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 當那聲“娜娜”脫口而出的時候,鄔權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大概像他這樣的人從來沒有經曆過別人在自己的麵前瘋狂思念自己的妻子吧。

大多時候都是他在一個曖昧對象的麵前說另一個曖昧對象有多麽多麽善良,多麽多麽溫柔, 多麽多麽漂亮,讓他們之間互通有無,取其所長, 棄其所短, 好好交流, 成為完美伴侶。

如今, 他聽景良途在他麵前化作癡漢, 不停的誇自己妻子有多麽多麽善良,多麽多麽溫柔, 多麽多麽漂亮, 完全不需要互通有無, 取其所長, 棄其所短,好好交流,就已經是完美伴侶。

這對鄔權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景良途覺得鄔權還年輕, 這種經曆其實完全可以多一點。這樣以後如果麵對綠帽子, 也可以心態平和一點。

畢竟哪一個曖昧對象喜歡天天這樣被比來比去的,說不定哪天就跟著“學習教材”跑了也說不定。

看著鄔權愈發鐵青的臉色,景良途繼續沉浸式表白道:“伊玲娜,我想你。”

係統小聲提醒道:【咳,那啥,我取的名字是柏玲娜。】

景良途從善如流:“柏玲娜, 我想你。”

係統:【......】

有時候覺得他的演技很靠譜, 有時候覺得他的演技很讓本統很emo。

麵對景良途這般忘我的表白舉動, 鄔權沉默了良久,最終,勉強地勾起了嘴唇,笑的極其難看,咬牙道:“是嗎,那你還記得你們是怎麽相愛的嗎?”

鄔權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問出的問題會為他帶來什麽,直到他看見那個原本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的管家眼中閃爍著光彩。

“你,你真的想聽嗎?”

既然如此,景良途乖巧點頭道:“當然記得,我們...”

我們...

草,江郎才盡,編不出騷話了。

係統,江湖救急,我肚子裏沒墨水了!

聽到景良途卡殼的時候,係統已經開始瘋狂在空間裏搜索絕美愛情故事大全,最終從中選擇了一個好評度最高的故事,然後扔給景良途道:【照著念。】

景良途對係統抱以感激的目光,接著看向那個文章,聲音真誠道:“曾經我當校霸,叱吒風雲,耀武揚威,無惡不作,胡作非為,每天與西街的混子打架的時候...”

“.....”

景良途沉默了一會咆哮道:【不是!你找的這個故事多麽敗壞一個員工的專業形象啊,我現在可是紳士儒雅人設啊!早年怎麽可以當什麽校霸啊!】

係統抹了一把汗道:【想開點,起碼這個證明了你的武力值很強,在關鍵時刻可以當保鏢用,更有擋...聘用價值了有木有!】

.....你剛才是不是想說擋刀價值?

事已至此,景良途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念:“每次跟人打架,我經常會受傷,因為我那會打架不要命,從來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但是那天,我看見她蹁躚的衣角,還有漂亮的眼睛,在我被老師喊到外麵罰站的時候,她用濕紙巾幫我溫柔地擦拭著額頭的傷,那時候,我沒有感覺到傷口的刺痛,隻記得她羞澀的目光。”

“我知道,我淪陷了。”

景良途:【好了,轉折來了,快幫我找個更加勵誌的片段來彰顯我優秀的專業素養,我可不想任務還沒完成就被辭職。】

係統:【好辦。】

說著它又給景良途找了一個愛情勵誌貼。

景良途清了清嗓子,繼續念:“在那之後,為了讓我自己成為配得上她的人,我便發憤圖強,積極進取,勵精圖治,我考上了優秀的大學,雖然有了學曆,但是我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我需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首先,我需要足夠的錢給她優渥的生活。”

最終,景良途為他們坎坷而甜蜜的愛情做了一個總結:“終於娶到她,還好我沒放棄。”

鄔權眉毛一抬。

說起來,來給貴族當管家的薪資確實不低。

而且他們這個時代是一個卷生卷死的時代,想來他們的宅邸當管家更是需要高學曆。

換句話說,他們家裏沒有庸人。

景良途這番愛情獨白十分真摯動人,當然,最終隻能是感動了自己,惡心了旁人。

別人他不知道,反正鄔權在聽完之後臉色便愈發陰沉了。

景良途意猶未盡的問:“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我們婚後的故事。”

鄔權:“......”

看他的表情,很顯然,沒有。

但是景良途現在仗著自己是“意識不清醒”的狀態,而且這個現狀還是鄔權一手促成了,那自己可不得好好折騰折騰他。

於是乎,係統隻能又認命的繼續給他找素材。

....

夏塔已經在外麵待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鄔傾看著窗外的茫茫夜色,心中愈發的急躁。

雖然很不喜歡鄔權這個人,但是他們兩個人畢竟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就算再厭惡他,卻也在這樣頻繁的相處或者仆人的口中,逐漸對他了解甚多。

比如他平時那些不良的作風。

愛玩,私生活混亂,欲望像溝壑一樣從來不會滿足,玩得東西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挑戰眼球。

簡直是令人發指。

他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家族裏的人並沒有想過要保護他的心靈,所有醜惡的事情幾乎都不瞞著他,而他也在這樣的染缸裏,慢慢知曉在這樣的世界裏,有些人可以活得多麽肆無忌憚。

鄔權顯然就是肆無忌憚的那一類人。

而且,還是一個道德底線極低的混蛋。

他不敢想象鄔權將夏塔帶出去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說,他要將自己的那些肮髒癖好用在他的身上嗎?

越是往這方麵想,他的心中就越是難以平靜。

最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出門找他。

對於孤僻的鄔傾來說,出門這種事情實在不在他的興趣範圍之內。

他從小到大出門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家族裏的人也不想讓他出去見人,似乎他會讓家族蒙羞。

但是在世界線中,又有誰知道將來鄔傾在繼承公爵之位後會不斷擴大自己的領地,在廣袤的土地上一展雄才,不斷豐滿自己的羽翼,成為人人忌憚又敬仰的存在呢?

隻能說,人不能目光短淺,隻看一時。

鄔傾剛剛準備出門時就被輪班的警衛攔住。

那警衛是明顯的大漢身材,胳膊比別人的大腿還粗,照景良途的話講就是看起來巨有安全感。

他強硬道:“少爺,這麽晚了,您不能出去。”

鄔傾隻是冷漠的掃了他一眼,寒聲道:“滾開。”

警衛從鄔傾的這句話裏感受到了震懾,他心中慌亂了一瞬,但是想到鄔權少爺曾經說過鄔傾就是一個空有名分的紙老虎,不足掛齒,隻要自己攔人的態度堅決一點,他就一定會轉身回屋。

於是警衛仗著自己個子高,垂著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鄔傾,再次強調道:“對不起少爺,您真的不能出去。”

但是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

鄔傾的眼中有藍色的光芒閃爍,周身的氣質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警衛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無數根細繩捆縛了起來,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窒息的痛苦讓他感覺自己瀕臨死亡。

下一秒,他就在無盡的恐懼中昏迷了過去。

鄔傾特意消除了警衛對於他有精神力的記憶。

他暫時需要隱藏自己的實力。

鄔傾發現僅僅幾天的時間,他對精神力的掌控便愈來愈熟練,再加上他閱讀過大量的數據,對於精神力的理論知識可以說是已經精通,實力的進步也是一日千裏。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家族裏,最不被看好的少爺正在用神一般的速度飛速進步著。

在清理完障礙之後,鄔傾麵對著外麵偌大的世界,開始思考要怎樣找到夏塔的位置。

他的意識猶如一根根線路一般往四處蔓延,敏銳的尋找著夏塔的蹤跡,包括他跟鄔權可能經過的路,去過的地方,最終,成功地鎖定到了他的位置。

還好,並不遠。

....

景良途在同鄔權說完自己的戀愛史後,便打算同他嘮一嘮自己的婚戀史。

說到動情處,他甚至紅了眼眶道:“我有時候簡直想向神明詢問,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般天使樣的女孩,就這樣純潔無瑕的的降臨在我的夢裏,我的心裏,我的腦海裏。”

景良途願稱之為《天使文學》。

鄔權從始至終目光震驚的看著他。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夏塔這個平日裏看起來那麽完美認真的一個人會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反複念叨著自己跟另一個人的愛情故事。

就算他之前對夏塔是否真的已經結婚尚存疑惑的話,那麽現在的他,就可以說基本上已經是深信不疑了。

他歎了一口氣,在景良途的身邊半俯下身子,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鋒利的眼睛跟他挨的很近,幾乎是額頭貼著額頭,目光危險的盯著他道:“可以了,不用再說了。”

景良途睜著迷茫的眼睛看著他,似乎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捂住自己的嘴。

他這下應該是直接把鄔權的厭惡值刷爆了吧。

也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影響自己做任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鄔傾找到了這家店的管理人,強迫他帶自己來到了這間屋子,然後就看見鄔權將夏塔的嘴捂得水泄不通,雙眼泛紅。

他徹底冷下了臉,陰惻惻道:“鄔權,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