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對景良途而言簡直可以說是提心吊膽。
他不會真的就在這裏對自己做些什麽吧。
不應該啊!
主角才剛剛長大啊, 更何況他已經是一個“結過婚”的人了,他們還是主仆,無論怎麽想,這層關係都實在是太複雜了。
景良途想跟鄔傾擺事實講道理:“少爺, 我經曆過真正的愛情, 雖然我也不清楚什麽才算得上愛, 但如果你今天真的對我做些什麽的話, 我不確定自己明天還會不會繼續留在這裏。”
景良途覺得應該給主角好好的上一堂思想教育課。
現在的小年輕啊,還沒有學會感情是什麽就開始嚷嚷著什麽非他不可。
景良途就是要掰正這種思想。
但是不得不說這句話還是有點作用的,畢竟現在鄔傾真的沒有再用那種侵略感滿滿的目光看著他了。
隻是似乎也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為了將這個晚上平安度過, 景良途就像哄孩子一樣對他:“如果你不明白“喜愛”的正確表達方式,那我們兩之間的情分可能也就會止步於此, 不管你用什麽方式阻攔我, 我...我都會離開。”
這句話當然是恐嚇, 以退為進,畢竟他在完成任務之前哪裏也不能去。
鄔傾似乎真的將他的威脅聽進去了,慢慢地鬆開桎梏著景良途的手。
景良途如蒙大赦,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揉了揉被攥得發紅的手腕,繼續再接再厲為自己謀福利道:“為了讓我們彼此冷靜冷靜,我們今天晚上分床睡。”
聽到這句話, 鄔傾的眼瞳放大,冷笑著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景良途寸步不讓:“您沒有聽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曆來夫妻感情不合的時候都是要分床睡,雖然他們不是這種關係, 但是也完全可以借鑒。
不過說是這樣說, 這裏也沒有多餘的床, 景良途自然是不敢讓鄔傾睡在地上的,他從衣櫃裏拿出這家旅店自備的毛毯鋪在地上,拿出備用的枕頭和被褥放在上麵,熟練得大有一種已經準備很久,早就想這麽做了的架勢。
鄔傾全程看著他的動作,一時之間說不出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情。
因為他剛剛的行為,這個人就這樣不受他控製得向後退了一步,從他的世界逃離得更遠了點。
這也讓鄔傾徹底明白,他剛剛說得那些威脅都是真的,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他真的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從來都隻有他讓別人離開的份。
景良途整理好自己的簡易床鋪後便坐在了上麵,目光示意鄔傾趕緊回到自己的**去。
但是正如景良途現在不聽鄔傾的指令,鄔傾自然也沒有按照景良途的眼神行事。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最終,鄔傾眉頭緊鎖,手指插入發間看起來格外煩躁,出聲道:“我明白了,分床可以,你睡**,我睡這裏。”
聽他這麽說,景良途得了便宜還賣乖:“哪有仆人讓主人打地鋪的道理?”
鄔傾目光淩冽的威脅道:“你是睡**,還是繼續做我們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
景良途:“......”
你告訴什麽叫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
難道在下害怕嗎?!難道在下不敢嗎?!難道在下......
睡床就睡床。QAQ
這天晚上,兩個人自來到這邊之後,第一次分床而眠。
對景良途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畢竟他們在宅邸的時候不光分床還分房。
他覺得一切都很自然,很舒適,很easy。
但是鄔傾不一樣。
昨天晚上他一轉頭就能看見夏塔的那張睡顏,但是現在,他什麽都看不見,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逃避。
這滋味,真真是難熬至極。
景良途躺在**,整個人呈現一種蜷縮的姿態,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速度似乎比往日更快,更淩亂。
真是見鬼。
倘若此時有人闖進來看見當少爺的睡在地上,當仆人的睡在**,一定會覺得這個場麵十分的驚世駭俗。
景良途想著想著,不知為何,竟有些忍俊不禁。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慢慢地陷入了沉眠。
夢中,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蹭過自己的臉頰,又觸碰著他的嘴唇,像是對待什麽珍貴的藝術品,動作輕柔至極。
雖然他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什麽人觸碰著,但是他的意識很昏沉,就算用盡全力也根本無法醒來。
景良途不知道,這就是被精神力壓製的正常反應。
其實隻要鄔傾想做,景良途是絕對不可能從他的手中逃脫的。
但是鄔傾也會害怕,害怕將眼前這個正在酣睡的人逼得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無法容忍也不能容忍。
正如夏塔所言,他不知道該怎樣正確的表達“喜愛”。
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人教過他,而他也幾乎沒有體會過。
這對他而言簡直是知識盲區。
他會試著去理解,試著去明白。
隻是鄔傾不知道,無論他怎樣做,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
公爵沒有找到有關那個組織的任何線索,心中十分挫敗。
桌上的杯子已經被摔了好幾盞,景良途在思考要不要提醒他這些東西摔了要賠。
又是一陣玻璃杯墜落在地四分五裂的聲音,景良途虎軀一震,覺得還是什麽都不要說為妙。
因為實在是過於憤怒,處於暴怒狀態的公爵力氣著實是大了點。
他感覺自己皮膚一痛,原來是飛濺而來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臉。
淦!有沒有公德心啊!
景良途不敢聲張,站在他的旁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弄出來的動靜剛好火上澆油,讓公爵的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在自己的身上。
再抬眼,他看見公爵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
就好像是在刺探什麽。
景良途縮了縮脖子,微微側過臉去,有意不讓他看見自己受傷的地方。
但是鄔傾此刻走了進來,正好看見景良途的臉上有殷紅的血珠滑落,像是從琴弦上滑落的水珠。
看著一地的狼藉,他瞬間就明白了夏塔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他的眼睛危險得眯了眯,正要上前,景良途便退後了一步,接著便匆匆告退,絲毫沒有給鄔傾一點近身的機會。
鄔傾看著他的背影,漆黑的眼眸裏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
不知是有意無意,景良途這一天跟鄔權保持著距離,和鄔傾也有些疏遠,雖然該做的事情一件也沒落下,但是就是無形中讓人感覺到了隔閡。
這對鄔傾來說是難以忍受的。
從小到大,鄔傾從來沒有看過任何人的眼色,反倒是懼怕他的家仆要時時刻刻的在乎著他的感受,生怕有一天惹禍上身。
就像上一任管家那樣,是血淋淋得離開的。
但是夏塔跟他們任何人都不一樣。
因為鄔傾是決計不忍心傷害他的。
不論他們之間有多麽大的隔閡,鄔傾都
想盡量用最溫柔的方式解決。
隻要是熟悉鄔傾的人都知道這有多難,因為他是一個對人際關係非常不屑,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人物。
因為事情沒有任何的進展,公爵隻能垂頭喪氣得回去跟皇帝複命了。
回到宅邸之後,除了必要情況,景良途一句話也沒有和鄔傾說。
他覺得適當的冷處理可能會引起鄔傾對他的反感,如此一來,他一路擔心的問題其實也就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了。
一路上,看見景良途清俊的臉上有了一道血痕,仆人們都在大著膽子猜測他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是他做了什麽事情,惹了公爵少爺不高興了,還是說鄔傾少爺終於看他不順眼,於是出門在外的時候對他發了瘋?
果然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在這個家裏長盛不衰。
畢竟夏塔在他們的心中一直保持著那種可以完美的從任何事情中抽身,周旋兩位少爺之間誰也不得罪的端水大師。
這樣一位大師級別的人物怎麽也翻了車呢?
聽著周圍細碎的議論聲,景良途絲毫不關心自己成為了輿論的中心,他腦子裏麵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今天公爵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希望不是他想多了。
....
他將行李箱放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偷偷摸摸的打開箱子,試圖將自己原本打算送給鄔傾的禮物取出來,偷偷藏起來,避免丟人。
他的手伸進箱子裏摸來摸去,但是恐怖的是,他竟然什麽都沒有觸碰到。
這個認知十分驚悚。
景良途的臉色瞬間嚇白了一個度。
不會吧...
他打開包裝袋,發現裏麵果真是空空如也,他親手做的杯子不翼而飛。
東西呢?東西呢?東西呢?
景良途的腦袋已經完全卡殼,轉不過彎來。
最終,他聽到自己的背後有一道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是在找這個嗎?”
景良途渾身一激靈,脖子機械地,僵硬的,緩慢地轉了過去,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視線裏,他看見鄔傾拿著本該裝在他行李箱裏的辟邪水杯,畸形又醜陋的杯子被他握在手裏,他甚至還能看見藏在杯底明晃晃的生日祝福。
為什麽這東西會在他的手裏?
那一瞬間,景良途的心裏山呼海嘯,山雨欲來,人山人海,山海之約,山盟海誓,山....
他山不出來啦!
係統麻了:【這成語用的...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到底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