是,真狗也不需要玩手機,人家有個球就能蹦躂著玩半天,實在顯得無聊還可以順便拆個家,感受棉花飛絮的盛況。

他有什麽?

呸,啥也不是。

別人被變態逮了還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批判他,痛斥他的良心,痛罵他的品行,將他批得豬狗不如。

但是景良途不行。

因為,他把怎麽對付自己的方法都已經聽過筆記的形式告訴顧何執了,他就是顧何執的幕後軍師,他就是那個活生生的大冤種!

他感覺這輩子的愚蠢都被他犯在這一刻了。

...

待顧何執處理完秋寧的事情打道回府之後,他看見景良途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兩眼輕輕閉著,安安靜靜地睡著。

明明知道他隻是在睡覺,可是那一瞬間,顧何執心中不知為何竟有點害怕。

他害怕這個人沒有生息的樣子。

他靜悄悄地坐在他的身邊,指尖輕觸著他的睫毛。

景良途對眼睛這個部位十分敏感,隻要碰到他的眼睫,他就會忍不住覺得癢。

大抵是被騷擾的煩了,景良途無意識地揮了揮手,眉頭緊蹙,臉上有了點不耐煩的表情。

顧何執覺得安

心。

最終,景良途被他騷擾醒了,看見是他,隻能沒脾氣地坐了起來,例行公事般道:“你回來了?”

顧何執摸了摸景良途的肚子道:“嗯,癟了,是不是餓了?”

景良途“嘖”了一聲:“喂,都說了不要把我當寵物養。”

顧何執笑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原本冰冷的氣質在他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冰雪消融了一樣,讓人的心尖隨之發顫。

這應該是任何一個人都會輕易上鉤的笑容。

當然,知道他是變態的人除外。

反正在景良途這裏,顧何執的濾鏡已經碎了一地了,也不知道顧何執在知道薑隱是個變態的時候怎麽還能下的了口。

難道變態與變態之間真的具有不可言說的吸引力嗎?

這個問題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顧何執的掌心撫在景良途的臉上,虔誠道:“乖一點,好好待在我身邊。”

景良途沒有回答。

顧何執翻舊賬般道:“你以前說過,如果有人願意包養你,你願意跟他走,現在呢?”

“啊?”

景良途愣住了,非常無語地表示:“我那是說著玩,這你也信?”

顧何執的表情幾變,臉色顯然有些不愉快。

見他這樣,景良途果斷認慫,縮了縮脖子,不跟他正麵硬剛。

顧何執才不管那些,手指鉗住景良途的下巴,強迫他靠近自己,強製欲滿滿地看著他:“你自己說過的話,不論你想不想,也得認。”

景良途麵露苦澀。

別問,現在問就是後悔。

他以為這些騷話入不了顧何執的耳朵,冰冷如顧何執,對於人情.事故絲毫不關心的顧何執,他肯定早就把他說過的這些話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但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顧何執是一個變態,而且還把他的話記得一清二楚。

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但是景良途還是不滿道:“難道,你還會帶著我出國嗎?”

顧何執:“我會。”

景良途傻眼了。

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個學霸是認真的。

他真的打算無論到哪裏都要帶著自己這個拖油瓶。

但是在原劇情線裏並沒有這一段啊!

景良途拒絕道:“我才不要跟你去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適應不來。”

對於身為總裁的景良途來說,時不時地出國談個生意實在是家常便飯,而且他的英語水平不錯,甚至還打算在國外開一家連鎖公司。

但是對於無法用英語來交流的薑隱來說,這一切可就難了,他又不可能出過還有那麽流利的英語跟別人交談。

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消顧何執的這種念頭。

顧何執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你說過的話,你得負責。”

景良途:“哥,我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一輩子可能也就是這樣了,雖然我們兩個都是變態,但你也應該找一個跟你勢均力敵的人出去,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人,因為,他們說得對,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

他話還沒說完,顧何執按住他的後腦勺,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堵住了他的嘴。

這次的親吻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它更像是懲罰,混合著疼痛和血腥,還有不撞南牆不死心的執念。

景良途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簡直要瘋了。

說不通,真的說不通。

顧何執瘋起來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幾分。

也不知道當初他為什麽會感覺這個人很正經,之前住在他家的時候,每天晚上都經曆那麽不對勁的事情,明明那麽明顯,可是到最

後他居然也都沒有察覺。

所以要不然為什麽都說人不可貌相呢?

既然顧何執這麽不好對付,景良途感覺自己隻能認栽,靜靜等待重見天日的那天了。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重見天日的日子來得比想象中要早。

這天,顧何執晚上從外麵回來時發現時景良途躺在**,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睫沾著水珠,手腕無力地垂著,整個人看起來特別虛脫。

顧何執匆忙趕過去,將渾身虛汗的景良途扶起來,掌心觸碰到他的皮膚時意識到這個人渾身滾燙,顯然是發高燒了。

景良途眉頭緊蹙,意識到顧何執回來後虛弱道:“我想喝水...”

顧何執愣了一瞬,立刻從廚房裏端來一杯溫水,一隻手穩穩扶住景良途的後背,另一隻手將水杯湊近他的唇邊,低聲哄他喝水。

景良途凝著眉,用自己的手扶著杯子,蒼白的嘴唇碰在杯沿上,貪婪地吮吸著杯子裏的水分。

他的額上沾滿虛汗,整個人時冷時熱,扶住杯子的手隱隱有些發抖,因為喝得太猛,他不慎嗆住了,身體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像要將肺給咳出來。

顧何執心疼地順著他的背,聲音明顯不似往日那樣平靜:“乖,我帶你去醫院,先穿好衣服。”

景良途搖搖頭:“這種小病,我一般都不管的。”

顧何執目光微怒:“也就你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得,你管我的人,還管我的身體。

天底下沒有人管的比你更寬了。

還不等景良途反應,顧何執便已經率先在他的身體上罩住了一件溫暖的厚外套,接著,他一把抓住車鑰匙,將景良途抱在懷裏往外跑。

景良途燒得迷迷糊糊,但看著顧何執這副緊張的樣子,突然有了點開玩笑的閑心。

他攥住顧何執胸前的衣服,笑了:“這樣真的好嗎,我客人那麽多,萬一被哪個人發現了,他們可能會好奇,本該出去旅遊的薑老板什麽時候回家了?”

顧何執倒沒跟他開這種玩笑,二話不說就將他用安全帶綁在了副駕駛,目光平靜如水:“你要知道,我有一萬個辦法抓住你。”

景良途:“......”

有一說一,這個男人,他怎麽可能玩得過?

車子飛快地向離這裏最近的醫院駛去。

景良途並沒有偽裝,他是真的生病了,此刻正難受地靠在副駕椅上閉目養神。

夜晚的燈光透過玻璃在他的臉上變幻莫測,霓虹為他蒼白的嘴唇染上了些許血色。

很快,顧何執的車來到了醫院。

雖然是晚上,但是醫院裏依然有值班的人。

躺在病**的時候,醫生給景良途開了些退燒藥,又做了血常規。

在醫生說沒什麽大礙的時候,顧何執緊繃的心神才終於慢慢放鬆了下來。

就在顧何執要出去繳費的時候,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景良途。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手上掛著葡萄糖,眼睛輕輕閉著,看起來已經睡熟了。

他的頭上敷著冷毛巾,因為生病的原因,他整個人看起來乖得離譜。

應該...可以讓他一個人待一小會。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就讓護士在這裏看護一會,他很快就回來。

護士看這個男人長得很俊,臉有點紅,點頭說好。

如此,顧何執才放心出門去繳費了。

五分鍾過去。

繳完費的顧何執輕輕推開了房門,看到眼前的場麵,眼眸睜大。

吊水的針被拔掉了,現在正掛在輸液架上慢慢搖晃,**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顧何執摸了摸床鋪,上麵還依稀有著沒有完全散去的體溫。

準備給病人換藥的護士走了進來,看見顧何執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看見病人沒了蹤影,護士的臉也被嚇白了。

“病...病人呢?”

顧何執冷笑一聲,從護士身邊走過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陣冰冷的風。

夜色暗沉,可以隱藏任何一個人的身影。

我的小騙子,居然學會逃跑了。

好,很好。

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